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漾的出现,让整个学校都沸腾了,许许多多的人来围观。我甚至觉得法国人也有和中国人一样围观凑热闹的特质。
很多人都说秦漾是个天才。我横看竖看,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流氓,尽管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的西装烫得平平整整,他的笑容温文儒雅。
可是在我眼里,他根本就是个混蛋!乱七八糟的的乱来的家伙!
他的讲课方式让我几乎抓狂。哪里有老师是以忽悠学生为乐的!
他叼着烟:“课本翻到17页,我们来讲……嗯……中国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记》,简单的来说,就是光头,带着一只猪,一只猴子,还有一匹马,和一个仆人演马戏的故事。他们要到天竺经济发达的地区去,大家比较有消费能力,但是这只猴子比较可怜,虽然它是动物,不需要人~权,可是虐待动物实在是有违自然规律,这个光头虐待动物,我们要告他。那头猪?!那头猪是最聪明的了,不累也不用像仆人一样挑担子,多舒坦!也不像白马被人骑,你说侮不侮辱?!这马也贱骨头,好好的龙王太子不做非要被人骑……。”
我:“………………”。
吴承恩要是知道他的书被人这样解读,一定会气得从墓地里暴跳如雷的醒来,抛开文人的素质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老师!那个光头的肉是不是很值钱啊?!”一个法国高挑女孩子笑得花枝乱颤的看着他。
“啊,大概吧,但是肯定没有猪肉值钱。”秦漾吸了一口烟,惬意得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教室立刻引起一片哄堂大笑。
“老师,我还有一个问题!”法国女生笑嘻嘻的在同伴的推攘下开了口。
“问。”秦漾慵懒的坐在椅子上,随意的扯了扯领带。
“你有女朋友么?!还是男朋友?”女生的问题迅速又引起一阵大笑声。
秦漾挑了挑眉,有点邪气的痞笑看向我这里:“你猜。”
我把头抬起来,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我知道,至少在气势上我不能输。
秦漾突然站了起来,出人意料的说道:“我们来个突击考试。”
底下哀鸿遍野。
“老师!不要这样啊!”
“对啊,没有任何准备呢!!”
秦漾一点也不理睬:“我就喜欢。”然后开始发考卷。
在做考卷途中,我无意识的看向他的方向一眼,这个不负责任,误人子弟的家伙居然拿着psp在打游戏!!!!!
对于我的目光,秦漾显然是很敏锐的,他抬头看着我笑:“薛布同学,你看我干什么?你想作弊么?!”
“我没有。”我淡淡的回答他。
“啊,还不尊师重道,亏你还是中国人呢,你的中华民族五千年来的优良传统美德到哪里去了?”秦漾根本就是在借题发挥。
于是我不打算理他。
“放学后留下来!否则学分零分。”秦漾挑衅的看着我,叼着烟,手里还晃着他的白色游戏机。
我冷冷的看着他,这根本就是故意刁难我。
“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的学分捏在他的手里。可恶!
我埋头小心而认真的开始做考卷,秦漾故意在我身边晃来晃去,我直接无视他。
这个家伙总是这样,怎么开心怎么来,全随他的意愿,而且更恐怖的是这里的老师教授,小到食堂洗菜的大婶,大到书记校长,无一不对他尊敬有加。让我更加郁闷。
他讲课的方式方法居然也有人认同,尽管这里是国外,是法国不是中国,可是这种教育方法还真是,让我们接受中国式教育的人难以接受。
他讲《红楼梦》的时候一边喝着下午茶,吃着点心,悠闲自在的问我:“来一杯红茶?”就像是置身于自家后花园里,享受午后阳光一样。
“教授,你还是快点讲课吧。”我无奈的说道。
“好吧。”他拍了拍手上的点心屑,清了清喉咙,又喝了一口红茶,漱了口,把漱口的茶水吐在了司南,也就是中国古代指南针的勺子里,不羁的站着,没有半点为人师表的形象:“《红楼梦》总的来讲,就是一个叫贾宝玉的官二代,和一群漂亮姐姐在一间叫做大观园的房子里寻欢作乐,写写诗,勾~搭女孩子,他就爱上了一个走两步都要扶着柳树吐口血病人林黛玉,当然由此可见爱情是多么伟大,使官二代不愿娶门当户对的富二代小姐薛宝钗,林黛玉就死了,你说,她是个绝症患者能不死么?你癌症晚期你不死对得起癌症这两个字么?!结果官二代就剃了光头,决心当和尚……和尚和太监差不多,太监你们懂吧?!就是没有小jj,和尚是有的!这最狡猾了!我觉得和尚还不如太监!他们还可以还俗娶媳妇。”
我:“……………………”。
秦漾的讲课方式不仅受到学生的热烈欢迎,而且校长还组织老师向他学习。
我觉得我的世界观又被重新洗牌组装了一次。
看着考卷,我叹了口气,我们是不是前世有段孽缘,所以今生注定我要跟他纠缠不清?!我从不信命,我总以为一切都是人可以避免控制的,哪怕是感情。只是,我却发现,对于秦漾,我开始不自觉的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在意他的看法。
真是没救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
下课后,考卷被秦漾收好夹在胳膊下,笑着对我勾勾手指头:“来~跟爷走~”
我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
“秦教授,学生是犯什么错了吗?”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红色低胸,短裙的法国女人,一头长长的金色卷发,性感妖娆。
秦漾痞痞的笑:“当然……不是,和学生友好相处是我一向的原则,我们是在培养师生感情。”
“哦~秦教授永远都是那么绅士潇洒呢,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个饭?!”这个女人的意图实在太明显了,胸口领子再低一些在中国可以直接去坐台了。
不知道为什么胸口闷闷的,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
秦漾笑笑:“当然好啊。”
“不如今天就不要培养师生感情,来培养我们老师之间的感情?”法国女人红唇诱人。
秦漾看了我一眼,轻佻的笑:“不好吧?!”
他的眼神莫名其妙的让我觉得火大。
“没什么不好的。你的学生会谅解的。”法国女人的手已经伸到了他的脖子上,准备勾住他的脖子,笑得很骚。秦漾也不推开她,反而一直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我。根本就是狗男女狼狈为奸!!
“我不谅解。”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心里的怒火了。不知道为什么,是不是在意他太多了,所以现在连掩饰假装都没办法了。
秦漾笑着推开她摊开手,耸了耸肩:“抱歉了,我的学生不谅解。”
法国女人娇嗔了一声,想要送上火热的法式热吻。
秦漾看着我仍然无动于衷,笑得贱了吧唧的,仿佛在明知故问:怎么办?
怎么办?你不会拒绝么?你不会推开她么?!!
我咬咬牙,推开那个女人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凑上去咬住他的嘴唇。
然后转过头对法国女老师绽开一个笑容:“不好意思,请排队,我先来的。”
秦漾张狂的大笑起来,根本就是得胜般的狂喜对法国女老师挥手:“再见啦。”
我恍然大悟,这个混蛋在激我。
我还来不及狠狠的揍他一顿,秦漾一把,把我推到墙角。双手撑在墙上,把我圈在他的范围之内。
“放开!”我冷冷的看着他。
“嗳,刚才还投怀送抱的怎么态度变得这么快?”秦漾嬉皮笑脸的低下头看我。
“我……没有!”我狠狠咬了他手臂一口,希望可以解开他的禁锢。
秦漾吃痛的拧了一下眉,然后又笑得痞里痞气:“那刚才是谁吃醋说不好意思,请排队,我先来的。而且还强吻了人家,人家可是黄花大闺男~~~你要负责~~”
秦漾学着我的腔调,阴阳怪气的说道。
“只是……只是咬了一口,不是强吻。”我有点窘迫,后悔莫及,到底自己在发什么神经。
“看来你不知道什么是强吻啊?!老师教你吧……”,秦漾痞笑,伸手把我拉近,一手强行扣在我的腰间,另一只手按住我的后脑勺,修长的手指穿过我的头发。湿润的触感从嘴唇上传来。
我挣扎了几下,发现根本反抗不了他,只好乖乖认命。
不知道是他与生俱来的,还是接吻的数次太多,除了感慨他的肺活量以外,他的吻技确实很好。
相对于我来说,我实在是太笨拙了。自己先把自己的舌头咬得满嘴血。
秦漾感到异常,松开我:“第一次你不反抗耶?!”
把自己舌头咬了,我说不出口。
“舌头伸出来我看看。”秦漾捏住我的下巴,说得毋庸置疑。
我怕他继续因为这个纠缠不清,只好伸出舌头,丢死人了,感觉伸舌头的样子根本就和校门口的那只保安养的德国牧羊犬没有什么两样。
秦漾一下子就乐了:“自己咬的啊?!!”
我不想跟他说话。不理睬他。
秦漾捧住我的脸,收敛了笑容:“说真的,你为什么在我毫无预料的情况下离开。”
“我不想和你呆在一起。”这样说着,我低下头,防止他看见会泄露我的情绪的眼睛。
他捏住我的下巴往上抬,逼迫我和他对视:“你说谎。”
“多说无益。”我避开他的眼睛。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就只要现在和你在一起,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秦漾笑着揉揉我的头发。
我不敢肯定,秦爸不会知道秦漾找到我会对小玉不利。这是我心里的一个最大的死结。
“秦漾,抱歉。”我低声的说道,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那有怎样,反正你到哪里我就在哪里,你是甩不开我的。”秦漾扬起下巴,得意而又自信的神形。
“我要回家了。”我很快又恢复冷淡的态度。
秦漾也不恼,他笑得贱了吧唧的:“回家?你觉得你回得去?!”
“为什么回不去?”
秦漾笑着模了模下巴,跟战争片里日本鬼子看到花姑娘的神情上下打量我:“现在可是什么人都没有哦~”。
我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
不要脸!!!!!!!
对面的草丛里突然动了。
我笑了笑:“谁说没人?”
秦漾怒了,找了块小石头,扔向草丛里:“叫你搅了爷的好事!”
“妈!的!谁拿石头砸我!”草丛里探出来一个法国男学生的脑袋,上半身还果着。
接着一个女学生衣衫不整的探出头问:“谁啊?!”
“秦教授。”
然后无视了我们。
再然后传来牲口一样乱七八糟的声音。
我:“………………”。
秦漾邪笑:“要不咱们就地正法。”
我狠狠的照着他的胳膊咬了一口。
秦漾眼泪汪汪的叫唤起来:“没事没事,咱们输人不输阵,我一个人也能叫……嗯嗯啊啊啊啊啊,嗯嗯啊啊啊啊啊。”
我:“……………………”。
我简直觉得再跟他呆一块真的要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趁他还在为了和学生比赛(?!!)**,我赶紧溜。
回到公寓,天都已经黑了,我打了个电话给老板娘,既然秦漾已经找到我了,也没有为了躲他而辞职的理由了,我要回去继续当服务生。
“嗯,好。”老板娘的声音却有点奇怪。
“是不是感冒了啊?!”我问她。
“没事。早点休息吧。”她却好像要掩饰什么一样急忙挂掉电话。
我愣了愣。
不知道是我太过敏感太过多心,总觉得老板娘不太对劲。
我还在愣神的空档,无意间看到窗台。
一张脸紧紧的贴在了透明的窗子上,五官都扭曲在一起,嘴角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我却仍然出奇的镇定。
这是十五楼。一个脑袋突然在三更半夜出现在我的窗前。
难道说,上天要颠覆我的马克思主义无神论么?!
看了一会儿,却觉得这只鬼很熟悉,怎么越来越像某个人。
秦漾?!!!秦漾!!!十五楼!?!!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