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鸨闻言,顿时将老脸一沉,yīn森森地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来:“阁下到底是谁?”
蒙扬厉声道:“本公子只不过是司徒家的一个远房亲戚而已,今rì见到你家管事前来司徒府要债,据说是我那六个表兄弟似乎在你这里欠下了一的风流债,竟有一千三百万之多。按你先前的说法,我这几个小兄弟即便是将你这里包下来,这一个月也用不了如此多钱吧?说,你们到底耍了什么手段,让他们写下欠条的!!”
老鸨瞬间连退数步,却丝毫未见慌乱神情,只是冷冷道:“我只是这里一个奴才,公子所说的事情我是全然不知。不如,你跟我一同去见我家老板如何?”
蒙扬冷笑不语,他早就看出这个老鸨也是个明月境第七层的修行者,这建造在湖上的偌大万花楼中,还有不少灵力波动的迹象,有强有弱,最强的按蒙扬分析也不过是乘风境三四层的修为。竟与隔壁的销金楼差不多,看来金家与花家都网罗了不少修行者,所以行事才敢这般肆无忌惮。
他仔细探索过这两个地方,并没发现修为更高强者的存在,顿时明白,几个司徒家少爷写下欠条,多半是这些乘风境的修行者背后搞鬼。
利用神识对付那几个纨绔,乘风境修为已经足够。
至少蒙扬就知道不下十四种能让人神智失去控制的手段。
果真很yīn毒,为了对付司徒家,堂堂乘风境的修行者竟使用神识来暗算几个凡人!
蒙扬心中愠怒,脸上却依旧平静,冷冷道:“你家老板倒是好大的架子,要本少爷去见他,他够资格吗?识相的,赶紧让他出来给我交待清楚,若是说不清楚,本少爷有的是手段,你想不想试试?”
“你请稍待,我这就去禀告我家老板······”老鸨见蒙扬夷然无惧,似乎有恃无恐,心中一凛,忙去找她老板去了。
那些原本可以挣到钱的回廊中的姑娘们,看这边情形似乎不大对劲,再加上还没得到老鸨的安排指示,都呆在原来的地方,无一人过湖心亭来。
少顷,老鸨领着一个面sè惨白的少年和一个面sèyīn翳的老者从回廊中一个房间走了出来,蒙扬立即察觉到一道神识从自己身上扫过。
他不动声sè,心中鄙夷道匿仙诀岂是你这样的人可以窥破的?
面sè惨白的看来就是名都花家的来人,而那个老者一定就是以神识控制司徒家那几个纨绔的人了。
自从修炼了神识攻击法术以来,蒙扬只将其运用到逼迫四圣兽签约上边来,虽说在神魂中演练过多次,真正用来控制修士的神魂还从未有过。
既然销金楼、万花楼如此做法在先,自己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
不过,若是动用飞钳识海滋生的神识威能,只怕眨眼间就会将这等修为的修士神魂崩散。他蓦地想到似乎有诸多妙用的yīn魂。
yīn魂珠混沌无光,但是却对似乎无孔不入,先前牛刀小试,就打破了骰子摇盅的禁制,自己何不试试?
心念一动间,蒙扬暗中催动了yīn魂珠,分出两股神识来,顷刻间进入那花家少年与老者的脑部。
转瞬间,面sè惨白的花家少年脑部完全是混沌一片,只有一点微弱的光晕,径自被蒙扬这缕神识给牢牢包裹起来。
这时,人们突然发现万花楼老板疾行中不知为何竟一下子恍若呆傻地停住了脚步,但这个过程只持续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少年只是眼珠呆滞地转动了几下,随即就恢复了正常。
谁知,几乎与此同时,他身后那个yīn翳面容的老者同样停顿了片刻,不过却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头,低嚎了一声,随即也放下手来,似乎恢复了正常。
老鸨一无所觉,脸沉得可以拧出一盆冰水来,摇摆着腰肢走到蒙扬的面前,尖声道:“这位公子,你不是要见我家老板吗?现在老板就在这里,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当面问个清楚!”
蒙扬像没听到老鸨的说话一样,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悠然喝着茶。
那帮跟着来的赌客们全都停下手上的动作,因为他们可是知道万花楼的老板,这个面sè惨白的少年的厉害。
名都花家的大少,一个心狠手辣的角sè,无论你是什么来历身份,敢在万花楼得罪花大少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许多人不禁为自己这趟跟着蒙扬前来的冒失举动感到后怕,毕竟很多人都还要在贝商郡生活,即便花家不收拾自己,那太子行宫的苟简呢?
贝商,谁不知道苟简的大名,不知道苟简的厉害?
跟苟简走得最近的不正是金家和花家么?
顿时间,见情况不对的这些人顷刻间萌生了退意。
谁知道,这时花大少却突然大声问身边的那个老者:“徐老,你到底是怎么让司徒家那几个窝囊废心甘情愿写下欠条的?”
老鸨浑身一哆嗦,心道,今天老板这是怎么了,干嘛当着如此多人的面提起这件隐秘的事情来?
不过,素知花大少狠辣手段的她哪敢在这个时候插话?
更诡异的是,这时候她竟然听到一向沉稳的徐老竟然说话了,说的内容更是让她不知所措!
“少主,按你的吩咐,咱们只是略施小手段,就让那几个司徒家的小子丧失了神智,这在咱们修真界来说叫做“控魂”,我只是简单地控制了那几个小子的神智,别说只是让他们写下那张欠条了,即便是让他们立即回家去杀人放火他们也得乖乖照办!这只是小事一桩!”那徐老淡淡地说道,就像再说一件跟他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一般。
哗哗!
人群顿时一片喧哗惊呼之声!
花大少却沉声再次问道:“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能识破咱们这个手脚?”
徐老傲然道:“少主您放心,我修炼的控魂之术不说是举世无双,却也是独门秘技,一般人是看不出破绽来的!为了让司徒家这次中招,乖乖让出那几处矿场,只怕这样还远远不够!——————”徐老森然说道。
谁也没有注意到说话的两人眼神一片死灰黯然,完全没有一丝神采。
就在这时,回廊入口处传来一声暴喝:“好个万花楼,竟敢这样陷害我司徒家,莫非真当我司徒家无人么?”
一个怒气冲天的男子冲了进来,手上还高举着一张欠条,当然正是一直尾随在蒙扬身后的司徒望月。
得到蒙扬的传音交待,他一直躲在暗处,直到此刻花大少与手下徐老自己讲那事的真相说出来,他才现身出来!
蒙扬手上漂浮着一个记忆水晶球,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俨然已经将花大少等人方才的那番说话全部记录了下来。
司徒望月冲到花大少身边,这时,十几个护卫突然出现,将花大少紧紧护住。
司徒望月将手中的纸条朝花大少一递,高声问道:“花少爷,你们方才说的欠条就是这张吧?”
花大少接过那张纸条淡淡地扫了一眼,却做了个让所有人吃惊的动作,只见他三把两把就将那张写着一千三百万数目的欠条撕扯成了碎片,并朗声说道:“花家与司徒家并没有深仇大恨,既然这事大家都已知晓了内情,那此事就此作罢,就当没有发生过好了!”
司徒望月怒气未消,却也不好当场发作,狠狠地撂下一句话:“难道你们损害我司徒家的声誉就这样算了?”
花大少道:“不如这样吧,既然是我花某做错在先,就拿出些钱来作为补偿,你看我贴出一份公告,再给你们司徒家一亿灵石作为补偿如何?”
嘶!
那老鸨简直怀疑自家的老板今天是不是患了失心疯!
这样的事情花大少怎么会做!
“柳妈,你安排人写一份公告,张贴出去,将咱们与司徒家的这场误会解释一下,快去————”花大少狠声吩咐道。
老鸨柳妈如在梦游,赶紧离开去办理。
司徒望月似乎怒气终于平息下来,拱手道:“既然花少主如此明白事理,司徒家也绝非得理不饶人之人,赔偿一事就此作罢,只希望大家今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行其道就是!告辞!”
说罢,扬长而去。
蒙扬随手丢出一块上品灵石在桌上,哈哈大笑道:“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名都金家、花家真不愧是大家氏族,果然行事非常人所能度量。各位,这里是答应给大家的分红,你们拿去分一下!’
说罢,又是几十块灵石出现在桌上。
大家欣喜之后,再看之时,这个神秘的少年公子早就没了踪影。
而这之后不久,花大少与那个徐老同时打了一个激灵,就像刚从冰河水中爬起身来一样,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
睁着一双狠戾的眼睛,花大少有些困惑地看了看四周,问身边的护卫们:“刚才发生了何事?”
什么?
一干护卫,以及忙着分钱的那几十人闻言全都呆滞了一般,这花大少今天真是不同往常啊,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满sèyīn翳的徐老忽然面sè大变地低声惊道:“少主,不好,咱们中了人家的道了!————”
一场针对司徒家族的yīn谋,就这样烟消云散。
花家大少与金世明很快就凑到了一起。
跟花大少心情完全不一样的金世明可是愤怒得足以焚毁一切,他可是还欠着别人二十九亿的巨债!
别说家族绝不可能帮他换这个债,他哪敢将这件事的详情禀告回去?
而就在两个大少心急如焚地商议着究竟该如何对付明显是前来帮助司徒家的这个神秘少年之时,万花楼又有一件大事情发生了。
关押在地下密室中的三十几个掳掠来的少女不翼而飞了!
就在戒备森严的一干护卫的眼皮子地下不翼而飞!
问题是,整间密室丝毫没有被外力破坏过的痕迹,这些少女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气急败坏的花家大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今天自己和徐老诡异的表现,想到了老鸨口中所说的那个神秘少年,再根据金世明的讲述,两人很快达成一致意向,这一切看来都是那个神秘少年在捣鬼!
两人捅了这么大的篓子,都不敢将消息报给自己家族知晓,因为那样的话他们在家族的地位非但不保,恐怕还从此会被家族禁足惩治,再无翻身的机会!
两个原本相互看不对眼决定老死不相往来的贵族公子迅速缔结了统一战线,并决定联手抗下这次司徒家族的反击。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可以帮到他们的人,不多时就各自乘坐着一乘豪华马车前往太子行宫。
那里主事的只有一个人,苟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