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您醒了没有啊?”允儿像个麻雀般在门外吱吱喳喳地叫个不停,嗓音有些焦灼不安,“大夫人叫人来让你立即到大厅去一趟呢,小姐,您快开门啊……丫”
哦?难道是因为那张才刚颁发的告示?苏瑾整理着换下衣物的手忽的一滞,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若是林嬿姬得知自己竟然被封做昭颜郡主,比嫡女的地位还要高贵,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只怕这心中更是不痛快吧,还有那袁兰青……
小白狐忽然从后窗窜了进来,一溜烟跳上桌子,鼻子在衣服上嗅来嗅去,“主子,这血里含有***草的气味……”苏瑾倏然回神,望着小白狐的眼睛,无声问道:“阿珏,什么是***草?”
“***草是安南国北隅南蛮部落特有的一种毒草,中毒后会泣血不已,不过这血呈紫黑色,不是毒入肺腑了就是同时中了四五种其他的毒。”小白狐晃了晃小脑袋,用小爪子在她的掌心处轻轻挠了挠,那痒痒的感觉让苏瑾忍不住轻笑,一反手,将它揪了起来放在一边,快手快脚地把这染了脏血的衣服折叠好,打算将它放置在床下的暗格之中,这一低头,却因看到床脚边的那块玉佩而微微一愣,想起昨夜那个黑衣人来。
“小姐,你听到没有啊?小姐……”门外的允儿越发焦急,侧头问甘霖,“甘霖姐姐,小姐不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吧?她这身虚体弱的,脚伤也未痊愈,难道……”
随即是一声惊叫,“甘霖姐姐,我们干脆把这门给踹开吧。”那嗓音已带上了明显的哭意。
允儿的嗓门之大让苏瑾头疼,但也同时提醒了她一件事情,她昨日才崴了脚,才过了一夜却已完好如初,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外人已经在传她是不是鬼魂附体又什么妖怪化身了,如果林嬿姬等人拿她的脚做话题,即使老夫人不会轻信鬼魂之事,也会认为她做戏欺骗她老人家,看来,还是得防患于未然。
“允儿你莫急,小姐可能睡过头了而已,我们再叫几声吧。”甘霖温言劝道,又拍起门来,恭谨地唤道:“小姐,我是甘霖,听说宫里来人了,大夫人急着请您过去一趟呢……”
“知道了,你们稍待片刻,我这就起来。”苏瑾慵懒地应了一声,门外终于安静下来。苏瑾略一思忖,将那块玉佩拾起,用那脏衣服包裹着,连那秘笈也一并放进了暗格里,再放下床单遮掩住,却把那凤凰神鞭塞进了袖子里,想了想,又取了些银子往袖子里一放,这才施施然地走过去开门。
这时代的衣裳袖子比较窄长,塞几样东西进去也不容易掉出来,不然苏瑾也不知道该怎么放她的神鞭了。
小白狐狐疑地看着她一系列的举动,嗤笑一声,在床上打了几个滚便蜷成一团睡着了媲。
苏瑾的长发还披散着,又装作睡眼朦胧的模样,见到允儿她们还先打了个呵欠,甘霖和允儿自然以为她是才刚睡醒的,甘霖很抱歉地说道:“小姐,打扰您歇息了,只是事情实在太紧急,宫里的人还在大厅候着呢。”允儿正泫然欲泣,见到自家小姐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眼前,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声道:“幸好没事,菩萨保佑!”
苏瑾啼笑皆非,允儿莫非把她当成了易碎的豆腐?想到自己才刚“死而复生”的时候她寸步不离地守着自己的事,心一暖,本来对允儿的恬躁有些不悦的,顷刻间也都烟消云散了。握了握允儿的小手,苏瑾佯怒道:“难道我看起来这么容易有事吗?我可不是什么善茬!谁若看低我,我定要给她好看!”说完还挥舞了一下拳头。
甘霖噗嗤一笑,应道:“这我倒相信,不过小姐,您还是赶快梳洗一下快去见客吧。”说完,与允儿对视一眼,一个一边,押着苏瑾的肩膀就往梳妆台那边轻推。苏瑾有些纳闷,这“见客”二字怎么听起来那么的邪恶呢?感觉自己忽然成了什么花魁似的。
见允儿还要去打水来,苏瑾忙叫住了她,说道:“宫里来人可能是来颁旨的,不能让他久等,所以直接梳理打扮一下就过去吧,免得大夫人又要没事说事了。”
这一说,允儿又慌了神,幸好甘霖够淡定,三两下就为苏瑾弄了个极为好看的发型,又浅浅地上了一层粉,本想再上点口红的,却被苏瑾止住了。尚在病中的人自然是唇没血色的,再说她脸上这黑斑,怎么涂抹也遮掩不住,丑女不可能变美女,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又不是去相亲。
出门的时候,苏瑾故意一瘸一拐地走路,脸上隐含痛苦之色,允儿一见就被吓到了,讶异地问道:“小姐,您的脚……”今日早上她看到小姐的脚忽然好了已经觉得很离奇了,怎么几个时辰过去后那脚竟然又瘸了?难道早上是她的错觉而已吗?其实小姐的脚并没有好?
甘霖一怔之后眼里却露出了几丝笑意,也没等苏瑾解释,将允儿拉过来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允儿的眼睛瞪得老大,再低低一笑之后便恢复了正常的脸色,但那望向苏瑾的眼里却满是钦敬之意。看来甘霖方才是在解释她这么做的用意。苏瑾不由得暗叹,在这古代,没有一个精明的丫鬟是多么的麻烦啊。
才刚走出月门,杨妈妈带着人抬着辇驾也恰好来到了。苏瑾三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一见到苏瑾,杨妈妈便笑道:“三小姐,老夫人担心您的脚伤不便,让老身叫人来接送您过去。”
“女乃女乃有心了,请杨妈妈代曦儿谢谢她!”苏瑾由衷地说道,又朝杨妈妈施了个礼,“劳烦杨妈妈了。”说完,笑着从袖子里取了些银子出来,拉着她的手悄然将银子放在了她的掌心,低声道:“小小心意,还望杨妈妈不要嫌弃。”
“这……这如何使得?”杨妈妈吃了一惊,随即是欣喜异常。这可是一两白银啊,可不是什么碎银啊铜钱的。三小姐可真是大方啊!
这辇驾本就是她自己向老夫人提议要送来的,没想到竟然得了如此大的好处!而且三小姐给钱的时候身子是背对着那几个家丁的,别人只以为两人握着手交谈甚欢,却不会看到这个小小的动作,可见三小姐心思之聪慧细腻。再想到那骄横刁蛮的沐羽灵和仗着自己娘亲是大夫人而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沐禅悦,杨妈妈的心自然而然地往苏瑾这边更加靠拢。
“曦儿见着杨妈妈您就像是见着了女乃女乃一般的亲切,孝敬您也是应该的,您若再推辞曦儿可就要生气了。”苏瑾笑道,见杨妈妈不再推辞,将银子往袖子里一兜,这才转身,在甘霖和允儿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上了辇驾,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沐相府的会客大厅赶去。
…………
大厅里,四房夫人和沐家的儿女都来了,而最上座的,自然是皇宫来使——任公公,他是贴身侍奉皇上多年的人了,在宫里自然是位高权重,虽然不是太监总管,却也仅次于太监总管,就是皇上的那些妃嫔,见着他还得尊尊敬敬地唤他一声“任公公”呢。
此时,他正轻啜着芳香四溢的云雾茶,和林嬿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时不时睨一眼那敞开的大门,脸上已经现出不耐烦之色。那上着封条的圣旨就摆在八仙桌上,成了所有人的目光所在。所有人都在猜测这圣旨上写着什么。
林嬿姬一副温婉谦恭的模样,暗地里却在打着小九九。今早悦儿好不容易得到了和离书,三皇子殿下又亲自进宫求皇上将悦儿的侧妃之名改为正妃之名,这圣旨八成就是为了此事,想到方才任公公一见到她就连声恭喜,这心便是越发愉悦得意。
悦儿成了三皇子妃,自己与皇后的关系也会更进一步,若能将二女儿沐禅筠也嫁入皇家,那可是何等的荣耀啊!到时看谁还敢偷偷笑话自己曾是青楼花魁的事!
沐禅悦也伸长了脖子,两眼发亮,心跳得厉害。皇上对沐羽曦这小贱人向来是青睐有加,偏心得厉害,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愿意让自己成为三皇子的正妃?
只是任公公一定要沐羽曦到来了才宣读圣旨?难道少了这贱蹄子就不成吗?这贱蹄子也是的,都叫人通知了这么久,居然还不见人影,越来越不把她们放在眼里了。待圣旨一下,她一定要以三皇子妃的名义狠狠地在众人面前狠狠责罚她一顿,以泄她昨日被羞辱之愤!
沐禅悦过来坐着的则是林嬿姬的二女儿沐禅筠。她与沐禅悦的娇柔温雅形象不同,五官更为娇媚,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这几日她不在府里,而是去了灵州游玩,此时,她正望着自己手上刚描好的蔻丹,想着一会儿去赴林公子的游湖之约该穿什么衣裳与这鲜红的蔻丹衬着更好看,哪里管得上别人想什么呢。
袁兰青冷眼看着大房那边那副喜上眉梢的模样,心里暗暗妒恨。若不是林嬿姬突然出现,她会连大夫人都不得做吗?即使她后来生下了沐家唯一的男嗣,竟然都未能扶正,这林嬿姬只有两个女儿,居然都稳坐正妻之位,还不是靠着那死去父亲的名义撑着?
三皇子原来对羽灵也有几分好感的,还请羽灵一起游湖了几次,若不是林嬿姬叫沐禅悦假装不期而遇又失足坠湖,三皇子飞身去救,怎么会移情别恋?
这新仇旧恨全交织在一起,袁兰青的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狠狠地剜了一眼坐在自己左侧苍白无色的沐羽灵,拳头悄然握得死紧,那脸上的挂着的笑容也越发勉强。
见袁兰青脸色不愉,才刚从圣堂山赶回来的沐祈悠关切地在旁握住了她的手,给了她一个浅浅的笑容。他从五岁起便被前国师无涯带去圣堂山学艺了,每隔三年方能回来一次,而这次却是遵从父命回来观礼的。虽然才十四岁,却是长得器宇轩昂,俊逸非凡,一身淡紫色衣裳,更衬得他面容如玉,一个翩翩公子般的模样。
手上的暖意让袁兰青回过神来,她望着自己的儿子,心弦一松。她怎么忘了,再怎么说,她还有个儿子呢,比起林嬿姬这贱人想尽了办法却一直未能生下儿子,她幸运多了。
这沐家迟早会交给她儿子打理,到时,她定要天天折磨这贱人,让她生不如死!哼!
三夫人慕容瑛和四夫人于初秋倒是安静得很,但细看她们的眼神也能看出她们的心思各异。但不管怎么说,表面上看来大家还是温馨和睦,其乐融融的。
又喝了一杯茶,任公公终于怒了,一瞪林嬿姬,生气地说道:“为何到此时还不见三小姐踪影?沐夫人,您真的叫人通知三小姐了吗?咱家可不是那些闲得慌没事干之人,皇上还等着咱家回去复命呢。”
“任公公,妾身确实叫人跑去通传了,只是……唉,不瞒您说,这三小姐自从死而复生之后便性子大变,骄横粗鲁得很,不开心的话就是天皇老子来她也不给面子,动不动就拿身边的奴仆出气,就连管家都被她暴打了一顿……妾身正为此事头疼呢。”林嬿姬叹息一声,装作羞惭难当地说道:“这几日相公又不在家,只怕妾身的话,她是当没听到,所以不肯来吧。都是妾身管教无方,让您见笑了!”
“什么?竟有此事?”任公公狐疑地望着她,见她点头,不由得勃然大怒,站起身来一拍桌子,喝道,“她一个小小的庶女竟敢如此无法无天吗?亏皇上还以为她知书识礼,温婉善良呢,却原来……哼,咱家立即回去禀报皇上,让他……”
“三小姐到……”站在门外的小厮突然高声通传道,刚好打断了任公公的话,而苏瑾也在甘霖和允儿的搀扶下踏进了门槛,身边还跟着一个让人十分意外的人——杨妈妈。
苏瑾一进了门便让甘霖和允儿退到一旁,自己则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任公公那边走,黛眉紧蹙,痛楚之色溢于言表。任公公一口气搁在喉咙里,正在火头上,看到她怯生生地朝自己走来,腿脚还瘸得厉害,不禁一愣,向林嬿姬问道:“三小姐的脚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跳河自尽不成倒成了瘸子吗?
林嬿姬的心一惊,正斟酌着该如何答话,苏瑾已恭谨施礼道:“羽曦见过母亲大人,母亲大人万福!”又朝任公公一拜,说道:“羽曦见过公公!方才因腿痛难抑要推拿敷药片刻后才能下床,让公公久等了,真是对不起!求公公原谅羽曦迟到之错!”
“任公公,三小姐昨日不慎崴了脚,腿脚不便方会迟到,还请见谅。怕要让公公久等,老夫人特令老奴用辇驾送三小姐过来,希望任公公看在老夫人的面上,不要责怪三小姐才好。”杨妈妈跟上前来,淡然笑道。
她以前经常和老夫人进宫去探望太后,任公公自然认得她,此时见她这么一说,哪里还好意思责骂苏瑾?便讪然笑应道:“杨妈妈严重了,咱家哪里是想责怪三小姐啊,实是这圣旨是关乎三小姐的,咱家一时心急才如此的……”
他那双豆豆眼探视着苏瑾,怎么也看不出林嬿姬所说的骄横粗鲁,不觉有些怀疑,难不成是沐夫人妒忌沐三小姐的好运气所以故意抹黑她?
林嬿姬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又是杨妈妈!怎么每次杨妈妈都要护着这小贱人呢?真是让人气愤。不过既然杨妈妈这么说了,任公公自也不会继续追究沐羽曦脚伤之因,否则还真是麻烦了。不着生色地瞪了苏瑾一眼,林嬿姬陪笑道:“任公公,既然人都到齐了,请宣读圣旨吧!”
任公公这才回过神来,想起正事,忙咳嗽一声,说道:“大家都跪下吧,咱家要宣读圣旨了!”闻言,众人立即离座,跪倒在地,低头聆听着。任公公清了清嗓子,把圣旨大声念了一遍后,说道:“钦此!”便将圣旨往沐羽曦面前一推,说道:“三小姐,接旨吧!”
“沐羽曦接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苏瑾恭谨地将圣旨接过来,暗道这古代最不好的就是常要下跪,跪得她膝头都痛了。如果发明一个怎么跪都不痛的玩意儿出来卖,铁定能赚不少银子。
苏瑾在府外看过了告示,自然有心理准备,林嬿姬等人就不一样了,乍一听完,全都目瞪口呆,一副被雷击中的傻样,直到任公公说了“请起来吧”,那些人还跪在那兀自失神呢,个个脸色突变,哪里有半分的喜气?就连如愿以偿成为正妃的沐禅悦此时也是满肚子气,呕得很哪。
苏瑾也懒得管她们,缓缓站起身子来,不忘将一些银子往任公公的手上一放,羞怯却又不失恭谨地对任公公说道:“任公公此行辛苦了,沐羽曦没什么值钱之物可以打赏公公,这小小的心意还请公公莫要嫌弃。”
虽说是小小心意,那可是比方才给杨妈妈的还多了一倍的银子。苏瑾刚穿越过来,不知道一两银子已是凤夙皇朝一个平民一年的生活费,更不知道那袋银子是黄大牙打算拿去先买下十亩良田再去红花院赎下一个清倌的所有费用,所以这一出手,便是十两银子了,大方得让人咋舌。
任公公立即眉开眼笑起来,对苏瑾也越来越好脸色,“既是郡主的心意,咱家就收下了。咱家这就回去复命,郡主您好好养伤,中秋晚宴上咱们再见。”
说完,一挥拂尘,趾高气扬地走出了大厅,门外候着的两个小太监立即跟上,三人扭着腰肢往大门外走去。任公公模着自己衣袖里那沉甸甸的银子,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只是想起林嬿姬竟然连送都不送,这气又上来了,低声埋怨道:“不过就是个续弦的夫人,以为自己的女儿成为三皇子妃就摆起了架子,不把咱家放在眼里,真是可恶!”
大厅里,林嬿姬最先回神,也刚好看到苏瑾打赏任公公这一幕,那白花花的银子闪了她的眼,也让她火冒三丈。这贱蹄子什么时候藏了这么多银子?茗雅阁里值钱的东西不是都已经被刘妈妈给搜走了吗?难道又是老夫人送的?这老不死是摆明了要跟自己对着干了吗?
死命咬住唇瓣,就怕会一时忍不住骂出声来。看来,得抽空进宫一趟,见见皇后娘娘了。
沐禅悦和沐禅筠以及沐羽灵也是羡慕嫉妒恨,全都溢于言表,扭曲了那原本美丽的面容。
杨妈妈却是最先回复淡定的,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边扶起苏瑾边说道:“恭喜三小姐了,哎呀,该叫您郡主啦,您如今可是昭颜郡主了。您可是沐家第一位得到赐封的郡主啊!这下,看谁还敢欺负您!冒犯郡主,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说完,还漫不经心地在林嬿姬等人身上扫视了一圈,脸上还是笑吟吟的。仿佛那锐利的光芒和意有所指的语气只是众人的错觉而已。
闻言,林嬿姬和袁兰青的眼里都流露出刻骨的恨意,却又不得不装作欣喜万分地上前来道了声恭喜,见状,三夫人和四夫人也上来纷纷道喜。苏瑾温婉地应着,心里暗笑,看你们忍得如此辛苦,我怎么觉得特别爽呢?
“娘亲,那以后我是不是该叫三姐姐做郡主姐姐了?”一道温和的嗓音飘过苏瑾的耳畔,那热闹的场面立时一滞。苏瑾循声望去,见是一个如玉少年正站在袁兰青身边,立即明了这人的身份。
在沐羽曦的记忆里,沐祈悠算是众多姐妹中唯一一个没有欺负过她的人了,不但是因为他年纪小,性情又温和,还因为他在府里的时间很少,即使回来也是匆匆几日便离开了,所以与沐羽曦毫无交集。
袁兰青这种人居然生得出如此俊逸温良的儿子,还真是烧了三辈子的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