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凤三年腊月二十四,大卿对南衡突然出兵!
从庆城到南都不过只有短短半日,容洛一声令下,大军便就直抵南都城。♀
没有人知道为何大卿会突然的翻脸,出其不意的对南衡出兵。但,无论是谁都无法说什么,南衡对大卿的所作所为,罄竹难书,光是年前灭杀大卿一万铩羽骑的累累罪行,就已经是让人扼腕不已了。
况且,大卿乃是祁凤帝御驾亲征,也算是大卿给了南衡最后的一点颜面了!
说来,世人其实就是这么的可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错的都是对的。即使大卿今日在攻下南衡之后,真的要血洗的话,恐怕那些人也会说是应该如此。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世界!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凤墨,朕要见她,百里卿和,你竟然敢软禁朕,谁给你如此大的胆子的?”
楚风然阴冷的望着一副淡定从容的百里卿和,他现在非常的后悔,早知如此的话,就不该轻易的相信他们,以为他们真的能带来他想要的。
百里卿和始终一言不发的垂眸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对楚风然的指控,他甚至不屑于回答。
他本身就是一个利益为上的人,涉及到他的利益,他是一步都不会让的,更何况,对方也同样是在算计他。成王败寇罢了,在乱世之中,不想着自己努力去有所作为,而是将希望依托在旁人的身上,如此的人,死,才是最好的解月兑,活着是受罪!
“你怎么不说话?朕如此相信你,你竟然害朕,你如何对得起朕?啊,如何对得起?”楚风然愤然指控道,他真的不敢相信,前些日子他本还打算见着凤墨的,只要见到她,他一定可以重新的让南衡站在巅峰上,铩羽骑也会重新的回到南衡,成为南衡的挡箭牌。
楚风然觉得,南衡之所以会节节败退,就是因为凤墨极为的了解南衡,就是因为铩羽骑的关系。如果铩羽骑现在是在他的手中,谁敢动他南衡?谁能动得了南衡?他觉得当初就应该请个道士将凤墨打进十八层地狱,也就不会有今日的事情发生。♀
然而他忘了,并非只要是没有凤墨了,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凤墨,充其量不过只是在其中起到了推进作用,只是将南衡的灭亡时日提早了罢了。即便是凤墨不出现,即便是凤墨不曾死而还魂,南衡在他的手中也不会有明天。先不说他本身的才能有限,单单一个铩羽骑,死也不会臣服于杀害他们主子的人的手中。南衡本就是天下人眼中的肥肉,失去了凤鸾,失去了铩羽骑,不过是将它**果的展现在天下人的面前罢了,没有掩盖,没有了护卫,分毫不差的全部露在外面野心勃勃的人的眼里。
南衡,从最开始楚风然动了要处置凤鸾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今日的事情的发生!
只是可惜,楚风然从来不知道反省自己的过错,却将全部的错误都推到了别人的身上,他从来都是人为自己是对的,如此的人,活在世上,当真是让人觉得可悲,可谈,却又让人无法同情,只有痛恨!
“啊,确实是对不起你!”百里卿和终于舍得吭声了,但说话还不如不说话的好!他抬眸淡淡的看着他,道:“说起来,皇上与小妹相处的倒是不错啊,想来应该是有些许的感情了吧!”
“你什么意思?你又有什么企图?”楚风然现在对百里卿和非常的警惕,他一句意欲不明的话,足以让他惊惧半天。
“皇上何必那般紧张?只是对皇上的知遇之恩,臣来做个回报罢了!小妹在臣的耳边提到了多次的皇上,臣本来想着,以臣的身份,实在是高攀不上,便就一直不曾应允。可谁知道,小妹性子倔,为奴为俾的也死要跟在皇上的身边。臣想想也是,皇上的身份,小妹确实是配不上,但为奴为俾,臣想着大约也是可以的,皇上若是不嫌弃,不如就让小妹明兰暂且在皇上身边伺候着,也好解了皇上心中之苦啊!”
百里卿和说话的语速很慢,声音始终平和淡然,丝毫没有因为一句话而将百里明兰日后的命运决定了而产生该有的波动。
他为何这般提议?难道是打算让百里明兰和楚风然一起去死?
不,从始至终都没有人要杀了楚风然!
楚风然会活着,所以,将百里明兰给了楚风然,意思也是要让她活着。
没有人要他们去死,他们也不配去死!
“带进来!”百里卿和望着怔愣中的楚风然,眼底划过讥诮讽刺的笑,拍了拍手掌,让人将被他废了武功的百里明兰给带了进来。跟着进来的,还有百里清扬。
楚风然或许不认得别人,但百里清扬他却肯定认得的!
当初凤鸾身边的几个亲信,他都见过,不应该说是见过,而是当初凤鸾带着他们来见的他。楚风然非常的厌恶铩羽骑凤鸾的那帮亲信,因为他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们的恶意,甚至他有种他所做的事情根本就无法隐瞒他们的感觉。
百里明兰没有告诉楚风然她和百里清扬的关系,楚风然也以为不过碰巧是同样的姓氏罢了,谁知道其中竟然害隐藏着如此大的秘密?
“身为百里一族的大司主,百里明兰,我在此宣布,剥夺你的少司主之位,交由百里清扬接手,不得有任何异议!”
百里卿和在百里明兰被手下扔进来趴在地上,以及百里清扬站在他的面前之后,慢慢的说道。
“凭什么?即便你是大司主,你也无权对少司主指手画脚,要知道,少司主之令还在我的手上,没有少司主之令,你以为单凭你的话,能让百里清扬这个蠢货坐上少司主之位?届时,恐怕他的日子会更加不好过。百里卿和,你是聪明人,我身在少司主之位,难道你以为我这么多年来,一点部署都没有?”
百里明兰冷笑着看着他们两人,眼底满是冰冷怨毒之色。不会让他们轻易就得逞的,就算是死,她也不会让他们的日子好过。
“你说的是这个?”百里清扬手握拳伸到百里明兰的面前,一抖展开之后,赤色的小巧的弓箭挂饰就出现在他的手中。
那是少司主的身份象征!
百里一族的大司主与少司主的身份象征,分别是弓与箭,大司主为弓,少司主为箭,代表其不可分割的地位权势。
“难道你就一直没有发现,少司主的信物是假的?我以为聪明如你,该是早就知道了才对!”
百里卿和缓缓起身,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走到呆滞住了的百里明兰的面前蹲下。
“你以为,难道我会相信你一个庶妹,而去怀疑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清扬是什么样的人,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难道不比你更加的熟悉?我早就对清扬说过,不能过于的信任你,只是可惜他就是那种性子,明明我警告过他,可惜……
“早就知道?你们竟然早就知道!”百里明兰呆呆的瘫在地上,他们早就知道了的话,那么这么多年来,她到底在谋算什么?她甚至自以为是的以为可以取代百里卿和,成为百里一族的大司主,真是可笑,可笑至极的想法。
“哈哈,哈哈哈,愿赌服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百里明兰不是输不起的人癫狂的大笑了几声,百里明兰怨恨他们,就是因为她是庶女,所以就在身份上差了他们,不然的话,如果她是嫡女的话,何以会养成现在这般心计?不怪她,这一切都是被逼的,不关她的事情。
“杀你剐你?不用担心,虽然厌恶你,但还不至于杀你来脏了自己的手百里卿和道。
闻言,百里明兰心中一喜,她没想到百里卿和他们还是如此的天真,事情都到了这般地步,他们竟然还抱着不该存在的想法,简直是太天真了。
然而,接下来百里卿和的话,却像是要将她打入地狱。
“我都说了要将她送给皇上了,自然做人是要守诚信!”拍了拍百里清扬的肩膀,百里卿和扬了扬下巴,道:“清扬,该走了,剩下来的事情,你们凤主应该比较喜欢自己亲自来动手吧!”
百里清扬蹙着眉,扫了百里卿和一眼,最后看了眼惊惧的楚风然和百里明兰,哼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开。
百里卿和见状,无奈的笑了笑,看样子他这个哥哥想要得到弟弟的原谅,还得有一段路要走!
此时此刻,雪域之城!
月观看了看天,又望了眼已经初见雏形的冰墓,叹息道:“时候到了!”
“即使你现在去了,你就确定她会跟你离开?”月观刚刚一动,和祁寒冷冰冰的声音就从背后响起。
月观背着手,“她会答应的,即使她不答应,他也会让她答应。终究还是有一线希望,总比一点希望都没有要好很多吧?”
月观口中的那个他,不用连名带姓,和祁寒也知道是何人!
和祁寒看着冰墓的建造,冷淡道:“本身她体内已经有了容洛的心头血,那么接下来的三年也必须是容洛的血。三年,即使是每半年取一次也是极为伤身,你就不担心你如此做会将帝星的命数改变?”
“帝星的命数?难道我没告诉你,从一开始,帝星的命运就在已经改变了,现在,谁也不知道帝星将来的路如何的走下去,即便是现在集结族中所有长老,也无法观测到,你觉得,还需要担心帝星的命数吗?”
“这样下去会如何?”和祁寒问道。
“谁知道?”月观耸肩无辜道,“至少凤墨若是没事的话,帝星暂时是不会有事。我只知道,如果凤墨出现丝毫的差错,那么……。帝星怕是会真正的毁灭掉了若非如此,他何以会入世来管这些事情?
和祁寒眼底幽暗的光芒闪烁,定定的看着月观半晌,才没有感情的冷冷问道:“那么,你决定好了去处了?”真的要去了那个地方的话,出来都是个问题,他免不了怀疑,月观真的是真心的帮忙,而不是故意的设局?
月观像是猜到了和祁寒在想些什么,瞪大眼睛,如果要是有胡子的话,怕是胡子都要站起来了。
“你个臭小子,难道还以为为师会做什么对凤墨不利的事情不成?在你心中为师就是那种人吗?”
“你是哪种人,你自己心里清楚和祁寒不咸不淡道,“但既然你将人带走,我希望到时候见到一个完整的人,而不是让我花费如此大的代价建造的冰墓没有用武之地
“行了行了,为师知道了,嘴硬心软的家伙!我走了月观摆了摆手,只听到衣袂翻飞,转眼之间人就消失在数丈之外。
和祁寒背着手站在窗前,遥望着南方,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垂下眼帘,低声似乎是在对自己说的自言自语:“倒是真的希望没有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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