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落入无边的黑夜之中。按着熟悉的方向来到了玄武皇宫的一角。到了地方,他再三检查后才进了屋子。屋里的灯光微弱,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男人背对着灯光,让人无法看见他的神情。他立马上前,稍微做礼后。“殿下,太子妃又发作了。万芙蓉的口气是怕是今晚发作后,只剩下一次发作的机会了。”
男人的脸立马着急了起来,他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恩,好。我知道了。绝情那面?”
白影娇媚的脸上隐隐难过,“我哥说,目前上官瑾和上官敖还没有任何动作,面对空城他们也不相信。太子殿下能仓皇出逃。所以现下全城封锁。上官瑾发布了重要凶犯出逃的讣告。”
“呵,绝色,你有什么看法。”上官墨冷哼一声,转过脸来。绝色看见他满脸的细汗,立马觉得不对,连忙问道“殿下,您怎么了?”
“双生蛊虫”嘴里微微说出几个字,绝色立马明白过来。他一直为未央担心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上官墨不会允许雪未央死的。因为他不会允许自己就这么的死。
“绝色觉得,应该先处理下额外的人。”绝色眼神暗了几下。
上官墨点了点头,“恩,怕是上官魂也熬不住了。伤口发炎,又滴水未尽。你端过去一杯毒酒,让上官顷自己看着办吧。”
“是。”绝色立马退出了房间,他转过身来向前走了几步,便踏入了另一个房间。他走了进去。满屋的狼藉让他皱着眉头。他看了看屋子四周。他咋舌上官墨的狠心。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一点食物,甚至水也没有。面前的两个人可都是从小被人侍候大的。现在这样的坏境无非是对他们的一种心灵挫败。
“你是谁?一直都没在狗贼面前看见过你。”仇恨愤怒的眼神直射绝色心底,他上下打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他谈笑风生,驰骋疆场,是玄武第一武王。他笑看人间疾苦。视苍生为蝼蚁。他华贵不凡,器宇轩昂。他曾经可也是不可一世的玄武第六皇子汝奕王上官顷。可现在只是半日,他便满脸胡茬,身上污秽不堪。只是那双怒气冲天的眼睛还让人觉得他活着。
“不用知道我是谁。这个是给你的。”他轻轻的把瓶子放在桌子上。
“给我什么?是折磨人的毒药,还是别的什么更可怕的东西?”他轻笑着,没有什么他怕的了。他的四哥都已经这样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这是什么,我不说你也知道。”绝色皱着眉头看了看躺在床上面色无力的上官魂,“你自己想想把。”
“滚。”他双眼心疼的看着上官魂,他一动不动,半天了他未曾动过。生来就娇养的他,不知道怎么照顾别人。他拿着自己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条,细细的擦着上官魂的额头。上官魂紧闭的眼睛不停的乱动,像是做了极恶的梦。大颗的汗珠不停的从额头留下来。
“哥,唔,哥。你怎么了?”上官顷呜咽着,轻轻的唤着上官魂。破碎的心脏疼的让他喘不过来气。
“这样下去。他会死。”绝色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你如果……”
“滚哪。”带着些许乞求的怒吼,让绝色退了几步。他看着眼前的两人,想起了自己和绝情。他咬了咬牙退出了房门。
“哥,我该怎么办?”随着房门的关闭,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泪水连成了珠串。他小心的擎着上官魂断了的手腕。看着已经毫无血色的上官魂的面孔。他又回头看了看桌子上的瓶子。
“哥,我死了,你就能活。你说我该不该死。呵呵,哥,为了你,我一定要死。”他抹了把眼泪,目光坚定的看着上官魂的脸。“小时候我每次调皮都是你护着我。每次你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分给我。每次都是你牵着我的手带我走遍了我最喜欢的地方。还有还有,我每次带着父皇的命令打仗归来,都是你骑着马到城外好远好远的地方来接我。可是现在,你再也不能牵着我的手了。你也不能再骑马了。你的政治抱负,你的理想,都化为灰烬了。哥,你醒来的时候会不会很绝望?。唔……如果看见我不在了,你不要难过,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找个机会离开玄武。”片片断断的回忆不停的在眼前闪过,一下子一下子的冲击着他原本就已经脆弱不堪的心灵,他颤抖的肩膀似乎再也不能承受什么,,他只能把头深深的压在床上来掩饰自己对自己的无能的悲哀。
“水……水……”轻轻的喃呢在耳边响起。
“水?”上官顷迅速的站了起来。他赶忙四下望去。慌乱的翻着水壶。“怎么办?怎么办?什么都没有,一滴水也没有。”他看了看门外,心里暗自嘲讽。他怎么可能会给。他回头看了看上官魂,不停的摇着头。无助与绝望促使他跌坐下来。看着呼吸越见微弱的上官魂,他慌乱的心神更加杂乱。“上官墨,你为什么这么狠。皇位我们不要了,你让四哥好好活着,不行吗?你们娘两已经害死了华贵妃,现在连四哥也不放过吗?哥,我该怎么办?一滴水也没有,一滴水也没有啊。”
眼神仍旧无助的四处寻找,最后定格在桌子上的玉瓶,不用说他也知道是毒药,半日前上官墨就清清楚楚的告诉自己如果他死,四哥便可以活,“我得死了,是吗?”脑中的想法在心中根深蒂固。他站起身子,来到了床前,月兑下了鞋子爬上了床,他轻轻的抬起上官魂的右臂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了下来。像小时候一样。他甜甜的笑着,看着上官魂的侧脸,猛地朝手腕狠狠的咬去,眼睛里的坚定伴着牙齿的撕扯让身体更加颤抖,猩红的,温热的血,随着牙齿的深入而流的更多,顺着手腕一股一股的涌出,仿佛是丝丝甘泉。血顺着的他的手腕经过手臂,手肘流到了金丝官服上,偶有没有浸染的地方便闪烁着微弱的光亮,像他们两个一样无力。上官顷尝到了的血的腥甜,他的眼眸子里的笑意更深了。他看了看那白肉翻开,血管尽数断开的手臂,他小心翼翼放在了上官魂的嘴边。血顺着手臂的断痕流入嘴角,像一条毒蛇,微微吐着蛇信子,一点一点的深入口中,本能的嘬着像婴儿一样,上官魂大口的吃着这晕眩中甘甜。上官顷看着他一动一动的嘴角。露出了极好看的笑脸。原本就是湿润的眼角眯了起来,鲜血四散开来印在上官魂的嘴角,鲜红的颜色和惨白的脸旁相应,像一朵盛开在雪地里的玫瑰,妖艳至极。
“哥,你多喝点,我和你成为一体了。以后你到哪都能带着我了,是不?以后你要多多的出去玩,这样我才能多活动活动,你也知道我闲不住。咳咳,咳咳咳,哥”轻声的喃呢是他最后的生命低语,他如瑟瑟秋风中一片枯叶终究要在这场政治斗争中随风散去。“哥,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弟弟,还像现在这样赖着你,可是下辈子我们不做皇子了,好不好?我们就做平平常常的兄弟,好不好?”明亮霸气飞扬的眼睛早已便的红肿不堪,可是现在连红肿不堪也无法掩盖他渐渐呆滞的目光,他感受自己的鲜血伴随着手腕流入上官魂口中,感受自己生命无可挽回的逝去。“哥,我好困。先睡了。”
终究是闭上了眼睛,沉重的眼皮轻轻的合上,任凭他多么想再看看他几眼。他终究还是随着自己的心,再次任性的放纵着自己的生命。
吱啦——
门被推开的生硬因为屋内的寂静而显的格外清楚,上官墨进了屋内,他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看着床上的两个人。弥漫的鲜血的味道也无法扰乱这和谐的场面,兄弟相依,生命的延续,嫉妒的情愫从心底滋生,迅速进入大脑,他皱着眉头,看着上官顷已经流不出血的手腕,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玉瓶。他坐了下来,死死的盯着他们,一动不动。
“殿下?”暗影从背后出现。黑色面罩依旧遮住了他的脸颊。“是否处理。”
“老八死了,死在了我的手下。因为他要带走未央,就像当年茹儿被带走一样,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把他杀了。如今我又逼死了老六。因为他们的兄弟之情让我嫉妒。我也是他们的兄弟,我却从未体会过他们的这样的羁绊。”
“殿下,他们的死是必然的。早死起码早点解月兑。”
“人人都希望生在帝王家,因为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享不尽权利尊荣。可是我怎么就丝毫没有感受到这帝王家的好处呢。”上官墨没有一丝表情,除了话语中带着些许的无奈,就连语气也没有一丝的情感。
“殿下。”
“不用处理,”凶狠和算计伴着微微疼痛的心布满了眼睛,就像眸子中的微微血丝一般扎进了眼底。“找人给上官魂处理一下,然后就让他这么醒来。把这毒酒,倒出来放在小瓶里。呵呵,剩下的就是我们来看看他们兄弟再来场感人肺腑的人鬼戏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