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指望我再上当!”她说着就转身要往外走。
粗重的呼吸声在她身后响起,扑通一声,他从床上滚落在地板上。她心里一慌,觉得不对劲,回头看到他咬破嘴角流出的血,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看起来这次是真的,顷刻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板上。
从芙蓉镇回去南城的路上,是乔直生开的车。程知秋躺在后座,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知夏不断在他的胸口做推拿的动作,一路上跟昏迷的他说话,害怕他像电视里那样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她在心里简直恨死了自己,不该当真的时候当真,真的来了,她又自作聪明地以为是假的。
可是后来有一天,那个时候她已经跟程知秋在一起了,不知道怎么就提起了芙蓉镇那一晚的事情。他说,其实从进门的那一刻到他昏迷过去,都是真的。
她还不相信他有那么大的定力,能忍住病疼。他笑笑,说只要你在我怀里,没有什么不能忍受。
好在连夜赶回南城的时候,一切都还顺利。医生不外乎老生常谈地说一句再晚那么一刻就没得救了,知夏听了腿又软起来。站在医院昏暗的走廊里,看见程知秋从急救室推出来的那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他真的就在她的眼皮底下差点死掉。
程妈妈看见她,问清楚了来龙去脉,看看她,又看看站在她身边垂头丧气外加累得够戗的乔直生,有些不悦。
后来恍恍惚惚出了医院,路过停放在医院门口的一辆车子时,知夏才在挡风玻璃里瞄见自己脖子上鲜红的吻痕,急忙伸手拉了拉领子。她这才注意到乔直生一个晚上都没有说一句话,她小跑了几步追上他,讨好地对他笑笑,问他:“你怎么啦?不开心的样子。”
“知夏,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啊。”
路灯下,她才看清楚他眼圈红红的。
她心疼他,伸手抚着他消瘦的脸颊,路灯下,他的轮廓越发俊朗。他长得可真好看,知夏心想着,可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开心。她认真地看着他,说:“我能有什么事啊?”
“真的,知夏,我什么都能接受。只要你告诉我,只要你别瞒着我。”
“傻瓜。”她灿然一笑,扑进他怀里。
夜幕下,他的手僵硬地垂在身边,她像个讨巧的小宠物一样,努力往他的怀里钻,发梢弄得他的脖颈痒痒的。他低头看到她脖颈里的吻痕,急忙别过脸去,然后,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轻轻地挪开她,从口袋里模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眉头立刻紧紧皱了起来。
“谁呀?”知夏别过脸来看。
他无力地垂下手臂,眉眼中闪现过一丝慌张:“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