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巧言一反常态的,一大早就醒了,在房间不断来回踱步。
今天,是上表演课的日子。这代表一件事,她要和他见面了。范巧言想着各种打招呼的方式,还有该如何跟他互动。斟酌再斟酌之后,决定装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很自然的、非常自然的和他相处,就像前几周一样。
紧张的情绪,却还是弥漫了出来。
她又一次洗了把脸,走进房间里,围着浴巾、无奈的翻动着衣柜。天哪,为什么要紧张呢?不过就是个一夜的对象,她在期待些什么?
回想这周,虽然手机上都是她与萧立的对话。但是,夜深人静时,她脑中总是浮现他的脸。她质疑自己是被下蛊了,还是,她真的爱上他了。「该死!」范巧言无力的倒在床上,滑阅着手机聊天软件。她看着影爵的空白页,上头空荡荡一行字都没有,只有她无止尽的查阅。
突然,跳出一个对话窗口。
是欧阳文文,上头写着:「亲爱的,希望妳今天课程顺利啦。嘿…嘿…嘿…」随即,对话又出现另一行字,是金阳:「今天他们要见面了吗?」
欧阳文文:没错,就是今天!
金阳:巧言,妳可不要再被迷惑了。
宋芸芸:没错,我觉得他不是个好男人。
欧阳文文:还是萧立好,温柔又体贴,是新好男人的代表。如果妳要找个爱人,选他吧。
范巧言无奈的,看着好友对话窗口,完全不知道要回什么。但她知道,情绪需要有个出口。
她按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夜深人静总会想起他。」顿时,热闹的聊天室变的鸦雀无声。她躺在床上,高举着手机,等待着好友们的意见。
许久。
金阳:别想太多,可能只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过一阵子就会好的。
宋芸芸:什么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金阳:所谓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就是受害者因在受害期间与加害者相处,常会将加害者想象成自己的亲密伴侣,而在法庭上产生受害者替加害者辩护的现象。
欧阳文文:嗯,新闻上也常报导被性侵的少女,常常最后会选择与性侵她的罪犯结婚。
宋芸芸:听起来真可怕,巧言,不要被骗了!
范巧言看着手机上的对话,口中喃喃念着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她心中还是存在着怀疑,是恐惧失去还是爱,她不清楚。
范巧言:所以,我不是爱他,只是因为自己的贞操被他夺走了,才会想他?
宋芸芸:这好像说不太过去。后头还附上沉思的可爱图片。
欧阳文文:其实,虽然性不一定建立在爱,但妳还是有可能因性而爱。
范巧言:因性而爱?
金阳:妳有这种经验?
欧阳文文贴了张甩头的可爱图片:谁没年轻过?大家都幻想过,跟自己的初恋情人白头偕老。所以,情窦初开的少女,最常会有这样的问题。
宋芸芸:那妳怎么克服的?
欧阳文文:很简单,再多尝试几个男人,就可以解决了
后头附上一个风流倜傥的男性照片。
欧阳文文:妳看这个怎样?
金阳:欧阳文文,别闹。
宋芸芸也马上贴上一张害羞的图片,来表示她的娇羞。
范巧言还想着,因性而爱的概念,却又岔出另一个聊天窗口,是萧立。「在做什么呢?我正在听老鹰合唱团的歌曲。」他问着。
范巧言想着,问看看男人的看法好了。
她按下:发呆中,想着几个奇怪的问题。
萧立:奇怪的问题?
范巧言:真的很奇怪喔,你想知道吗?
后头加了个吐舌头的图案。
萧立:说吧,我在等彩排,正无聊。
后头加了个福尔摩斯拿着放大镜的图案。
范巧言:我的好朋友告诉我,女生很容易因性而爱,但是男生呢?
萧立:嗯,这是个好问题,我需要想一想再回答妳。
萧立:抱歉,有事去讨论一下,晚些聊。
范巧言没有得到任何有帮助的意见,但她看着墙上的指针,已经指到极限值。抓了抓一头乱发,心想,船到桥头自然直、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默念了n个励志话语后,才踏出她温暖的窝,去面对她该面对的一切。
***
难得早到的范巧言,坐在座位上,异常认真的研究起今天的教材。
「范老师,打扰一下。」后头传来轻切可爱的女声。她转头一看,居然是最近火红的偶像剧女王秦燕。
范巧言惊奇的看着她。
秦燕旁边站着,影爵的助理婷婷。婷婷递了一袋东西给她后,说:「范老师,先跟您说声不好意思。最近影爵因为赶拍新偶像剧,又准备出新专辑,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没有时间过来教课。所以,公司特别派了秦燕来代课,您看行不行?」
范巧言赶紧有礼貌的点点头,说了些客套话。她看了手上的提袋,问:「这是?」婷婷回答:「范老师,我也不清楚,是影爵交代我交给您的。」
她狐疑的想拆开来看,但旁边的秦燕已经询问起上课流程,与她需要注意的东西。
很快的,钟声响起,课程也开始了。
秦燕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非常具有教课热诚,两人配合起来相当流畅,因此,很顺利的课程就完成了。「范老师,谢谢妳今天的照顾。我学到很多东西。」秦燕亲切的拉着她的手,诚恳的说着。「我才要谢谢妳,没有妳,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办。」范巧言回给她一个非常感谢的笑容。两个人闲聊了一会,秦燕的保母车就来接她走了。
手机声响起,是欧阳文文的讯息:怎样?还顺利吗?
这几周,欧阳文文因为带学生出去舞台表演,暂时都没办法进办公室。但她对于范巧言感情世界的关心,可一点都没减少。
摊坐在椅子上的范巧言,无奈的看着手机。心想,连人影都没见到,谈什么顺利不顺利。
没见到他,那个她最不想见的他,是该喜悦,但充溢心田的却是一种深深、深深的无奈感。她脑袋中跳出,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想法:她很想见他,不论自己在他心中分量有多少,她就是想见他。
喔,天哪!
她用力的敲了自己的脑袋,期待自己能够清醒一点。她爬了起来,面对着前面一袋影爵要给她的东西。她伸手,犹豫着,该打开?不该打开?
但脑袋的思考,永远跟不上手的动作。
很自然的,她拆开了那袋东西。里头有一张CD。上头贴着一张便条纸,写着:第一张专辑,第一个送给妳。范巧言震撼的说不出话来,甚至,感觉到有种想掉泪的冲动。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代表她在他的心中,也是第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