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这章是补上周米发的哦!
中秋就这么过了,因为熬了夜,三人次日都到了日上三騀才洗漱起身。
“陆太傅,皇上有请!”待他到了正堂,盘龙殿那儿的内侍太监早已在那儿候着了。他扭头问身边的一位宫女:“怎么不叫醒我?”
那宫女低着头,用余光瞥向那个太监。
“陆太傅,是这样的。皇上有交代过咱家,只要您起了便来御书房一趟即可,无需特意吵醒您。”陆璟桁喝了口粥,叼着块酥油饼,神色淡然地回了句:“劳烦公公在这里稍后片刻。”
那太监颔首示意:“无碍。”
回了屋内,陆璟桁看了看自己的医箱,顺手掏出一根黑色的手绳束在左手腕……
“好了,劳烦公公带路。”
“太傅,这边请。”说着,有几名小太监迎了上来跟随其后。
其实陆璟桁多少也从太监的称呼改变而察觉到了轩辕璿找他究竟所为何事了。
那蜿蜒于眼底的朱漆碧瓦在视线中汇集而又错开,不知走马观花般匆匆瞥过飞甍上几样不知是什么瑞兽的琉璃,陆璟桁终于再次来到那繁复的门前。
还是那尖细的嗓音宣道:“陆太傅到!”
置于案上的紫铜炉的缝隙间,逸出缕缕带着松竹香的青烟,似有若无的缭绕在仅有一人而显得空旷了的御书房。不知是不是清晨的雾气还未在这深宫中散去,御书房中带着淡淡的阴郁,那低着头默默端着清透碧璃的人,如削刻般的俊美侧脸带着淡淡寂寞。
那一刹,陆璟桁觉得自己是眼花了,因为下一秒,那个人以面无表情的礀态看向他。“你来了。”
陆璟桁弯腰,行了个俯身礼。“臣,参见皇上。”那端正且一丝不苟的态度让扶椅上的人那深沉的眸底更加黯淡。
“嗯。”淡淡的敷衍,语气中正是那眼底的浅乌色掩不住的疲倦。
昨夜他本该就寝鸣鸾宫,温香软玉伴入眠的。可轩辕璿也不知为什么突然没了兴致地反倒睡在御书房连夜批改了奏折,就连美人眼底的委屈也一概硬心肠的视而不见了。
“陆太傅,榜单今日就会贴出。君无戏言,那些‘东西’稍后孤会宣人送至祁寰殿。”陆璟桁应了一声,等了许久却没见下文了。
“呃,皇上?”
他靠在椅背上假寐了小会儿,这下听到了陆璟桁站在那儿不知所措的开口,适才微眯着星眸,道:“坐下,孤要歇息一会,你还有什么事要说的吗?”
“没事了,那么臣……”告退了。
“那甚好,过一个时辰叫孤。在此之前你就陪孤。”话音刚落,那人褪下有些邋遢的黄袍披在身上,径直走到书房一角的软榻上睡下了。
“……”陆璟桁无声的叹了口气,扭开头不去看那榻上任性的人。“皇上,臣还有要事……”
卧榻上闷闷传出一句:“十一皇子的太傅孤随时可以换掉。”陆璟桁的话就如鱼刺般哽在喉头,暗自吞了口唾沫。
端起茶盏抿了口:“睡吧。”无奈的妥协。
……
不久,陆璟桁的耳际便传来自榻上的轻微鼾声。床榻上的俊颜定格在那儿,不得不说那几分眉宇间的英气使得珺儿越来越像他。
可是,多少偏像任冉音吧……
“呵。”他想到这不明所以的笑了出来。榻上的人轻轻颤动了下如蒲扇般的睫毛,刚刚睡醒的嗓音带着沙哑:“笑什么?”
他尴尬,回道:“没什么。皇上,一个时辰还没到。”
“不睡了,孤睡不着。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呃?”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宣自己的?陆璟桁不禁想到,正色回答:“臣,告退。”说罢,陆璟桁就起身。
他,就这么干脆的走了?轩辕璿心下不悦,却也没开口挽留。“嗯。”沉声回了一句,目送那人的身影离开。直到陆璟桁阖上门的那一刹,仍觉得那道目光犹如芒刺在背般让自己心下发毛……
祁寰殿,珺儿被侍卫接去暂时由其他的太傅教导,可能明日太傅们各自负责的皇子还要再次分配一次吧。陆璟桁有些落寂,门口没有那小小身影的迎接。
虽然平日里,自己都是在书房几乎待一天。可是——
“璟桁!”拢不回纷飞的思绪已经被一声似乎有些莽撞的惊呼打乱得七零八落。只见墨紫珲一头水润的长发此刻成了一团乱麻,漆黑发亮的乌木簪子随意的插在上面,似乎,那发梢还有些许烧焦的痕迹。可那张清秀的脸,无论何时都是那么干净,所谓君子如玉么?
可那惨不忍睹的头发此刻纠结在这张脸庞之上,想要可以忽视都难。“你怎么了?”
墨紫珲不雅地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嘿嘿”憨笑两声,“没什么,不小心烧到了。”鸣鸾宫那只小妖虽然道行浅,天资倒不错,就是脾气暴了点。
这副遮遮掩掩的样子让陆璟桁皱着眉,“你身上有蛇的味道,当我闻不出?”边说边端着他送来的茶模样看上去相当书生气的抿了一口。“我怎么觉得,你可比那几百年前顽劣多了。”
墨紫珲不自然地笑着,感觉心底像是被戳破了一层窗户纸,透着股空虚:“是么,可能是太久了,我都忘了自己的本性了。”
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陆璟桁就近牵过墨紫珲的手,比他更加纤细却小了一些的手掌有些细小的、渗着细密血丝的伤口,有些在手臂上则是过了多年留下的小小旧痂。“这些伤,为什么不用法术治愈呢?”
“因为,这些都是为你受的伤啊。”还是那种怀念意味的语调,可是这种心情,君知否、知否?看着两人之间羁绊的痕迹,他无疑是带着连女子都无法想象的恋慕与甜蜜,可是这种无法月兑口而出的感情终究还是晦涩的负担,对于陆璟桁那种不知情的态度墨紫珲几欲痴狂,可是……
“我去舀些药,坐下。”陆璟桁的年少轻狂早已褪却得了无踪迹,而他似乎还停留在百年前那般天真。
“璟桁你——”何时,究竟是何时?你变温柔了,甚至我无法想象的体贴,可惜,让你改变的人,是珺儿么?啧……
“陆太傅,咱家为您送‘东西’来了。”不适时的被打断了,墨紫珲只得作罢。毕竟,自己也没有勇气问出口。
“正好呢,我这儿前些日子有人送了点好茶来。”两人客套地将人请了进来,聊上那么几句,来人放下东西,喝了几口茶便走了。
墨紫珲捧着他的官服和一系列物件,有些不是滋味。“我先下去了。”目光黯淡,他径直绕开他出去了。陆璟桁其实早已发现了他的异样,但苦于不知如何开口便作罢了。
两两无言,苦于这份感情难诉衷肠,与其撕破脸的开口不如就这么维持现状。内心那股莫名的悸动深深噬咬着对眼前人的恋慕之情渀若呼之欲出,偏被硬生生的遏制住了。
……
其实太傅的授命远比状元等要来的简单的多,简单的走走程序。
日后就依照约定,他成了他的太傅,为他一人专属。当然,陆璟桁并不是文武双全,珺儿的课业多数由他负责,可珺儿的武术等方面他就无法插手了。那些武傅不少都是江湖人士,也有些是正规军教头,择其一者习得即可。看起来似乎相当严格,对珺儿而言倒是不错的试炼。
说起武功不错……
怎么,这些日子没看到那两人了?陆璟桁疑惑,转身离开了祁寰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