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面前,岂容你大喊大叫!”方才北溟绝的举动让人怀疑,曹淮安在这个时候及时的开口补救道。
然而方才北溟绝的举动早就落入了北溟昊的眼中,他最了解自己的这个父皇,若是只是单单的御前无状绝不会让他如此失仪,看来这个林紫曦似乎意外的得他的心。
想到这里,北溟昊望着一直沉默着的林紫曦,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所思的弧度。
这一切却被一旁的北川瑶香看在眼中,一把拽住北溟昊的手臂,压低了声音霜声道,“你喜欢那个林家二小姐?”
“不喜欢。”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北溟昊的心口一闷,脑海之中似乎就萦绕住这样一句话来,良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冷笑着道。
北溟昊一瞬之间的恍然都落入了北川瑶香的眼中,她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女子,自然能看得出北溟昊这样的反应意味着什么,却不动声色的温柔娇笑着,“我相信你。”
虽然这样说着,然而北川瑶香的双眸却一瞬不瞬的盯着林紫曦,美眸之中敛着狠毒的光芒。林紫曦是吗?等到我,解决了北溟昊身边那些多余的女人,就是你的死期!
“皇上恕罪,草民不过是痛心疾首,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云浩然至始至终都将所有的罪责推到了林紫曦的身上。
今个儿随着韩老将军一同来的只有韩正诺一个人,其余几兄弟都嫌气氛太过沉闷而装病没有出席,想来若是他们来了必然不会败兴而归的。
韩正诺冷笑着望着云浩然,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云少爷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太好笑了吗?难道曦儿会预先知道你要和五右卫门比武,还会知道你最后会输给了五右卫门?”
“韩将军此言差矣,这一招看似愚蠢,但是却很是有用。若不是今个儿申太医查看,谁又会发现是茶水之中下了毒?再者说,只要林小姐不喝这茶水便不会有事。方才林小姐似乎并没有喝茶是不是?”云惜惜站了起来,声音宛若出谷的黄莺一般,然而却淬着致命的毒。
“几位,可否容我说完再争。”申太医冷着脸,望着地上吵闹不休的几人。
申太医本就是冰山一样的,平日里没有什么事情总是呆在他的静心草堂专心研究草药,今日被传来这样吵闹的地方已经让他很是不悦了,对于三番五次打断他说话的云浩然自然也是没什么好脸色。
“所有的人都说了那么多,林小姐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北溟绝望着始终安静地垂着头,等待着云浩然和云惜惜吵完的林紫曦,愈发感叹她的镇静。
然而转念想到了她必然是遇到这样的事情多了才会练出这样的心境来,心中愈发的心疼愧疚。
“紫曦,相信申太医必定能换紫曦一个清白。”林紫曦抬起头望着北溟绝平静之中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委屈。
此时林紫曦的反应相比于方才云浩然的大吵大闹反倒是更加能让人觉得心疼,自然而然的所有人都逐渐的偏向了林紫曦这边。
“申爱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北溟绝一挥手,曹淮安便会意命人将云浩然的嘴巴用破布堵了起来,免得他在吵吵。
“微臣想说的是,虽然林小姐的茶水之中还有少量的幻影,但是若不是喝下去而只是闻了并不会使人发狂。让云少爷发狂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方才的茶水浸湿了云少爷腰间香袋之中大量幻影药粉,而使香味散发出来,使云少爷不能自制。”
见申太医瞟了一眼云浩然腰间的香袋,曹淮安会意用衣袖捂着自己的鼻子上前一把扯下他腰间的香袋用帕子小心翼翼的包了起来递给申太医。申太医接过香袋,微微一笑,打开了那帕子,“方才被水浸湿的幻影的香味已经散去了,只要不吃下去便无事。”
说着便将那香袋递给了曹淮安,曹淮安松了口气,忙上前呈给了北溟绝。
北溟昊并没有接过那香袋,不过冷冷地看了一眼便要曹淮安拿下去,睨着跪倒在地上的云浩然沉声问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如今所有的谜题都已经解开了,是云浩然自己在林紫曦的茶杯之中下了迷药,却没想到反害了自己,还想着要反咬一口诬陷林紫曦。人证物证俱在,云浩然百口莫辩。
“皇上,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浩然不是这样的人!”云幽缈原本以为林紫曦会死的很惨却没想到最后反害了自己,忙扑倒在地上朝着皇帝求情道,“皇上,浩然十六岁便外出游学,十八岁那年只身独战八十海盗,东海百姓无一不称赞他的,他为了什么要这样害自己的妹妹呢!”听到这话林紫曦心中冷笑,云幽缈当年为了自己儿子的名声可算是下足了本钱,那龙岛八十海盗根本就不是云浩然打下的,而是云家派了两百暗卫,损失惨重才替云浩然挣来的这个名声。这样的事情外界本就已经猜测纷纷,如今她还敢拿出来说事,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云夫人这是在借着云浩然原本的功劳来威胁圣上吗?”玄梓君眯着眼冷笑一声,随后放开了林紫曦,走到北溟绝面前扬声道,“回禀皇上,对于龙岛海盗之事起初臣觉得有异,便派人去暗中调查,没想到一调查竟然发现了有趣的事情。”
“既然有趣,那就说出来一道儿乐乐。”北溟绝眼角扫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林紫曦,身子往后一仰,舒服的靠在了龙座之上懒懒地问道。
“关于此次龙岛海盗之事,并不是当年云浩然独自一人前往剿灭的。而是云家派出了两百暗卫相帮剿毁的,云夫人可知道欺君之罪可是要株连九族的?”玄梓君一身朱砂色在清冷的月光之下散发出妖孽一般的邪佞之气,让地上的云幽缈不由得重重一颤。
“皇…你…你胡说!有什么证据!”云幽缈的面色骤然一变,当年的事情自己虽然知道的并不清楚,但是也知道自己父亲的做事手法,必然是连根拔起的,知道当年之事的人必然已经都不不再了!
“人证、物证,都有。”玄梓君冷冷一笑,随即对着北溟绝道,“龙泽鸣出来吧。”
玄梓君的声音刚落,玄梓君带来的侍从之中便出来一个身量高大,古铜色皮肤的男子,原本半阖着眼睛看着模样似乎已经要睡着去的韩老将军此时微微眯起眼睛,望着那龙泽鸣,果然发现他与龙岛海盗的老大龙大有几分相似。
“草民见过皇上,草民正是龙大的幺子,当年就是因为得知了父亲竟然为了钱财与云家勾结,半途劫道那些与云家有竞争的商贾,所以一怒之下离开了龙岛,还偷走了当时父亲和云家勾结的罪证。”说完龙泽鸣月兑下了衣服,露出的精壮的上身,吓得所有的小姐、妃子都惊叫的别过头去。
“混账,来人还不快把他拿下!”云贵妃原本紧张的冷汗直冒,然一看到龙泽鸣月兑衣服,忙大声喊叫着指着地上的人命道。
听到云贵妃的命令,立即有一对御林军上前,想要拿下龙泽鸣,龙泽鸣站了起来冷眼望着他们,拳头捏紧时刻准备着将人打倒。就在这时,玄梓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御林军的面前。
“放肆!退下!”玄梓君凤眸微眯,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凌厉的威压让人不敢轻易上前。
就在侍卫踌躇不前的时候,北溟绝慵懒的声音响起,他依旧阖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一般,然而说出的话却让云贵妃为之一泠,“什么时候你们成了听命于云贵妃的了?”
“臣妾知罪,望皇上宽恕。”云贵妃再一次跪了下来,相比于上一次她此时愈发的惶恐不安。
自从被罚以及北溟绝在她的荷花池中沉了青瓷之后,云贵妃就变得惶惶不可终日,更加明白北溟绝对她的恩情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无论何时他都会有亲手将她处决的可能。
“父皇,母妃不过是担心这人对父皇做出什么罢了,毕竟他是龙大的儿子!”北溟晟见母妃有难,自然跪了下来请求道。
北溟绝抬了抬手,示意云贵妃起身看着模样似乎是不再计较什么了,然而突然睁开眼睨着地上的那些御林军开口说道,“今日上前之人,重责一百,永不录用。”
云贵妃见北溟绝不罚她,心中先是一喜然而听到所有的御林军被重罚,那一股惶恐之情再一次弥漫在心头。北溟绝这是在做给她看,也是在警告她,更是在告诉所有的人,他才是这皇宫的主子。垂下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你的证据呢?”北溟绝支起了身子,向前微倾望向了光着上身的龙泽鸣,终于回到了正事上来。
“回皇上的话,那个时候草民接到密报我父亲与云家发生了些嫌隙,之后便出了云浩然毁了龙岛的传闻。草民曾经趁人不备上过龙岛一次,发在父亲留下的密室里找到了绝命书一封,将这信与证据缝在衣服之中日夜带在身边以防被偷。”龙泽鸣说完这话,便伸手一把撕开了身上的袍子,里头里头的夹层里果然缝进密密麻麻的许多书信。
将那些书信整理完全,曹淮安递上前去。北溟绝拿过最上面的一封,只听见龙泽鸣说道,“那就是我父亲的绝命书,父亲读过几年书是识字的,也叫我们几个儿子识字。”
北溟绝打开了那封绝命书,随后又翻看了其余的书信,面色越来越凝重。在北溟绝身边伺候了数十年的云贵妃深知道,这是北溟绝发怒的前兆,看来这云家如今是保不住了。无奈的闭了闭眼,云贵妃最终做了一个决定:弃车保帅。
只有让北溟绝看到她的忠心,以及与这件事情并没有关系,才能够保住北溟晟来之不易的圣宠。所以这一回,云浩然必死,云家自然也是保不住了。
“臣妾有罪,臣妾竟然不知道家中依仗着臣妾的势力干出这样的荒唐事情来。臣妾自请削去贵妃头衔,入住冷宫还请皇上念在晟儿年幼,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份上为他找一个能好好照顾他的额娘吧。”云贵妃这一回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御案之前,伏倒在地上哭得格外的悲切。
“父皇,这件事情母妃也是不知道的,求父皇念在不知者无罪的份上,饶过母妃。”北溟晟见到云贵妃不但自请贬入冷宫,还想要让自己认别的女人为母,急得连忙跪倒在地上。
紧接着,向来与人为善的北溟晨也跪倒在了地上求情道,“父皇,云贵妃娘娘毕竟在您身边伺候了数十年,从来就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如今这件事情不过是云家的过错与娘娘无关。”
跪在地上的云贵妃,用帕子掩着面哭得愈发的伤心,然而心中却是早就乐开了花,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恐怕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会为她求情。到那个时候她不但能保住自己的地位,还能够赢得贤良温婉的名声,抹去原本家族为她带来的污迹。
果然,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不但是所有的皇子,就连公主、大臣也为云贵妃求情。北溟绝深深望了一眼云贵妃并没有说些什么人,反倒是望向了林紫曦,“这一次林小姐你也是受害者,你倒是说说朕该不该饶了他们?”
云贵妃屏住了呼吸,心再一次被吊了起来,这一次北溟绝竟然要将自己的命放在林紫曦的手中!要知道她可是陷害过林紫曦的,虽然最后被她逃过一劫了,然而到底还是害了她的。
“回皇上的话,谁害的人便要为此付出代价。”说道这里之时,云贵妃全身已经被汗濡湿了,她就知道林紫曦绝不会就这样放过她的,然而林紫曦不过是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害人的人没有资格在因为自己连累了别人。”
云贵妃讶异地抬头望着林紫曦,她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林紫曦竟然会为自己说情。虽然话中没有要放过云浩然的意思,但是毕竟还是为她说话了。
“既然如此,爱妃你还不快起来?”北溟绝眉间挑了挑,显然是很意外林紫曦会这样说,随后吩咐道,“来人,云贵妃累了,将她扶回倾云殿去。”
这话中明显是有云贵妃复宠的意思,曹淮安连忙命两个宫女扶着云贵妃下去。北溟晟见云贵妃无事轻轻地松了口气,感激地望了一眼林紫曦,林紫曦却再一次垂下头没有看见北溟晟投来的眼神。
她的目标只有云家,还有云浩然,至于云贵妃算是还了北溟晟一个人情,上一回自己被云贵妃诬陷之时北溟晟依旧开口求情,这一次算是还清了。更何况云贵妃留着还有用,若是云贵妃就此到了恐怕最开心的便是北溟昊,一切让北溟昊恶心的事情她都很乐意去做。
“虽然云贵妃无罪,但是云家的人竟然在天子脚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决不能轻饶。”玄梓君扶起了林紫曦,望了一眼此时被困得粽子一般,口中塞着破布的云浩然,眸中闪过一丝霜色,“想必北川太子也是这样想的吧?”
“求皇上,给我昼阳国一个交代。”得到了玄梓君的暗示,北川康单膝跪下,垂着头模样诚恳。
“云浩然竟然敢在宫中行凶,罪无可恕,着三日之后菜市口斩首示众。”北溟绝的眼中一片清明,看都没有看一眼地上的云浩然,而是望着北川康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此,北川太子可满意?”
“本宫很是满意,多谢皇帝陛下主持公道。”北川康微微一笑,从地上站了起来,心满意足的模样让北溟绝也很是满意。
“至于云家,竟敢做出这样十恶不赦的事情来,其罪当诛,朕看在云贵妃多年伺候在旁的份上不多牵连。云升罪犯欺君三日后斩首示众,云家家产充公,其余云家众人发配远疆,永不回京。”北溟绝说完这话之后,便站起身来转身离去,显然是对今个儿晚上的夜宴倒进了胃口。
“陛下等下!”就在这个时候一到清丽的声音响起,北川瑶香站了起来满脸的着急,让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此时北溟绝正在气头上,还有谁敢来惹?
“十公主还有何事?”北溟绝眯起了眼睛,显然是有些不悦。
“陛下答应瑶香的一个要求呢?”北川瑶香自然是看出了北溟绝的不悦,然而望了一眼身边的北溟昊,还是大着胆子开口道,“是不是瑶香想要什么都行?”
“君无戏言。”顺着北川瑶香的眸光望见了她身后的北溟昊,北溟绝也猜到了什么。
“本公主想要嫁给六王,做幽篁的六王妃!”北川瑶香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眼神坚定的望着北溟绝,却惹得一阵抽气声。
在幽篁,哪里有女子敢说出这样大胆的话来,想要嫁给一个男子也是要等着人家上门提亲的,哪里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出声来的,因此所有的人看着北川瑶香的眼神都变了。
“朕,准了!”北溟绝深深地看了一眼北溟昊,这一眼看得北溟昊浑身发冷,直到北溟昊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只听见北溟绝哈哈大笑一声随后开口同意,让北溟昊终于舒了口气。
“多谢陛下!”北川瑶香听了这话,兴奋地连忙跪倒在地上。
“谢父皇赐婚。”北溟昊自然也跪倒谢恩,更加兴奋自己离那万人之上的位子有近了一步。
林紫曦瞟了一眼跪倒在地上的两人,随后深深望了一眼远去的皇帝的背影,冷冷一笑,她没想到今个儿这一场戏得益最多的竟然会是这个看起来什么也不管的皇帝。
不但借着她和玄梓君的手轻而易举的解决了云家这根心头刺,而且让云贵妃的势力受到了打击,如此一来是的众皇子之间的地位愈发平稳,也不至于威胁到了他的皇位。
同样的,答应北溟昊与北川瑶香的婚事也是为了推北溟昊一把,让在众皇子之中处于劣势的北溟昊能够有足以争位的势力。看来这个皇帝还真是不简单。
“我们走吧。”玄梓君拉起林紫曦的手,朝着外头走去。
林紫曦却突然顿住了,缓缓地走到软倒在地上的云幽缈身边,声音平静。
“云姨娘…”
然而林紫曦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却迎上了云幽缈满含着毒怨的眸光,只听见她不能抑制的嘶吼道。
“林紫曦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这下好了吧,如了你的心意了吧!我云家倒了,浩然也被你害死了!我们母女两就要无家可归了!”
林紫曦听了她的话,双眸依旧如古井一般镇静而安静,丝毫都没有因为云幽缈的话而又半丝的情绪起伏,“云姨娘在说些什么,既然如今云家出了这样的事情,毕竟姨娘是皇上赐婚的,自然是要回我林家去。”
说完这些,林紫曦便再也不看云幽缈一眼,绕过还在震惊之中的云惜惜随着玄梓君离开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竟然让云幽缈进府?”此时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走光了,走在月色阑珊的小路上,玄梓君不由得调侃道。
“如今已经没有了云府的依仗,祖母对云幽缈有恨之入骨,而林绥远又有新人在侧,你说云幽缈的日子会不会好过?”林紫曦微微一笑,刚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听见背后有人叫她。
“林姐姐。”林紫曦回头望去,只见是那日在澜贵殿看见的十四公主北溟灵雀,“林姐姐等等我,云贵妃娘娘要我给你样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道黑影跑过,北溟灵雀被一个白衣人扼住了喉咙,那人满脸的污浊,脸上甚至还带着乌青,竟然是云浩然,“别动,否则我就杀了她!”
云浩然被拉出去之后竟然被那群御林军拿来泄愤,只因为云贵妃的关系让他们丢掉了让人艳羡的官职。而云浩然毕竟也是有真功夫在手的,杀了几个御林军之后便逃了出来,而御林军为了掩盖自己的过失,并没有上报,而是偷偷地寻找云浩然。
“云浩然,你难道还想要连累你的母亲和妹妹吗?”林紫曦平静地望着云浩然,漠然的问道。
果然,云浩然听了这话之后重重一震,然而转念想到云幽缈和云惜惜如今的境地愈发的痛恨林紫曦,冷笑一声怒道,“林紫曦都是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害的!哼!想要我放了灵雀公主,你便立即自裁!”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一个不相识的公主而送了自己的性命?”林紫曦望了一眼被吓得连话都不敢说的北溟灵雀冷笑一声,望着云浩然似乎是在看一个傻瓜一样。
“林紫曦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灵雀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若是因为你死了,到时候你林家会怎样?你可是还有哥哥和母亲,到时候恐怕你林家的下场不会比我云家好多少!”云浩然显然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就算是牺牲了自己和云家母女也要将林紫曦送入地狱。
林紫曦冷笑一声,不愧是云家的人,云浩然竟然为了自己能够出一口气,甚至要牺牲云家母女的性命。不过,她也知道就算是最后她死了,到时候云浩然也不会放过灵雀公主的,所以她现在能做的便是尽量拖延时间。
一旁的玄梓君也是满脸的恼意,偏偏是在皇宫之中,他的影卫不好进来,因此就留在了皇宫之外。身边能用的人也只有月落和星耀,然而他们两个人很难在不伤了北溟灵雀的情况下夺了云浩然的性命。
此时,北溟绝正坐在倾云殿之中喝茶,云贵妃侍立在一旁,就在这个时候曹淮安忽然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跪倒在了北溟绝的面前,疾声回禀道,“皇上,不好了云浩然跑了。”
“跑了追回来不就是了。”听到这话,云贵妃倒茶的手势一僵,却被北溟绝望在眼中,云贵妃连忙漫不经心的回道。
“可是,可是…云浩然劫持了灵雀公主,林家二小姐和静王爷也在那里!”曹淮安伏倒在地上,想要让北溟绝慢慢接受,免得一下子说出来让他太过愤怒了。
“灵雀?”云贵妃一愣,一颗心再也没落下来过。
北溟灵雀是自己唤去找林紫曦道谢的,却没想到竟然被云浩然给抓住了。若是让北溟绝知道了,到时候会不会多想?
“你有什么话就一次说完!”北溟绝拧着眉,望着地上的曹淮安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不耐。
“云浩然让林小姐自裁,否则就杀了灵雀公主。”曹淮安能够猜到北溟绝的怒气,闭了闭眼认命的禀道。
“派一百弓箭手,一千御林军埋伏,若是伤了一根头发,朕要他们提头来见!”曹淮安抬起头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北溟绝的身影,内殿之中只有北溟绝久久未散的吩咐。
“贵妃娘娘,奴才先告退了。”曹淮安对着云贵妃请了个安,随后便离开了。云贵妃望着北溟绝离开的背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在他身边数十年,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北溟绝露出这样慌张的神色,难道这个林紫曦……
若是这样,那她可要好好地利用利用,毕竟她已经人老色衰,圣宠不再,若是能有一个新人进宫帮着自己争宠,自然是一个好办法。此时的云贵妃嘴角露出了算计的微笑,也早就忘记了方才林紫曦帮着她求情的事情。
“林紫曦,你别想要在拖延时间了!说吧,你死还是她死?”云浩然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耐心,狰狞地喊着,手中的刀离着北溟灵雀的脖子更近了一寸,贴着她娇弱的肌肤已经沁出了几滴血珠。
“放开我,好疼!我会求父皇饶恕你的死罪的,求求你不要杀我!”北溟灵雀此时疼的叫出声来,也从恐惧之中回过神来,极力想要地忍住内心的恐惧说道。
“闭嘴!若是放你了,你绝不会有活路!”云浩然紧紧地拽住北溟灵雀的秀发,眸中闪烁着凶光,“林紫曦,你快决定!”
“我没有刀!”林紫曦平静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恐惧,平静的回答道,却让身旁的玄梓君气息一窒。
“接着!”想了一想,将自己袖中的匕首丢在地上踢向了林紫曦。
就在云浩然全神贯注的看着林紫曦弯腰去捡的一刹那,北溟灵雀趁着他分心的这一刻狠狠得要在他的手臂上,云浩然一吃痛放开了北溟灵雀。北溟灵雀急忙想要逃跑,却在这个时候不小心踩住了自己的衣角,绊倒在地上。
云浩然见北溟灵雀想要逃跑,手中的大刀狠狠得举起朝着她劈去,然而却忽然一顿,垂头望着自己的胸口,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随即倒了下去背后一支长长的羽箭贯穿胸腔。
鲜血喷了北溟灵雀一身,她惶恐的抬起头来只看见不远处的灯光之下,站着一个英俊的黑衣男子,手中握着一把弓箭,就好像是从天而降的天神一般将她从恶魔的手中拯救出来。
就在那一瞬间,少女的心中就住进了一个英雄。北溟灵雀抬起头,眼中只剩下林益博一个人,纯洁的眼中带着暗暗地情愫,两腮酡红,却大着胆子望着他,“谢谢你救了我。”
“这是属下的指责,更何况,若是没有静王殿下扔出的匕首,恐怕微臣也来不及。”林益博望了一眼安然无恙的林紫曦,终于松了一口气。
低头见北溟灵雀对着自己伸出了手,却踌躇着男女授受不亲,然而望见北溟灵雀含着泪水的眼眸只好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方才情况危急,无奈之举还请公主恕罪。”望了一眼被四面八分围上来的侍卫
“若不是林姐姐拖着那个贼人,恐怕我早就身首异处了。姐姐如果真的为了灵雀自残,灵雀反倒是看不起姐姐有勇无谋。而此时我们两人都能毫发无伤的被救出来,灵雀才要真的感谢姐姐。”北溟灵雀对着林紫曦眨了眨眼睛笑得格外的灿烂,似乎丝毫都不在意自己脖颈上的伤。
林紫曦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个灵雀公主,用手帕捂住她脖子上的伤口,笑着挪揄道,“你瞧你,还不快回去找个太医看看。”
“哪有那么娇气,以前玩的时候伤得可比这都要重,我连叫都没有叫一声!”北溟灵雀似乎虽然是对着林紫曦说的,然而眼睛却一直望着林益博,像一个想要人表扬的孩子。
“是啊,你一声都没叫,你直接哭得什么似的,要不是柔妃娘娘哄着你早就要把皇宫的顶都震翻了。”玄梓君看出了她望着林益博的眼神很是不一样,忍不住想要调侃她。
“玄哥哥,你坏!”望见了林益博这样的木头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北溟灵雀以为他是在笑话她,面色红的像个熟透了的桃子一般。
“皇上有旨。”方才这里的一切都被北溟绝看在眼中,见林紫曦毫发无伤也就安心的回了倾云殿去了,只是派曹淮安前来宣旨,“灵雀公主顽劣不堪,险些铸成大错,着罚入灵雀宫闭门三月。云浩然竟敢绑架公主,罪犯滔天,令将尸体火化,撒入水中不许收殓。”
言下之意便是要云浩然挫骨扬灰了,死后也要魂飞魄散这对于云浩然来说该是最大的惩戒了。
北溟灵雀听到圣旨之后,不由得撅起了嘴巴,拉着曹淮安到手撒娇道,“曹公公,你最好了,你去求求父皇让他饶了我吧,上回的三个月还没完,如今又要三个月,那不是要半年?”
望着北溟灵雀楚楚可怜的模样,曹淮安也是舍不得,可怎奈这一次涉及到林紫曦也难过皇上会生气了,只好轻声劝道,“灵雀公主您就忍忍,不过是半年的功夫,若是宫中有什么夜宴您照样还是能出来的。”
“哎哟,我脖子疼,好疼啊,父皇都不关心我,还要罚我。”见撒娇没用,北溟灵雀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一招。
知道北溟灵雀的性子,曹淮安叹了口气,劝道,“公主,皇上可是生气了的,您要是再闹万一要您闭门一年那可是得不偿失了。”
果然此话一出,北溟灵雀便乖乖地闭了嘴,笑着挥挥手,“没事,没事,小伤罢了,能有什么事情?”随后刚要跟着曹淮安离开,便想到了云贵妃拖自己带的东西还没有送到,便跑回林紫曦身边,将一块金牌送到了林紫曦的手中。
“林姐姐,云贵妃娘娘要我来送这个给你,说要你往后多进宫陪陪她。”说完便跟在曹淮安的身后,几步一回头的望一眼林益博,脸上是明显的依依不舍。
“看来这灵雀是看上了你哥哥了。”玄梓君笑着望着情窦初开的北溟灵雀,望了一眼依旧木讷的林益博。不过恐怕灵雀想要得到这根木头的心,还要花功夫啊。
林紫曦深深的望了一眼地上的那一滩云浩然留下的血迹,闭了闭眼,跟着林益博离开了。
嬷嬷,你可看见了,这仇我终于替你报了。在地下你也可以瞑目了。
琉璃院之中,林紫曦坐在院子里望着阑珊的月色,很少见的一个人在喝酒。
锦姨娘从自己的屋子里出来,手中端了一盏茶,轻轻地放在了林紫曦的面前轻声劝道,“小姐,喝酒伤身,妾身泡了解酒滋润的茶,您尝尝看。”
林紫曦回头望了她一眼,站起身来一脸的霜色,“这样的手段还是用在爹爹身上吧,莫要白费功夫用在不该用的人身上。”
听了这话,锦姨娘身形一颤,只觉得林紫曦那一双眼睛似乎能看头人心一般,将头埋在胸口不敢看林紫曦的眼睛,“妾身知道了,今个儿白日老爷派人送来了些衣服首饰,还亲自来过一趟,妾身想妾身何时能够才伺候老爷?”
锦瑟想到今个儿晚上云幽缈已经进府了,而林绥远就当即住进了她的屋子,心中自然是着急,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宠爱,因为云幽缈的到来都要付诸东流了。
“急什么,吃不到嘴里的才是最好的,”林紫曦饮下一杯酒,泛红的两靥显得格外的娇媚,双眸之中带着一丝邪气,“要你学的东西可是在学?”
“已经在学了,妾身小时候学过一些有功底在,想必不多时都能拾起来了。”虽然不明白在这个时候林紫曦为何要自己专注于琴棋书画之上,特别是书画,但是锦瑟还是乖巧的回答道。
知道锦瑟的心里在泛着嘀咕,林紫曦也不介意给她解释解释,“爹爹最喜欢有涵养的女人,若是只长得有些姿色,不过几天也就丢开了,爹爹平日里最喜欢的便是书画,好好学就是了。”
“是,奴婢必定尽力而为!”听了这话,锦瑟的眼眸亮了一亮。
此时,林绥远的书房之中,云幽缈正在为他添水,云幽缈是跟着林紫曦的马车会来的,因此什么东西都没有拿,就连原本给云幽缈安排的院子也在洪氏的授意下,停了下来。
因此,林紫曦便做了主张,让云幽缈暂时住在书房之中也好一来能够伺候林绥远,二来也能够解决了住的地方。
“不用了,你先去睡吧。”林绥远还有些公文没有解决完,自然不会睡觉。
更何况如今云幽缈已经不再是云家的二小姐了,身份极为特殊,再加之上回在锦瑟出的事情,他还要好好地想一想该如何对待她。想到今个儿北溟绝下令将云浩然挫骨扬灰,林绥远便觉得脊梁骨一凉,看来北溟绝是下了狠手了。
“老爷您还未睡,妾身怎敢独自去睡,就让妾身为老爷添香在侧。”云幽缈知道林绥远最喜欢这样的女人,便极力让自己做那样的女人。
“不必了,去睡吧。”林绥远漠声吩咐道,将自己置身于文案之中,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云幽缈察觉到了林绥远对自己的变化,不由得低声啜泣起来,“老爷难道是因为云家已经败落了,所以才不愿在看妾身吗?”说着哭得愈发伤心起来,还瞬时将柔软的身子倒在林绥远的怀中,有意无意的磨蹭着。
被人戳住了痛处,林绥远随之心中有些厌烦,然而想到了这个女人毕竟是自己此生最爱的女子,他想了几十年如今终于能够迎进府里了,便也忍了下来,柔声安慰道,“如何会,如今不是已经将你接近府中来了吗?你安心的睡一觉,什么事情等明个儿曦儿将你的院子安排好了再说。”
云幽缈听到这话,哭得愈发伤心了,似乎想要以此来博取林绥远的同情之心,她很清楚林绥远就喜欢这样楚楚可怜的柔弱女子。
“你在这里睡吧,本相出去走走。”看着哭得梨花带泪的云幽缈,林绥远的脑海之中忽然闪现出了韩氏那张温婉淡漠,却带着一丝坚强的面容,林绥远忽然之间觉得有些头疼,身上的火热也瞬间冷了下来,漠然的放开了到在自己怀中的云幽缈,阖上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老爷!”云幽缈沾满了泪水的娇颜上,朝着那扇阖上的门凄声叫道,然而林绥远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眼中闪过一丝愤怒,重重一挥将东西扫路在地上,“林紫曦,你个贱人,竟然找那些乱七八糟的狐媚子来魅惑老爷!我和你势不两立!”
然而此时,琉璃院中,敲门声忽然想起,一个小丫头披了衣去开门见竟然是林绥远,惊了一挑,“老爷!”
然而,林绥远并不理会他,直径朝着屋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