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投怀送抱,也不知道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说罢,慕容霁阳大步回到矮几上,端起碗拿起筷子埋头苦吃了起来,饶是如此也还是挥散不去他满心的激动,以及那一刹那接触时给他带来的震撼。
原来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区别,她的脸光滑柔软富有弹性,就像刚剥了壳的鸡蛋般,白白女敕女敕的,只是亲了一口便已经让他升起了一种想着食髓知味的感觉。
可是正如她所说,她是他的弟妹,不管云飞是怎么想的,至少对琉璃来说,她依然当云飞是她的夫君。
琉璃看着他僵硬的侧脸,撇了撇嘴,注意力又放回到舵掌上。
发现标杆和标线又偏移了点,她依然使劲想要把它掰回来,可却还是像刚才那样完全掰不动分毫。
她又看着他,闷闷道:“你究竟碰了哪个暗格?为什么我完全掰不动它?”
慕容霁阳看了看她,冷哼:“这个舵的下方有几百斤重,你怎么可能掰得动它?”
几百斤!哪有人会弄一个几百斤的方向盘?
她眨了眨眼,刚想反驳,可是回心想了想,这个年代的东西她还不熟悉,他说几百斤就几百斤吧,怪不得她掰不动。
别说几百斤了,就是几十斤也不见得她能掰起来。
属于许世琉璃的这副身子柔弱不堪,虽然听说过从前她是个练武的好手,可是自己对武功的研究并不深入,这副身子落在她手上完全成了一具废物,毫无价值。
忽然小脸红了红,想起自己其实也不是没有一点价值,至少……
那些旖旎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她用力敲了敲脑袋,对自己极度鄙夷。
居然认为自己只剩下那样一个用处了,这样活着还真是一个悲剧。
慕容霁阳见她敲自己的脑袋,忍不住关心道:“怎么了?是不是头痛?是这里的风太大了吗?”
这么说着,他忙把身上厚重的外袍解开,随手一扬,直接把外袍扔了过去盖在她的身上。
琉璃却差点被这件外袍砸得从椅子上滚落下来,若不是他凭空又送出一阵掌风把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扶正,她真有可能一头栽下去。
这个粗鲁的男人,不仅动作粗鲁,说话粗鲁,就连穿的衣裳也是那么粗鲁。
这件外袍,少说也有十几斤重,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压在她身上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慕容霁阳大概也发现了自己的外袍穿在她身上不太适合,十几斤在自己身上完全不值一提,穿上就跟没穿一样,完全不影响他的行动。
可是十几斤的外袍砸在她身上,却像给她背上了千斤重的包袱一样,让她连动作也困难了起来。
看着她笨拙地拉着身上的衣裳,甚至一张脸因为使劲而微微泛红,他忍不住低咳了两声。
这女人有时候还真的是……怪可爱的。
“你吃过了没有?”看着碗里剥好的虾子,心里忽然暖暖的。
这船里就这么几口人,就算不问也知道是谁动手给他剥的虾仁。
丢了两个虾仁到嘴里细细咀嚼,他又丢出去一句:“以后不要这样伺候我了,你好歹是个公主,没这个必要。”
“你怎么不说我好歹是你的主子?”这外袍确实很重,她用力揪着,它还是从她身上不断地滑落下去。
她皱了皱眉,想要月兑下扔过去还给他,可是想了想,十来二十斤重的东西自己不一定有力气能扔到他的身上。
更何况这外头的江风确实很冰冷,她也怕自己在这条船上染上了风寒,一旦生病,日子绝不会好过。
听了她的话,慕容霁阳又丢去了一记不屑的眼神:“是你自己说的,回月璃后我便不再是你的手下,影子组织也是我的,再与你无关,凭什么还说是我主子?”
琉璃有种自打嘴巴的感觉,诚如他所说,她确实和他说过,等她回月璃后,她便不再过问影子组织的事情,而她也不再是他的主子。
她也说了让他努力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不要再过从前那种血腥的生活。
话既然是她自己说的,这时候还说自己是他的主子,这不是打脸吗?
“真要这么听话,怎么不听多一句,好好去找个姑娘过日子?”她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慕容霁阳指尖一顿,刚咽进肚子的虾仁似乎多了一丝苦涩。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沉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琉璃眉眼亮了亮,趴在舵桨上,垂眼看他:“当真有对象了吗?是哪里的姑娘?长得漂亮吗?什么时候带我们去见见?对了,云飞见过吗?他怎么说?他觉得好不好?”
慕容霁阳侧脸看着她,想要从她一双眼眸里看出她的心思,可她一双大大的眼睛清澈明亮,一望便能见底,其间除了真诚和好奇再无其它。
收回探索的视线,心里狠狠叹息着,他又动起了筷子,专心吃了起来。
琉璃也不再追问,他就是这样一个怪人,脾气倔强,他若是想跟你说自然不需要你去逼问,他若是不想和你说,你问也是白问。
她试图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舵桨上,可还是像刚才那样,她根本掰不动几百斤重的东西。
“你还是快点吃完上来掌舵吧,我怕我一不小心把这条船给撞翻了。”
“在平静的江面上,不会有翻船的可能,除非遇上大风大浪。”她顶多就是方向走偏而已,这条江河里没有海里的暗礁,迎面也没有其它船只而来,想要撞翻它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抬头看了看天色,他脸色微沉。
看着她堪称完美的侧脸,忽然沉声道:“今夜或许真会有飓风,你们晚上用过晚膳后最好早早回房休息,待会我会寻找看看有没有可以靠岸的地方,若是可以,我会把船靠近岸边,先上岸躲躲这场风雨。”
只是……在一望无际的江面上,就连他也是难以保证自己是不是能靠岸。
船只行走的方向沿着江河顺流而下,风向这玩意儿不是他能控制的东西。
如果风向不允许,想靠岸也是困难,更何况这一带都是依山伴水的,过去也只会是山涧地带,还不一定能上岸呢。
琉璃听了他的话,心里闪过的是那次和初阳坐船去星辰国遇到飓风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