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你现在知名度也太高了。跟你上街压力好大啊。怎么接那么多代言……”温靖一路往里走一路埋怨张卯月，语气里却听不出什么怨气。
“俱乐部安排的。不然光靠比赛奖金的话，我们就要喝西北风了。”
联赛里面的几个当家明星，谁不是有十个八个广告合同在身上。对于俱乐部而言，这些才是选手身上最重要的商业价值。温靖了解地点点头，叹气：“真是辛苦你了。你喜欢这种日子吗？”
“拍广告当然是讨厌的，但想到可以打比赛，也就可以忍受了。”
温靖闻言微笑：“你呀，真是娶了游戏算了。”
“说什么傻话呢靖姐，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你呀，总是当我小孩子看。”张卯月忽然提高了半个语调，显得有点儿激动。
“你当然不是小孩子。你如今可是电子竞技界赫赫有名的人物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多女孩子喜欢你？”
温靖边说边推开旁边的巴宝莉专卖店，仔细看本季新到精选。
她没有留意到张卯月一瞬间欲语还休。正在翻检着货架上的衣服，选中一件男朋友衬衫，款式用料都很好，跟售货员咨询一声，就拿进了试衣间。
等到温靖从试衣间里出来，已经换上了这件新的衬衫。立体剪裁风格硬朗中又带着女性的妩媚，穿在温靖颀长的身上，气场逼人。
“很好。”温靖左右看看，满意地笑，“就这件吧，多少钱？”
不料售货员抿嘴一笑，说：“小姐，这件衣服的钱刚才你试衣的时候那边的先生已经帮你付了。”
温靖一愕。
冷不防张卯月已经来到她身边，柔声说：“不要推辞，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可以买给你。”
“小月月，这怎么可以。”
张卯月不管不顾地说：“我说可以就可以，现在这些都是我赚回来的钱，几件衣服我还是买得起的。以后我还会赚得更多。靖姐，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你和尉迟给我的，尉迟我不能报答了，难道你还不许我报答你吗？”
售货员小姐这时候已经把那件衬衫包好递给温靖，温靖下意识地接过来，兀自错愕地盯着张卯月。
这小子和平时见到的他，不一样。
“这位小姐，你男朋友对你很好啊。长得帅又大方，真是羡慕死人呢。”售货员小姐一脸真诚，看起来不像是奉承反而是真心的羡慕。
张卯月嘴角上扬，原本冰冷的俊脸露出好看的笑容，“谢谢你。”
温靖的脸一下子臊红了。和张卯月逃也似的跑出那家专卖店，她才嗔道：“小月月，你在胡乱开什么玩笑！”
“我哪里开玩笑了，我只不过用行动告诉你，我也是会追女孩子的而已！白白让你赚一件衣服，以后可不许乱说让我娶网游了啊！”
温靖嘿嘿一笑，大咧咧地把衣服袋子往张卯月手中一塞：“我当然知道。现在大明星了，连玩笑都开不起了啊。当年尉迟可没少打趣你……”
提到这个名字，二人不约而同沉默下来。
今天不是节假日，逛街的人不多。商场里柔柔的轻音乐伴随凉爽的空调风吹进耳内，平息了温靖无故加快的心跳。
“靖姐……你没事吧？”张卯月小心翼翼地说。
“没事了。这么多年了。”
时间果然是最好的遗忘药剂，从最初的提都不能提，到终于可以说起那个名字。
温靖笑容苦涩，只是躲避着张卯月的目光。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以前，还想着好歹我还能守着飞讯。没想到我竟然这样不争气，要是让那家伙知道，恐怕会大大失望。”
“你已经尽力了，是傅铭太混蛋。”张卯月低声说，“但是神领域里面，包括我，包括很多人，会永远记得你和尉迟。会记得你们才是神领域的创始人。”
诸葛尉迟，温靖的学长加搭档，当初就是他搭建好了神领域的源程序框架，整个游戏都从此而来。如果他没有因为车祸而死亡的话，那么他也将会是国内网游界的一位巨子。
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
傅铭、温靖、尉迟，铁三角提前崩掉了一块，剩下的两根柱子在风雨侵蚀之下，迟早会折断。
“靖姐，当年我只是街边的小混混，每天泡在网吧里，跑腿，蹭机器，受人冷眼……是你和尉迟发现我的游戏天赋，鼓励我，培训我，送我去俱乐部的训练营，成为一名职业玩家，再一步步走到今天。我不会忘记你们的恩情，沐雨霖他们也不会。现在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就可以集体退出联赛，让神领域的职业联赛再也办不下去！”
张卯月说到最后，已然声色俱冷。
温靖明白他的心意，也知道张卯月和沐雨霖身边聚拢了一大批可以说是神领域里面最有分量最有号召力的明星选手。他的话，未必只是吹牛皮。
可她却摇摇头，笑道：“你也知道今天来之不易，那就更应该在这个联赛里坚持下去。我被炒鱿鱼，是因为公司的原因，与任何人无关，多谢你和沐沐的关心。”
她一个人离开就够了，怎么能够让那么多无辜的人牵连进来呢。说话间温靖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就对张卯月笑道：“而且，你靖姐我，可不是那么容易饿死的。”
来电显示：邹怡（XT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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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母亲节，祝天下母亲都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