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想笑,顾雪宸还是努力忍了下来,侧过头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我就是困极了,怎么,你敢不让我睡?”
“不敢。”某人带着一脸狗腿地笑,大喇喇地把她从浴缸里捞了出来,拿大浴巾裹好了抱在怀里,“再困也要把身上的泡沫冲干净,擦干之后舒舒服服地躺到床上去睡。”
在浴缸里躺着的时候确实挺累,但站在淋浴头下冲了一遍之后,困意立马消了一半,终于舒舒服服地躺在了松软的大床上,十分钟前还在喊累的某人居然一点也没有要闭眼安睡的继续。
等到容成骁处理完浴室的凌乱、关了大灯之后躺回到她身边,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利索地滚到他怀里。虽然有点硬,但和长形大抱枕相比,明显还是他有力的臂膀抱着更踏实。
“不是说困极了么,还敢靠这么近诱惑我?”毕竟是饿了几天的恶狼,刚才在浴室里的那一顿只能算稍稍垫了垫肚子,在这种半饱的状态下,任何不经意的撩拨都有可能点燃**之火。对容成骁来说,这样的亲密靠近可是不小的考验。
“其实……也没有那么困。”呃,这么说是不是想暗示,如果他真的不小心被诱惑到,她也愿意勉为其难地陪着他将诱惑进行到底。
“嗯?”虽然有所猜测,容成骁还是不太敢确定。
“刚刚在浴室,你应该……没有吃饱吧?”如果说刚才的哪一句‘没那么困’是一种含蓄的暗示,那么现在这一句没吃饱应该算是把她愿意配合的心情表用最直接的方式表现了出来。只是,说完这一句‘没吃饱’之后,她还是不自觉地红了脸。
“所以呢?”笑着问出这三个字时,某人灵巧的双手已经开始作乱。
顾雪宸并没有正面回应,而是用帮他解睡衣扣子的方式给出了最直接的回答。
眼看就要得逞,某人却依然没有放过使坏的机会,“其实,你也很想我是不是?”这里的想显然不只是想念的意思,想的也不只是他这个人。
“哪来那么多废话,到底要不要继续?”都已经快要进入正题,他居然停了下来,这不是要人命么!
感觉到她略有些心急,容成骁越发放肆,愣是吊着不肯给她个干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到底想不想?”
虽然很不舒服,顾雪宸还是狠心咬咬牙怒瞪了他一眼,“不想!”
“可是我想你啊,这里想……”容成骁一边笑着在她唇角落下点点浅吻,一边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片刻之后,却突然拽着她的手猛地往下,“这里也想。”
“啊……”被‘烫’到的顾雪宸脸上的红迅速蔓延,甚至感觉手心都有点发烫,忍不住怪怪地尖叫了一声,心下又恼又羞。太可恶了,谁要用手直接感受他那里。
所幸,坏心大发的某人还知道适可而止,知道她已经被招惹到了极限,便乖乖闭了嘴,安心把刚才没完成的事进行完。如此良辰美夜,可不能浪费在打情骂俏上。
对天性保守的顾雪宸来说,只有在床上进行的才算是真正想欢情。也只有在这里,她才会更自然地绽放自己。
严格来说,在床上进行的这一次算是顾雪宸自己找的。所以,无论完事之后多累、多无力,她也不会有半句怨言。而且,她对自己的体力还是蛮有信心的,就算真的累着,睡一觉之后基本就能恢复正常。
这也是她愿意主动把自己送到他面前,让他饱餐一顿的原因。
前餐和正菜都已经享用完,某人餍足地只差咂咂嘴舌忝爪子,这一趟着急回来的最主要目的也被抛在了脑后。
只要她心里有他、每晚都能安心在他怀里入眠,情敌什么的都是浮云。
早餐已经有专业大厨负责准备,容成骁终于不用赶大早起来把粥熬上再上楼陪她继续睡。
但,他不惦记着早起,不代表顾雪宸也能心安理得地继续赖床。
没有声音吵闹,也没有人坏心眼地将湿热的唇贴在她颈后点点地问,但她依然刚过七点半便自动自发地睁开了眼睛。说好要像容妈妈拜师学艺的,从相对简单的早餐开始学起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可惜,她刚一动,闭眼假寐的某人便飞快地做出了反应,长腿一勾,轻轻松松便将她拉了回来,“说好今天不上班,和妈妈一起去医院,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你还知道这家里多了一个人,哪能还像以前一样,想睡到什么时候起就摊开膀子继续睡。”自知敌不过他的蛮力,顾雪宸只能用咬的,他就是再皮厚,也敌不过她的利齿,“赶紧松手,不能比婆婆先起床,总不能太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要是搁在旧社会,只怕要被罚去跪祠堂。
虽然被咬得有些重,容成骁却连眉头都没蹙一下,一心只想着抱着她再温存片刻,“别紧张,咱妈没那么多规矩。再躺下休息一会儿,八点起床也来得及。”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表情,容成骁实在费解,平时挺霸气一女王,耍起酷来不输男子,怎么碰上婆婆就变成了温顺乖巧的小绵羊,而且还是在婆婆没给她半点脸色的情况下。
狠咬不成,顾雪宸只能改讨好策略,凑上前亲了他一口才认真道,“就算她不计较,我也不能太放肆。我们俩舒舒服服地躺着赖床,却要长辈在厨房里忙活,这算怎么回事?”
自始至终,她都是一副极致认真的表情,容成骁看得心头一软,干脆抱着她一起坐起身,“行,老婆大人说的话就是真理!”
受了‘老婆大人’四个字的影响,顾雪宸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那什么……婆婆还不知道咱们俩只是举行了婚礼,还没正式领证的事吧?”
“她要是知道,非得把我的耳朵拧下来剁了喂狗不可!”咳咳,大清早的,说这些血腥的话,合适么。
虽然感觉到他的话里带了些许玩笑意味,顾雪宸还是有点紧张,“可是……如果她突然想到要看我们是合法夫妻的证据,你打算怎么办?”
“我早有准备。”有可能要被拧下耳朵这么可怕的结果,容成骁自然不敢随便冒险。
他说‘早有准备’,而不是顺着她的话说‘咱们立马去登记领证不就结了’,这样的一反常态也让顾雪宸颇为费解:刚才分明是逼婚的大好时机,他居然没有顺杆爬,真不像他的风格!
顾雪宸还有点发懵,跟着来的巨大意外很快就让她从深思中彻底清醒过来。
他居然像变戏法似的突然亮出两个红本本,顾雪宸也彻底被闪晕了眼,“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就是办个假证,能有多难。”妈妈可能会一时兴起地想看他们的结婚证,但看了之后断然不会想要追究这一纸证书的真实性。所以,容成骁才出这么一招瞒天过海计。在求婚仪式还没有策划好之前,总得先想个法子把妈妈的好奇心对付过去。
“可是……这不摆明了是欺骗么?”虽然是善意的,而且不会对结果造成任何影响,顾雪宸却真心觉得对长辈做这样的事好像不太好。
“不然……今天上午去医院看过爸爸之后,下午我们就抽空……”顺杆爬的事还是要做的,只是,这语气怎么听都像在开玩笑。
“你忘了我上次跟你说过什么?”顾雪宸现在的心情还真不是一般的矛盾,一方面觉得欺骗长辈不好,另一方面又没有做好充分地心理准备。
这么纠结着,无疑是在给容成骁出难题,“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办?”
有本事让容成骁犯难成这样的,也只有她。
“那……先拿这个对付一下,等赢了竞标再考虑领证的事。”
若是换做别人,极有可能会跟着问一句‘如果竞标失败呢’,但这种自我怀疑的话永远不可能从容成骁口中说出来。所以,顾雪宸才敢把这事搬出来做‘挡箭牌’。
竞标方案至少要做两个月,这段时间应该足够她做好真正成为容太太的心理准备。说她矫情也好,过分紧张也罢,反正她就是跨不过这道坎。如果非要逼着她在不是心甘情愿的情况下勉为其难地答应,只怕会适得其反。
这一点容成骁最清楚不过,所以,在她问‘怎么办’时,他没有顺杆爬。
最后,两本从外观上看和真结婚证没有任何区别的假证还是安安静静地躺在了床头柜的抽屉里,如果容妈妈没这个好奇最好,就算她真的一时兴起,应该也能蒙混过关。
被一场戏剧化的婚礼和一张假证维系着的小夫妻了很快就洗漱完、换好衣服下了楼。
这会儿还差十分钟才到八点,一楼的厨房里就已经传来了让人食指大动的香味。
香味是从煲汤锅里传出来的,应该是为稍后去医院探望病人做的准备,顾雪宸也没多问。真正让她意外的,是桌上的四盘开胃小菜、两盘点心和一小锅杂粮粥,“早餐也要准备这么多,太麻烦了。”
面对如此丰盛的早餐,名不正言不顺的容家儿媳妇很难心安理得。
容妈妈依然是笑脸盈盈的表情,“看着花样多,其实没费什么事。赶紧坐下趁热喝粥,等你们吃完,给你父亲准备的汤应该差不多好了。”
虽然听婆婆的话乖乖坐在了餐桌旁,但顾雪宸的表情依然有些凝重,面对这一桌的丰盛早餐,她真的有点下不去勺子。
容妈妈并不是那种巧言令色的人,让顾雪宸安心下来享用美食的重任还是得落在容成骁身上,“烹制各种新奇美食是妈妈的兴趣所在,所以她一点也不会觉得累。你要是真想让她开心,就应该拿出全部的诚意认真品尝,吃完之后再告诉她好在哪里、还有那些地方需要改进。对她来说,这才是最好的孝顺。”
顾雪宸似乎有点被说通,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喝下之后才低低地问,“是这样吗?”
容妈妈笑着把话接了过来,“当然是!孝顺父母最重要是投其所好,而且是要以不勉强自己为前提。为了讨好长辈可以改变迎合,展现的却不是最真实的你,这样的结果对谁都没好处。”
“嗯,我记下了。不过……您熬的粥和做的小菜都是没的说,就我这张凡人的嘴,真的挑不出什么毛病。吃完这一顿,一天都会有好心情。”顾雪宸一向不善奉承,这番称赞的话绝对是发自内心。
一家三口的专注力都转移到了营养美味的早餐上,偶有闲聊,也都是温馨之言,很难想像,他们在一起生活还不到二十四小时。所以说,一家人要和谐相处,也需要缘分。
别说,缘分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如果是命中注定躲不掉的人,你在哪里出现,老天爷就会把这个人送到你在的地方。
环境清幽、医疗条件配备完全按国外发达国家水平筹建的仁济医院几乎是D市所有商界大佬们体检、治病、静养的首选之地。顾淮远把自己的生命安全交给了这里,经过几个月的精心治疗,不仅月兑离危险,而且有望在恢复到发病之前七八成的健康水平,这个消息一传开,就连D市第一家族家主容天业也慕名而来。
活到容天业这把年纪,挣多少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保持健康的身体才是关键。
今天,陪着容天业一起来医院做例行体检的既不是曾经深受器重的长子容祺,也不是做事有魄力的次子容奕,而是刚刚在上周末的寿宴上被他委以重任的养子容骏。
无论在任何地方,容成骁都习惯眼观六路,容天业父子俩才刚进医院大门便不凑巧地被他捕捉到。
站在容天业身边的不是容祺和容奕,他已经大概猜到此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给他老婆送花的容家养子。
按理来说,他应该带着顾雪宸伺机接近、来一次正面示威才是。但因为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母亲大人,现在他首先要做的是避免让她看到这一幕,“你先陪妈妈去病房,我去找于医生问问爸爸最近的恢复情况。”
顾雪宸不疑有他,笑着点头,“你去吧。”
来之前已经跟爸爸打过招呼,告诉他容妈妈要来,这会儿就算容成骁不跟着一起进病房也没关系。加上爸爸做完手术之后他便离开,他想要想详细了解爸爸的术后恢复情况也很正常。
容成骁一直等到婆媳二人过了走廊的拐角处才离开,但他行进的方向并不是于医生的办公室,而是直接乘电梯下楼。
容天业毕竟不是一般的人物,得知他要来,医院的院长也亲自到了门诊大厅迎接,这种场合下,说些客气的话自然是必不可少。容成骁赶到的时候,容天业父子俩还在和院长客套寒暄。
正如顾雪宸之前所说,容成骁无论出现在哪里都是个天然发光体,这会儿门诊大厅的人本来就不多,他一出现,很快就吸引了院长的注意。在顾淮远做手术之前,容成骁给医院开过一笔七位数的捐助款,这个招呼也是必须要打的,“容先生这是来看望岳父大人的?”
真是巧了,眼前的这三个人竟然都姓容!
容成骁平静地点了点头,很快就将视线转移到了站在容天业身旁的容家养子容骏身上。看他的表情,似乎不打算跟容天业打招呼。自始至终,眼神都停留在容骏身上。
最后还是容天业先开了口打破了僵局,“这位是金辰国际的老总容成骁,也是参与此次东岸沿海开发案竞标者之一。”他这么说,显然是在给容骏做介绍。
刚才和容成骁对视了近十秒钟,容骏心里已经是心潮起伏。听父亲说此人也姓容,心底翻起的波澜很快就蔓延到了他原本平静的脸上:这人也姓容,而且还有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毕竟只是初见,容成骁暂时还不可能判断出容骏脸上突起的波澜到底是因为什么。既然和容骏不期而遇,正好借此机会跟他把话挑明,“容先生好像没把我的身份介绍完整。”
容天业稍稍愣了愣,似乎没太转过弯来。
“这一次和金辰国际一起合作参与竞标的还有顾氏,而顾氏的总经理是我妻子。今天见了容先生,正好问问清楚,你到底是真不知道顾家大小姐已婚的事实,还是色胆包天,就算名花有主你也要染指?”
容天业越发糊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应该由你的养子来回答更合适。”容成骁显然是有意想在容天业面前给容骏难堪,轻轻松松把话题扔给了他。
“只是一场误会,之前我并不知道顾小姐……”容骏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只可惜,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容成骁毫不客气地厉声打断——
“她现在已经不是顾小姐,请叫她容太太。”
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句,却透着无尽的挑衅和杀气。在公在私,容骏都已经成了他的眼中钉。第一次正面交锋,自然要在气势上绝对压过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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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姓容的在一起,场面好‘混乱’,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