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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皇上,”林紫曦抬头只见北溟绝一身玄色云纹云锦袍朝着这里缓缓走来,忙起身请安。
“见过皇上,”之后众人也都跪地请安,唯有皇贵太妃依然端坐在那里,眼神冷冽的望着突然而至的北溟绝。
“静王不是去寻美人去了,怎的跑皇贵太妃这里来了?”北溟绝见玄梓君似乎并不着急的,到了这个时候还有这个闲心跑来这里找林紫曦,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既然是要找美人,皇贵太妃这里头可都是美人,”静王嘴角一勾,说着这话的时候一双凤眸盯着林紫曦,“特别是皇贵太妃可是幽篁一等一的美人。”
“你这没正经的东西,”皇贵太妃笑着啐了静王一口,眉里眼里都是笑,想当年她的确是这幽篁的第一美人,也是因为这样才会被召幸宫中,侍在君侧。
“皇贵太妃这几日身子如何了?”北溟绝本就将玄梓君当成了眼中钉,若不是这十几年来皇贵太妃的尽力周旋,恐怕北溟绝也受不住当年对着西平王妃的誓言。
“有曦儿陪着倒是好多了,”皇贵太妃笑着拍了拍林紫曦的柔荑,眼中尽是满意的神色,对于林紫曦做玄梓君的王妃她如今已然是万分满意了。
“既然这样,那曦儿便多在宫中住几日吧,等到皇贵太妃大好了再离开,”北溟绝听到皇贵太妃这样说,便开口吩咐道。
林紫曦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皇贵太妃便打断了北溟绝的话,“我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了,总是将曦儿留在宫中想来林府也有议论,总以为我这老太婆抢她们的宝贝。”
“朕的圣旨谁敢有任何的议论?”北溟绝听了这话,冷笑一声,似乎是同皇贵太妃对上了,坐在一旁一直垂着头的汐太妃手里头紧紧地抱着那只白狐,身子有些颤抖,似乎是怕极了北溟绝。
“皇上的圣旨自然是没有人敢违抗,可是皇上能下圣旨让人不得不听令,难道就能控制人心了吗?”皇贵太妃半点也不惧于北溟绝的威严,对着北溟绝挑了挑眉,已有所指。
被戳到了痛处,北溟绝怒吼一声,站了起来,似乎要对着皇贵太妃做些什么,然而下一瞬已经被人挡住,只见林紫曦端起桌上的琼花饼笑道,“皇上尝尝这个,这个是紫曦亲手做的琼花饼,方才皇贵太妃也尽夸好吃。”
北溟绝原本血红的眼睛,渐渐的变成了原本幽深的黑,拿起盘子里头的琼花饼,放进了嘴里,随后便坐了下来,赞道,“果真是同皇贵太妃说的一样,往后若是你有空,便做了送到紫宸殿去。”
“是,”林紫曦放下盘子,平静的坐下来,然而只有她之后自己的手心已经被汗湿透了,而身后的绯妍也是吐出了一口浊气,放松了下来。“皇贵太妃放心,紫曦前些日子已经让哥哥给娘亲带话了,娘亲也已经送了书信回来,让紫曦在这里好好的伺候着皇贵太妃,”林紫曦笑着对着面色霜青的皇贵太妃道。
“你自己做主吧,”皇贵太妃听了这话,才缓和了些脸色,虽然既不喜欢北溟绝呆在这里,但是自己毕竟许久没有看到玄梓君了,也不好就此赶人。
“太妃娘娘,”就在这个时候,汐太妃的春熙宫里头的宫女钿儿跑了进来,看见今个儿竟然这么多人在,惊了一跳,脸色变得格外的难看,良久之后才回过神来,跪倒在地上,“奴婢参见皇上,皇贵太妃,静王爷,紫阳郡主。”
“起来吧,什么事情?”皇贵太妃看了一眼身旁抱着白狐的汐太妃,只见汐太妃此时似乎有些坐不住一般,然而却也带着一丝惶然。
想到汐太妃已经好久没有来看自己了,上回来看自己也是这个钿儿来了一趟她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回皇贵太妃的话,是汐太妃娘娘前些日子想要的那些绸缎已经到了,此时彩衣属的人已经到了,等着娘娘去量身子,”钿儿眼角的余光一扫汐太妃,随后垂下眸子回答道。
“既然是这样,那就去吧,”皇贵太妃望了一眼汐太妃点点头,看着模样这几日汐太妃似乎胖了许多,身上的衣服也渐渐的穿不下了。
虽然只是先皇后妃,然而有着皇贵太妃的庇佑,汐太妃这个并无所出的嫔妃依旧还是能在这宫中衣食无忧。
“是,紫阳郡主这白狐就拜托你了,”汐太妃笑着将那白狐送到了林紫曦的手中,随即还提醒道,“您可要小心些,这小东西这几日不知道怎么了总是燥的很,不过平日里头它还是挺温顺的。”
“多谢汐太妃,”林紫曦抱过那白狐,对着汐太妃点了点头,汐太妃随后什么话也没说便离开了。
“皇上进来不是政事繁忙怎么有这个空闲到本宫的揽月宫来了,”皇贵太妃的声音依旧冰冷,她与北溟绝只见的暗暗较劲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到了最后到底是谁赢谁输终究还是没有定论。
当年北溟绝答应了西平王妃,就算是皇贵太妃不容于世的事情也不能要了她的性命,而皇贵太妃仅凭着一人之力,到底也只能保住玄梓君,时常气气北溟绝罢了。
“朕来这里自然是有事同皇贵太妃相商,”北溟绝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皇贵太妃,其中带着危险的气息。
“君儿,你带着紫曦去揽月宫的四处转转,这丫头日日都往我这里头跑,却还没有看过我这满园的春光,”皇贵太妃转头对着玄梓君吩咐道。
“是,”玄梓君站起身来,什么话也没说便朝着远处的一座小湖走去,湖心有一座幽静的小亭,有一座朱桥正好能够通向那湖心小亭,林紫曦抱着纯狐跟在玄梓君的身后朝着那里而去。
望着玄梓君同林紫曦的身影已经远去,北溟绝这才挥了挥手,对着侍立在一旁的宫人们命道,“你们都下去吧。”
一时间雨脚如麻,却未闻一丝吵闹之声,很快整一座花园之中已经不见了一个外人,唯有北溟绝和皇贵太妃面对面的坐在石桌边上。
“皇上有什么话要吩咐吗?”皇贵太妃冷哼一声,随即不冷不热的道,似乎在嘲讽北溟绝这般紧张的要将所有的人都屏退。
“你难道真的想让曦儿同玄梓君…”北溟绝颇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道,似乎是被皇贵太妃这样的态度给惹恼了,拍着石桌站了起来。
“有什么不好的?你看着如今的他们俩,难道就没有想到过去的自己?”皇贵太妃对着北溟绝挑了挑眉,冷声讽刺道。
她自然是知道林紫曦并不是当年西平王妃同北溟绝生下的那个孩子,只是如今看着北溟绝这样,她的心中便有一种扭曲的快慰。
“你明知道澜儿同朕并不是亲生兄妹!”北溟绝目眦决裂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一把捏死,然而手伸到一半还是不能控制的颤抖着。
皇贵太妃冷笑着望着伸到眼前的这手,嘴角一勾,继续挑衅北溟绝的下限,“怎么想要我死?可别忘记了那个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澜儿的!你说过,绝不会对本宫出手,怎么难道你想要澜儿连在地下都不得安宁?”
听到了这含着嘲意的话,北溟绝似乎是下了决心一般,死死地抓住了皇贵太妃纤细的脖颈,狠狠得用力,几乎将皇贵太妃的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皇贵太妃的双手攀住北溟绝的手腕,咿咿呀呀的从喉咙中滚出几声申吟,然而最终没有成句。
“朕对你忍耐到了如今是因为澜儿,但是朕可以选择不再忍受,记住若是没有朕,你不过是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太妃!”北溟绝一字一句的从牙缝之中挤出了这几个字,手中的力道重的几乎要了皇贵太妃的性命。
“北溟绝,你若是有种大可以就此杀了我!”皇贵太妃深深地喘了口气,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了,嘶哑着声音,接成一句破碎的挑衅。
“朕不会杀了你,但是会让你身不如死!”北溟绝冷哼一声,随即手中一用力将皇贵太妃甩回了座椅之上,赤果果的威胁没有半分掩饰。
听到这话,皇贵太妃似乎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冷哧一声,“哼,我如今难道不是生不如死吗?我唯一的女儿的性命被你夺走了,你如今还要夺走我外孙的性命,还将我囚禁在冰冷的宫殿里头一生一世!世上难道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情?”
“会有的,你若是再敢轻举妄动,朕绝不会在容你,玄梓君的性命朕是要定了,”说完这话,北溟绝正想要拂袖离去,然而听到不远处传来的一道尖叫声被迫停下了脚步,转头望去之时,只见湖心亭中一道人影落水。
湖面溅起的水花似乎同样也在北溟绝的心中溅起了水花,疯了一般的朝着水边跑去,“曦儿!”只见一道朱砂色的人影与此同时也跳进了水中,北溟绝这才反应过来一般怒吼道。
“曹淮安,来人!”
那暴怒的吼声带着内力,穿透了厚重的宫墙,曹淮安很快便带着御林军赶到了这里,见到北溟绝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然而却见北溟绝似乎有些发狂的迹象。
“快下水!救紫曦!快救真的曦儿!”北溟绝疯了一般的望着此时只是泛着涟漪的水中没有看见一点有人浮起的迹象,心中一阵痛恸。
“皇上,”曹淮安见北溟绝似乎有些异样,小心翼翼的想要安慰北溟绝,却被北溟绝一把甩开。
当曹淮安从地上站起身来的时候,只见北溟绝已经不顾一切的跳进了湖水之中,顿时想的三魂七魄都出窍了。
“来人啊,救驾!快来人,救驾!”曹淮安没有想到北溟绝竟然为了林紫曦亲自跳进水中,顿时记得在岸上指挥着一半的御林军跟在北溟绝的身后保护着。
长久没有来看皇贵太妃,正好今日众人都不忙,所以北溟晨便约了北溟晏同北溟昊等人一同朝着揽月宫来,然而刚刚走进宫中,便见所有的宫人都忙乱地朝着小湖而去,不由得奇怪。
一把抓过一个粉衣的宫女,北溟晨眼神之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参见太子殿下,几位王爷,”那小宫女没想到今个儿众皇子竟然都来了,忙跪下行礼,却被北溟晏一把扶起。
“不必多礼,前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北溟晏忽然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升起,疾声问道。
那小宫女没想到北溟晏竟然会将她扶起来,两靥泛起一阵红晕,心思便已经飘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然而对上了北溟晏冷酷的眼眸之时,才回过神来,赶快回道,“好像是紫阳郡主落水了。”
“什么?曦儿!”原本打算看好戏的北溟晨一听到是林紫曦出事了,那里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好戏连忙朝着小湖的方向跑去,然而此时已经有人跑在了他的前头。
北溟晏奔至小湖岸边,看见曹淮安正站在岸边焦急的喊着,便一把将他拽住,冷声问道,“曦儿怎么了?”
“太…太子殿下…”曹淮安没有想到此时北溟晏同众皇子都来了,磕磕巴巴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看着曹淮安结巴着,北溟晏也没有这么多功夫听他解释,一转身,什么也没说便跳进了湖水之中。
“太子殿下!”曹淮安这会子才反应了过来,可是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然而回头之间只见北溟晨也已经月兑了外衣跳进了水中,“十三王爷!”
曹淮安无奈的再一次喊道,抬头望见朝着这里走来的北溟昊的时候,忍不住问道,“六王爷,您不会也想要跳下去吧?”
“人已经够多了,本王还是去请太医吧,”深深地望了一眼满是人的湖水之中,北溟昊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似乎在算计这什么。
“那就劳烦六王爷了,”曹淮安这才想到因为事情太过紧迫,他竟然忘记了要去请太医过来,连忙对着北溟昊告了一声谢。
而此时的水中,所有的人都在急切的寻找着,跟在林紫曦身后跳入水中的玄梓君不断地在水中模索着,然而林紫曦进入了水中之后便了无踪影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终于忍不住水中的窒息之感,玄梓君冲出水面急急地吐了口气,便再一次潜入水中,然而下一瞬便别一股力缠住了一般,当他刚想要挣月兑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抱着他的柔软,心中一阵狂喜,一个翻身将林紫曦抱在怀中。
一寸一寸的抚模着她,深怕眼前的这个人突然就像方才一样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了。
抬起头来,林紫曦对着玄梓君做了一个手势,意思便是“暂时不要上去”。
玄梓君似乎是明白了林紫曦的意思,点点头,随后心疼地模了模林紫曦的脸,在她的眼睑上落下了深情一吻。林紫曦淡淡一笑,随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死死地拽住了玄梓君的衣服,嘴巴微微的张开。
林紫曦只觉得眼前一阵黑暗,所有的水都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然而她依旧死死地拽住了玄梓君的衣袂,眼前的黑暗越来越深,喉咙,眼睛,耳朵之中都已经被水侵袭,林紫曦只觉得身子越来越重,似乎已经抓不住玄梓君的衣服。
“曦儿,”心疼的紧紧搂住林紫曦,玄梓君朝着水面上游去,冲出水面的一刹那犹如跃龙门的鲤鱼一般奋力一跃,一招蜻蜓点水,便已经落到了岸上。
“郡主找到了!”一个在近旁的侍卫,看到了玄梓君出水的那一刻怀中似乎抱着什么,等到他站稳了才发现竟然是一身月光白的林紫曦,不由得大叫出声。
玄梓君也不理会旁人,抱着已经晕厥的林紫曦就朝着西偏殿而去,紧接着从水中出来的北溟绝等人也都急急地跟上了。
此时正是正午,艳阳高照,湿透了的衣服贴在身上很快就被晒干了,而西偏殿之中却架起了四个火炉,围放在林紫曦的床边,玄梓君的等人都来不及换下湿透了的衣衫便守在床边等着林紫曦醒过来。
“方才到底怎么了?郡主为何会忽然掉进水中!”北溟绝望着跪倒在地上的绯妍,盛怒问道,似乎恨不得吃了绯妍一般。
绯妍被吓得不断地颤抖着,跪倒在地上,几乎是将头贴在冰冷的地面上,泣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看到那白狐忽然疯了一样的蹿了起来,想要去抓郡主的脖子,郡主一躲没想到却从栏杆里头翻了出去!”
“混账!”北溟绝一听到竟然是一只狐狸干的好事,不由得愈发愤怒,厉声问道,“来人,立即抓住那白狐,炖了!”
“皇上,恐怕此时有异,”一直守在林紫曦身边沉默着的玄梓君,忽然开口望着北溟绝,“那白狐臣也见过,平日里都是乖巧的紧,如今怎的就这般狂躁了,还请皇上将那白狐抓来好好查一查。”
事关林紫曦,北溟绝这一回没有拒绝,而是回头吩咐等在一旁的曹淮安,“让人去办,”当曹淮安正要离开的时候,北溟绝皱着眉头怒道,“这申太医怎的这么慢,不想要脑袋了!”
“父皇息怒,申太医今个儿正好轮休,因此儿臣只能找别的太医过来,”北溟昊终于在北溟绝忍不住杀人之前,提着太医走了进来,只见那太医畏畏缩缩的上前来,看见了北溟绝便愈发的害怕。
“参见皇上,”想到了那个暴雨的夜晚,自己同别的太医是如何在北溟绝的手中留下一条命的,那太医愈发的惊慌不安。
“还不快去!”对于出了申太医之外的太医,北溟绝都信不过,然而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让他暂且一试。
那太医回头心有余悸地望了一眼北溟昊的方向,随后才走到林紫曦的床边放好了小枕,搭上了脉,良久之后才站起身来回禀道。
“回皇上的话,郡主只是喝了些水,并无大碍,待微臣一会儿施针之后,想必郡主便会醒了,”见到北溟绝并没有什么其他多余的怀疑,那太医的胆子便大了起来,说话也不再磕磕巴巴的了。
“那就施针,朕在一旁看着,”北溟绝鹰一般的眸子射向了那名太医,那太医身形一震,随后点点头,从自己的药箱之中拿出一了排银针,摊放在了床边。
拿出一根银针,有些后怕的望了一眼还坐在床边的玄梓君,忍不住开口道,“静王爷,劳烦您让一让。”
“本王就在这里,你扎你的,本王坐本王的,”玄梓君对着那个太医挑了挑眉,随后冷声道。
那太医抹了一把汗,只得点点头,玄梓君看着那太医一针一阵,虽然没有申太医来的那般快准,然而却也没有扎错的地方。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那太医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吐出一口浊气,抬头对着北溟绝回禀道,“皇上已经好了,恐怕不出半个时辰郡主就能醒过来了。”
“开了药守在这里,等到郡主醒了才准离开!”北溟绝似乎依旧不信任这个太医,冷声吩咐道,眼眸望向了曹淮安。
曹淮安立即会意,上前拿过那太医手上的药方,随后对着那太医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舒太医,随奴才来吧。”随后便将那药方给到了绯妍的手中,令她下去煎药。
“你们都下去换件衣服,”北溟绝回头望着身上都已经湿透了的几个儿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吩咐道,他们对于林紫曦的觊觎同样让他觉得不悦。
在北溟绝的心中,既然玄梓君是林紫曦的哥哥,自然其余的几个皇子也是,他们都不是林紫曦能够托付终身的男人。
“父皇,儿臣想要等在这里,等到曦儿醒了,”北溟晏望了一眼一直守在林紫曦床边的玄梓君,眯了眯眼,随即垂头对着北溟绝请求道。
见北溟晏要留在这里,北溟晨自然也要等着,“父皇,儿臣也想要等着曦儿醒来,”若是让林遂心那个小丫头知道了她的曦姐姐受到了这样的苦楚,他竟然还有心思换衣服,那他未来的幸福可怎么办!
“混账,看你们一个个都是什么样子,还不快下去!”北溟绝见两个儿子都这般,登时恼了,不由得怒骂道。
“父皇,您身上也湿了,不如一同去换件衣裳,想来紫阳郡主这里有静王同宫人们伺候着不会出些什么事,”北溟昊看着北溟绝已然怒了,连忙上前开口劝道。
“走吧,”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都不愿意就这样离去,北溟绝忽然之间觉得自己老了,难道真要在让当年的事情重现,虽然他同澜儿只见并不是亲兄妹,然而到底还是为世所不容,更何况如今的林紫曦同他们。
见几个人走出了寝殿,玄梓君挥手将所有守在一旁的宫人都喝退了。
直到紧闭着大门的寝殿之中只留下玄梓君同林紫曦两人了,林紫曦这才睁开了眼睛,一下子便从床上翻身起来,皱紧了眉头揉着自己的手腕,“这太医也太次了,连扎个针都扎不好,疼死了!”
“我帮你呼呼,”玄梓君看着林紫曦皱着眉头,拿过她的手腕,轻轻的呼着气,酥酥痒痒的感觉让林紫曦很舒服。
“你猜这一回会是谁?”玄梓君忽然板起了脸,恢复了肃然的模样,就连那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也微眯着,带着危险的嗜血气息。
“恐怕从那只白狐开始这个局已经开始了,”林紫曦揉了揉手腕上的疼痛,撅了撅嘴,随后抬起头望着玄梓君问道,“你刚才可看清楚了?”“嗯,”玄梓君想到了方才那太医拿针的时候,点了点头开口道,“他并没有动放在前头的那些针。”
那个太医似乎没有那最顺手地方的银针,而是从最尾巴的地方开始抽针,也就是说这个太医在可以回避着前头的那些银针。这便说明那些银针是有问题的,而那个太医很有可能原本是打算拿来对于林紫曦,只是因为北溟绝和玄梓君盯着他便改变了决定。
“恐怕那个太医是北溟昊临时找来的,所以那个太医从头到尾都会那样的紧张,”玄梓君想到从方才那个太医走进来开始就特别的紧张。
虽然人人都知道太医院的太医对于北溟绝是敬而远之,然而不会这样紧张,就连一句清楚的话都说不清楚了,恐怕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猫腻。
“现在只要找到那只白狐就一切都明白了,”林紫曦嘴角一勾,对着玄梓君眨了眨眼睛,随后从衣袖之中掏出了一颗浅褐色的药丸。
玄梓君见此立即按住了她的手腕,皱着眉头颇有些不悦的厉声道,“你想要干什么!”说话间已经劈手夺过了她手中的浅褐色药丸。
“你放心没事的,我事先已经服下了解药了,这毒药只会在我体内停留一个时辰,很快就会消散的,”林紫曦见他这般着急,笑眯眯的拂开了玄梓君的大手,扑上去想要那他手心里头的浅褐色药丸。
然而玄梓君只是沉着脸,手心一拢,那可药丸便在他的手心之中碎成了粉畿,被他随手洒在了地上,“就算是一个时辰也不行,任何让你受伤的东西都不该存在!”
“你!”林紫曦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这样的古板,不由得撅起了嘴,有些生气得道,“只要能够找出那个凶手,就算是受这么一点点苦有什么关系!”
“只要这苦是你受的,就算是一点点也是错的,”随后玄梓君将林紫曦扶着躺回了床上,为她掖好的被子,柔声宽慰道,“这件事情我自会解决,你只要好生养病。”
想到了方才看到林紫曦晕了过去自己心中的赤痛,玄梓君再也不允许眼前的这个女人再做任何危险的事情了。
“你怎么越来越霸道了?”感觉到了周身的闷热,林紫曦挣了挣想要从锦被之中伸出手来,然而还是被玄梓君压住了,深怕她落了水之后再着了凉。
“我一直这么霸道,只是你不知道罢了!”说完这话,玄梓君望着依旧还想要喋喋不休的林紫曦,紧紧地吻住了她的唇,将她想要出口的话封缄在口中。
“呜呜~”林紫曦挣了挣,然而最终还是软化在了玄梓君温柔而又霸道的深吻之中。
“静王,静王,药已经熬好了,”听见绯妍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林紫曦不由得推了推玄梓君,他这才松开了那柔软的唇瓣。
“进来,”抚模着林紫曦有些依旧还有些湿漉漉头发,玄梓君呢扬生叫道。
“小姐,您醒了?”眼睛依旧微红的绯妍看见此时已经醒来的林紫曦,放下手中的托盘,不能自己的超这林紫曦扑了上去。
“我没事,”林紫曦拍了拍绯妍的背脊,随后对着她道,“你去把那药那过来,我看看。”
绯妍望着林紫曦,似乎是明白了林紫曦话中的意思,连忙端过了放在一旁的药碗,送到了林紫曦的面前,“小姐,小心烫。”
林紫曦望了一眼那深褐的汤药,凑上前去,轻轻的闻了闻,感觉到其中散发出的腥味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怎么样?”玄梓君看着林紫曦脸上复杂的神色,忍不住开口问道,“发现了什么?”
“是河豚毒,”林紫曦望了一眼那深的似乎有一种诡异的魔力的汤药,不由得叹道,“这河豚毒并不多,短期之内并不会发现什么,只是会让我产生幻觉,到时候他们便能够说我是落了说受了惊吓所以才疯的,时间一长我便会慢慢的毒入体内死去。”
“好恶毒的法子!”绯妍听到这话,咬牙切齿的怒道,“小姐,这些人竟然狠毒到了这个地步,想要让您这般痛苦!”
“恐怕这并不是他们开头就想要做的,”林紫曦想到了方才自己抱着那白狐之时,汐太妃那模棱两可的话,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之后便出现了那白狐忽然发狂想要抓伤自己。
“小姐的意思是?”绯妍见林紫曦紧紧地咬着下唇不说话,不由得望向了玄梓君。
玄梓君拿过绯妍手中的药碗,站起身来,将那药倒进了一旁的花盆之中,冷冷笑道,“若是能够找到那只白狐,恐怕就能够发现在那白狐的爪子涂着剧痛。”
“只是现在御林军到处在找那只白狐,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绯妍跺了跺脚,气急的样子,暗怪那些御林军没有一个是靠得住的,“真是些没用的东西,这么多人都抓不住一只狐狸!”
“恐怕那只狐狸此时已经死了,”林紫曦忽然出声,眸子灿若星辰,恍然间想到了什么一般,转头对着玄梓君挑了挑眉,笑道,“你说会不会是他?”
“想必除了他便没有别的人能了,”玄梓君嘴角一勾,冷笑一声,随即似乎是明白了林紫曦在说些什么,“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将计就计,既然她们想要我死了,那我就死给他们看!”林紫曦笑得就好像是一只吃到了肉的狐狸,眯着眼睛随即躺了下去,想到了方才的事情似乎还是在生气一般,“既然不让我吃药,你总有办法吧!”
“小姐,王爷,你们在说些什么?”看着两人一来一往,绯妍几乎是要昏了头了,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禁不住开口问道。
“不久你就知道了,”说完了这话,林紫曦便躺直了,望了一眼玄梓君道,“之后的事情可都交给你了。”
玄梓君淡淡一笑,走到林紫曦的床边,温柔的轻声道,“这你放心便是了,”说话间两指在林紫曦的胸口轻点,林紫曦来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便闭上了眼睛,就连气息也没有了。
“王爷,您这是做什么!小姐…小姐…”看着林紫曦的脸色逐渐的苍白起来,带着一种死去的人才有的灰败,忍不住扑了上去,抬头狠狠得盯着玄梓君,似乎下一瞬就能扑上前来咬住玄梓君的咽喉。
“你别急,你家小姐不过是假死罢了,”看着绯妍这幅样子,玄梓君不怒反笑,他的曦儿果真是厉害,竟然能将身边的侍女收服的这般忠心耿耿,这样的话他也能多安一份心,“你家小姐不会死的,就算是你舍得,本王也舍不得。”
说完了这话,玄梓君便站起身来朝着门边跑去,一句话传到了绯妍的耳朵里头,“快哭,”随后便不见了身影。
等到玄梓君再一次出现的时候,身后已经出现了众多宫人同方才施针的太医,书太医的脸色很不好,似乎不敢相信林紫曦就这样死了,颤着身子跪倒在了林紫曦的床边抖着手再一次诊脉。
然而模了半天却没有感觉到林紫曦的脉搏,颓然的做倒在了地上,痴痴地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
玄梓君血红着眼睛,一把将那舒太医的衣领提了起来,嘶嚎道,“你这庸医,本王要你的命!”
然而他来没来记得出手,北溟绝便冲了进来,对着舒太医的背上便是一脚,玄梓君自然知道这一脚踢得有多狠,自然是避开了,然而那舒太医已经被玄梓君提的七荤八素的,受了这一脚只能躺倒在地上不断的吐血。
“曦儿,曦儿,你这是怎么了!曦儿,曦儿!”北溟绝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泪水,望着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了气息的林紫曦,轻轻的抚上了她的脸庞。
北溟绝肝肠寸断的望着那一张越长越像当年的西平王妃的脸庞,一时间似乎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撕心裂肺的雨夜,那个他最爱的女人也是这样冰冷的一动不动的躺在他的怀中,任他怎么呼唤着他的名字,却还是得不到一丝回应。
“曦儿,你来没来得及叫一声父皇,就这样走了吗?你让为父如何舍得!”望着情不自禁跪倒在林紫曦床边的北溟绝,玄梓君的脸上不带半点情绪,然而曹淮安却能够感觉得到此时他的心中百感交集。
“皇上,节哀啊,”曹淮安上前刚想要安慰北溟绝,却见北溟绝忽然霍得一下站了起来,上前几步踩住了那舒太医的胸口,霜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臣并不知道啊,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那舒太医此时吓得屁滚尿流,身下的地上已经一片湿濡,散发出一股恼人的腥臭味,然而他依旧浑然不觉。
“皇上,郡主方才是醒来过的,还同奴婢说了好些话,然而喝下这药便觉得不舒服说是要躺一会儿,谁知道…谁知道…”绯妍一边撕心裂肺的哭泣着,一边哽声道。
“申太医,把申太医传来!”北溟绝回头望了一眼曹淮安厉声道,所用的声音是曹淮安都没有听见过的绝望,吓得曹淮安连忙跑出了西偏殿。
就在这个时候,换好了衣裳的北溟晏等人都来了,然而刚刚走进揽月宫便听见了有宫女说林紫曦不中用了,几个人疯了一般的奔到西偏殿,却见林紫曦了无生息的躺在那里,似乎只是睡着了一般。
北溟晏颤着手指放到了林紫曦的鼻尖下头,随后站起身来一把抓起跪倒在地上的绯妍,狂吼着,“曦儿怎么了?曦儿到底怎么了你们说啊!”
“太子殿下,小姐…小姐她…都是这个庸医,”绯妍抽噎着,最后回头指着地上那个被北溟绝踩在脚下又进气没出气的舒太医。
北溟晏一双血眸带着杀意,忽见北溟昊的腰间配着一把长剑是他今个儿刚刚得了北溟绝的赏赐,冲上前去一把抽出,便朝着那太医砍去。
北溟昊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快意,口中却叫着“皇兄息怒”,想要上前阻拦,终究还是满了半分。
鲜血汩汩的喷涌而出,溅湿了众人的衣袍,那太医的头颅轱辘辘地滚到了北溟昊的脚下,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曹淮安带着申太医走了进来。
“皇上,申太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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