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大半个时辰也还是没见纳兰昊旸回来,反而觉得饥肠辘辘。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却因为看到手腕上的纱布而微微一蹙,这才想起昨晚自己放血的事情来。
不知道纳兰昊旸有没有察觉到这件事?不过他素来心思慎密,就是察觉也会不形于色。
她从来就不是个弱女子,不想靠别人的庇护生活,可是命运偏偏让她成了二皇子妃,这些日子更是倒霉到险些连命都没了。现在虽然几近痊愈,但却是什么事都做不了,不然纳兰昊旸也不会事事瞒她了。这样被他保护着,怎么都觉得自己很窝囊,心中也有些不舒坦。
看来,她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起来!
解开纱布,那几道伤口早已经消失不见,楚华的药的确厉害,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将***草的解药给研制出来了。看来,她今日还是去楚华那看看好了,顺便自己制些毒药防身攴。
将纱布藏好,下床来将三千青丝细心地绾了一个发髻,仅用一根紫玉簪固定住,才刚想换衣服,却忽然闻到了饭菜的香气,苏瑾以为自己饿到产生了错觉,但是嗅了嗅,那香气却是越来越浓。苏瑾一愣,快步走到外室,却发现外室的桌上已经摆了一桌热腾腾的吃食,另一侧则备好了洗漱用品,屏风后的浴桶更是盛满了热水,白烟袅袅。
苏瑾怔忪片刻,下意识地转头望向纹丝未动的房门,又仰头瞧了眼屋顶,一脸的郁闷和狐疑。纳兰昊旸身边的暗卫可真是神通广大,竟然无声无息地进来准备好这些,时间又刚刚好,而她竟然毫无所察?!幸亏是自己人,如若进来的是敌人,她只怕死透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纳兰昊旸的细心和体贴让她欣喜。简单梳洗了一番,换上一套月白色的素雅衣裙,又快速填饱了肚子,苏瑾嘴角微微上勾,脚步轻抬,便缓缓走了出去妣。
才刚拉开门,两道影子快速出现在她面前,异口同声地恭谨唤道:“清风(明月)拜见王妃!”
苏瑾不用看也知道这两位就是纳兰昊旸安排保护自己的暗卫,不过面生得很,刚才那些膳食和热水应该也是他们准备的了。她摆摆手,说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退下吧!”
两人却还是杵在那动也没动,苏瑾有些不悦了,“你们没听到我的话吗?难道你们要一直跟着我不成?”
虽然知道纳兰昊旸的用心是好的,但是她很讨厌有人跟在自己身边,感觉自己被人监视一般。
那明月应道:“王妃请息怒!只是主子交代过我们不能离开王妃十米之外,所以我们只能在王妃十米内隐身,还请王妃见谅。王妃若有事吩咐只需吹响这哨子我们就会立即出现。”说完,将一只竹哨递了过来。
竹哨轻巧但做工极为精致,苏瑾点点头,接过竹哨藏于腰间,又听那清风说道:“属下虽然负责保护王妃安危,却也不是多嘴之人,更无监视之意,王妃大可放心。”
苏瑾一听便乐了,看来这清风倒也是个懂得察言观色之人,知道她不高兴,便先说了这话,倒是让她讨厌不起来。现在自己没了内力,有人暗中保护也是件好事。这么一想,脸色也和悦不少:“既然是殿下吩咐,我虽然介意但也只能任你们跟着了,不过,我希望当我不想你们跟着的时候你们可以自动消失,不理不问。我需要的是护卫,不是眼线!你们若做不到,小心我对你们不客气!”
她的眸光清冷,这般一说话,便有了一抹极为特殊的杀气透了出来。清风和明月对视了一眼,应道:“谨遵王妃之命!”
“现在我就不想你们跟着,你们懂得该如何做了吧?”
“属下明白!”两人又一愣,却还是恭谨地低头应道,话音刚落便鬼魅般地消失了。想来他们也知道在这别院里是绝对安全的罢。
苏瑾望着空无一人的花厅松了一口气,却是越发沮丧。她什么时候才能练到像清风明月那般的好身手啊?难道自己真的只能靠毒药自保了吗?内力突然消失,怎么想都觉得怪异,难道自己中了什么奇毒?可是若真是如此,为何连楚华都没诊断出来呢?
本以为纳兰昊旸会在花园里,但是却不见踪影,就连个人影都没见。苏瑾循着昨晚的记忆一路晃悠晃悠地来到了楚华的竹楼,却见竹门紧闭,一片静谧,不由得一愣。难道楚华睡到此时还未醒来?都日上三竿了哦。失望地想要离开,但又记挂着那解药,踌躇了片刻终究停住了脚步,对着那二楼大声吼道:“楚大夫!”
只是连叫了好几声都还是没有听到回应,正在狐疑之中,屋顶上噌地落下一个人来,吓了她一跳。
“那姓楚的和你相公半个时辰前急匆匆地出去了,只怕三个时辰内都不会回来,你若是有事找他到晚上再来罢。”乌冬的手里握着一只香喷喷的烤鸡腿,薄唇一层油腻,面无表情地说完,张嘴便又狠狠地咬了一口鸡腿,不紧不慢地嚼着。
苏瑾一怔。难道寿管家的有急事禀告是因为有人受伤了吗?所以纳兰昊旸才带着楚华匆忙出去救人?还真不巧了。
“不知道楚大夫制好解药没有?”
“不知道!”乌冬言简意赅地应道,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欲闪,苏瑾忙伸手扯住他的衣袖,说道:“乌冬,你不是懂得药物吗?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她虽然背熟了毒经,但对那些中药却还不是耳熟能详,若是有乌冬在旁边帮忙挑拣药材或者熬药,她就轻松很多了。
乌冬的眼里闪过一道异色,有些厌恶地回头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那银叶手镯上,心头一震,再望向苏瑾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上时,眼里已经多了些狐疑和深究,“无心?”
他说得极其小声,苏瑾却听得真切,讶异地应道:“你说什么?”但心却是一跳。他说无心,那无心指的可是暗香阁的无心,凤倾珏的未婚妻?乌冬竟然以为她是无心么?这实在太荒谬了,那晚她所看到的无心可是个极其美艳的女子,又怎么可能是像她这般丑颜?
乌冬走到她的面前将她再次打量了一番,他这一次凑得有些近,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也能看到她脖子上雪白粉女敕的肌肤。苏瑾被他的举动给吓得退后了几步,凝眉想道:难道乌冬是个神经病?刚要说话,他却已摇摇头,迅速退到了三步之外,俊脸恢复了一片沉冷,不带一丝情绪地说道:“我很忙,你要找人帮忙找你的相公去吧,他的人多得是。”说完,竟然身子一晃便又回到了屋顶上,晒着阳光继续啃他的鸡腿去了。
苏瑾目瞪口呆,越发觉得乌冬是个怪咖。狠狠地瞪视了他片刻,他也是视若未睹,苏瑾又出言威胁道:“乌冬,你若不帮我,我便把你偷酒的事告诉二皇子!”
乌冬啐了一声,手一扬,一个什么东西闪电般朝苏瑾射来。以为是暗器,苏瑾的脸色一变,连忙敏捷地闪开,那东西擦身而过,落于地上,竟然是那鸡骨头!苏瑾大怒,骂道:“乌冬你这王八蛋!”仰头望去,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八成是嫌她烦,索性躲起来了。
苏瑾挫败地跺了跺脚,气冲冲地来到昨晚楚华捣弄药材的茅房里,推开门,眼一亮。那屋里采光特殊,明亮又清凉,除了熬药的瓦罐和将药材碾碎或成粉的碾槽之外,还摆着不少中药,其中有一种她认得,正是可以用来制成软筋散的苏弥草。
既然有了原料,又无人打扰,不趁机制些毒药就太浪费了。于是苏瑾喜滋滋地走过去,仔细辨认了一番,成功找到了三种药材,便开始按照配方忙活起来。
只是碾药容易,到熬药的时候却麻烦了。生火花了不少时间,弄得自己满脸黑漆漆的,好不容易细火熬好了药,打开瓦罐一看却气得半死。古代称药的小称她不懂得用,各种药材的份量都是估模着放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配药的比例不对,还是水加得太多,她熬出来的药汤竟然稀得像水,根本就不像书里所说是浓稠的黄色。
她只好倒掉再重新熬,可是,第二次却差点敖干了水,臭味扑鼻,到了三地次终于浓稠了,却不是黄色,而是黑褐色。苏瑾望着那碗失败的药汤,自言自语道:“究竟哪里出错了呢?”
若药汤无法凝结,就无法晾成粉末,软筋散就做不成了。难道自己真的没有制毒的天赋?
正在苦思冥想中,背后突然传来了淡淡的嘲讽声:“你这样乱放药,再熬十次也不会成功的。”苏瑾循声望去,正抱着胸靠在墙角的那个家伙不是乌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