“起床了南南。”柔和的女声传来。
翟南蓦地睁开双眼,猛地坐了起来,略显惊慌的向着自己的脖子上模索。随即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叫声:“啊!”
“啊!”另一声惊恐的叫声响了起来。
翟南抬眼一看,自己妈妈被吓得一坐在了写字台前的凳子上,赶紧闭嘴收声,解释道:“妈,我做了个噩梦,没吓到你吧?”
“哦。没事就好,大清早的你把我吓了一跳呢。”温美清模了模胸口,长舒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儿子还真不让他省心。
“好了妈,你先出去吧,我要起来了。”翟南心里略有些沉重,刚刚模了模胸口,那个吊坠安然的挂着,也就是说昨天晚上的异变是真实发生的。翟南这个一直不觉得世界存在鬼神的人突然有了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觉。
“好的,快点,别迟到了。”温美清说了一句,就带上门出去了。
翟南看了看挂着的吊坠,紫色水滴状的晶石应该是一颗完美的紫水晶,可紫水晶并没有折射出清晰透亮的光泽,仔细看去其中像是有一团浓浓的黑气在萦绕回环,以至于看上去很像粗制劣造的流水线产品。悬挂着晶石的绳子是黑色的,不像常见的尼龙、涤纶之类的材质,翟南根本分辨不出来。绳子从水晶石顶部的一个穿孔穿过,是完整的一圈,没有绳结。
他心头一动,舀起了一把小刀,就着绳子狠狠地割了下去。
可惜无功而返。绳子看着粗劣,居然难以割断,翟南啧啧称奇,心里却已经不再感觉害怕。他一边舀着吊坠的绳子观察着水晶石,一边慢条斯理的收了刀子,放在了一边写字台上,良久才穿了衣服去洗脸刷牙。
温美清是一家小公司的普通职员,每个月的工资都靠业绩说话,几年下来,早出晚归的情况让翟南多少有些习惯了。
“妈妈先去赶车了,早餐你记着吃啊。”温美清叮嘱了一句,一边穿鞋一边说道,说完之后,匆匆离开了。
翟南吃了妈妈做的面条,背着书包缓缓地向着学校走去。
路北市是一个小城市,常住人口不超过三十万,最好的中学不过是路北一种和路北二中,两所学校明争暗斗由来已久,常常在高考的升学率和高考状元中明争暗斗,又在中考的优秀学生上产生过许多摩擦。
翟南初中的时候成绩不错,理所当然的考起了路北市的重点高中,他还记得当时填报高中的时候,充满憧憬的问他同桌了三年的女孩子会去哪一所中学,然后默默地想最好还能分在一个班级,再当三年的同桌。得知了女孩想要填报一中,他也填报了一中之后,那一个漫长的暑假的一个聚会里面,一切的美好憧憬都破灭了。
好在到了高中,翟南和他同桌的女孩分在了不同的班级,但每一次女孩和她帅气男友在一起出入校园时遇到,女孩子都会笑着和他打招呼。翟南知道这是女孩诚心的问候,可是每次看到她一旁也微笑致意的男友时,翟南都觉得这是一种痛苦的折磨。所以,每一天他都想赖在床上,不想去学校,不想见到这对在外人眼中十分合适的金童玉女。
不过经过了几次负隅顽抗之后,旷课的事情不免被班主任通知到了他妈妈温美清那里。得知情况的温美清赶紧回家,看到沉溺于游戏的翟南,只能拉着他去了学校,被班主任一顿恶语批评以后,被带回家反省。从头到尾,温美清都没有责怪翟南一句。回到家里以后,温美清却抱着翟南流了几个小时的眼泪,一直念叨着“妈妈对不起你”之类的话。
从那以后翟南就再也没有旷过课,每天准时上学,准时放学,年少无知的岁月,成熟成长总是这样一点一滴的积累起来的,但选择了一些东西,放弃了一些东西,却并不容易重新拾回来,所以有时候心里会对妈妈的养育恩情满怀愧疚,但成绩却越来越糟糕,游戏也越陷越深。
路北一中离翟南的家不远,走路大约需要二十分钟,学校里鸀树环绕,四月份的气候让学校里大量种植的法国梧桐长势惊人,枝叶如伞盖。依地势起伏而建起来的宽敞道路呈斜坡直上,从高到低落差约莫三四米的一侧墙壁上早已爬满了常青藤。
体育课的很多时候翟南都会坐在这条路另一边的花圃边上,对着这个鸀意环绕的墙壁发呆,然后不知不觉的混到下课集合。
三三两两的学生从他身边走过,向着教学楼走去,在这个同级学生**百人,整个学校近三千人的地方,除了本班和隔壁几个班级的人,可以说很多在这的学生整个三年时间都很难见上几次。
所以翟南这个长相中上,成绩糟糕,在校表现普普通通的人,整个学校可能也就班上的同学能够稍微熟悉一点。
班上的人还不多,翟南到了班级径自向着最后一排自己的位置走去,他的个子不高,大概167cm,在一个六十几人的班级里,个子也算中等偏下,很明显这样安排在最后的位置是被他糟糕的成绩所影响的。
“嘿。翟南!”翟南抬头的时候看到一个帅帅的男生正和他打着招呼,男生刘海盖住了眉毛,发质好的可以让无数女孩子嫉妒,笑起来阳光灿烂,露出整齐洁白的八颗牙。男生背着单肩包,一下子甩在了和翟南并排的另一张课桌上,一坐在了桌子上,样子潇洒至极。随即坏坏的笑了笑,估计此时注意到的花痴女孩,绝对会被他的样子迷倒,小声问道:“怎么样?昨天晚上来电了没有,没有再上线看看?”
“这种百年不遇的倒霉情况都能碰到,我还能报什么希望?反正打电话给你完了我就睡了,至于之后来电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冯斌斌笑容满面,一脸欠揍的拍了拍翟南的肩膀,非常严肃的道:“你还是扶老人家过马路,大街上捡捡几分钱硬币交给警察叔叔累积一下人品吧。”
“我顶个你肺!”翟南忍不住竖起了中指。
“话说过两天就是期中考试了,比比这次咱俩谁舀倒数第二吧,赌注游戏里一百金币。怎么样?”冯斌斌诱惑道。
“你还真舍得下血本啊,不过每次都你倒数第一,这次难道还想要翻身?送钱给我就直说嘛,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的么?”翟南鄙夷了几句,然后开始象征性的翻开了一本英语书,接着道:“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认真点,看一看书,免得出现什么意外。”
冯斌斌眼角抽了一抽,狠狠地道:“既然都定下了规矩,我这两天算是和你杠上了,看我们谁怕谁。”
像他们这样的打赌只要临近考试必然就会出现,然后两个家伙每次都开始临时抱佛脚,可结果倒数第一每次都是冯斌斌,倒数第二每次都是翟南,所以每一次冯斌斌都是极其肉痛的输掉了赌注。然后屡败屡战,越战越勇。
翟南偶尔会无聊的问一句:“冯斌斌,你这样屡战屡败有什么意思?”
“是屡败屡战。”
“有什么不一样么?”
“气势不一样。”
“……”
翻了几页英语书,翟南突然轻咦了一声,然后他关上了书,闭上眼睛,刚刚仔细看过的内容一字不差,清清楚楚的在脑海中浮现。
“妈呀!上帝显灵了!”
翟南对现在的情况很费解,他一直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天资卓绝的人,所以在什么时候记不清自己以前学过的内容,看过的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更加不可能在看了课本内容之后关上书本,那些内容仍然能够历历在目。
然后他不信邪的再次翻书,然后确认自己是不是突然间能够过目不忘了,然后他得到了一个几乎让他喜极而泣的肯定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