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台阶下的白衣男子,却闭上了殷红的双眸,静静的撇过脸去,不愿再看。
司马师的目光不知何时也定向了台阶下,那一抹白色的身影,脚下的步伐,也不禁慢了许多。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云姑姑迎着我们的步子,急匆匆的跑了上来,“太后娘娘她……”
近了,撞清那来人模样,脸色陡变,吓得说不出话来,“你……”
司马师停在她面前。
云姑姑木的瞪大了眼睛,惊慌的望着他那张淡若清风的脸,“噗通”一声跪在了冰地上,“奴婢给大将军请安,大将军……”
“你就是那个去羊府里传话的掌事姑姑?!”司马师等不及听云姑姑的奉承话,对着她,沉静的面上骤然拂过一丝凌厉。
“奴婢”,她的手心里,涔涔的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连舌头也冷的打着寒颤“奴婢……正是。”
一双鹰目锋利的扫过她的脊背,她“嗖的”从头顶凉到了脚底。
“甲士!”
低沉而有力的一声咆哮,一直尾随在身侧的四五个死士,毫不迟疑,“哐当”一声跪在了冰面上,眉宇间,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在!”
整齐而雄浑的声音。
“把这个疯妇扔到后面那辆马车上,”邪魅的唇畔划过一丝冷笑,“回府之后,直接交给陈管家,好—生—善—待!”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是!”
四五个死士迫不及待的上了手,一把将云姑姑摁住,一条绳索缚上了身子。
我闻言,头皮一阵发麻,周身冷冽,他的手段,我怎不知?莫不过是砍手砍脚,剖心挖肝,总之,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
云姑姑一心救主,虽不是贤主,她却也不失忠义,总不该受这样的罪。
我恼极,双手推着他的胸口,便要挣月兑下来,“你不能这么做!快放我下来!”
他却往怀里,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双手一提,将我的身子贴得更紧,轻薄的唇上灿然的勾出一丝邪魅,低低的压上我耳边,“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否则,”星眸里迸射出一股浓烈的渴望,“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就在这里,要了你!”
我一怔,心头骤然烫的厉害,十指微颤,竟落了下来,“你……”
他望见我脸颊的绯红,抬起头,几乎笑出声来,“公主殿下,这就对了。”
我恨不得踹他一脚,却转过头,见云姑姑已经被绑上了马车,听不见她叫喊,也望不见她挣扎,就那么认了命,我心头一软,再次望向司马师,“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他抱着我,缓缓的向马车走去。
未及两步,一柄玉箫,横在面前,截住了他的脚步。
司马师定住,缓缓抬眸,顺着玉箫,望向来人,白色的衣,憔悴的面,洗尽铅华、忘却前尘的人。
四目相对时,有欣喜,也有淡淡的哀伤,绵长的恨。
“你不能带她走!”
终于,风月先开了口。
“你终于还是来了。”司马师的脸上流泻出一抹沉重,“若我不能,难道你认为你就能带走她么?”
凌厉的目光撞向玉箫:“让开!”
玉箫不退,反向司马师逼近了几分,冷冷道:“我再说一遍,你不能带她走!”
声落,周遭陷入一片死寂,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隐隐的,只听风过,卷起零星的末雪,“呼呼”的散入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