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想要杀她,眼底那份杀气浓烈到完全让人无法忽略的地步。
可她依然那么喜欢他,那么那么的喜欢。
为什么他可以做到这么狠?为什么不能体谅一下她对他的心意?有谁不想在自己心爱的男子面前把最美好最善良的一面呈现出来?有谁不喜欢被自己所爱之人狠狠抱在怀里用力爱着?
如果不是他从来不愿意正眼去看看她,她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那日在翡翠楼,六王爷对她只是匆匆一瞥便为她所倾倒,若不是这些日子以来六王爷正在着手差京中人贩子的案件,没空闲再去翡翠楼,也因为他新得了个爱妾,对其他女人的心思散了些,他早就到翡翠楼来把她强行带回去了。
若水是真的不想进六王爷府,她深知一如那扇大门,这一生就得要过上夜夜等待的生活。
男人,她见过太多,也了解得太多,像六王爷那种男人,他是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停住采花猎艳的脚步的。
可初阳不一样。
初阳,是那种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专情男子,只要他心里认定了某个女子,他一定可以和她携手走一生。
凌夕不要他,她居然不要这么好这么完美的初阳!
凌夕不要,她要!她疯狂地想要!
可是,在她想尽方法也不能讨得他欢心的时候,凌夕居然又和他好上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她居然出尔反尔,又回到初阳的身边!
她怕,她真的害怕,只要他们又走到一起,她根本不可能再有机会。
所以,她不能再等了,她也没有时间再等。
等她去六王爷府表演之后,那个的六王爷一定会把她留下来,除非在这之前她做了初阳的女人,让初阳对自己恋恋不忘。
只要他爱上她,想要和她在一起,他就一定有能力保护她。
区区一个六王爷,初阳绝不会放在眼里。
她需要他的保护,也需要他的怜惜,更需要他的爱,热烈的爱,疯狂的爱!
那只大掌已经来到头顶上,若水吓得伸手挡在头上,惊骇地闭上眼,面如土色。
可就在宗政初阳的大掌扬起来的时候,他脸色忽然变得惨白,完全是死灰的一片。
掌中凝聚着的内力,也在一瞬间散去。
张嘴,又是一口混浊的鲜血,紫衣,被染出另一朵艳丽的血花。
心脉已损的人,一旦动气,将会加速心脉的败坏。
他不是忘了,只是已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
一场病患,让他彻底成为一个弱者,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废物……
他闭上眼,高大的身躯直直倒了下去,如秋风落叶,倒在一片尘嚣中。
若水听到了他倒下的声音才敢睁开眼,一看之下,也不知道该庆幸他昏了过去,还是该为他的伤病而心疼。
想要过去抱他,又怕他忽然醒过来对她动手,犹豫了老半天,她才在他身旁蹲了下去,去探他的鼻息。
还好,还有呼吸。
心里一阵轻松,整个人顿时如同泄了气一般,跌坐在他的身旁。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真的不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要不容易来到他的身边,若是现在把他丢下来回去,她舍不得,也不甘心。
可是,他总会有醒来的一天,等他醒来之后,他会不会又想杀了她?
她的心很乱,真的很乱,现在,该怎么办?
一阵敲门的声音响起,这忽如起来的敲门声,吓得若水差点跳了起来。
她心里一紧,忙站起来奔到门边,闷声道:“什么事?”
门外的阿福微微怔了怔,一丝纳闷。
他以为这个叫若水的姑娘早该离开了,怎么还在这里?爷怎么会让她一个姑娘家在他房内待着?他来这里之后大半年了,除了夫人和红嫣姑娘,还从未见其他女子与爷单独在房内待那么久。
久久听不到阿福的回应,若水又道:“初阳已经上床歇息了,你别打搅他,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阿福皱了皱眉,闷声道:“刚才姑娘说薄荷子叶代替清茶对爷的身子好,小的已经煮好送来了,姑娘……”
门忽然被打开,虽然已经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裳,但还能让人看得出那一身衣衫刚才有多凌乱的若水迈出房门,瞅着他:“把薄荷子水给我就好。”
她伸出手。
阿福却死死定在那里,完全不敢抬头再看她一眼,却也没有把东西叫给她。
爷……和这个叫若水的女子刚才在房内……
爷和夫人好不容易才重新走到一起,他们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
哪怕他对宗政初阳忠心不二,一下子也完全接受不来,他心目中的爷绝不会是这么荒.婬无度的人,怎么可能?
夫人在这里照顾了他整整两日,这才刚走开,他后脚便和其他女子好上,怎么会这样?
“初阳已经就寝了,你还要在这里做什么?”见他迟疑不决,若水脸色一沉,不悦道:“你是想着逼初阳穿衣起床,让他喝你的薄荷子水不成?”
阿福吓了一跳,忙摇头道:“小的不敢。”
让爷穿衣起床,不是说明他如今已经宽衣歇在床上了么?
可是,里头又没有传来爷的声音,他依然有点不确定。
“初阳是真的累了,刚才……”她低垂头颅,闷声道:“刚才折腾太久,累坏他了,让他睡一会吧。”
阿福心凉了,脸上再没有多余的表情,把手里的托盘交给若水之后,一路麻木地走远。
直到再也看不见那道身影之后,若水才赶紧把门关上,甚至死死锁住。
做完这一切,她才把托盘放在桌上,走到宗政初阳身边,吃力地把他扶到床上去。
宗政初阳身形颀长高大,等把他扶到床上躺好之后,若水已经累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见他一身紫衣沾满了血腥,她又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他身上衣裳褪下来,收到大床的角落里。
不穿衣裳的宗政初阳赤.果着上身,宽厚的胸膛上,肌肉纹理清晰,每一块纠结在一起的胸肌都显示着这是个多么强悍而富有力量的男人。
虽然他现在很虚弱,甚至虚弱到昏迷过去,但,这无损他的伟岸与魅力。
他真的……好俊逸,好美……
若水的小手,如着魔了一般,轻轻抚上他因为体内媚药发作而滚烫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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