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要撑起一片天的,在成长路上的某一天。
今天是肖海博士毕业之后的的第一个手术,给一名中期的胃癌患者切除肿瘤。一大早肖海就到了医院,虽然看着老师做了那么多的手术,可是第一次主刀的心情还是很忐忑的,生怕出什么纰漏。术前,他又一次仔细的看了手术方案,分析了可行性才进入了手术室。
手术持续了三个小时,手术中肖海看到自己的手不停地在抖动,身边的老医生不断地给自己加油,几次定了定神,才继续手术,肖海的汗水湿透了整个脊背,也丝毫没有察觉。手术很成功,大家纷纷击掌祝贺,肖海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
糖糖一大早特地到花卉市场买了一大束花等在手术室门口,等肖海出来的时候送马上送到他的手上。
“手术成功吗?”糖糖关切的问道。
“很成功,只不过有点紧张了。”肖海的话语间还有些手术时的激动。
“表现的很不错,小伙子,刀子下的很准。“身边的老大夫拍着肖海的肩膀说。
糖糖高兴极了,在肖海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身边的大夫识趣的走来了。
肖海轻轻地捏了捏糖糖的鼻子,他知道糖糖一直为自己付出了很多,今后的日子里自己要多一点时间来陪着她。
走出病房楼的大门,圈圈挽着肖海的胳膊,亲密的靠在他的右肩上,丝毫不顾及身边有认识自己的人。
“明天我就要开学了,想起来要上大学心里好激动。“糖糖兴奋地说。
“明天我没有手术,陪你报到吧。“肖海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看起来帅气逼人。
“对了,上大学都要做哪些准备呀,我还不知道到。“糖糖问道。
“准备好生活用品,行李、还有学费。“肖海能想到的就是这些。
这些米强早已经给糖糖准备好了,只等着明天太阳升起之后,但愿一切都好起来。
一大早,前往大学城的路早已堵得水泄不通了,幸亏肖海起床早,早于高峰期上了三环早早的来到了学校,学校周围住着外地的学生和家长,为了不耽误今天的报到所以早早来了,所以糖糖他们也不算来的最早的。
一进校园,正对着的操场上有很多撑着广告伞的服务台,里面坐着的是各个系部的老师和学生代表。糖糖一眼望去,最醒目的地方就是音乐系了,因为远远地她就看到音乐系的简介牌上附着舞蹈和唱歌的照片。
糖糖拉着肖海来到了报到点,一个师姐马上上前来和她们打招呼,趁着肖海没有注意,抬眼看看糖糖小声的说:“你男朋友真帅。”
糖糖笑了笑,小声的回应了一声谢谢,拉着肖海就往宿舍方向去了。一路上,心里美滋滋的,惹得肖海问道:“你一直笑什么。“
“刚才师姐说我的男朋友很帅。“糖糖笑着说。
肖海拍了拍糖糖的头说:“你男朋友在哪里?我也想看看。“说着还四下观望一番。
看着平时一本正经的肖海,跟自己开着玩笑,本来不好笑,也变得好笑起来。
肖海帮糖糖把行李放到宿舍,宿舍是四人间,四周放了四张床,下面是桌子,上面是床铺,感觉相当的不错。很快,其他的室友也进来了,不过来的都是爸爸妈妈,看着糖糖带的是这么一个帅气的男友来,都时不时的投来羡慕的眼光。
“大家好,我叫糖糖,请多指教。”糖糖开心的和大家打招呼。毕竟是学音乐的,这几个女孩儿的气质都很出众。
三个女孩儿也走了过来分别作了自我介绍,他们一个来自安徽、一个来自湖南、还有一个则来自江西。
“我是本地人,大家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找我。”糖糖第一次感受到当东道主的感觉,那是相当的好。
几个爸爸妈妈也相互的了解了,觉得这几个女孩子在一块儿生活一定没有问题,就满意的走了。肖海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也识趣的离开了,就剩下四个小姐妹在一起开心的说话。
“我之前三年在韩国,可能年龄都比你们要大,以后大家需要帮忙的时候就说话。“糖糖也是第一次当老大姐。
看着这三个来自南方的女孩儿,一个比一个水灵,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我是来自安徽徽州的,叫何丽姿,我今年18岁。”女孩儿的声音里有一些口音,但是还是可以听明白的。
“我来自湖南长沙,我就叫胡楠,今年17岁。”胡楠笑起来眼睛很漂亮,还有两个深深地酒窝,就像李湘一样。
“我来自江西宜春,我叫吕娜,今年19岁。”吕娜的声音最好听,就像百灵鸟一样,一看就是唱美声的。
“我叫米糖糖,大家叫我糖糖就可以了,我今年20岁,我们以后就要在一起生活学习了,希望我们班好好地相处。“圈圈伸出手来,四个女孩儿把手放在一起,一起加油。
糖糖上学第一天,一切都让她兴奋。糖糖和何丽姿是舞蹈专业的,而胡楠是流行唱法专业、吕娜是声乐专业的。晚上的时候,辅导员开会,告诉大家从天开始就要开始军训了,希望大家做好准备,而且按宿舍分发了迷彩服。接过迷彩服糖糖很兴奋,自己第一次军训,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很帅气。
九月的天气还热得很,五点多的时候天就亮了,教官要求6:30的时候就要到操场上集合。这对于宿舍其他姐妹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儿,可是对于在家养病许久的糖糖就有些困难了,宿舍里没有空调,隔着蚊帐,晚上很难睡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要起来了。
大家按照个子高低排好队伍,糖糖和何丽姿身材高挑自然站在最后一排,两人彼此看着笑了笑,拉起手彼此加油。
一早上,先是站了半个小时的军姿,身体不能动,糖糖心想权当是减肥了,尽管自己收的让人可怜。接着是跑步半个小时,大家像是一个个军人一样,服从军令,最后是队形队列训练,有的同学竟会把左右给弄反,惹得大家哈哈大笑,不知不觉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一天下来,大家回到屋里,都躺在床上,累的一动不想动。
“给大家唱首歌吧。“糖糖让吕楠给大家唱首歌。吕楠不好意思拒绝,就清了清嗓子,唱了一首宋姐姐的《小背篓》,她的声音很好听,很有宋姐姐的风范。大家都羡慕的为她鼓掌。
何丽姿兴奋地说:“糖糖和我是舞蹈专业的,你是因为喜欢舞蹈才来这上学的吗糖糖。“
糖糖高兴地回答道:“是呀,我超级喜欢跳舞,你呢?“
何丽姿也把头探出来说:“我从小就学芭蕾,除了舞蹈,我什么都不喜欢。“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不知不觉夜已经很深了,大家正说得起劲的时候,门被敲响了,一个中年的女子走了进来,带着一个黑框眼睛,中等身材,看起来很慈祥。
“你们好,我是w12舞蹈班的辅导员,来看看我们班的两个学生,何丽姿还有糖糖。“两人立马从被窝里出来,辅导员看看两个人,满意的笑了笑说:”你们两个就是我们舞蹈班自主招生的学生,果然气质非凡。“
糖糖看了看何丽姿笑了笑。
“我姓马,大家以后可以叫我马老师。”马老师看着在被窝里看着自己的胡楠,接着说:“晚上睡觉的时候吧内衣月兑掉,这样对**好。”除了妈妈之外,第一次又陌生人关心自己这个,胡楠忙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谢谢马老师来看我们,今后我们有什么问题一定还要麻烦你,希望你不要觉得烦才好。”何丽姿笑着说道。
“没问题,有事儿尽管打电话。不打扰你们了,快休息吧。“马老师和大家说再见便出去了。
听说糖糖是自主招生进来的,想来她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糖糖便把自己在韩国做练习生的故事给大家讲了一遍,大家听得目瞪口呆的,他们现在嘴里能说出来的韩国明星,基本上糖糖都见过。又说了自己因为生病才回来的。
胡楠忙问道:“那你的病好了吗?“
糖糖犹豫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暂时好了吧,爸爸怕我离家远没有人照顾就只好把我留在身边自己照顾,所以就在这里上学了。
“真好。“何丽姿说。
“今天休息的时候,我们班的男生都在讨论糖糖,说你很漂亮。“胡楠接着说。
“是吗?我觉得可能是我跟你们不太一样,你们都上了高中才过来的,而我是从社会上来的,你们也都很漂亮。“糖糖说。
“我们组个组合怎么样?“吕娜坐了起来说。
“好呀,好呀。“大家越说越兴奋,都坐了起来。
“我们的组合叫什么名字?老大,你之前的组合叫什么名字?”
“fairy,仙女的意思。”糖糖想到这里,就觉得有些惋惜。
“我们就叫超F吧。”胡楠说。
“怎么觉得那么山寨呀,而且怎么都觉得跟胸部有有关系。”何丽姿不怎么说话,但是说出来的话让人觉得很好笑。
“叫HLT吧,刚好是我们名字的缩写。“糖糖说。
“这个好,那我们的中文名字叫什么?不是都流行有一个英文名,一个中文名吗?“何丽姿问道。
“我们叫木兰花怎么样?”胡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名字,这是她最喜欢的花,而且是古代女将的名字,听起来相当的霸气。
大家叽叽喳喳的说到了半夜,最喜欢的就是晚上的卧谈会,可以任意的想着未来世界的美好。
一周五天的军训很快的就过去了,糖糖终于可以和肖海见面了,虽然每一天都打电话,但是那里有见面的时候美好呀,真想自己有一双翅膀可以快点飞到肖海的身边去。
这一周下来,原本脸色苍白的糖糖,脸也被晒得有些黑了,肖海心疼的抱着糖糖,说:“怎么办,我们糖糖变黑了。“
“只有我黑才会显得你白不是吗?“糖糖说:”我们这叫做黑白配。“
肖海只要看见糖糖两颊上的酒窝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虽然米强嘴上不反对糖糖和肖海来往,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同意的,毕竟他们相差了8岁,糖糖还是个孩子,而肖海已经是一个著名医院的医生,他只怕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最终不欢而散。
米强盛好了饭给糖糖,她一回家就一直说自己在学校的事儿,说的米强都有点烦了。
“赶快吃吧。”米强把青菜和豆腐夹到糖糖的碗里说。
糖糖不敢告诉米强,在学校的时候宿舍的好姐妹总是带她到外面夜市儿上吃东西,什么烤串儿,碳锅鱼、螺丝什么的,自己之前从来没有吃过的东西,被自己吃了个遍,生生的忘了自己还是个病人,而现在看着满眼的绿色蔬菜,怎么觉得有点难以下咽了。
米强看着糖糖难为的表情说:”现在你还处在观察期,还不知道细胞在体内生活的好不好,一定要给细胞一个健康的生活空间,在学校不要吃太多油腻的东西。“
糖糖点点头说:“爸,不知道是不是学校军训的缘故,总觉得最近我的头一直懵懵的,是不是低烧呀?“
米强忙模了模糖糖的头,脸色有些不太好说:“李大夫跟我说过,你只要出现发热的症状就要赶快到医院里去。走,现在就去。“米强把饭放下,拿着外套拉着糖糖准备往外走。
“爸爸,没什么大事儿吧。“一路上,糖糖一直问自己的爸爸。
米强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想快点到医院证明自己的女儿还很健康,并且要一直健康下去。
到了血液科,李医生刚下了手术,就被米强带到糖糖的身边。糖糖一进医院,心情就有些低落,现在正双眼无神的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
李医生看看糖糖的皮肤,便问道:“孩子这是怎么了,怎么被晒得这么黑?“
米强忙解释说:“大学开学时候的军训。“
“荒唐,孩子这样的身体还让参加军训,我是说过要让孩子多晒太阳,可不是在太阳底下暴晒。”李医生看着糖糖,心疼的说。
“你还是肿瘤科主任,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孩子本来都瘦成这副样子了,你还……”李主任还不客气的训斥着米强,他总是这样为病人出气。
“李叔叔,你别怪爸爸,他不知道我第一周去要军训的,只是我觉得同学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躲起来不见大家,会和大家的关系生疏,所以就坚持军训了。“
“我看看,张开嘴。“李主任把糖糖的嘴掰开说:”哎呀,我的天呀,你吃了多少垃圾食品呀,不知道自己在生病,你只能吃些高蛋白、含维生素的食物,不要再这样残害自己了。“李医生不客气的说。
糖糖看着米强正瞪着自己,只好闭上眼睛不看。
“腿关节疼不疼?“李医生继续询问着。
“有一点点,走正步的时候,会很疼。“糖糖说。
“躺好别动表情,我给你进一步的检查。“李医生说着,叫身边的住手把仪器搬过来,边看着表情依旧严肃。
许久之后,李主任把米强请到门口说话。
“细胞在孩子的体内生活的并不好,看来糖糖的细胞再生能力太差了,只怕这样下去,会马上进入加速期。”李主任说。
米强忙问道:“你要我怎么办?”
“照理说,免疫疗法的成功率很高的。”李主任说。
尽管自己是一个医生,知道任何手术都有风险,都有可能失败,可是他依旧希望这些风险不要出现在女儿身上。
“接下
来要怎么治疗?”米强问。
“化疗。”李主任果断的说。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化疗孩子要承受多大的痛苦。”米强看着病房里正在熟睡的糖糖说。
“这是唯一缓解的方法,作用是延缓加速期,让病情再回到慢性期,给我们更多的时间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李主任说。
“转了一大圈还是要骨髓配型,我和糖糖妈妈的骨髓都不合适,糖糖又是独女。”米强想起来,觉得脑袋都要炸开了。
“你们上次不是找到一个女孩儿吗?我听说是因为年龄和身体条件不合适,对不对?”李主任说。
米强点点头。
“把那个孩子接过来吧,14岁的年龄只要身体允许是可以捐献骨髓的。”李主任看了看周围小声的跟米强说。
米强面色凝重,他知道自己和那个女孩儿非亲非故的,不能勉强那个孩子接受手术,自己不能因为要救自己的女儿而去伤害人家的孩子。
“老米,又不是要你去杀人,只是让女孩儿和糖糖呆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只要她们感情好了,那个小女孩儿或许会心甘情愿的去给糖糖捐献骨髓。”李主任说。
米强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妥,人家孩子毕竟也是一个值得敬畏的生命,不能因为自己要利用她,而故意亲近她,再从她身上获得什么。
“你怎么这么宁顽不灵呢?”李主任说。
“骨髓捐献从来都是自愿的,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妥。”米强不能接受李主任的建议,就推门进来屋里,坐在糖糖的病床边上,看着糖糖因为痛苦而紧缩的眉头。
糖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米强正看着自己,就用微弱的声音说道:“爸,我又生病了。“
米强抚模着糖糖的头发,然后说:“没有,我们家糖糖很好。“
糖糖笑着露出两个小酒窝,伸出手来,要去模一模米强的头发,因为她发现米强的头发上又添了几丝银线。
“爸,都是因为我,你又老了点。“
米强拉着糖糖的手说:“你是爸爸这一辈子最疼爱的女儿,陪着你爸爸哪里会老。“
糖糖的眼眶盈满了热泪,尽管糖糖抑制着,可是还是顺着眼角流到了枕头上。
回到家里,米强思前想后。许久不抽烟的他一根一根的抽了起来,好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直到凌晨四点钟,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拨通了在乡卫生院的李医生的电话。
“老李,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儿,上次我们见过的那个可以跟糖糖配型的女孩儿你还记得吗?“米强因为大量的抽烟,嘴角有些干裂,喉咙也觉得堵得很。
“你不是知道吗?孩子才14岁,年龄有些小,况且因为营养跟不上,身体很瘦弱。现在孩子的父亲已经知道像这样的情况是不可以捐骨髓的。人家爸爸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但是要是以伤害自己女儿为代价,人家是决定不会干的。“李医生的声音犹如霜降,句句打在米强的心上。
“那你告诉他我们出多少钱都愿意。而且保证孩子以后上学、工作。“米强的思维有些混乱了,。
“老米,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很有良知的大夫,我们不能用钱来衡量这件事儿,你的话我会变个方式去问问人家孩子爸爸的意思,但是我不能保证他会同意。“李医生有些生气的挂断了电话。
米强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的看着电视机屏幕,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唐莉妈妈林琳,忙接起电话。
“很久没有联系了,最近过的好吗?”林琳问道。
“还好,只是糖糖,有些不好。”米强说。
听到说糖糖不好,林琳忙问道:“怎么了?”
“孩子的身体还需要骨髓移植,但是可以移植的女孩才14岁,身体不是很好,所以还不能捐献骨髓。”米强说道。
过了许久,林琳才说话道:“我们把那孩子接过来吧,我和你一起去,跟孩子的爸爸好好地说清楚,捐献骨髓并不会有危害,而且还会还给他一个健康的女儿。”米强有的时候竟忘记了林琳曾经也是一个医务工作者,只记得她是个贵夫人了。
林琳的话让米强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跟李医生打了招呼,第二天就和林琳出发去了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