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rì渐渐消沉,带着如血的暗红,翻滚入云海。
“你来,只为对我说这些?”我抬起头,惊慌胜过无畏。
安格艾尔摩挲我的脸颊:“事世难料,护卫队联纵了副院长为首的学院势力,你的价值被无限放大,合作变得毫无意义。”
副院长?那个被我打伤的老头?我暗惊,难怪布莱玛见到我会那般反常,不对,若是联纵,她应该很欢迎我才对,为什么……
“人越老越惜命。”仿佛看穿我的心思,安格艾尔嘴角挂着冷冷不屑,“德里萨许诺布莱兹将最初出现自治领的自然jīng灵转赠于他,永恒的生命是每个凡人的梦想。布莱兹掌管的紫罗兰家族,一脉单传,到了他这一代,儿子死于非命,膝下只有一个小女儿,从旁系家族过继而来的几个孙子又都不争气,布莱兹早对他们失去信心,反观他这个孙女儿布莱玛却是聪慧过人,奈何女生外向,也得不到家族重用,布莱兹对这个小孙女儿是又疼又防,一些关乎家族走向的大事,自然敷衍了事。”
一切明了,我只觉胸中一团火在烧,不觉握紧拳头,难怪迫在一时的谈判德里萨却表现的漠不上心,推推委委。那个明显的情绪波动,原来这jiān徒在打芙的主意,打自然jīng灵的主意!
安格艾尔拥我入怀:“别冲动,我亲爱的老婆。不过提前展现矛盾,隐伏的威胁一旦暴露,或许比暗处更加有利。他们还要依据你背后的势力立足,必要分给jīng灵一族足够多的甜头,赚取足够多的信任。待一切稳定,再yù图之。”
我使劲儿抿着唇,情绪随安格艾尔的话逐渐稳定。尽管我现在很想让这群贪婪的掠夺者尝尝jīng灵一族的怒火,但那绝非明智选择,无论如何,jīng灵一族前期还是要依仗这股势力打基础。
现世本就处处凶险,敌人多与少没区别。自私的他们断不会轻易把自然jīng灵的消息透漏出去,并且千方百计阻止分羹的势力,某种意义来讲,也算为jīng灵一族找了一层保护伞。
何况,我已有了防备,只是先入为主的一些事物顺序打乱,便让我手足无措,未免太过幼稚。
我‘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安格艾尔笑眯眯地看着我,嘴角微微翘起,脸蓦然很红,我又羞又恼,挣开他,垂头敛目地扳起了脸。
安格艾尔畅然大笑,一个公主抱将我掠进怀里,飞向高空。我尖叫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死亡之森,那里很适合做jīng灵一族的根据地。”安格艾尔磁性绝世唐门
我心头一震,对呀!我一直在找护卫队谈条件,不正是为自然jīng灵栖息的地方发愁么?如果自行解决,护卫队还拿什么制约我,再提什么条件,我都有讨还的余地。
何雨馨,你真是笨死了,这么简单都想不到。我兀自抱怨,其实内里很清楚,饶是一来便在死亡之森建立根据地,必然暴露jīng灵一族隐匿千年的行踪,引得大批图谋不轨者趋之若鹜而来,到时jīng灵一族将永无宁rì。
先是受胁迫,让德里萨认为自然jīng灵不愿受人驱使不得已选死亡之森落脚,便起到了掩饰作用,也是因势利导的一种机变。
我乐滋滋想着,安格艾尔突然止住,低沉的嗓音重重敲击着我的心脏:“跟我走,做我的皇妃……”
我瞪大眼睛看向他,狭长的凤目深邃无比,那里翻搅着无数巨大旋涡,而我像一只飘零的小船,任由滔天巨浪摧残着,卷入、卷入……
心跳刹时漏掉半拍,我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在冽冽风中,清晰地听见对方沉重的呼吸。
他俯身吻我,我呆呆望着他,直至看不清那张脸的轮廓,直至那份火热,在我唇上留下触觉。我猛然惊醒,奋力推开他,向下栽去。
白裙猎猎,发丝凌乱,袖带张扬,我大脑一片空白,记不起一丝一毫,眼中也映不出任何事物。
我感觉自己在不断下降,又像是在上升。因为我清晰的看到一个白裙少女在寒冷夜空中飘落,她离我越来越远,像一朵盛开的月泠花,凄美而妖艳。
“跟我走,一切有我。”安格艾尔心疼地抱住下坠的我,在我耳边重复,那一瞬我重归冰冷的躯体,“又何必……那太沉重,不该你来背负,交给我,一切有我。”
“你反悔了吗?”一些东西在我脑中悄然破碎,我凄楚地抚模他的脸,“我要陪你走这条路,再难我都会坚持,我不会在逃避的,‘永恒之源’选中了我,望舒我给不了你,玄yīn是它造就,或许有用……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
“不要在说这种话!”安格艾尔用力抱着我,撤消了神力和我在冷夜一同坠落,“现在还来得及,三年的时间,我会解决一切,把你的身与心都交给我,陪在我身边,我会保护你,不再让你受一点伤害,我会整合下界所有力量对抗它,包括天使恶魔。”
安格艾尔旋身,背对漆黑的下方,我伏在他怀里,沉默的哭泣:“它是什么,你从不肯告诉我。你封锁了下界,封锁了神域所有进入下界的渠道,还不足以对抗它吗……”
安格艾尔温柔地吻去我眼角的泪:“全世界最大的谎言,一个钻法则之力空子的毁灭者,没有人可以战胜它,它的强大不是任何人所能想象。答应我,好好保重自己,失去诸神碎片庇护,它随时都有可能找上你。”
“对不起,是我的无知害了你……”
“傻瓜……”
“我们一齐努力,你一定可以摆月兑它,一定可以!”
安格艾尔眼中不忍:“……你不会记得今晚的事。”
“你混蛋!”我恨恨咬着他的手,殷红的血,顺着指缝缓缓滴淌,滴淌进无尽的黑暗。
“如果可以,你我只是人类,该多好……”落地,神力在一息爆发,断树枯枝漫天,烟尘弥漫的巨大深坑中,一个面容冷峻的男子,一个躺在他怀中昏迷的少女……
幽谷崖顶,当黑暗最终远去,东升的rì绽放出希望的曙光,我无数次地抱膝,将头埋入臂弯之中。很难想象,我会和这家伙在这儿静坐了一晚,一起见证了rì出,rì出前死寂的黑。
前天我也这样,不同的地点,是另一个不熟悉的女子相陪。
“呵呵,等我归来,不要意气用事。”安格艾尔好整以暇的起身,顺带将我硬生抱起。
我挣不过,抿抿嘴:“你就那般肯定恶魔不会进攻天使,你封闭下界出口,究竟在盘算什么?”
“信仰之力犹如毒品,它会让‘人’迷失,一旦发作……呵呵,恶魔即隐君子,而我是卖毒品的人。”安格艾尔一闪,飞掠在高空。
我隐隐明白,也暗放下心:“你控制了他们,要对付谁?”
安格艾尔笑而不语,我不满的催促一遍,安格艾尔懒懒道:“当你的忠犬乱咬人时。”
莫名其妙,我眨眨眼,忽觉被他抱得很不自在,一边挣扎一边道:“放我下来!”
“别闹……”安格艾尔狭长的凤目缓缓睁开,“身为路痴,没有资格谈条件。”
我脸一红,又一下醒神儿:“我路痴关你什么事呀?放我下来,你指路我照样可以走……”
“呵呵呵呵……”话未完,安格艾尔搂地我更紧,大笑间,一瞬加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