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月圆之夜,天生异象。红月当空,满天无星,有紫气自东而来,飘向西平王府上空久久不散。皇帝命钦天监夜观星象,发现北方天空破军光芒大盛,嗜杀之气大减乃吉祥之兆。
这夜,皇帝梦见西平老王爷,得知当年玄梓君为破军转世是煞气太重,要以女子之身削减煞气。而如今二十年之期已到,煞气尽除玄梓君便可恢复男儿之身,求皇帝宽宥玄梓君。
翌日,皇帝便派人去西平王府查探果真与梦中一样。于是,当日朝堂之上便炸开了锅。
“西平王府胆大包天竟敢犯下这等欺君之罪,按律当斩!”
北溟昊站在北溟晏的身后,低垂着头眼角的余光瞥向跪在地上的徐翰林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
“臣等求皇上以正视听。”
紧接着几位大臣也纷纷跪了出来,伏在地上求皇帝斩首玄梓君。
“嗯。”
王座之上的男人深陷在阴暗之中,看不清一丝情绪,朝堂之上很静很静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终于皇帝再一次开口问道。
“众爱卿可还有别的看法?”
“回禀皇上,依臣之见西平王爷此番作为不过是爱子之心,再者说来破军之杀气祸国殃民,西平王爷此番作为更是为了万千黎民。”
内阁学士楚长安第一个站了出来为西平王府说话,紧接着便又有数名大臣上前请命。然而看到这些人时,北溟昊的脸色白了白,这些全是太子的人。难道…。
望了一眼站在那里似乎对此事漠不关心的太子,北溟昊陇在袖中的拳头紧握,锋利的指尖刺破掌心心中的愤怒终于平息了下来。
即使这一次北溟晏想要保住玄梓君他也不能顺着他的意了,他不能让玄梓君当了自己登上皇位的绊脚石。
想到那日林紫曦将自己推入池水之中之后,玄梓君身边的月落便将自己丢进了城外的一个“瓦窑”之中任那些如狼似虎的丑女人将自己蹂躏,自那以后自己一看到女人便觉得恶心,甚至不想要再接近。想到这里北溟昊愈发觉得羞愤难当,恨不得将两人碎尸万段。
“这事老六怎么看?”
龙座之上的皇帝将北溟昊眼中闪过的一丝杀意印在眼中,嘴角噙着高深莫测的笑意开口望向北溟昊。
北溟昊重重一怔将心绪收敛,露出莫可奈何的表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回禀父皇,西平王当年战功赫赫,百姓之中甚至将西平王爷与父皇的英勇并肩。儿臣听说当年帝都第一美人更是对西平王爷一见倾心,非君不嫁,成就了一段佳话。想必虎父无犬子。”
北溟昊明着是在夸奖西平王,然而他却紧紧地抓住了皇帝的痛处。
功高盖主是皇帝最难容忍的一点,而当年的西平王妃是皇帝心中永远不能磨平的一根刺,不知道北溟昊是从哪里打听来的这些,但是这话一出皇帝的眼中闪过意思杀伐之意。
北溟昊瞥见皇帝的手紧紧地攥着龙椅的扶手,似乎要将上头的纯金龙头拧下来一般,嘴角浮出一抹急不可见的阴冷。
“父皇,此事不过是西平王府的家事罢了,如今怎的就需要拿到朝堂之上来办。如今西南吃紧,如今却在这里讨论着家事岂不是国事置于家事之后?”
太子微微一笑,四两拨千斤的将一件欺君大罪的朝事说成了家事反倒让所有的大臣都不好再开口了,毕竟如今西南大漠人蠢蠢欲动至今未找出一个解决的方案来。
“这件事情便搁下再议吧,对于西南之事众卿可有想法?”
皇帝点了点头原本快要闭上的眼睛倏然间睁大,盯着方才进言的几人,眸光幽冷。
“不知徐爱卿有何想法?”
徐翰林抬头望了一眼皇帝,眼角的余光望向了北溟昊,然而北溟昊只是低垂着头闭了闭眼并没有给予他任何的指示。北溟昊深知皇帝的秉性,如今他只能明则保身。
徐翰林得不到北溟昊的指示,汗如雨下,猛然记起那日听到北溟昊的意思是主和,便连忙开口说道。
“如今天下太平,圣上以仁德治国,对于沙漠人不如以公主和亲稳住对方。”
皇帝嘴角一勾,托着腮望着徐翰林随后笑道。
“朕听说徐卿独女貌若天仙,朕便将其封为倾城公主即日起前往西南和亲,徐卿就专程护送吧。”
说完,便挥挥手让人前去传旨并送徐翰林回家准备。随后又将目光投降了楚长安,楚长安想到了方才徐翰林的结局,浑身一颤瑟瑟发抖的回道。
“沙漠人竟敢如此嚣张,臣主战!”
“是吗?既然如此,那朕即日起便封你为征西大元帅,你只要能守住洛迦关三月,朕便封你为王!”
皇帝并没有恼怒,然而含笑说出的话却让楚长安瘫软在地上。随后,皇帝冷冷的环视地下的中众人,随后起身一拂袖便朝着殿内走去。
“退朝。”
曹公公的声音响起,所有的人都跪地三呼万岁,站起身来,望着皇帝离开的方向,北溟昊知道这是一个警告。
内殿之中,皇帝托着头眉头紧皱靠在御案之上,忽然抬头问道。
“淮安,你说朕该如何是好?”
“奴才不懂什么朝政,只知道郡主是您看着长大的,您最是宠他,如今虽然成了小王爷但这十几年的情分却在。”
曹淮安很聪明,避开了公理只讲私情,既不涉及朝政又遂了皇帝的心思。
果然,皇帝闭上了眼睛脑海之中出现了那张与自己钟爱的女人几乎一样的面孔,最终猛然睁开,扬声吩咐道。
“拟旨。”
四月十七日一早,曹淮安前往西平王府宣旨。
“静王大喜。这些可都是皇上的赏赐,礼单已经给了李嬷嬷了。”
曹淮安宣完旨,对着一身月牙白的腆着笑祝贺道。然而玄梓君不过是微微一点头看不出半丝情绪,他并未继承西平王王位而是被封静王,并将西平王府改为了静王府。
曹淮安没有多呆,很快就回宫复旨去了。而玄梓君则站在槐树下静静地望着不远处正在和绥阳公主下棋的林紫曦。
“哟~表妹好福气!不对,如今该叫表弟了。”
一道鄙薄的声音响起,带着无限的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