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笙开着车朝着“女鬼”的方向驶去,走到近前才发现,前面竟然是悬崖峭壁,
顾晚晴扒着窗户看了一眼,这峭壁可够深的,下面是一条峡谷,地势险峻,如果刚才慕容笙的车开得稍微快一些,他们三个命就全都得折进去,
还來不及感叹自己的运气有多好,顾晚晴突然感到身下有些发颤,慕容笙和沈墨熙也感觉到了,心道一声不好,还沒说出來,地面一阵摇晃……
“完了,”顾晚晴喊了一嗓子,话还沒说完,整个山头突然往峡谷一歪,一声巨响之后,汽车急速下坠,巨大的力量将沒系安全带的顾晚晴甩了出去,车毁人亡就在眼前……
慕容笙临危不乱,拉开了汽车的特制保险栓,上面的安全气垫弹了出來,将顾晚晴接住,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降落伞在汽车的顶上撑起,缓缓降落,
顾晚晴紧紧地抱着安全气囊,松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了冷汗,
车子很快就到了崖底,车轮与地面摩擦出了四溅的火星,三人死里逃生,都长舒了一口气,
顾晚晴从车里走出來,仰着脸看着头顶上的山崖,醒过神來,“你这车能变成飞机吗,”
慕容笙沒好气的横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又不是变形金刚,能安个降落伞就不错了,”
三人大难不死,各自检查了一下,谁都沒有受伤,慕容笙将车里的东西整理了一下,拿出了不少他认为有用的东西,分给顾晚晴和沈墨熙,
“有人想要我们的命,”顾晚晴仰起头看着根本就看不到顶的雪山,“四处都是悬崖,根本就沒有攀爬的地方,而且,这天估计很快就要下雪了,”
沈墨熙抬起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如果下雪的话,这里很容易被埋,”
慕容笙一直沒有说话,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突然开口,“或许咱们要找的实验室就在前面,”说完,就往前头黑幽幽的林子里走去,
顾晚晴裹了裹衣服,把帽檐往下压了压,小跑着跟了过去,“慢点走,等会儿体育不好的,”
沈墨熙跟在两人后面,踩踏着绵软的积雪,走进了黑暗的林子里,
东拐西拐的不知道走了多久,跟棉花糖似的大片雪花从天上落下,顾晚晴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脑子里似乎闪过了什么画面,她甩了甩头,继续跟随在慕容笙身后,走在茫茫的雪原中,
又走了一段路,顿时如进了桃花源一般,峰回路转,豁然开朗,
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宅院,宅院前面有一整面美轮美奂的冰瀑,冰瀑的前面是一座白色的石桥,桥上有台阶,还有雕刻精美的栏杆,石桥的左边有一片梅林,梅树枝干粗壮,似乎生长了千年,红色的花朵点缀在一片雪白之中,给人一种凄美的感觉,
顾晚晴神情恍惚的走向梅林,被沈墨熙一把拦住,“晚晴,小心机关,”
顾晚晴一愣,看了看沈墨熙,沈墨熙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往林子里面一扔,就听“嗖嗖”几声,上百只弩箭射了出來,把石头扎得跟刺猬似的,
“好家伙,幸亏沒过去,要不然成箭猪了,”慕容笙心情很好的揶揄了顾晚晴一句,得到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也不生气,指着石桥道,“你看看那上面写着什么,”
顾晚晴眯着眼睛,看着石桥上那不太显眼的三个篆字,慢悠悠的念道:“奈何桥……”
沈墨熙摇了摇头,率先走过了“奈何桥”,來到了宅院门前,敲了敲门,里面沒有任何回应,
其实不需要敲门,如果里面有回应,那三个人第一个反应就是掉头跑,有多远跑多远,
慕容笙轻轻推开门,往里面望了望,沒有动弹,顾晚晴走过去,嘴唇微微一颤,拽了拽他的胳膊,轻轻地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堆白骨和尘土上,有什么东西隐隐绰绰的闪着亮光,
顾晚晴深吸了一口气,走进看了看,倒抽了一口冷气,,橙琉璃鸳鸯佩,
沈墨熙将鸳鸯佩从白骨上面捡起來,吹了吹,递给慕容笙,“这上面有字,”
慕容笙轻轻念道:“同生共死,不移不易;永不相负,不离不弃,”
顾晚晴听到慕容笙念着鸳鸯佩上的字,心里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她轻咳了一声,率先走了院子,慕容笙将鸳鸯佩贴身收好,和沈墨熙跟了进去,
院子很大,却不是外面看着的豪宅,而是一座废墟,满地的白骨,周围全都是干涸了的血迹,
慕容笙盯着一面血迹斑驳的影壁,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就是这里,我那天晚上就是和你在这儿下棋的,”他快步走了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破败的石桌,上面隐约可以看到棋盘的痕迹,
顾晚晴的眼睛盯着曾经放过棋盘的地方,眼睛中显示的却不是眼前的场景,而是一片战争废墟,满地都是狰狞扭曲的尸体,好像是刚死的,还流着刺目的血……
“晚晴,”沈墨熙看到顾晚晴的眼神呆滞,伸手在她的肩头轻轻的拍了一下,
顾晚晴身子一颤,只是一瞬间,眼前的画面都沒有了,她啧啧两声,摇着头道,“这地方够邪行的,难道说通灵的眼睛也能传染,我沒用你的毛巾啊,”
慕容笙本來还挺紧张的,以为自己出了什么毛病,看到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还都是些恐怖的景象,被不祥预感缠绕的他越发浑身不自在,但在听了顾晚晴的话之后,他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笑道,“沈墨熙,你就沒有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吗,”
沈墨熙摇了摇头,一个人往里面闯,一边走还一边说,“你们不用理会我,我到里头看看,还有什么烂七八糟的东西能让我碰上,”
说这话的时候,他带着几分赌气,心说凭什么你们都能看到就我看不到,他与生俱來的强烈求生心让他把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当成了彩票大奖,斗志昂扬气势汹汹的往里面闯去,
“唉,你看这点,”慕容笙一把拉住他,指了指地上,“地上一个眼珠子差点让你给踩扁了,”
沈墨熙本身洁癖,一听说脚下有眼珠子,本能的往后一跳,就看到慕容笙捂着嘴坏笑,
“你无聊不无聊啊,”沈墨熙无语的看着慕容笙,以前怎么沒发现他这么不靠谱的一面呢,
顾晚晴看着他们俩之间不再和之前一样要么冷漠相对,那么剑拔弩张,心情也好了起來,溜溜达达的往后院走去,在一颗古树下停了下來,蹲下來找了一根树枝在地上扒拉,
沈墨熙和慕容笙也跟了过來,慕容笙走到她身边,蹲下,“这地方倒是沒有变过,”
顾晚晴拿着小棍在地上划拉半天,从衣服里拿出了一副手套戴在手上,“我倒要看看,我看到的是当年的真相还是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
沈墨熙也过來帮忙,不一会儿,挖出了一个白瓷的坛子,顾晚晴小心翼翼的将坛子抱起來,放到了石桌上,打开泥封,里面竟然放着的是骨灰,
慕容笙戴上手套,伸手在骨灰里模了模,掏出了一个小巧的银盒子,打开之后,又出现了一个桃木的小匣子,打开小匣子,里面是一块白色的绢,上面写满了看不懂的字符,
沈墨熙看了半天,摇了摇头,“这上面好像是用梵文写的,我只认得几个,串不到一块,”
“这上面记载的是一种摄魂轮回之术,”顾晚晴一目十行,眼中带着些兴奋,“还有一些巫蛊之术,嗯,这里说,六道轮回,必有因果,再续前缘,转世而生乃逆天所为,必要……”
顾晚晴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雪白,“原來,我们要毁的那份资料原本在这里,”
绢上面写着的摄魂术原本來自海上,大公主天生具有瞳术,伴以极强的内力,能够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丧失心智,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听施术人的话做任何事情,而她所寻找的那份实验资料,便是经过改良的摄魂术,不需要极强的内力,却必须拥有一定的基因……
“也就是说,同样的东西除了这个,还有另一份拓印,而那份拓印极有可能在冰尸的身上,”慕容笙看了顾晚晴一眼,冷笑道,“这东西害人害己,烧了吧,”
“烧了,不是可惜了吗,”沈墨熙有些惋惜的看着慕容笙手里的白绢,“这好歹是文物,”
“这东西和别的文物不一样,留着害人害己,”顾晚晴毫不留意的点燃了打火机,将这珍贵的白绢放在火苗上一撩,沒一会儿就化作了一堆灰烬,落进了骨灰坛子里,
“尘归尘,土归土,这是它最好的归宿,”顾晚晴淡淡的道,“有些事情,就该到此为止,”
世间万物都必须遵循同样的天理,违背了客观常理的东西一但现世绝对不是好事,
“先别说这么深邃的问題了,找个地方开火吧,”慕容笙将坛子又埋了回去,对着顾晚晴道,
顾晚晴兴奋的点了点头,道:“我一直等着这句话,你终于说不來了,”
天色不早了,三人在院子里升起了一堆篝火,煮了两袋饺子和一锅八宝粥,热乎乎的吃完了之后,三人走到了宅院中正室内,早早休息,准备明天找地方进入实验室,
然而,当天晚上,三人躺在睡袋里都无法入眠,总觉得外面有脚步声响起,实在睡不着,顾晚晴点起了一只蜡烛,蜡烛台子前面,放着一面紫色的铜镜,
沈墨熙正看着顾晚晴呢,就见有什么东西在铜镜前面晃了一下,马上消失,他别过头,闭上眼睛,突然出现了一副奇怪的画面,画面上,他手里拿着一支毛笔,正含笑着给顾晚晴画眉,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一条巨大的铁链子,将他牢牢的所在了一个柱子上,柱子下面,是血红的河水,正朝着他咆哮而來……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甩了甩脑袋,一切声音和影像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身穿着一身铠甲走进了一座府邸……
“墨熙,你看什么呢,”顾晚晴点了蜡烛回來,就看到沈墨熙也进入了失神状态,
沈墨熙身子一抖,仿佛从远古的梦境中醒來,眼神还迷迷糊糊的,摇了摇头,
这时,外面的脚步声沒有了,风中却传來了一首哀怨的曲子,听着都让人心寒,一曲终了,外面又传來了一阵纷乱的叫声,有狗叫,有狼嚎,还有人的声音……
三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就在这档口,顾晚晴突然喊了一声,“窗户,”
一阵彻骨的寒风从窗子的缝隙中钻进來,慕容笙和沈墨熙的视线转向窗户,只见一个人影从窗户前面闪过,而慕容笙和沈墨熙,谁也沒有感觉到外面有人的气息存在……
黑灯瞎火的荒宅中,突然阴风四起,人言犬吠,窗户外面莫名其妙的闪过一个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影子,而最让人恐惧的是,在场的三个人中都沒有发现这个宅子里活人的痕迹,于是,三人自然而然的想到,外面出现的那个,恐怕真的不是人……
“喂,你们俩谁过去看看,”顾晚晴咽了口吐沫,忍不住把求助的视线放到了男士身上,
“你离着最近,你去看看,”沈墨熙打死不承认自己害怕,只是推说慕容笙离着近,让他去,
慕容笙瞧了瞧沈墨熙,淡定地道,“一起去看看,沒准是人呢,”
顾晚晴想了想,道:“对,一起过去看看,不管是人还是鬼……咱们三人呢,相互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