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哥，我今天在路上走大约算了一下。我们这个月光送菜大约赚了二万五千块，除掉你的那些同学送菜的工资每人五百，我们可以赚到两万。呵呵，你说好不好。我们挣了这么多。”甄琴一边说一边写字。
随着我们送菜的业务扩大，甄琴给王强和杨叔每人分了四个供应量最大的酒店，因此他俩的工资也高些，还是原来的一千块。剩余的二十几家酒店和餐馆，我在我们班找了几个想勤工俭学的同学，每天早上五点起床，我给他们提供三轮车，他们和我一起去市场，每人两家的供应量，最迟送到七点半就结束了。
“其实很简单，就耽误你早上一两个小时睡懒觉的时间，早点起来我们不仅锻炼了身体，还可以挣点钱，还不耽误上课的时间。
当然这样做也有人可能会瞧不起我们，说我们是个送菜的，送菜的怎么啦？我们是凭自己的力气吃饭，劳动者光荣，我想这句话永远是对的。事情就是这样的，每人每月的工资是五百，谁如果想干，就来找我。”
我刚说完，一下子有十几个人涌到我面前，开学都一个月了，我没有看出来他们一个是农村来的。穿着富丽堂皇，举止文明优雅。大家都在暗地里拿穿着吃喝较量各自的家庭实力。但是居然个个都败在我的伍佰元下面。
大家现在要知道的当时一个正常上班的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六七百块钱。我们在学校一个月的正常开销有三百元足矣。
“这帮孙子平时趾高气扬的，我还以为都是百万富翁家庭出生。现在看来大家都差不多。出身均为贫农。”李杰站在我旁边笑着说。
李杰刚说完，王晨接着道：“自己挣钱自己花有什么不对？”
我在我们班找了十个人。并给他们编了号，谁送谁的菜，有奖有罚。
“我知道你们都是高寒哥的同学，我想我不能扣你们的钱，但是你们也得做的差不多。不要让那些商家来找我。我们都长大了，我相信你们，我们要求是：信用第一。你们在市场拿菜，哪里会给你们出货单，你们把菜送达以后一定要让那里收货人签字。你把签了字的单子拿回来交给我就可以了。我们一个月结一次工资。我希望我们一起努力赚钱，起码我们可以为家里减轻点负担。最后一点，请你们爱护我们唯一的交通工具三轮车。”这是甄琴在学校菜市场第一次见我的这些同学时说的话。他说完，大家都开心地笑了。
后来杨叔对甄琴说，要他的杨政也加入到我们送菜的行列。
甄琴咬牙答应了杨叔，此是甄琴才又出去攻克几家仅剩的酒店。正好碰上今天下雨。“杨政，我给他弄了三家酒店，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应付的过来。”甄琴一边说一边收拾好她的包，开始坐在电话前打电话。我看了看窗外，外面雨还没有变小或停的迹象。
“你就不要出来了。我下去看菜能不能卖完。你打电话要菜单。有些没有电话的，等到六点多菜卖完了，我去跑店。”我说完就下了楼。回到菜市场，王强看着我，笑道：“你刚才好吓人，夸张了吧。”说着他给我递过来一支香烟。我接住点燃。
“夸张，那是人家高寒心疼甄琴，别人哪有像你，对自己老婆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多向高寒学学。”桂芬听见王强笑话我，便开始数落王强。
下午五点，学校开始放学，很多老师从菜市场经过。乌木和图巴他们开始给客人称菜。六点钟，我们的菜卖掉了三分之一。我给修鞋的李爷给了一大包菜。过来我开始给市场旁边的干洗店、粮油店，小卖部理发店送菜。我说，今天雨下的大，菜进的多了，没有卖完。希望不要嫌弃。他们推辞着便高兴地收下了我的菜。
六点钟我拿着一块大大的姜，和一把香菜带着图巴几个小孩，上楼。甄琴已经在床上睡着了。我看甄琴静静地睡得很香，便悄悄地和孩子们出门，带着他们去学校食堂吃饭，孩子们在我身后高兴地跳着。闹着玩。
我们吃完饭，雨慢慢地变小了。
我让孩子们回宿舍，我自己回家，甄琴还在睡，我把姜切碎，香菜切碎，用清油放在锅里爆炒了一下。又打了个荷包蛋。给甄琴做了一碗荷包蛋面条。
我坐在床边，轻轻地叫着甄琴的名字，甄琴慢慢睁开眼睛“高寒哥几点了？”她说着看了一眼窗外。
“六点四十。”我说。我刚说完，甄琴一下从被窝里坐起来道：“还有十几家餐馆的订菜清单还没要到。我们现在去还来得及。”
“你先吃饭吧，吃完饭，你休息。你把他们的地址告诉我我去要，你休息吧，我怎么觉得你感冒了。何况外面还在下雨，”说完，我把做好的面条给甄琴端到床前。甄琴端着面条哗啦啦地一会儿功夫就把一碗面条全部吃下去，她劲头十足地从床上跳起来。
“我要和你一起去，刚才是饿了才没精神，现在吃饱了，精神十足，”甄琴说着着在地上跳了几下。“我多穿几件衣服，就是想和你一起去。”甄琴说完自己去穿衣服。我看着沙发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厚叠甄琴写的密密麻麻的订菜清单。甄琴，在衣服外面套了一件薄薄的套头衫，从鞋柜里取了一双运动鞋过来坐在我眼前的沙发上一边穿鞋一边说：“我今天下午给琼玉打了电话，正好雅鱼也在。雅鱼说她很想我们。我告诉她我们卖菜，她说她也要来和我们一起买菜。她让我告诉你，我们十一回家，她就和我们一起来云城，她和我们一起卖菜。”甄琴说玩，我没有说话，默默地我从兜里掏出香烟点燃。
此时我已弄不清楚，到底是上学好，还是卖菜好。
第一百二十三章：县长、大学教授和几个小偷
继续考上大学，毕业，分配，努力工作，耗过时间，但像雅鱼的爸爸，混到县一级的县委副书记，副县级待遇。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机遇和命运了，可是心中稍有歪念，他们轻轻地**一下，普通百姓一辈子的收入就会被他们挥霍而尽。
难道这样的人生很好吗？
卖菜虽然社会地位低下，甚至没有社会地位。但是凭自己的劳动吃饭，自由自在，反正有钱花就够了。
我是普通人，我没有封疆大吏的理想，只是想每天自由自在地吃饱肚皮，和自己心爱的人平平安安地生活到老，生一个孩子，把他抚养长大。仅此而已。
其实人的一生到处是坎坎坷坷，已经有不愉快的事情在等着我们，那我们何不远离那些名，给自己留一点小小的利，生活的安心一点。
所以，你到底想去做什么？
自己去想吧，只要你觉得，你觉得你做的事情是你心甘情愿的。
做此事我觉得很开心。这就够了。
在没有来大学之前，我觉得大学应该是一个神圣的被我们称之为殿堂的地方，但到了大学，我在这里就呆了一个月的时间。开学缴费我就领教了财务处长尊上欺下的奴才之相。在以前我的想象中大学应该是一个神圣不能侵犯地地方。
而现在我只能送它第一个失望。
有一次，因为要进菜，我到班主任办公室告假，进门前我在楼道里就看见了各个老师被审批的研究经费，我看见白老师的最多是五万。其它还有一万、两万的，还有五千的，我看见上面很清楚地写道：此次学术研究经费报教育部学术研究司批准我系副教授及以上职称的均有研究经费，其学术研究成果年底报学校经学校研究评审后再上报。
我站在办公室门上，里面坐着三位老师两个女老师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老师。
“你们看见没有这次研究经费又是白晓霞最多，我就不明白了，她什么时候成了副教授及以上职称了，她的年限不够啊。”一个女老师几乎是以讥笑的口气说。
“哎呀，你不知道她老公在教育厅吗，弄个副教授还有什么问题吗？不信你看，明年她肯定是教授。”另外一个女老师道。
“这个我相信，我听说我们学校几个副校长的高级职称就是她老公给办的。现在，真真搞学术研究的人已经没有，都是以学术的名义向国家要钱。改革开放经济搞活了，现在都在讲商业化，我现在还听说，有的省一级刊物明码标价，只要你给钱，他就会把你的文章登上去。都是去了八十年代以前的纯净，那是大家都在挑灯夜战自己的学术研究。可是现在大家都在找关系，送钱、送烟酒，很少有人能坐下来真真搞学术研究。试问你们是这样吗？很多的研究经费到手之后女同志卖衣服，卖化妆品。男同志请客吃饭喝酒。我看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几年这大学都不用考了，花钱就可以进来。一个实实在在的艰苦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头发花白的老头老师默默地说，口气之中呈现出无尽的失望。
我提起手，咣咣在门上敲了几下。白发老头和两位女老师看了我一眼。我走进办公室，其中一女老师问我有什么事？我说要请假，她道：“你不是菜市场卖菜的吗”，我笑而答：“你们能一边教书一边赚钱，当然我就可以一边赚钱一边上学。”她让我把假条给他。她一边给我批假条，一边问“请假去做什么？”
“到市场进菜。”我回答。“你能不能把你一年内进菜的账目给我一份？”
我被那位老师的一句话问的不知所措。难道她要查我的帐，我可是有卖菜经营许可证的，虽然是和王强是同一个，但是我们没有落下学校一分钱的管理费和卫生费。没有道理。
我在发呆。
“没什么，我只是想以你卖菜的账本做个参考以此推出整个云城蔬菜的供应和需求情况，把那些数据放到我的论文中。”老师说完，我点头答应。
从办公室出来，我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把第二个失望送给眼前的这个学校及这个学校的老师。
甄琴背着包，她双手抱着我的右臂我们慢慢地走下楼，在楼门口乌木和图吧几个小孩蹲着，我和甄琴在楼道里就听见图巴大声说：“甄琴姐姐对我们那么好，我们这笼包子虽然是偷来的，但是它也表示我们心里有甄琴姐姐。哪怕就是高寒哥打我们，我们也认了。乌木道：“高寒哥说过就是饿死也不能偷别人的东西，我看要不算了，我可害怕高寒哥的饼子，他打你的时间和速度就让你没有办法躲开。”乌木刚说完，他们中间最小的小么道“高寒哥说的是我们自己饿死不能偷，可是现在饿的不是我们是甄琴姐姐，高寒哥不也告诉我们人要讲义气。现在我们讲的不是偷是义气。你们说是不是？”小么说着呵呵笑着“按打我们一起按，为了甄琴姐姐，按打也值。小么刚说完，我和甄琴从二楼下来。乌木看见我俩干紧把手里提的一塑料袋包子偷放到身后。五个小孩一起嘿嘿笑着问甄琴“姐姐你吃饭了没有？”甄琴故作很饿的样子道：“没有，我都饿死了。现在要是有几个包子就好了。”
小么一把从乌木身后抢过塑料袋地递到甄琴面前道：“姐姐这里有包子，你吃吧。”他满脸无邪的童真，我想此时小么的心底是最最善良的，在他的心里甄琴就是他的亲姐姐。
乌木向图巴挤眼睛，甄琴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包子放到自己嘴里，又掏了一个塞进我的嘴里。我笑着装着什么也不知道把包子吞进肚里。
“你们也得吃。”甄琴说完把包子递给小么，小么高兴滴给乌木他们分包子，孩子们叫喊着在楼口抢小么手里塑料袋里的包子。
一会儿，他们就吃光了包子，外面的雨停了。天色慢慢地黑下来。
“今天，你们跟哥哥姐姐去外面去定菜单，路上顺便给你们买几件厚一点衣服，这深秋季节，下完雨天就会慢慢变冷。怎么样？”甄琴刚说完小孩们就兴奋地跳起来，乌木看着我道：“高寒哥要不要我骑三轮车你们坐在上面。我学会了骑三轮车了。”
“今天不用，今天下雨，冷，我们一起跑着去。等哪天天晴了，我和你比比看谁的速度快？”我刚说完。乌木就在原地跑起来，一帮小孩立即在楼口把对排好了。甄琴笑着叫道“跑步走。”我们一起说说笑笑地跑出学校大门。
晚上七点多，夜色已经完全黑了。大街上的路灯在灰暗的夜色中亮了，灯光倒影在路面上的雨水中更加显得一片灯火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