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她,我还有事。”他看了宗政红嫣一眼,转身便往门外而去。
红嫣却追了上去,揪住他的衣角,不安道:“初阳,你不能就这样离开,那些人……”
她眸光闪烁,犹豫了片刻,又道:“他们背后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势力,你就这样走了,万一他们回来……”
“他们的目标不是若水。”只不过看到漂亮的姑娘便逮到船上去,打算运到别的地方去贩卖,不是非要若水不可,她没必要想太多。
宗政红嫣却依然揪住他的衣角,柔声道:“你还是留下来吧,若水受到了惊吓,等会醒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不是大夫。”宗政初阳垂眼看着她揪住自己衣角的手,眼底闪过几许无奈:“姐姐,你昨夜急着让我过来,说有急事要与我商量,便是想要璃儿见到我和若水在一起吗?”
“初阳……”红嫣抬起眼帘看着他,薄唇轻抖,却又不知该如何跟他说。
事情确实如他所想那般,如今对着宗政初阳,她有几许心虚。
她又紧了紧掌心,依然盯着他俊逸的脸:“初阳,她已经不要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如此执迷不悟?”
“姐姐……”
“初阳,姐姐来这里开了翡翠楼之后,你一共才来过几次?”不是没有怨念的,只是怕他嫌自己太烦。
宗政初阳不说话,或许对于他姐姐,他确实没有给她太多的关怀,但他早就跟她说过不让她再与这种烟花场所扯上关系,是她自己不听。
盯着她忧伤的眼眸,他无声叹息,淡言道:“若你把翡翠楼结束掉,我可以给你买一栋大宅,让你和若水住在里头……”
“然后是你养我一辈子,还是随意给我找个男人把我打发掉?”她浅浅笑了笑,笑意里有几分苦涩:“初阳,你知道姐姐对你的心意……”
“姐姐,我已经跟你说过,我一直只当你是我的姐姐!”宗政初阳脸色一沉,声音蓦地冷了下去。
“我知道。”她苦苦一笑,放了他的衣角退了半步,却依然盯着他,笑得无奈:“姐姐知道,姐姐真的知道,姐姐对你已经没有那种念想了,你不要生气,真的,姐姐不会再想。”
宗政初阳没有说话,也没有立即离开。
她毕竟是他的亲姐,更何况他们小的时候,姐姐为了他吃了多少苦头他不是不知道,这份恩惠他一直记在心里。
红嫣自己也明白,所以,大半年来她一直没有再提过这种事,提起,只会让他更厌烦。
她又挤出一抹笑,声音如常温柔:“姐姐只希望你偶尔能来看看我,不要让我在这里孤独终老,难道这点小要求都不可以吗?”
“姐姐应该知道我已经成亲,已经有了娘子,这种烟花之地不适合我。”
“所以大半年来你就只来三次?”宗政红嫣又退了半步,笑得凄楚,心里是真的苦闷。
对他的感情从未变过,可是她知道初阳不喜欢,他不喜欢这种有悖伦常的情爱。
“可是姐姐真的不想永远依靠你,也不希望你把我随便丢给一个男人。”和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还不如孤独终老,一个人安安静静度过。
像现在这样,她至少有自己的事业,一旦忙碌起来便没有那么想他,心也不会那么疼。
“你想见我,随时可以到画扇楼来找我,我只希望姐姐能记得璃儿是我的娘子,也是我这一生最珍爱的女子,希望姐姐以后对她不要再有任何敌意。”
有些话不是第一次说,但很明显她没有记在心里:“姐姐该知道,若是姐姐非要逼我做出选择,我的选择只会让你失望。”
“初阳,她不要你了!”其它事情她都可以不过问,可是这一点,她真的接受不来。
许世琉璃已经不要他了,他为什么还是这么放不下?为什么还要一直以她的夫君自居?
宗政初阳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笑得无奈:“她只是在跟我们闹脾气,等她闹完之后便会乖乖回到我们身边。”
“三年是不是?”这事她不是不知道,可是,许世琉璃有什么资格让她这些夫君们等她三年?
“为了这个女人,你每日里一个人孤零零地在竹苑度过,除了喝闷酒便是赋词作画,她……她身边还有其他男人,他们夜夜笙歌,他们开心快活的时候什么时候想过你?初阳,你难道真的从未觉得不公平吗?”
宗政初阳没说话,他不是没想过,也不是不觉得委屈,可他不想像楚寒那样去强迫凌夕,他也没有南宫冥夜的本领可以为她调理身子。
既然什么都不能,什么都没有,就只能安安静静等她,等她把自己调节好,等她重新愿意接纳他们。
“你太傻了,初阳。”宗政红嫣往前走了两步,想要去触碰他。
宗政初阳却微微闪身,躲过她的靠近。
眼底的苦涩只是一闪而逝,看着红嫣的时候,他又笑得轻柔,淡言道:“姐姐你误会了,我与我娘子之间闹点小矛盾,那不过是小事一桩,我的事你大可不必记挂在心里。”
“你若执意要做这种生意我也不会阻止,杨大爷的事我会为你解决,你没必要担心。至于若水,她遇到过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也阻止不来,我已经尽我所能把她带回来,以后有事派人到画扇楼找我,若非必要,别再要我来这里。”
“这里有什么不好?从前你不是也会常常去风月场所吗?”从前的他,活得潇洒写意,永远风度翩翩,多少姑娘为他神魂颠倒心碎神伤。
可现在,只为了一个许世琉璃,他都变成什么样了?
除了忙画扇楼的工作,便是待在竹苑里独自苦闷,要么就是找楚寒把酒对弈。
这样的生活,是潇洒风趣的宗政楼主该过的吗?
“那是从前。”宗政初阳没理会她的怨念,看着她时目光坚定,“既然我已经遇到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这种场所便不再适合我,我还有事要忙,先告辞了,姐姐保重。”
“初阳!”
“初阳……”那一声微弱的呼唤来自床上的若水,她撑起了弱不经风的身子看着他,哀求道:“初阳,你能不能再陪陪我?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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