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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南唐夺清源取福州之战因为布局宏大、设计精巧.而让天下人记住了夺目的军事天才林枫.但更不可否认的是.在整个‘血色三月’中涌现出來的军事神人远不止林枫一个.”
摘自南唐史官石砚所著《将论》
在晋州攻防战中.三月下旬同时冒出了两个年轻的新星.让战事变得更加惨烈.也更富有戏剧性.
在王晏指挥后周士兵日攻夜攻皆无法攻到城墙下时.來自河北磁州武安(今河北省武安市)的小伙子韩令坤一举将僵持的战局打破了.
韩令坤这一年才刚满23岁.已经被晋封为磁州军副将.除了因为他本身武艺高强外.还因为他很有名的老爹.
他老爹韩端虽然才做到磁州副节度使.但一辈子混在军中.人缘甚好.跟随郭威进入京师开封.老韩端与大官僚王溥、汪晏、王彦超等人之父奉柴守礼为首.结为一党.在京师内横行无忌.无人敢惹.时人后來鄙称他们为“十阿父”.无他.柴守礼的儿子太牛逼了.当朝皇帝郭威的养子、事实上的太子柴荣是也.
韩令坤跟随抽调过來的磁州军赶至晋州城后.一直在思索如何打破这座顽固堡垒的金身.日夜与一群小伙伴们在营中鼓鼓捣捣.终于在三月下旬弄出了一架异常庞大的攻城车.
这座攻城车其实就是一个攻城塔和冲撞车的混合体.以粗木为构架.前尖似锥后宽如屋.前后总长近十米.底座宽六米;下设巨大的滚轮.需一百名士兵同时发力方能推动.
三月二十三日.这个庞大的攻城车首次投入应用.便一举突破了晋州城下最后两道壕沟.守军打击依然猛烈.但却对这个攻城怪物无可奈何.弓箭根本就穿不透厚且密的木头护架.就是最厉害的投石车.因为攻城车前端细尖.很难直接砸住.而一旦砸在其上.石头往往会顺着攻城车向后方弹去.根本砸不坏“能量护罩”.
北汉守军沒有办法.只得眼睁睁看着这座攻城车跨越了壕沟.由点到面.连续捅破最后两道土墙.其掩护下的后周士兵一点点将壕沟填平.并将城墙前一大块重新恢复平整无阻的通道.
至此.晋州城的八道“护身金钟罩”算是彻底被毁掉了.
就在攻城士兵欢呼之时.这才惊讶地发现城头上瞬间变了模样.一根根简陋的粗大木矛、锥形木板伸出了城垛和雉牒.就像一只刺猬突然炸起了全身的刺.而且.这些木刺完全模不清是固定的还是活放的.一会儿风都吹得乱动.一会儿又能看见土兵站在上面向外张望.
这些木刺.缘自于一个名叫刘继业的十八岁年轻人的灵机一动.
刘继业原名杨重贵.这两个名字都不彰显.但是.当刘继业后來投降北宋时.改回杨姓.单名一个业字.也就是后世传颂闻名的“杨家将”杨业杨老令公.
杨重贵.其父亲杨信是麟州(今陕西神木县)的一个土豪.在五代的混乱时期.自组军队占据麟州.自称刺史.此前依附后汉为臣.为结交当时任河东节度使的刘崇.杨信派年少的杨重贵到了太原为质子.
年少英武、聪明令俐的杨重贵很受刘崇的喜爱.收其为养孙.并改名为刘继业.在此后的岁月中.刘继业在北汉担任保卫指挥使.以骁勇著称.以战功升迁到建雄军(今山西临汾)节度使.由于刘继业战功卓著.所向披靡.北汉人称“无敌.
但吊诡的是.史上关于刘继业的战绩记述很少.特别是《宋史》中.不知是不是故意贬低与大宋抗衡的刘继业.说大宋与刘继业交锋数次.刘继业皆败.完全不是后世杨家将传说中的无敌形象.《辽史》中曾载有辽将耶律斜轸责问杨业说:“你与我国角胜三十余年.今日何面目相见.”据此可以推测.刘继业只怕在北汉时期主要任务是防守北方常常寇边的辽国.战绩也可以称道.
杨业是死缠硬磨着刘崇答应.于三月中旬随着汾河而下的补给船队进入晋州城的.他來之后.在城头上观察了半天.就向太子殿下、招讨使刘承钧建议:围墙、壕沟最后必然守不住.应该尽早在城头多做些文章.
早就决意死守的刘承钧从善如流.听取了杨业的意见.将城中住户家中的门板、窗棂等卸了下來.全部削尖.八根一组.交叉着绑在一起.架在城垛和雉牒之上.下方坠上石头砖块.硬将整个城墙加了一圈扎人的刺.同时.为防止后周火攻.所有木头全部用水泡过.并不时向木头上泼水.保持湿度.
后周士兵尝试着攻了一次城.立刻发现这些刺实在是不好惹.有了这些突出墙头的尖刺.别说是搭云梯、攻城车根本无法搭近城头.就是放在那里.北汉士兵不防守.攻城士兵想要翻过些尖刺也不容易.更可恨的是.北汉士兵一看士兵想攀越尖刺.就会挥刀砍断坠石的绳.成捆的木刺就会带着后周士兵坠落城下.一路上挂着捎着任何人.至少是皮开肉绽.令后周士兵见之无不魂飞魄散.
仅仅攻了一刻钟.城头下已经倒下了五百士兵.韩令坤带人推着自制的攻城车冲了一次.城头上早就有所准备.将大锅大锅的滚油倒在攻城车上.然后几个火把扔上去.攻城车被点燃了.韩令坤只得带着士兵急速后退.到了此时.王晏不得不再次鸣金收兵.又打不动了.
在桂管地区.出尽风头的将领是行静江节度使马继伟.他率领七千唐军并不完全死守贺州城.而是采取了一种“敌进我退.敌退我扰”的攻防节奏.死死拖住了入侵的南汉军队.当南汉军攻得猛时.就松一松.让敌人攻上城头.攻入城内.然后用人海战术淹沒进城敌兵.当敌人攻得松懈时.他就会派军中精锐出城突袭.占了便宜就走.绝不恋战.
早在集聚贺州城的夷人部落兵超过三千时.马继伟就颁布了两项新政策:所有夷人部落参加贺州防守的大队列.战利品按人数多少分配.夷汉联盟的位次、话语权也将根据各族的杀敌数量进行最终分配;与此同时.所有夷人可以任意攻击敌军.所有战利品、俘虏自行处置.唐军决不过问.
各族族长闻知了这个政策.就如闻见腥味的饿猫一样.大家不约而同地将自己的手下分成了两部分.绝大部分士兵跟着马继伟混.族中最精锐的则分散派了出去.目标正是南汉大营.
于是.整个贺州地区变成了一个大型捕猎场.猎捕的对象自然是南汉士兵:从南侧的山丘上.从北面的漓水上.从后方的通道上.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突然出现狡猾狠毒的敌人.用毒箭、用陷阱.不伤人命.弄倒就走.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下子.连南汉最精锐的斥侯都不敢再出营了.南汉军副帅谢贯看着军营中日益增多、日夜喊疼的中毒士兵.一个头有两头大.
等南汉军队将要吃完军中存粮时.后续的辎重成了最容易遭受袭击的要害.每一次.南汉军至少要出动三千以上人马.才敢向回去接应辎重.
此时.已经胆子养肥的夷人又开始新型骚扰:一族集中成一个小组.竟然开始趁着夜间突入南汉营帐硬掳人了.又有几个族落的人马联合起來.竟然在后续的道路险窄处修起了石墙.阻击辎重队伍.这些疯狂的进攻逼得南汉大军营帐一缩再缩.每晚在大营内燃起大火堆.士兵们排成一圈稀疏的人墙面朝外轮班值守.惶惶不可终日.
焦头烂额的谢贯心力交瘁.竟然有了撤军的念头.
而此时的吴越主战场上.南北两端因为两个猛人的神奇表现让两地战局走向了最gaoch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