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鼎丰提着大堆的购物袋,装满了女人用的一切用品,原本他就讨厌逛街,讨厌购物,这么一圈逛下来他已经是烦得不行,没想到还会在这里遇见沈佳禾,这让他的眉头皱的更紧。
一路走到停车场,转了几个弯走到车前,贺鼎丰这就开了后备箱毫不留情的把一堆购物袋直接哗啦啦的都丢进去,然后动作潇洒利索的将后盖箱往下一砸,巨大的声响吓到了陆绮蓝,她从副驾驶座上探出头来,看着贺鼎丰问:“鼎丰,你怎么啦?”
贺鼎丰没有回答,依旧一脸阴郁的开门,跨上了车,手扶上了方向盘,盯着前方,没有启动。
陆绮蓝与贺鼎丰已经相识几年,这些年他一直就是个阴郁的男人,话说得不多,也从不会对她表露出会心的微笑,今天两个人出来购物,他难得的笑了几次,还以为他心情好,没想到只是一下子,他又在莫名的生闷气了。
好在,陆绮蓝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在他情绪不好的时候,只要安静就好。
于是,陆绮蓝这就掏出手机来,开始编织甜蜜的新婚倒计时微博,以及群发短信,告诉所有的闺蜜,她很快就要在鼎丰的老家举办婚礼了。
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她笑得十分甜蜜,却让贺鼎丰无端的反感起来。
过了好一会,贺鼎丰才觉得心情平静了一些,发动了车子,缓缓驶出了停车场,麻木的驾驶着,避开车水马龙,在拥挤的下班高峰中龟速前进。
空调吹着暖风,打开电台,一段流畅的钢琴曲荡漾在这小小的车厢里。
那是一首《卡农》,一个个音符就像是敲在了贺鼎丰的心上,那么的沉重。
这么多年,他以为他已经忘记了。
忘记了那个会笑得很温柔的沈佳禾,那个会弹好听的钢琴曲的沈佳禾,那个会做难吃的饭菜恳求他吃下的沈佳禾,那个不爱写字却为他写下了八十一封情书的沈佳禾。
就像被这一首《卡农》勾出了所有的回忆,一时间数年前的记忆片段就在眼前掠过……
她总是带着大大的耳机听歌,她爱穿着毛线的外套,她的手很小,她会织围巾和手套,她一直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女孩,他们都说她是校花,是最漂亮可爱的女孩,她有个当市长的爸爸,有个漂亮的妈妈。
她说她的梦想,就是嫁给贺鼎丰,生一对儿女,每天守在家里为他做饭洗衣服。
可就是这样的沈佳禾,最后见她,却是她离校的那一天。
那天,她漂亮的眼睛红肿,憔悴得甚至狼狈,她背着书包走出校门,回头停留了那么一下,她在起哄的人群中搜寻他的身影,可是,他没有让她找到。
于是她走了,瘦弱的身子套着宽大的毛线外套,消失在了街道的转角。
如今,她还是那么的瘦弱,套在宽大的工服里,她依旧漂亮,可是憔悴了不少,她那双弹琴的漂亮十指,变得粗糙生了倒刺。
就像是病毒传染蔓延,太多的回忆涌了上来,贺鼎丰有些喘不过气,直接踩下刹车!
猝不及防,身后的车子差点追尾,司机开始疯狂的按喇叭表达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