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琉璃亲自为江山褪去衣裳,衣裳拉下来后才发现他背上也有擦伤,看着那些算不上严重却明显也会让人疼上好几日的伤口,她鼻子酸酸的,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巴掌。(
不过是自己做了一场春.梦,居然把火气发到无辜的他身上,甚至还拿剑指向他。
若不是他武功好,自己完全伤不到他,这一刻说不定他已经躺尸在那了。事情发生之后,第一个怀疑的便是他,那是她对他完全不信任所致。
“对不起。”她敛了敛神,才沉声向他道歉。
“对不起什么?”感受着她的小手拿了毛巾在他背上拭擦,那一份温柔让他心中的寒意散去了些。
他抿了抿唇,声音依然含着一丝冰冷:“我以后会加紧夕苑的防守,不过若真有武功如此高强的人进来,他们也是挡不住的,你若害怕可以到我的寝房里与我住在一起。”
琉璃慌忙摇头,忽然又觉得自己的拒绝太过生硬,她不自然地低咳了两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常:“只是做了一场梦,梦境太真实,以为真的有人进来了。”
江山冷冷一哼,不再说什么。她如此急着去拒绝,是怕他们两个住在一起后他会半夜兽.性大发去侵犯她吗?
他不说话,她便也没说什么,为他把伤口擦干净后又给他抹上一些药粉,之后才开始处理他手臂上的剑伤。
那一圈一圈的纱布上有着干枯的血迹也新染的鲜红,满目猩红刺眼得很,幸亏昨夜老御医有留下来药粉和纱布,如此一来也省去了她不少麻烦。
为他把伤口重新包扎好又亲自给他披上外衣后,她看着他,不安地问道:“你背上的擦伤是不是昨夜闯白莲山弄到的?”
许世江山别过脸,躲开她的目光,没有说话。
琉璃浅浅笑了笑,依然柔声道:“是我不好,我不该怀疑你,二皇兄是个刚正不阿的人,我怎么能把你想象得如此不堪?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见他还是别过脸不理会自己,她忍不住又浅浅笑了笑:“真的对不起,别生我气了好吗?”
这个二皇兄生起气来竟也像个孩子一样,别扭得很。
“谁说我生气了?”他想要往床边靠去,可才靠上便被身后的床头柱碰到背上的伤口,眼底忍不住闪过一瞬的痛楚。
琉璃拉着他的衣袖,拿着柔软的枕头放在他的身后,才把他往床头柱上轻轻按去:“这样靠着便不疼了。”
“我有说过我疼吗?”他冷哼。
“好了,我已经道过歉,你就别那么小气了,好吗?”还要这样跟她闹下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声音越来越柔和:“确实是我的错,我只是太思念一个人才会做如此真实的梦,以至于把你给误会了,我跟你道歉,别再生气了,原谅我好不好?”
这次江山总算愿意抬眼去看她,看着她平静的面容以及眼底藏不住的思念,心头酸酸的,忍不住问:“如果有一天我也为你死去,你会不会像想念他一样思念我?”
这话刚出口,两个人心间同时泛过一阵愕然,琉璃看着他怔愣了半刻,才又笑道:“你以后会是月璃国的国君,怎么会轻易死去?这种话以后别再说了。”
江山眼底的错愕也只是一闪而逝,转眼间脸上便又挂上从前那一抹淡漠的浅笑:“你果然已不像从前那般轻易便会上当。”
“你以为每个女人都像五皇姐那样对你崇拜得五体投地吗?”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把地上那一团脏乱收拾好,才又回眸看他:“你昨夜一夜未睡,要是不嫌弃就在这里歇一会吧。”
在他开口拒绝前,她又抢先道:“我知道你还有许多事要做,但毕竟是血肉之躯,谁能扛得住?再说只是睡一会,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江山却摇了摇头,坐直了身体:“白天我睡不着,这个脑袋不愿意休息。”
琉璃也知道像他们这种大忙人必定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们去处理,就像从前的楚寒一样,虽然他总是抽空陪自己,但夜里总要赶着去处理许多事情。
想到楚寒,心里又是一阵酸楚,她敛了敛神,看着他柔声道:“你若睡不着,我给你按按脑袋吧,说不定很快就能睡过去。”
“这算是你为今天所做的一切对我的补偿吗?”一早便拿着剑去砍他,真把他当神仙了,若不是他武功比她高一大截,没准他早已经伤在她的手下。
这女人做事永远那么冲动,完全不用那颗漂亮的脑袋去思考。
琉璃自动忽略掉他眼底的不屑和鄙夷,大步过去扶着他的胳膊,半推半就地把他推趴在床上,甚至主动地去为他月兑去鞋袜。“怎么说你也是我的二皇兄,更是月璃将来的国君,对你好一点说不定我将来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你这算是在讨好我吗?”他趴在那里侧头看着她,说话依然得理不饶人。
“你说是便是吧。”男人有时候倔起来真的像个婴孩一样,你不能跟他强,只能顺从着他,否则他会挑出更多的刺儿来。
她的手落在他的头上,食指摁着他两边太阳穴轻轻揉了起来:“这个力度可以吗?”
“再重一点。”
她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伺候的不是许世江山,而是冷清,凌霄,或是宗政初阳。
每次给他们按摩,他们总会丢给她一句话:“力气大一些”,“力气再大点”,永远嫌她劲儿不够大。
她不自觉加重了指上的力度,看着他闭上眼,又忍不住道:“其实五皇姐真的是个不错的女子,她绝对有母仪天下的气质,若是你他日当上国君,可以考虑让她当皇后,管理整个后宫。”
江山蓦地睁开眼,盯着她,眼底渐渐又升起一丝怒意:“我的皇后只会是七公主许世琉璃。”
在她震撼得睁大一双眼眸时,他眸光又是一闪,轻扯薄唇,溢出一丝复杂的笑意:“等我们大婚后,你就别指望能甩掉这一层身份,别以为随便给我塞一个女人就可以把我打发掉。”
原来,他是怕她不守承诺,过河拆桥。
她松了一口气,垂眼看着他,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你想太多了,我才不是那种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