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安要出国。
叶景恬听得这话时,脑子里那根弦密密地挣疼,她知道他向来优秀,出国留学对于他叶景安而言是多么自然的事情。明明应该高兴的,可是为什么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她的心突然觉得失落了。
静静地走在廊台的地板上,叶景恬向阁楼走去。推开那扇木门,她有些惊讶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叶景安静静地站在窗户前,目光冷淡沉着。她从来不允许人踏进这里,包括这个男人,只因为那已经是她的底线。
“你!”在看到叶景安略疲倦的眼神时,她住了口。
叶景安慢慢转过身来,眉峰微蹙,眼睛敛滟着黯淡的光芒,这样的叶景安……
他走过来抱住她,双臂掐得很紧,仿佛要将小小的她揉碎。他从来不是情绪外化的人,因着这个女人,他把自己逼到无路可退。
“叶景恬,你记住,我在英国等你。”
他在等她一个承诺。
叶景恬没有被他诱惑,叶景安于她,是牢笼,是桎梏,是闯不过气的压迫。
她偎在他怀里,眼神清冷,语气却是甜腻,“好,哥哥。”.
九月,叶景安出国。
从来没有想过,一道重洋,可以隔开他们这样的禁恋。
时光慢慢流逝,叶景恬也到了要上大学的年纪。
她提着行李,在妈妈含泪的不舍中,步上了去N市的火车。
她站在火车站里看着Z市的天空,碧云如洗。
风吹向她长至腰际的发,她仿佛一个干净的精灵,唇边挂着浅笑。
新学年,叶景恬一个人踏进了这个枫叶飘扬的校园,周围是年轻的兴奋声音,相比之下,却显得她凄凉寂寞。
叶景恬走至宿舍区,有一个女生正从站在楼梯口说话,声音悲切凄厉,“你会后悔的!”
她很激动,叶景恬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是个长得很美的古典美人,长发挽起,身上一件兰色长裙。她握着手机哭得不能自己,叶景恬拿出纸巾递给她,她只朝她看了一眼,轻轻说了句谢谢后转身离开。
这事她没有放在心上,晚上和一个新认识的舍友谭嘉去外面吃饭,借鉴了饭堂不怎么样的伙食之后,二人有些失望而归。
进了宿舍,才发现最后一个舍友已经回来,她看着那个站在桌前优雅与她们打招呼的美女,有些惊讶。
“你们好,我是顾瑜珍。”.
军训的时候叶景恬吃足了苦头,她运动细胞很差,经常犯错,那教官却是铁血作风,把她和另外几个出错的人拉到太阳下站了两个小时军姿。顾瑜珍和谭嘉扶着她回宿舍时,她浑身都是冷汗,双腿发抖着,仿佛去了半条命。
这一夜她发了高烧,谭嘉去校医院给她拿药,顾瑜珍坐在她床前照顾她,听她呓语里喊起妈妈,有些无措。
她那么疼,那么难受,浑身都在颤抖。折腾到半夜,她迷糊着拨了个电话,声音委屈,低咽着叫:“妈妈,妈妈……”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终于有低沉的声音响起,是晚安曲。她被那么温柔的声音包裹着,仿佛得到了安慰,终于沉沉睡去。
她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的节奏,和谭嘉她们一起上课,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她十八岁的年华,仿佛在这两个月里,如同烟花般绽放。偶尔静下来,她还是会想起那个人,他就像她生活中一道影子,似乎无足轻重,却无所不在。
和妈妈通话时,许徽然在电话里细数她要注意的生活细节,她忍了很久,那句“哥哥呢?”终是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