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对于俞心知来说,或许等于重生,而对于顾西扬,却是黑暗的开始,两个人从此分道扬镳。
躺在床上的心知醒来的时候第一句便是:“我没死成?”
“是,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慕惟清看着眼睛干涩的俞心知,心里满是心疼。她的头上缠绕着一圈的白色纱布,触目惊心。
由于顾西扬讨厌医院的药水味,他们给送回家疗养了。肖宸曜请了24小时陪护一直在西扬身边。惟清一直都没敢提顾西扬这三个字,她害怕心知拿起吊瓶朝自己的脑袋上砸过来。
事实上,是惟清多虑了。
俞心知吃完惟清送的饭后,还是不忍的提到了顾西扬,“他还好吗?”
惟清点头,没有抬起眼皮,装作在收拾东西,“送回家疗养去了。”
只是心知真的无法想象他们是如何躲过了这样的三年,苍亚就这么密不透风的和西扬地下奸情了三年,这不是一个短的时间段。怪不得,她那次提到结婚,西扬竟然紧张了。
原来,还有她,谷苍亚。
而现在,她怀孕了。心知不敢想象以苍亚的性子完全有可能把孩子生下来,然后逼着顾西扬和她结婚,因为瞒了三年,是人也该被逼到份儿上了。
她恨谷苍亚,更恨顾西扬。
苍亚进来的时候穿着一袭白裙,依旧这么独占风骚的美丽。是不是怀孕的女人,都特别有韵味。她今天完全素颜,皮肤好的出奇。连唇膏都没抹,却有着透亮的红润。
看来,她心情很好。惟清根本知道这个女人,不会让任何人影响到她。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行。苍亚提着一篮水果放到心知的床边的柜子上,然后再她身边坐了下来。
心知下意识的挪了挪身子,像是觉得旁边有个脏物一样。惟清知道,心知作态就是要给苍亚难堪。苍亚用求救的眼神儿看了惟清一样,惟清很有自知之明的扭过头装作拉窗帘的样子,此刻的惟清,断然不会帮助谷苍亚,只要慕惟清还是有点良心她就应该知道现在谁是谁非。
周围的空气好像被屏蔽一样,此时的他们连呼吸都是微弱的,以她们三个刚烈的性子指不定会怎么样,在医院打一架都有可能,甚至把所参与人员都不会放过,浓浓的火药味还是滋滋的暗自生长。
谷苍亚从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把刀放上去的第一秒俞心知开口了,“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吃吧,我刚吃过饭。”话语中的冷漠夹击着冷涩。
她的眼眶红了,自己也没想到多年的友情会被爱情打败,可谁叫她偏偏爱上了这个叫顾西扬的男人,她没有办法,爱情是没有办法的。
她放下苹果,在心知面前跪了下来。
惟清和心知都微微错愕。
因为在她们心里都知晓这个即使贫穷也高傲的女人从不会为任何下跪,今而为了顾西扬,也真算的上是顾西扬几世修来的的福分。
“心知,请你成全我和西扬。”苍亚的声音温润婉软,怎么听起来都不会让人发怒,可是现在俞心知听到这样的梨花带雨左右都觉得恶心。
心知望向天花板,有的时候真的这只是做的一场梦,梦醒还是美好的。可现在谷苍亚这副可怜的嘴脸仍旧逃不过心知的恶脸相向。
俞心知的嘴角弯弯上翘,带动面部整个神经的讥讽和嘲笑,“谷苍亚,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还没等西扬选,你就先替他做决定了?”
“我怀了西扬的孩子。”
“你以为我没你那项功能?”这时候的俞心知看起来冰冷苍白,可以体会女人此刻的心情,心知没找菜刀就算好的了。况且她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定不会对苍亚如何。
谷苍亚站起来,优雅的拍了拍纯白色的裙子,指间轻盈优雅的如若一个贵妇。她低头一扫自己的小月复,冲着俞心知发出炫耀,“至少,我比你先有——”
俞心知忍着头部的疼痛转向眼前这个她几乎呵护了好几年的朋友,原来在男人面前,友情这玩意儿根本分毫不值,她这是在向她宣战吗?
“谷苍亚——”俞心知拿那只正在输着液的手指向她的脸,这一刻,她觉得谷苍亚的脸是多么的丑恶。
心知转眼面试满面笑容,微眯眼眸,收回刚才伸出去的手,故意玩弄着手上的戒指,不过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因为她们都知晓这个戒指是西扬送给心知的定情信物。
“你以为西扬爱你吗?他如果爱你就不会让你受尽委屈的隐没了三年,要知道当小三,没有一个好下场,你的孩子也是野种。”既然她谷苍亚不仁,也别怪自己无义。
谷苍亚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至少不能愤怒,因为这样就会输掉。自己的心里明明像撕裂口子似的疼痛,血管内的血液即将分崩离析,可她必须忍着。她走到心知面前,低低的俯在她耳边,蠕动着这美丽的嘴唇。
就在惟清受不了她们这样互相折磨的时候,心知抓住苍亚的领口,双眸中放射着绝望和颤抖,她可能太使劲,以至于手上扎着的针一下子冲出自己的血管,血液渐渐的开始往外流。
“你说的是真的?”心知根本不相信眼前的女人,她凄然一笑,嘴里和心里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她的恐惧像割断喉管一样,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慢口呼吸。
心知听着苍亚在她耳边说的话如同天空中击下的霹雳,撕扯着整个她的心扉。
她拽着苍亚的领口,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但她缓过来后仍旧嫣然一笑,“你和你妈一样贱!”
苍亚轻轻的用手指拿开心知的手,“至少,她现在的情人对她很好。”
就在谷苍亚将走出门口的时候,俞心知抓起那篮子果篮,用尽全部力气朝她背后扔去,有一只带刺的水果准确无误的砸到了苍亚的背上,但她仍旧忍着疼痛悠然自如的走出这扇门。
俞心知留在厚重阴影里的嘴唇发出最后一声怒吼:“我俞心知和谷苍亚永为死敌——”
走在医院走廊里的谷苍亚抹着脸上的眼泪,走道两旁的人无一不在窃窃私语。
——哭成这样,该不会是绝症吧?
——我看不像,应该是和男朋友分手,可是发现自己怀孕了。
——你看那白色裙子上的血迹,很恐怖。
只有谷苍亚自己知道,她自己会永远失去的人和情,为了顾西扬她全部都舍弃了。
她闭了闭眼睛,眼角的泪如同撕裂的伤疤,血流不止。她的人生,会不会太是一场笑话。
她是顾西扬的附属品,可她一定会成为他必备的附属品。
知道在俞心知耳边说的那句话吗?
——知道吗?你和他每次完事后,他都会在你的水杯里偷偷放入避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