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原木色的门板,凉夏环抱双腿,下巴搁在膝上。
这是他们六年后在一起的第一天,真糟糕,他说要重新开始时,她便雀跃的什么都忘记了。夜色深沉,大脑却似乎比白天更加清醒,她才想到,这一句重新开始,对他而言是多么艰难。
赤着脚走上阳台,灯火辉煌的城市此时已是万籁俱寂,除却路旁的几盏弱光路灯,整个小区都已融入这场夜色。
天幕上的星如同缀在天鹅绒上的宝石,熠熠生辉,对天文爱好者来说,今天许是个观星的好日子,他们会看出哪里是天蝎座,哪里是天琴座。然而对沈凉夏来说,只知道明日会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她能认得的星,就只有那一颗。
凉夏是彻头彻尾的路痴,初入C大甚至因为找不到教室而迟到。司泾北教了多少次,仍旧无果,至今她依旧辨不清方向。
二十岁生日时,司泾北由身后抱着她,遥遥指着北边一颗极亮眼的星,告诉她,那就是北极星,永远在天空的北边,那方向便是北。自那时起,凉夏记住了北极星,它不能为她指明方向,却能承载她深沉的思念。
他曾说,那是夜空里最亮的一颗,何时何地,只要你在北半球,抬头便能见到。
可是,司北,你说错了,有时候即便我仰起头,费力的寻找,仍旧瞧不见它的踪影。我与它还是太远了,有时夹在中间的也并不仅仅是空气,会有乌云,会有迷雾,正如你我的现在。
多希望即使只是一颗星,也有穿透一切的光芒。
第二天起床时,房里只剩凉夏一人,肖泾北早已去往公司上班,桌上留着一张便条。
“早餐在微波炉里,热一下。”
没有称呼,亦没有署名。即便如此,知道这是他留给她的,凉夏心中还是有些小小的愉悦。
把纸条捏在手里,反反复复的看,十个字,倒背如流,才肯放下来。想了想又抓起来跑回房间,夹在速写本里。
从前就是太不懂得珍惜,才没能留下什么与他有关的物件,如今都要攒起来,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积成一个百宝箱……那样要先去买个漂亮的小箱子,最好再配个古典的铜锁。
思及此,凉夏嘴角微微扬起,好像已经预见自己会变成一个小富婆一般,欢快的跑进厨房拧了微波炉的开关。
早餐过后,凉夏便思虑着是不是该去工作室上班了,只要避免剧烈运动,她的刀口已经不碍。可是要怎么对陈凌说,她已经不在崇安路居住的事呢?
实话实说?
不行,现在还不能讲出来,这事一旦流传出去谁知会是怎样的后果。
要编个谎吗?
凉夏是最怕编谎的,扯了这个谎,今后一定会有更多的谎言,本就对陈凌不够坦白,着实不愿再欺骗自己的朋友。
正当凉夏左右为难时,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正是来自陈凌。
“夏,他病重,我回D市一段日子,工作室你暂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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