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5-12
米寡妇家门前,正午时分,许三笑坐在门口石板上,指尖在黄虎背上摩挲。院门一开,米粒儿端着碗,气呼呼从里边出来,看了眼一人一兽,赌气的把一碗羊肉放到黄虎面前。
许三笑抬头看着她,笑眯眯问:“肉给它吃了,饼呢?”
米粒儿鼓着腮帮,没好气的:“没有饼,饿死你个没良心的才好。”
许三笑一脸无辜:“瞧把你气的,我又哪不对了?”
米粒儿怒道:“你少装蒜!”眼中噙泪,大声哭道:“许三笑,我错看你了,你为了选村长,不想得罪人,居然拿我姐的终身幸福做筹码,我告诉你,就为这,咱们俩之间完了!所以我们家的事你没资格做主啦。”
许三笑伸了个懒腰,笑问:“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母亲的意思?”
米粒儿把胸脯一挺,“是我的意思不行吗?有分别吗?”
“是你的意思就好办!”许三笑忽然站起,一把拉住米粒儿小手,不由分说拽了就走,径直便往自家拽,全然不管米粒儿如何挣扎踢打。
许三笑脸颊稍显瘦削,让人容易忽略他精壮结实的体魄,向来以泼辣大胆著称的米粒儿在他手中竟无丝毫挣扎余地,一半拖一半抱的被他弄回家。
“许三笑,你个大流氓,缩头乌龟,我不是你的女人,我恨死你了。”被丢到炕上的米粒儿倔强的抬起头,张开檀口左一下右一下的疯咬。却被许三笑紧紧压在身底下,渐渐失去挣扎的力道。
男人有时候可以被叫做大流氓,但绝不接受被称为缩头乌龟,尤其是在他已决心要征服的女孩子面前。
“小丫头,闹够没?”许三笑用低沉的充满魅惑的声音说道:“从今天起我要传你些有趣的玩意,因为我必须让你明白除了绝对信任我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必想,你我之间若不能建立这种信任,倒不如真如你所言,就此拉倒。”
“拉倒就拉倒!”米粒儿赌气道:“好稀罕你吗?”
许三笑伏在她身上,安静的凝视着她的双眸。米粒儿跟他对视了一会儿,想到米兰的事情和跟他的感情,心里头一阵阵的酸楚,又有些疑惑。低声问道:“米兰的事情,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许三笑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乖,这才是谈话的态度嘛,小傻瓜,我如果真是你说的那种人,你妈会让我就这么把你拖家里来?”
米粒儿眨巴着大眼睛,心里想,似乎他说的有点道理。她嘟起嘴唇,“我都快气死了,妈还让我给你端饭呢,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许三笑坐起身,将米粒儿打横抱起放在自己腿上,笑道:“你说她怎么想的?她那脑瓜子可了不起呢,她想让你们姐妹三个都活的不比别人差,她想有足够的钱治好你妹妹的病,她选择相信我,把你交给我的同时也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了。”
米粒儿察觉到臀下被某个硬物顶到了,心头似有阵阵热流涌过,气氛太暧昧了,弄的她很难集中起全部注意力。她挽着他,问:“你还没告诉我米兰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许三笑道:“你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就算咱们这儿闭塞了一点儿,有些老旧习惯还没改过来,可米兰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就她那一肚子心眼,婚姻这么重要的事情,就算是你妈也不能帮她做决定,你以为人人都似你这样的小傻瓜吗?”
米粒儿道:“你少打岔,我说的是你的态度,跟米兰没关系。”
许三笑在她小鼻子上轻轻一捏,道:“想知道我的态度?我的态度就是先随便答应那两个坏蛋,稳住他们,然后带上我的小米粒儿一起拆穿他们的西洋镜,你说好玩不好玩?”
米粒儿一听登时来了精神,啊的一下,坐起挣出许三笑的怀抱,跳到地上,瞪着大眼睛看着他,“原来你早有计划,那还等什么,我都迫不及待要把那两个坏蛋揪出来打一顿啦。”
许三笑坐在那没动地方,仰起头想了想,道:“我传你几句口诀,你先在心里背熟了,然后咱们再去寻那两个骗子的晦气去。”
“背这个做什么?”
“我决定和你结成双修道侣,这种关系在玄门左道里代表着很重要的意义,甚至比世俗的夫妻关系还要亲密。”
许三笑动这个心思非止一日,周至柔虽然传了他一身本事,却始终不肯将他正式收入门墙,所以严格来说,他并不算是玄门左道中人,那些门户里传艺规矩自不必遵守。双修道侣讲究:最宜伴侣同心,切忌鼎器无情。米粒儿和他情投意合,正合此意。小姑娘虽然不是什么名鼎神器的体质,却也是个水灵俊秀的妙人儿,堪称资质不凡。若能与她结成终身相伴的双修道侣,共赴百年之约,岂非人生一大乐事?
米粒儿听了心中欣喜,不胜其羞道:“你要怎样都好,反正只要你还是我心中的那个三笑哥哥,我就一直是你的小米粒儿,随你怎么摆布好了。”
许三笑正色道:“我现在要传你的东西关系重大,练的好,咱们两个兴许真能做一百年神仙伴侣,到了老支书那个年纪时还可以鸾凤相偕琴瑟和鸣,就算咱们没那个仙缘,至少也能强身健体益寿延年,咱们今后不管做什么,都离不开一个健康的体魄,而我要传你的便是一门可以锻炼身体调养心性的法子。”
米粒儿瞪着大眼睛,好奇的听着,问:“不就是你那几次晚上对我做的那些事吗?做那个事情还有口诀?”
许三笑道:“也是也不是,咱们之前做的那叫调和体气,还不算真正的性命双修,要真正沟通阴阳二气还需连为一体才行,这就要讲究方法了,否则一旦心意失守落了下乘,就难免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不但不会锻炼身体,反而还会伤身。”
接着开始教授口诀。
一阳初动本无心,收炁必须先提根。黄婆其间为媒妁,婴儿姹女两团圆。寂静犹似龙养珠,谨慎处女怀孕同。欲知舍利足不足,一盏明灯九转功转罢一九闭目看,丹足圆月亮晶莹。真炁动,响警钟,谨防夜漏失元精。坎离交.媾天地泰,戊己合时成刀圭。津.液为主气当伴,眼鼻同吸意同归。送归土釜牢封固,日月合并照紫微
许三笑以二人自身为实例,连说带比划,何为牝,哪为柄,分说的详细。米粒儿被他大手摆弄的咯咯笑个不停,几百字的口诀记来记去闹了半天也没记完全,反正乱糟糟的就记住了处女怀孕和失元精,日月合并,这些羞人的话。时间久了,耐心耗尽,不耐道:“不就是陪汉子睡觉嘛,怎么到了你这儿偏要搞的这么复杂?你想要,我随时都能给你,真刀真枪的比划一回什么都学会了。”
许三笑被她逗的又气又好笑,一时拿她没办法,只好说:“反正你先把这口诀记牢了,回头我再一句句给你解释,总之记住了,想陪着我过一辈子,你就必须得学会这些东西。”
米粒儿仰起头,俏皮的看着他,说:“你倒是真不谦虚,谁要一辈子守着你这大坏蛋。”说着,转身向外跑去,欢快的声音传进许三笑耳中:“追上我,我就是你的啦。”
她说话的样子神气活现,浑身充满着青春的活力和新奇的美丽,宛如美酒在杯子里泛起浪花。那爽朗的笑声和急促的话语,以及她那妩媚多情的瞥视——这一切,无不涌流着漫溢在她周围的旺盛的青春和丽质。
许三笑欣赏的目光追随着她美丽的身影到了院子里,扬声道:“别跑了,哥现在就带你去会会孟二俅的那位九叔。”
北坡下,孟二俅正领着孟凡德和那个年轻男人‘考察’地形。许三笑袖手在前,米粒儿紧紧跟着一起来到三人近前。
许三笑并未理会孟二俅叔侄,直接对年轻男人问:“老兄哪里掌灯?”
这是江湖盘道用的黑话,意思是你混哪一行的?
那人没想到在这么隐蔽的地方会遇上一个懂江湖切口的人,更没有想到这个人会如此年轻,他面色一变,迟愣了片刻,道:“长安城里明月升,点起花灯三百六,上中下九全数遍,独缺一盏送香灯。”
长安城里明月升,意思是,明月照九州,四海之内皆兄弟,这是句客套话。接下来,点起花灯三百六,是说三百六十行。上中下九全数遍,是在告诉许三笑,他的职业,不在上九流,中九流,下九流之内,属于外八门。最后一句独缺一盏送香灯便是说的他的职业,送香是雅称,其实就是给窑子和富绅搞女人的职业。
这人果然是一枝桃的人。
许三笑抽出右手在胸前一横,接着大拇指向外指了指,道:“白龙江里藏蛟龙,老爷林里有猛虎,居家屋里供家仙,此地已有灯火照。兄弟何不高升一步别处点灯?”
二人一问一答说的好不热闹,余下三人,孟凡德似听懂了一点儿,孟二俅和米粒儿则是完全如坠五里云雾中,全然不知所谓。米粒儿问:“三笑哥哥,你这儿跟他说的是什么呀?天也没黑,你让他点灯干嘛?”
许三笑轻轻拍了拍她肩头,并不回答,将目光投到那人身上。许三笑的几句话意思其实很明确,告诉那人这里已经有江湖同道,米家姐妹有他保了,让那人去别处再寻模,看在江湖同道一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借一步说话如何?”那人引着许三笑到一旁,目露凶光,低声道:“天下路天下人走,天下灯天下人点,白龙江,老爷林,四海为家,你家便是我家,哪里不能点灯?”言下之意,老子不管你是谁,想在哪里办事就在哪里办事。
许三笑微微一笑,“老兄好霸气,明灯不照瞎眼,这么说就是没得谈了?”
那人轻蔑的看了许三笑一眼,然后斜眼偷瞄,盯着米粒儿看了一会儿,才道:“居然是一对儿并蒂莲,花开两朵各不同,想不到这一朵的蜜也还没被你采过。”
许三笑心知此事断难善了,索性不再跟他盘道,寒声道:“既然大家江湖同道不同路,老兄一定想在兄弟跟前点灯,今晚子时后,寅时前,就在此地,兄弟当提灯来会。”说罢,领着米粒儿告辞离去,从头至尾没跟孟二俅叔侄说半句话。
ps:送上今日第二更,今天至少还一更三千多字的。以后也是这么长的章节了,分章节忒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