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清河 第五十一章 衡阳城破

作者 : 岁聿

八年三藩之乱即将结束,康熙亲征带兵攻打衡阳城。

耿精忠一脸怒气冲进来,璎珞与珠儿正在收拾行装,他大喊道:“那个女人呢?她人在哪?”

璎珞怒吼道:“格格已经死了,你还想做什么?”

他怔了怔,然后喃喃道:“死了……死了……”片刻后,注意到璎珞手中捧着的骨灰,趋步走过去想抢回骨灰。

璎珞死死地抱住骨灰,珠儿跪在地上恳求道:“王爷,求您放过格格吧!她如今已死,只剩这堆枯骨了……”

耿精忠猛地拽过骨灰坛,璎珞向后倒去,鲜血溅在身后的柱子上……

珠儿连忙跑过去,哭喊道:“璎珞,璎珞你怎么了?……你醒醒……”

耿精忠斜眼看了一眼,冷哼一声,抱着骨灰坛,夺门而出……

衡阳城下,两军上下对视,康熙叫阵:“耿精忠,朕劝你投降吧!只要你肯背弃吴三桂,投降与朕,朕答应你既往不咎……”

耿精忠冷笑道:“康熙,你以为我会信吗?起兵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会放过我吗?”突然举起手中的骨灰坛,说道:“你猜这是什么?”

康熙蹙了蹙眉头,然后道:“只要你肯投降,朕答应放过你,朕是君,难道还会骗你不成?”

耿精忠哈哈大笑道:“你看看我手中的骨灰,这可是你心爱的女人的骨灰……”

康熙眼睛倏然睁大,怒吼道:“你胡说什么?葛菁怎么可能会死?”

耿精忠冷瞥一眼,然后道:“把人带上来……”

一个士兵押着珠儿推向城楼边,珠儿大声喊道:“皇上!你不要听他的,格格说让你以江山社稷为重……”

“啪”地一声,珠儿的脸上映出一道五指印,耿精忠怒骂道:“贱人!”

耿精忠对着城下的康熙怒道:“我劝你赶紧放弃攻城,否则,我就将你最心爱的女人挫骨扬灰!”

康熙双眼紧紧地盯着骨灰坛,闭上眼睛,喃喃道:“葛菁,我对不起你!……”片刻后睁开眼睛,泪水划过面颊,大吼一声:“攻城!”

“康熙,既然你这么狠,别怪我无情了!”他将手中的骨灰朝城下撒落,珠儿奋力挣开束缚,向城下奔去,大喊道:“格格……”

她似想要将骨灰留住,张开双臂,一阵风吹过,白色的骨灰随风而舞……

城上纵身跳下一抹碧绿的身影,片刻后,地上呈现一滩血迹,璎珞躺在血迹中,触目惊心……

康熙愤怒地盯着这一切,挣红了眼眶,他怒喊道:“攻城……”

炮火连天,衡阳城陷,笼罩在一片血色中,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璎珞将手中的信和装满字画的箱子交给他,哀伤地说:“当日我没有保护好格格的骨灰,让格格被人抢走……”

康熙拆开信封,璎珞闭上眼睛喃喃道:“格格临死前让我把这封信交给皇上,然后说让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

手中的信纸飘落至地,他颤抖着双手,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颤抖着双唇道:“葛菁……葛菁……朕对不起你……”

璎珞将箱子打开,说道:“格格每日都只是练字做画,这些都是格格平日里所作的。格格有一块木牌,每日都放在枕边,看着它而眠,我将这块木牌随格格一起火化了……”

他打开字画,喃喃道:“立心以天下为己任,许死而后已。这是朕曾经说过的话,她还记得……她还记得……”

随即又打开一幅画,红梅簇拥着一个背影,他伸手模索着,泪水滴落在画上,晕开了画迹……

璎珞端来饭菜,放在桌上,叹一口气道:“皇上,您先用饭吧!”

铁锤凿着石碑,发出“铿、铿”的声响。康熙摇摇头道:“朕曾经为她雕刻过木刻,朕要为她再凿一块石碑。朕连她的骨灰都保不住,只能为她凿刻一方石碑!”

石碑上清晰的字迹显现而出:

葛菁吾妻:

福寿不享,不幸夭亡。忽闻卿逝,惊雷乍起。言己之失,实乃罪责。欲与卿同死,奈天下重任在身,吾心不安。今,奸人已除,得忆过往,祭卿之早亡。

最忆当日,吾与卿,情深意笃,盟约生死。卿迫嫁他人,是吾之罪也。闻言,不觉泪满面。锥心之痛,溢于言表!

苍天可鉴,其情可悯!今生无缘,空自余恨,若有来世,相随一生!

若有来世,相随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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