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胖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粗犷男人的怀里,虽说自己的十个婆姨,有几个是大手大脚的女人,但也没长胡子啊,韩胖子脑袋至今都还昏昏沉沉,以为自己出现幻觉,把自己的婆娘看成男人,他努力眨了眨眼睛,这才看清楚,抱着他的,的确是一个男人。
韩胖子顿时感觉胃里面有只蟑螂,有作呕的迹象。
“壮士!”韩胖子浑身充满了力气,想要从程处默怀里挣月兑。不过,他那里是程处默的菜,胖胖的身子,在程处默犹如老虎钳的双臂夹持下,他岂能翻身?
韩胖子哭笑不得,他记得自己因为何事昏倒,可他不知道,眼前的的粗狂男人,是在救他还是想打劫。
想到打劫,韩胖子立刻发现,他们家家传的盒子已经不翼而飞。
韩胖子没有声张自己被劫,他有点小聪明,明白只怕自己只要喊“打劫”自己的脖子很容易被扭断,人死了,啥都没有了,韩胖子很珍惜自己小命,他假装若无其事地看了看四周,幸好还在洛阳集市,周围人多,这票劫匪抢了自己的盒子,肯定不会杀人灭口,说不定他们等会儿就走了。
韩盘子特意留意了这票劫匪的相貌,那个劫持住他的粗犷男,韩胖子从心底里感到恶心,尤其是那毛茸茸的脸,须发外散整一个粗人。还有一个站在粗犷男子背后,观察四周情况的老头,老头看起来比较老成,应该是军师之类的人物,至于最后一个人,就是拿着自己的盒子,在一旁仔细研究的青年,他应该是这群人的主心骨吧。
把三个绑匪的相貌都记在心里,韩胖子准备月兑困后立刻去官府报案。
“你叫韩四平,做药材生意?家住洛阳城靠近集市的修善坊。”很突兀地,一个声音,传进了韩胖子耳朵。
韩四平大惊,难道自己的想法,被那青年看穿,他想拿自己的家人威胁自己。
韩四平是个极其顾家的男子,他一个人靠药材生意,养活了十个老婆八个儿女,他绝对不允许有人对自己的家人造成伤害。
“这位大爷,某身上除了那盒子,就没有值钱的东西,家里人为了凑钱给某囤积药材,已经变卖了所有东西,某那家,已经穷的不能再穷了。大爷你行行好,放过某一家老小二十余口人吧。”说话是交际圈中不可缺少的不分,韩四平深谙此道,尽量把自己说的悲一点,说不定这年轻的劫匪就放过自己呢,反正说话不要钱,韩四平已经酝酿了很多好听的话在心里,等会儿留着赞美那年轻的绑匪。
陈华就郁闷了,这韩四平居然把自己这伙人看成了劫匪。有见过光天化日之下,在集市上抢人的么?除非对方是脑残。不过,程处默的样子,颇有土匪的气质,被人误解是正常的。
“韩老板多虑了,某不过是想找韩老板做笔生意罢了。既然韩老板不愿,那某等告辞。”陈华已经听过韩四平描述他此刻的处境,全家老小都饿着肚子就等着他赚笔大钱回来,只要有人找他合伙做生意,他巴不得立刻贴上来商量事宜。韩四平此人做生意贼精,陈华只能找到他的薄弱点进行攻击。
果然,听说是做生意。韩四平那里还把陈华当劫匪看待,他已经恨不得把陈华供起来,也不知从那来的力气,挣月兑了程处默的怀抱,和陈华面对面,道:“公子此言当真?”
称呼从大爷变成公子,已看出韩四平对陈华态度的转变。
“某有一笔很大的买卖,不知道你有没有胆子做?”陈华抛给韩四平一个问题,这是他在考验韩四平,富贵险中求,就看韩四平这生意精,具不具备成功商人的胆识。做生意,光靠聪明是不够的,还要有胆量,敢扯下一身皮,无论是谁,都能搏一搏的精神。
“有多大?”韩四平稍稍犹豫了一下,问道。
“大到可以掉脑袋,你敢不敢做?”陈华刻意加重声音,从气氛上造成某种压制。掉脑袋的事,那个敢做啊?
韩四平先前的回答,都是出自他平日与人常有的对话,直到听见陈华说“掉脑袋”的话后,他第一次陷入沉默。
韩胖子一言不发,很快,这个看着挺平淡的胖子,不知从那里借来的胆量,他抬头,认真地看着陈华,眼中充满了一股执着的光芒,道:“某是商人,某只讲利润,利润有多大,我就冒多大的险,这是我做生意的原则,我老子也骂过我韩四平心太贪,不过男人若是心不贪点,那个**就白长了。呵呵,扯远了,公子说的生意能掉脑袋,就是不知,某做了,能得到多大的利益。”
韩四平正儿八经和陈华做生意,说的话也是心里话,反正他全家老小的性命都搭在这趟生意上了,做成了,荣华富贵,失败了,大家一起死,路上有照应。到了阴曹地府,他韩四平照样做生意养活他们娘儿。
韩四平做生意,除了贪之外,还有一个原则就是顾家。无论他赚了多少钱,都是拿给家里的老婆孩子花,他自己则不讲究,因为他觉得这样做很快乐。
陈华把盒子还给韩四平,他已经研究完了,对这盒子的主人,也有一定了解,道:“祖上是显贵人家啊,不然也养不出韩兄与众不同的贪念。这东西,韩兄以后还是少拿出来,应该摆在祖宗祠堂里早晚拜祭。”
韩四平听得一愣一愣的,感情面前这公子,不但会做生意,而且还是个有知识的人,韩四平越发恭敬,道:“公子难道知道这盒子的来历?我家祖辈相传,无一人知晓,也请过许多先生研究,始终得不出结果,公子若是知道此盒子的来历,能否将他告诉于我,韩某定当重谢。”
陈华摇了摇头:“先人已逝,韩兄就不要太过执着。盒子上,不过是记录韩家某位先祖一生的事迹,这盒子,是用来装他印玺之物。”
陈华能告诉他这么多,韩四平已经很满意了。
他们不再讨论盒子的事,而是由韩四平问道:“公子要做的生意,是不是就是药材生意?”韩四平只做药材生意,就算赚钱,也完全不是昧良心钱,至少药材能救人命。
“不错,某正要去江南,需要大量的药材,有多少,要多少。”陈华巴不得把整个洛阳的药材都搬到江南去。道:“不知韩兄商铺里,有多少药材,少了,这生意也做不成。
听了此话,韩四平信心满满,拿隋炀帝的龙舟进行比较,足见他准备了多少药材。道:“足足有一龙舟之多。”
陈华差点吓了一跳,妈的,这韩四平果然贪心,居然囤积了如此多的药材,他是不是打算不赚一龙舟的铜钱,就不回来了是吧。
“够了,够了,这生意能成。”陈华暗自高兴,老天居然让他遇见了这么个狠人,江南有救了。
听生意能做成,韩四平也颇有高兴:“公子,既然生意能成,那我们得商量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做生意,就是明算账,资金投入,利润分配,都要白纸黑字写下来。以后就算有是非,公堂上也能对峙。”
听了此话,胡老先生差点噗嗤一笑,好一个精明的韩四平,也不睁大你眼睛瞧瞧站在你面前是谁?堂堂蓝田县侯,岂能同你生意人合站在一起攀谈?若不是江南受灾,急需药材,侯爷会到集市上和你这粗人谈生意?现在你还要叫侯爷签生意合同,这不是损了侯爷的脸面吗?
轻咳两声,老胡说道:“少爷,合同之事,交给老朽来办理?你还有其他要事要办,不能把时间放在小事上。”
陈华没明白老胡是啥意思,他还没觉悟,贵族是不能做生意的,就算有生意上的事,都是交给家族的下人打理。不过,陈华也不便多问,老胡被他委以账房先生的重任,生意上的事交给他,正好可以验证虞世南派给他的人是不是精英中的精英。
陈华点头同意,老胡释然一笑。
韩四平最开心了,嘴里砸吧砸吧,道:“公子,今天我老韩做东,咱们在洛阳城最豪华的酒楼吃上一顿,也趁此把买卖的合同给签了。”
韩四平果然是生意精,都懂得酒桌子上好谈生意的诀窍,陈华当然不推迟,道:“那就依韩兄的。不过,某可事先说好,去江南能不能赚银子,某可不敢保证,要是让韩兄赔了,可不能怨我。”
韩四平嘴巴一僵,刚灿烂的笑容凝结在脸上:“话可不能这么说,老韩我信得过公子,亏本还是赚了,老韩都记得公子的好。对了,还不知公子名讳。”
“陈华!”
“原来是江南陈姓,难怪公子看起来气度不凡,旁人就没得比,这趟生意,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老韩我都随公子去了。”韩四平郑重说道,大有无所畏惧的精神。只是他这话,落陈华耳里,假的不能再假了。
这韩四平精明啊,居然拐着弯窥探本侯的实力。只怕他现在已经把自己当成江南陈姓大族中的人,铁了心要跟着一起做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