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催更,不敢怠慢,厚着脸皮恳请校长,能不能指点批评一二?我将获益匪浅,期待啊,)
闯军出阵,一万人的横队,展现在大地上,那就是一条稳健厚重的黑色钢铁长城,那就是一片无边的扎枪森林,那就是压的人喘不过气來的铁血意志,
雪亮的扎枪,血红的枪樱,瘆人的黑甲,无处不透露这不可战胜的气势,当这如山的军阵,压迫向早就被炸药包炸飞了魂魄的杆子的时候,那剩下的还有什么,
溃败,山崩一般的溃败不可阻挡的发生了,每个杆子都丢掉手中棉被家伙,亡命的转身逃跑,任由高迎祥的督战队如何怒骂砍杀,那单薄的防线被几万溃兵一冲而散,就连高迎祥的战马,都被这些沒头苍蝇一般的溃兵推着不断后退,后退,
这溃败的波浪如巨石砸出來的巨大涟漪,迅速的,沿着几万高迎祥大阵传播开去,带起的又是更大的溃败潮水,沒有组织,沒有战阵经验的那些新抓來的新丁,在第一时间拉着身边的妻子亲人选择了逃跑,他们的举动彻底的带乱了大阵,让整个溃败成为不可阻挡,
“不要跑,不要跑,进攻,进攻,”高迎祥抽出腰间的宝剑,砍倒了两个张着嘴,空洞眼神的溃兵,但有更多的溃兵绕过他,继续向大阵里冲去,
老嘎达挥刀砍翻几个挡在自己马前的溃兵,冲到高迎祥身边,大声喊道:“大闯王,事不可为,快走,”然后组织起高迎祥标营亲军,勉强组成一道防线,阻挡住冲过來的溃兵,
高迎祥,眼神迷茫的看着还在远处慢慢压过來的吕世枪兵,嘴里喃喃:“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十万大军,怎么就败在了一万杆子手中,”
沒有人去回答他的问題,这个疑问不单单是他在问,几乎所有的人都在问这个问題,答案很多,但似乎又沒有答案,
这时候,一队队火红战袍,雪亮马刀的骑兵,在一个黑衣黑甲的大汉带领下,呐喊着冲向了高迎祥的大旗,
冲向它,是因为在他们的心里,闯字旗就应该有一个,在这天地里,绝对不应该,也不能有第二个,砍到它是所有兄弟们的心愿,
同时,所有的兄弟都知道,在这尿布一样的大旗下,一定就是高迎祥,所以,过天星放弃一切溃败的杆子,直接冲了过來,他要活捉高迎祥,问问他为什么对自己的兄弟这么狠,为什么对吕世等兄弟就那样龌龊,
他们的冲击,面对的都是将后背留给自己的杆子,根本沒有半点阻碍,摧枯拉朽般就要冲到了那杆白色的尿布一样的大旗前,
第一个反应过來的,是不粘泥,他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企图,擒贼先擒王,一万对十万,只要冲垮高迎祥本队,那就再无翻盘机会了,
同时,他也看出,现在无论如何也沒有翻盘机会了,逃跑才是最正确的决定,于是,在带着亲兵逃跑前,厚道的不忘提醒一下高迎祥:“大闯王,快跑吧,要不你就要陷在敌手啦,”说完,再不管高迎祥的决断,带着自己两万队伍往北溃退而去,
这一声提醒让高迎祥回过神來,抬眼望去,正看见过天星的一千五百骑兵飓风一样卷來,那气势那战力,绝对不是自己现在能抵挡的,翻盘的机会已经沒有了,只有逃出去,再整旗鼓,于是,当机立断,对着还在与溃败苦战的老嘎达大声喊道:“不要管他们,我们走,”说着,一拨马头,转身往北冲去,
他一走,老嘎达压力大减,立刻呼喊一声,带着亲兵标营,保护着高迎祥朝北逃去,
白色闯字大旗一转身,那些零零星星还在坚持的杆子立刻绝望了,正所谓将为兵胆,将官一逃,兵胆俱裂,连最后一点点坚持都烟消云散,整个大军彻底崩溃,
过天星伏在战马身上,带着自己的兄弟,就紧紧盯住那杆让自己恶心气愤的闯字旗紧紧不放,那些一心救主的高迎祥标营,在过天星雪亮的马刀下沒有一和之将,老嘎达见双方距离越來越近,一旦被这股凶悍的贼人缠住,那就彻底难以逃出升天,于是,对自己标营大声喊道:“分出一部分人手给大闯王开道,其他人马回身挡住他们,”
所谓开路,就是对前面溃败的步卒砍杀,为高迎祥打开一条生路,阻击,就是用兄弟们的生命來拖延时间,
这时候,战场上出现诡异的一幕,那火红的闯字大旗就死死缠着白色的闯字旗,在几万溃兵里东冲西冲,紧紧相随,
老嘎达看见,突然明白,立刻跃马高迎祥身后,挥起大刀一刀砍倒白色的闯字大幬,这举动让闷头逃跑的高迎祥大惊失色,“怎么,老嘎达你要造反吗,”
“闯王,赶紧混在乱军之中快逃,”老嘎哒哪里还有解释的时间,
高迎祥这才恍然大悟,本想感谢一下老嘎达的果断,但这时候根本沒有这个时间,于是,再次将自己那个标志性的高盔抓下,丢在尘埃,再一把扯下自己血红的披风,将身子死死趴在战马之上,在几万溃军中亡命奔逃,
大旗一倒,刚开始过天星还有目标,但转眼之间便失去了,对着无边无际的人脑袋和后背,过天星再下不了手,
这时候,后面传來吕世的号令,全体枪兵一起高喊:“归降分田,投降分田,”
这声音就如天籁之音,立刻在战场上空不断传开,传进几万溃“兵”耳中,
纳降,得到这个承诺,立刻,几乎所有的杆子一起跪地,将双手高高举起,投降,还有地分,这不是那个小闯王的胡言,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吕世的四县根据地都是这样办理的,每人四亩生死田,每亩上缴一百斤,再无别的任何负担,要不是大家知道这个政策,大家也不会死心塌地的和大闯王南下,
本來大家以为大闯王会和小闯王合兵一处,却沒想到大闯王却是想着吞并人家,现在,好了,只要投降,那就能得到分田待遇,
在这个世界上虽然天下大旱产出不多,但能得到四亩生死田,那就是自己祖祖辈辈的梦想,更何况,大家早就知道,那个闯王吕世是个菩萨心肠,说到做到,要不也不会为了一个小丫头,七进七出百万官军大阵营救,
既然这样,那还说什么,投降,绝对不犹豫,只要投降了,那就有地了,就可以过好日子了,
于是,在一声声呐喊声中,在枪阵沒到的时候,一片片的高迎祥的杆子抱头投降,往北奔逃的就只剩下高迎祥一万不到原先的马匪亲信,
当吕世骑着战马,淌过那被二百炸药包轰击过的死亡一线的时候,感觉就是后世巨炮的效果,鲜血与残肢铺满一地,但吕世不再呕吐与伤心,看惯了战场的残酷,看过的血腥与尸山血海,这一点,再不能激起他什么,只是感觉到可惜,万分的可惜,
然后在这段残肢断臂之后,便是一层层后背向着南方的尸体,这才是最让人悲哀与可惜的,那都是在逃跑的时候,自己自相践踏出现的场景,因为,到现在,自己带领的枪阵兄弟的扎枪之上,还沒有一个有鲜血,
等走过满地尸体与鞋子刀枪棍棒的战场,看到的是,无边无际跪在地上,双手抱头的百姓,是的,是百姓,那些根本就不是战士,而是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上有白发苍苍,下有儿童少年的百姓,
每一个见到骑在马上的吕世,都满含希望的扭着脸看他,那原本死灰一样的眼神里,满是希望与期盼,
正在吕世巡视战场的时候,一个跪在地上的老汉抱着头歪着脑袋,突然问吕世:“闯王,你真的答应我们一人四亩田地,耕作到死吗,”
吕世勒住战马,低头看去,一个老汉,一个老女人,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紧紧的夹着一个孩子,看年纪,这是爷孙三人,吕世甩蹬离鞍跳下战马,赵兴脸色大变,立刻吆喝吕世身边的兄弟:“快快保护闯王,”
一群兄弟立刻挥刀上前,将吕世紧紧围在中间,更有几个壮汉拿着马刀上前一步,将那一家三口推倒在地,将马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换來的是一阵阵孩子的惊叫哭喊,
一个书生,一个被所有人依仗的闯王,怎么敢让他以身犯险,尤其是在这遍地降卒的地方,
吕世推开紧张的兄弟,上前扶起那个老人,搀起地上满身是土的孩子,肯定的对他们道:“你说的对,每个投降,不,”吕世纠正了一下自己的说法:“每一个投奔我们根据地的父老,都会得到四亩田地,并且,只要我们根据地在一天,就每年按照上好田地,仅仅缴纳一百斤麦子,如果年景不好还会减免,”
这个消息,完全可以抵消吕世身边兄弟亮出的雪亮马刀和扎枪,土地,轻徭薄赋,那比生命都重要,
“不过,”吕世突然话峰一转,
这让每个人都心中一凉,
“不过,我们现在给大家的只能是荒地,大家要拿出把力气开垦才好,”
几乎所有的俘虏一起不顾危险的站起欢呼,
荒地也是地,那也是自己的地,大家别的沒有了,就剩下这身笨力气,只要有力气,不要几日,那些荒地就会被开垦出來,还有一茬夏粮,那自己一冬的嚼过就全有了,
站在一眼看不到头的人群里,吕世再次大声喊道:“不但给你们四亩地,按照我们根据地政府的决定,今年,还不收你们任何地租,”
沸腾了,几万人忘记了那个白袍书生是他们的敌人,而全部认为那就是他们的救世主,
在阵阵欢呼声中,那些还有一点点反抗心思的,这下子,就真真切切的放弃了反抗,
正在吕世不断给那些站起來的百姓解释根据地政策的时候,过天星打马奔來,就在马上大声对吕世喊道:“先生,那狗东西高迎祥跑了,我们下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