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凌夕忽然一口气缓不过来,两眼一闭直接昏死了过去。
宾歩淇云吓了一跳,想要过去却还是不敢。
知道她现在的武功比自己还要厉害,若她只是装病诱她过去,万一落在她手里必然会惹上莫大的麻烦。
可她那张脸确实苍白得如纸一般,一脸一额的汗又都是真的,万一她真的有什么事或者因为犯病而猝死在这里,主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犹豫再三,宾歩淇云才总算往前迈了两步,小心翼翼又一脸防备地盯着倒在地上的人。
她伸出脚往她身上踹了两下,不见她有任何回应才又往前半步,再靠近半分。
脚下一直维持着后退的姿势,只要她稍不对劲她立即就能躲开,绝不会给她机会碰到自己。
可她依然躺在那里,脸色如灰土一般可怕,若不是还有呼吸,真的和一个死人没什么两样。
又不知道犹豫了多久,宾歩淇云才终于走了过去,蹲了下来,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鼻息确实有,但却是虚弱得很。
她深吸了一口气,双手落在她身上,想要把她扶起来为她运功救助,却没想到就在她触碰到凌夕的时候,凌夕忽然眼眸一睁,一下跃了起来。
不知从何时落在她手中、以白玉筷子磨成的利器在转眼间抵在宾歩淇云的脖子上,锋利的顶端直接渗入她的皮肉里。
脖子间一阵刺痛,宾歩淇云脸色顿时大变,低叫道:“住手,你别乱来!”
凌夕自然不会乱来,她虽然讨厌这个女人,但也不至于想要杀她。
更何况她现在还指望着她帮自己逃出去。
“起来!”她喝道,挟持着她,与她一同从地上站了起来。
瞥见一旁的黑衣人正在暗中蓄着掌力,她沉声道:“你敢乱来,我立马杀了她。”
被她一喝,黑衣人掌中的内力顿时散去几分。
倒不是有多紧张她手中的宾歩淇云,但她终究地位比他们高上几分,若是她在这里出了事,主人也饶不了他。
“你的演技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宾歩淇云虽然不敢乱动,可那张嘴还是忍不住冷哼:“我倒是真是小看你了。”
几个月不见她,却似月兑胎换骨,换了个人似的,不仅武功进步了许多,就连演技也比从前要好上太多。
与她在一起这么多年,她自问对她已经十分了解也熟悉得很,却没想到居然有朝一日还会被她骗到。
凌夕想笑,看心头那一阵剧痛又忽然窜起,让她完全笑不出来。
其实不是她演技好,是她刚才为了把戏演得逼真,用内力在自己新门上击了一掌。
她胸口血脉里有冥夜落下的小节银针,这一掌下去,真的和发病是没什么区别。
她把利器又往宾歩淇云脖子上深入了一点,这举动,吓得宾歩淇云顿时尖叫了起来:“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别乱来!”
“我没想杀你。”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那股剧痛后,她才道:“让你的人给我把脚链打开,快!”
“你认为我会吗?把你放出去,主人也不会放过我,横竖都是死路一条,我何必放你,你……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忽然被自己的尖叫给打断,下巴上火辣辣的疼。
她下意识想要伸手去触碰,凌夕却沉声喝道:“把手拿开,再敢乱动,我会给你再添一条。”
一个女人最在乎的是什么,自然是她的容颜。
宾歩淇云或许不怕死,也或许能笃定她不敢杀自己,可是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伤了她的下巴。
哪怕看不到自己的伤势,也明显能感觉到下巴处一阵剧痛过后便传来一股湿濡的气息,出来的是她猩红的血。
“让你的人把钥匙交出来,你要是再迟疑半分,下一次我要划的直接便是你这张脸蛋。”虽说这张脸蛋不如自己,可她清楚,有哪个女人不在乎自己的脸蛋?
更何况宾歩淇云长得并不丑,比起一般的美人还要美上几分,对自己的容颜,她比一般人还要珍视。
宾歩淇云是真的被她吓怕了,她没想到她说动手便动手,虽说是伤在下巴上,可下巴也是别人能看到的地方,要是添了一道疤该有多难看。
下巴已经够她心疼的,更别说是伤在她脸上了。
凌夕自然不会一开始就伤了她的脸蛋,要是一开始就让她感到绝望,这戏也没办法再唱下去了。
尖锐的利器又往她脖子上蹭了蹭,满意地听着她吸气的声音,她又道:“究竟要不要给我把脚链打开?别考验我的耐性,我脾气比你想象的还要差。”
“你……”宾歩淇云用力咬着银牙,目光落在黑衣人身上,冷声道:“给她把铁链打开。”
那黑衣人看着她,一丝迟疑。
宾歩淇云沉声一喝:“快!”
黑衣人虎躯一震,深吸了一口气,才从腰间把钥匙取出。
正要过来,凌夕却忽然喝止道:“站住,把钥匙甩过来。”
那根尖锐的利器从宾歩淇云的脖子移到她脸颊上,冰冷的白玉贴着她的脸蛋,一股寒气从相贴的地方窜起,直窜到她的四肢百骸:
“让他把钥匙扔过来,你来给我开。”
宾歩淇云闭了闭眼,哪怕心里万分怨恨也只能先听她的。
她看着黑衣人,不悦道:“你没听到她说的话吗?把钥匙扔过来。”
黑衣人退了半步,才忽然一扬手,钥匙从他手中飞出,向宾歩淇云抛去。
宾歩淇云接过,想要回头却又惧于紧贴在自己脸上的那个冰冷的东西,她一动都不敢乱动,看着前方,声音冰冷:“你让我怎么开?”
“蹲下去。”凌夕又拿着筷子在她脸上压了压,这举动,吓得宾歩淇云慌忙蹲了下去。
以手模索着,模到凌夕脚踝上的那把锁,连头都不敢回一下,只能模索着拿钥匙给她打开。
折腾了好一会,才终于把锁链松开。
“把锁链锁到你自己的脚上。”想了想,凌夕又纠正道:“先别慌,让他过来自己把自己锁上。”
虽然她没有拿手去指哪个他,可是在这密室里只有三个人,那个“他”还能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