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兴国县,沈佳禾回了家里的老房子。
那是曾经她的爸爸年轻的时候下放在兴国县分配的房子,十年前离婚,这套房子分给了她的妈妈。
这是一片很老的小区,属于兴国县最早的一批单元房,四层楼的高度,两室一厅面积八十平米,楼道阴暗,红砖墙上爬着郁郁葱葱的爬山虎。
沈佳禾给多多报了一个全托班,就联系了以前在这边上班的咖啡厅,以前一起同事的好友已经是咖啡厅的领班,所以,沈佳禾只要休息几天,就可以去上班了。
这一次回来,沈佳禾明显比过去更没精神了。
从前的她,彷徨无比,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而现在的她,仿佛是生了一场大病,太多的变化,让她无所适从。
将房子打扫了一遍,近一年没回来,房子又是在一楼,所以屋子里面有一股霉味。
那些比她还老的衣柜橱子都已经散发出了陈年的霉味,以前,沈佳禾很舍不得扔掉,那些老旧的家具对她来说,就像是见证了她的出生和成长,而现在,沈佳禾觉得自己需要改变。
趁着多多上学的时间,沈佳禾找了一家家装公司,对这套老房子做了简单的改造。
将旧的家具全都扔了出去,踩上去会嘎吱作响的地板全部换成新的胡桃木地板,墙壁上的霉点也处理了一番,贴上了暖色的壁纸,窗帘、灯换了便宜但却看上去简洁大方的款式,将厨房和卫生间重新打造了一遍,那些泛黄的瓷砖都被敲了下来,换上了崭新雪白的新瓷砖。
门前还有一小片院子,围着老旧的围墙,沈佳禾也请人来将院墙敲掉,重新做上了新的围墙。
这个时候,沈佳禾不得不赞叹,有钱真好。
手里有钱,底气就足,她可以将一个小小的家按照自己的想法弄得简单明净,将小小的院子打理的焕然一新,并且是用最快的速度,因为有钱,她可以请很多的工人。
在操劳了一周的时间之后,沈佳禾接到了贺鼎丰的电话。
她正坐在屋檐下,看着院子中的工人在按照她的意思种栀子花茶花这些植物,泡上一壶茶提神,电风扇不住的摇着头,送来徐徐的风。
天气闷热,下午格外容易犯困。
忽而手机一响,沈佳禾打开一看,是贺鼎丰打来的,她按下接听键,放在了耳边:“喂?”
“是我。”贺鼎丰低沉的声音传来。
沈佳禾说:“嗯,我知道。”
贺鼎丰会打电话过来,沈佳禾是意料中的,毕竟她刷的是他的卡,用的是他的钱。
“你最近过的好吗?”贺鼎丰停顿了片刻,问。
“过的很好,最近花了不少钱,将房子装修了一下。”沈佳禾说,她知道贺鼎丰一定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花了这么多的钱。
“哦……”贺鼎丰的语气释然不少,说:“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或者是生病了。”
“没有呢,不用担心我,我的身体真的是很好的,我……我只是觉得家里太过简陋,空气也不好,对多多的身体不好,所以才想装修的。”沈佳禾连忙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要是贺鼎丰说话,就一定是会有点没有底气的。
就好像现在,她花了贺鼎丰的钱,却丝毫没有一个女人该有的骄傲,认为这钱是男人贡献的,就该花,反倒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而在千里之外,贺鼎丰在得到了她说没事的时候,心里也是释然多了,他望着窗外的天,忽然说:“我们这里,好像快要下雨了,天很黑很黑,看得人很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