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意渐失 城中旧事(一)

作者 : 萧意辛

城乡结合处的汉中村,本不是大地方,不多时便走尽了。

村尽头处原有一间平房,房屋被大火焚毁。建筑材料散落四周,地上一滩一滩水显示大火刚刚被扑灭。

废墟旁,一个小男孩眼神痴呆,傻傻站着。

一个年仅六、七岁大的小女孩赤脚蹲在废墟中用手扒拉着破砖废瓦。

她,又瘦又小,穿着破旧且不合身;消瘦、苍白的小脸;眼睛圆圆大大,却流露出悠悠哀怨。卷起袖子的苍白的瘦的胳膊上布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伤口,有烫伤、划伤、割伤还有摔伤。

小女孩费劲地从废墟中挖出一些在大火中幸免遇难的破锅烂铲,用废砖垒砌成一个方形简易灶台。

把锅支在砖灶上,倒上些水,用同样从废墟中扒拉出来还没有完全被火烧毁的烂床板生火做饭。

这个可怜的小女孩没有大名,大家习惯叫她——“放放”,意思是没人管的孩子。

痴呆男孩是放放的弟弟,一个弱智。

放放是一个身世悲惨的孩子。

她母亲是个瘾君子,父亲因为受不了她母亲人鬼不分的样子而离开了家。

放放是她母亲染上毒瘾患上艾滋病后怀上的,但非常幸运,放放在她妈妈的肚子里并没有被感染病毒,她是一名健康孩子。

放放其实还有一个姐姐,比她大三岁。因为吸毒,母亲既然狠心将她卖给了别人以换取买毒品所需要的钱。

放放出生后不久,她母亲在一次毒瘾发作时手拿匕首和另一名毒友冲到街上去抢劫一名妇女钱财,在混乱中毒友拿过她母亲手中的匕首捅死了那名妇女。过后她母亲因为吸食过量毒品而暴毙身亡。警察发现她时,她呈蜷缩状伏在一个墙角,手里还攥着那把匕首,死状悲惨。她母亲被认为是杀人凶手,警察把她拉走结了案。

还在襁褓中的放放从此成为孤儿。

放放的父亲倒是有两位兄长,但大家很少走动。

一切祸根还是源于放放的母亲吸毒,她经常向亲戚们伸手借钱,毒瘾犯时更是闹得大家鸡犬不宁。

没有办法,大家总算闹开,索性纷纷搬了家,从此不再往来。

当地派出所经过一番查找,终于联系上放放的大伯、二伯。

不到周岁的放放就像一只过街老鼠被自己亲大伯、亲二伯赶来赶去。

终于在放放年满两岁时,被他们扔在儿童福利院门口。

放放从此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

放放先后被五个家庭收养过。

第一家是一对年轻夫妇,两人都是大学生,素质较高,他们对放放很好。在收养放放的第二年,夫妇俩遭遇一场车祸,双双当场毙命。

第二家原先是做小生意的,虽然不是很富裕,但日子过的还算红火。后来不知怎么,生意越做越不行,最后还欠了债。他们把怨气撒在当时才只有四岁的放放身上,说她是扫把星,自从她来了之后,他们就一路倒霉,对放放是非打即骂。后来,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索性将她送人了。

放放五岁时来到第三家,这是一对老年夫妻,老头七十五岁,老太七十二岁。他们倒是一对好人,看见放放实在可怜便收养了她。他们确实年纪太大,没有更多精力。在第二年,老两口先后生病,二人的子女坚决不同意父母再收养放放,于是放放又被送到第四户人家。

可在这家还不到半年又被丁成收养。

丁成四十二岁,吃喝嫖赌样样通吃,没有哪家姑娘瞧得上他。在他三十八岁时经人介绍同患有弱智的黄莺莺结婚,并生了一个儿子,今年四岁,不幸遗传了她母亲的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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