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是他的声音,“阿姨,知夏在家吗?”
“在在,我给你叫她去。”
知夏不想在家里说这件事,出了卧室直奔门外,她妈妈喊她她也不听。乔直生尴尬地看看门口,又看看知夏妈妈,她妈妈朝门口示意了一下,乔直生这才像是得到特赦令一样冲了出去。
他在小区门口追上了她,拉着她的手不放,她挣扎,他更加用力。直到她回过头,他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我都跟她说了我们会去一个学校,为什么啊?”
他看着她,心疼不已,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你说话。”她抹了把眼泪,固执地盯着他。
他低下头去:“我妈把志愿改了。”
“你妈说改就改啊!”她使劲甩开他的手。
他急忙认真地看着她:“她改了给我交上去才告诉我的,知夏,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
知夏只觉得轰然一下,本来破碎的世界,彻底被夷为平地。她一个人站在废墟上,再也找不到一丁点从前的痕迹。眼泪从她的眼眶里,一颗一颗往下掉。
“你别哭,别哭啊。”他过来拉她的手,她固执地一次又一次甩开他。“我去学校里改,知夏,你等我,我这就去改。”他说着转身就走。
那天的最后,她就那么任由他消失在她面前。后来张小觉打来电话让她去学校领人,说是谁也劝不回去他。她没办法,赶到学校的时候,他还在缠着教导主任要求改志愿。知夏站在他的身后,听见他固执地一遍又一遍地求主任。主任循循善诱地告诉他志愿已经上交了,改不了,他却像是听不见,几乎是绝望地说只要有办法改,他什么都可以答应主任。
知夏就是在那一个瞬间忽然觉得自己真自私。她忽然就想通了,事已至此,她何必去难为他呢?况且还是一场徒劳。本就不是他的错,感情的账她只能越算越委屈,因为感情本身就是一道除法。
她轻轻地叫他的名字:“乔直生。”
他回头看着她,再转头看了一眼告诉他真的不能改了的主任,强忍住的眼泪瞬间急得全落了下来。
再之后,她给他道歉,说自己不讲理。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她,慢慢又觉得她的意思似乎是要分手,便紧紧拉着她的手说:“也许还有机会能改的,去教育局改。”
见他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她愣怔了下,随即感激地对他一笑,紧紧握着他的手:“你怎么这么傻啊?”
“真的,知夏,我说真的呢。”他着急起来。
“真的不用改了,再说也真的改不了了。”她叹一口气,安慰他,“就算不能去同一所大学也没有关系,我们还有假期能在一起啊。”
他总算明白过来知夏的意思,这才长吁出一口气。
“而且也用不了四年,现在谁还乖乖念完四年大学啊,人家大三就出来实习呢,再除去寒假暑假,还有……你看,算起来也就两年。”她自顾自地说着,他感激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