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军,四十六岁,作为处级干部,还算中规中矩。多年的cāo劳,使得白发已经丛生,在剃成平头的脑袋上很显眼,粗壮的身材,并没有一般干部所拥有的肚子,jǐng察的职业生涯,在脸上一道道皱纹上体现出,并不难么轻松。
十点多,在别人都已经睡去,他还是客厅里吸着烟,想着烦心事。
樊士会开始插手市南分局的人员安排,让自己苦恼不已。自己尊敬的老领导黄石吉书记,现在除了拖延某些职位的任命,基本上失去了反抗的力量。这也让陈希军非常无奈。但是要放弃反抗,也不是陈希军的性绝世唐门
有节奏的,轻不可闻的敲门声,响起。
陈希军诧异地打开门,心想,这是谁啊,这么晚了登门。
“老肖?”陈希军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肖风雷。
“陈局,这么晚打扰您休息,真是不好意思啊。”肖风雷笑呵呵地轻声对着陈希军说,腿脚挪前一步,竟是要不请自入。
“请进,我也没什么事,在独自发呆呢,有朋而来,不亦悦乎。”心里倍感奇怪的陈希军,不失幽默的掉了一个书袋。
“两瓶养生酒,陈局,请笑纳。”肖风雷在陈希军关门后,递上九阳特曲酒。
“呵呵,老肖,咱们共事这么多年,不必客气啊。”陈希军说道,“你是无事不登我家门啊,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坐下来,接过陈希军到的茶水,肖风雷目光停在陈希军身边的一株君子兰上,没有看陈希军的脸,说,“市局内,宵小当道,好多有能力的同事被调离重要的岗位,包括邢逸邢队,陈局,不知道您怎么想,可下边的兄弟们心里着急,郁闷啊,如果拼死拼活,没有被犯罪分子搞死,却被自己内部人给整死,那么拼命何苦来哉?
我知道,您和黄书记一直关系比较好,难道黄书记也认可这样的发展态势吗?岂不是让正直的人心寒?岂不是让宵小偷着乐?
您先听我说,我不是单纯的发牢sāo。”肖风雷听到陈希军一声咳嗽,要发言的样子,抢先说道。
“这两天,我家里发生的事情,估计您也听说了。事情其实并不像大家看到的那么简单,其中另有隐情,但我老婆没有告诉我,我也没有表现出来。不过,这件事情,让我开始dúlì调查某些人。这几天,我有了一些发现。愿意告诉您和黄书记,前提是两位领导愿意听。”肖风雷说道,并没有盯着陈希军,依然将眼光放在他身边的君子兰上。
君子,合者,可共处之,不合,可避而不谈。肖风雷的意思是,如果您对打击收拾樊士会有兴趣,那么加入吧,请黄书记出来主持大局,兄弟们跟着冲锋。
陈希军也是个官场人jīng,如何能不明白肖风雷的意思。淡淡地说,“老肖,稍等。我出去买包烟。”
带上门,将肖风雷留在家中,陈希军就这么出门了。方向正是市委常委楼。
肖风雷微微一笑,双手放到腿上,挺直了腰,就那么军姿一般坐着。
这个夜晚对一些有心人来说,注定不能睡眠。
十一点左右,出去买烟的陈希军回来了。一个小时坐着不动的肖风雷,舒了口气。说不忐忑,那是假的。这对自己的前途和家仇来说,今夜注定要牢记。如成,会创造一个崭新历史,如败,会使自己一无所有。
“走吧,老肖,别在家里坐着了,出去转悠一圈。”陈希军笑着对肖风雷说。
肖风雷笑着站起身来,跟在陈希军身后,两个人很有默契地轻轻的走出jǐng察局宿舍区,朝着常委楼而去。
说是常委楼,其实,只有一幢四层小楼挡在前面,那小楼被改造成了市委招待所,常委们住在楼后面的一排排的dúlì的平房里,每个平房有个四间屋,一个大院子。很像北方农村的家庭格局,也有点类似京都的四合院。
黄石吉的院子位于四号院子,这与前世不同,经历过严打岁月的政法委书记,在常委中排名很高,市委书记,市长,党群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如果黄石吉能身兼jǐng察局长,或者jǐng察局长是自己人的话,黄石吉应该是话语权最大的常委之一。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当两人走近时,院门打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青年迎了出来,“陈叔叔,请进吧,我爸在书房等你们。”边和陈希军打招呼,边向肖风雷点头致意。
陈希军指着男青年对肖风雷说,“老肖,虎父无犬子啊,这是老领导的小孩,黄舒然,现在京都大学读研究生,舒然,快毕业了吧?”
黄舒然,边在前面引路,边回头笑着对陈希军说,“是的,我想出来工作,不过我爸让我读博士,我还在犹豫呢。这位是肖叔叔吧?”良好的素质和修养,彬彬有礼。
“嗯,老肖是解放路派出所的指导员,你们多亲热下,说起来,这常委楼和我们宿舍楼,还都属于他们派出所管辖啊。”陈希军介绍着说。
“肖叔叔好。”黄舒然亲热地叫着。
“不用客气,黄书记是我的老领导,你这么叫,显得我很老啊。叫我老肖吧。”肖风雷谦逊地说。
“那我就斗胆,叫您肖哥吧。”黄舒然释然,年级相差不过十岁左右,叫叔叔,黄舒然也觉得不太舒服,还不利于亲近。
“好的,好的。”肖风雷答道。
“进来吧。”听到动静的黄石吉在书房内声音洪亮的喊道。
推门而进,只见一个瘦削的,五十出头的,略微躬着身子的,眼里冒着jīng光的男人,正握着一只毛笔,在书桌前泼墨,时机二字,已然跃然纸上。委实是好字,锋芒毕露,每个笔画都像一杆枪一样,要扎在敌人的胸膛上。
“好字!”陈希军赞道。“老领导,送给我吧,我挂在家里珍藏。”
“哈,你从我这里拿走的字也不少了,也没有见你怎么挂出来,怎么,不知道怎么裱,还是不屑于挂啊?”黄石吉打趣陈希军,思路敏捷的与其略显苍老的外形,很不相符。
陈希军老脸一红,“不是不想挂,实在是不舍得挂。”
“算了吧你,你就是个莽夫,不懂还装懂。”黄石吉没有饶过他,继续说道。“这两个字是给风雷的,此一时,彼一时。风雷,要牢牢记住,机会到了手里一定要抓住。天与不取,必受其咎!你可明白?”黄石吉转向肖风雷,盯视着肖风雷的眼睛说。
“是,首长!”肖风雷敬礼,干净利落。
“好好好,风雷好好干。”黄石吉说。
此时的肖风雷,心里头一块大石头落地,感觉浑身舒泰。虽然在市里第四号人物的面前,肖风雷依然有兴奋的想要大声喊上几嗓子的冲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陪我喝喝茶吧。”黄石吉邀请两人坐下,黄舒然自然的站在黄石吉身边,烧开水,为他们泡上一壶铁观音,典型的功夫茶的泡法,一套洗的干干净净的透着光的白瓷茶具,在黄舒然的八道功夫泡中,黄灿灿的冒着茶香。洗杯,落茶,冲茶,乱沫,倒茶,点茶,看茶,请饮,一步步,一丝不苟,不见一丝不耐心之处。
“唉,我这儿子,从首都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这泡茶,啰嗦得很,他自己又不烦。”黄石吉苦笑着,接过黄舒然递过来的一杯铁观音,先闻了闻茶香,一饮而进。
“来年要毕业了,舒然在京都大学读的是历史专业,研究历史么,就应该深入,所以,我想要他继续攻读博士,可他不同意啊,想要参加工作。自己找到南都市,那边的市zhèngfǔ同意接收他了。那边没有关系啊,一个人打拼,有那么容易么?”黄石吉对着陈希军和肖风雷发着牢sāo。
黄舒然淡然处之,并不插话,继续自己的茶道。
以这份心性绝世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