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衡帝疑心颇重,我虽然已经取得他的信任,却总归还是保留了一点,凤主若是明日当真去朝见南衡帝的话,恐怕刁难是少不了的。”
宫铭珏坐在轮椅上,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气优雅,从这样的气质上来瞧着,谁能想象的出来,当初他曾经沦落到破庙,被乞丐围殴的下场?
宫铭珏虽然是一国丞相,可却清楚的记得,他会有今日是谁给了他。有的时候,他真的很好奇,为了凤主对南衡的事情那般的了解,无论是皇宫也好,还是那些臣子也罢,当真是事无巨细。就连南衡帝楚风然的习性,也都是凤主想告知的,否则的话,他大概也没有办法如此轻易的就去的南衡帝的信任。
现在的宫铭珏对自己到底能不能站起来,已经没多关心了,他发现,即便是不能站起来,只要是站在凤主的身边的话,他必然能够达成他的心愿。
“如果不刁难的话,那就不是楚风然了。”凤墨捏了一点点的鱼食,在水池边上轻轻的撒着,举手投足之间,极尽风采。“宫丞相觉着,大约三年前的南衡帝后凤鸾谋逆之事,可信否?”
宫铭珏忽然觉得他瞬间身体浸在刺骨寒潭中,浑身发冷颤栗,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然而,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原不过只是凤墨扫了他一眼而已。
响起凤墨的话,宫铭珏这一次倒是没有快速的回答,而是垂眸想了想。凤墨也不催促,反而收回视线,再次的看向池中的鱼儿,神色安详却有冷漠。
“众所周知,这南衡之所以有如今之地位,其很大一部分的功劳都要归功于帝后凤鸾。且此说辞漏洞百出,让人难以信服!”
“哦?哪方面漏洞百出了?”凤墨来了兴致,转过身坐到宫铭珏的对面,似乎是要听他的讲解。
“若说帝后凤鸾当真是有那等取而代之的野心,其虽为女子,却深得南衡百姓拥戴,且战功赫赫,手下猛将人才无数,当真是要做女皇的话,相信也没有多少的人会反对。”宫铭珏以前都是道听途说了一些关于凤鸾的传言,那个十来岁开始,就混迹军营的女子,将南衡捧至巅峰的传奇女子,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她会谋逆。不过宫铭珏不相信,其实天下只要是有些脑子的人,必然都不会相信。
“试问一下,若是帝后凤鸾既然已经走上了那条为了南衡帝而征伐天下之路,为何却还要费心费力的去谋逆?不过只是因为有人看着帝后凤鸾日益庞大的权力,在百姓心中日益高涨的拥戴,所以想要除掉后患罢了!”他倒是一点也不避讳的将这些烂在明眼人的心中的事实真相,全部的都当着凤墨的面说了出来。“君王枕畔,即便是倾心相待之人,随着日益渐明人心所向,朝中大臣那愈发明显的对待,其实若是帝后凤鸾早些有这般的意识的话,也就不会落得此等下场!”
“说到底,帝后凤鸾一生所犯最大错误,便就是君臣之分。君王枕畔,岂容他人鼾睡?若是帝后凤鸾早些意识到这些的话,又何以至此?”
宫铭珏的话,让凤墨一瞬间的失神,原本亮澄的黑眸,陡然一沉。不过也只是一瞬,很快的,她也就缓过神来了,唇角微微勾起嘲弄讽刺,“说来说去,倒是凤鸾的错了不成?错在识人不清,错在倾心交付。”错在她不该如此的相信,更错在她不该如此的执着的待他。
宫铭珏有些不明白为何她那般的执着于凤鸾的事情,不过既然话已经挑头,自然得将全部的话都说下去。
“不应该这么说!”许是说了太长时间的话,宫铭珏有些口渴了,顿了一下,端起一旁的茶盏,静默的喝了两口,这才继续道:“人心之变,始料未及,前一刻是至亲至爱,而下一刻,恐怕也成了你死我亡之大敌。儿各种曲折,终不过只是一个心字!”
凤墨闻言,眼底光芒大盛,原本清冷的面上,此时终于露出了明显的笑意,“宫铭珏,我果然不曾看错你!”
宫铭珏得到赞许,当下眼底笑意浓厚,“能得凤主赞扬,是铭珏之幸。”
凤墨缓缓起身,而之前脸上的笑容也像是昙花一现一般,转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罢了,明儿我就去会会这南衡帝!”
次日一早,当墨佳莹刚刚抬起手打算敲凤墨的房门的时候,却见房门忽然的打开,凤墨带着面具,红唇冷冷的抿着。
也不只是何种感觉,墨佳莹总觉得今早看着凤墨的感觉,似乎极为的瘆人。即便只是这么简单的看着,她都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甚至隐约的能够察觉到一股子冷气从脚底直窜上心口面门。
“什么事情?”凤墨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眼底锋芒暗暗的隐藏下去。实际上,凤墨是一夜未睡,整整一夜,一想到明日就要见到那人的时候,她如何能够静得下心去睡下。等到天已经蒙蒙亮的时候,凤墨才站起来,将身上的衣服换下,穿上了朝服。
墨佳莹有些磕磕巴巴的不知该如何的说,双手扭着衣摆,有些不安的拿眼窥着淡漠的以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她的凤墨。她已经知道凤墨是她的姐姐了,可是即便是知道,在凤墨的面前,她却一点也不敢放肆。尤其是在知道了姐姐做了那么多惊世骇俗的事情之后,墨佳莹简直就是将凤墨当成了神一般的对待了。
墨佳莹是个贪吃贪睡的主,这段来南衡的路上,墨佳莹是吃一路,睡一路上。大概这中间,最惬意的那个人,就要数墨佳莹了。
“你不去睡觉来这里做什么?”早就熟知她的性子的凤墨,一张口的话,让墨佳莹都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这话搞得她好像是多么的贪睡一样,其实也还好吧,她哪有那么贪睡嘛!
凤墨越过她,淡淡道:“回去睡你的觉,吃你的东西。”
“哦,好!”墨佳莹呆呆的应道,当真是转身的向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凤墨长吁了口气,望着墨佳莹那无忧无虑的身躯,心中其实是非常的羡慕的,羡慕她没有痛苦的过往,没有难以承受的记忆。而这样的一份纯真,让凤墨想要去好好的保护,不希望它消失掉。
——南衡皇宫——
金銮殿上,百官垂首,宫铭珏也算是一个异类,虽然说是残疾,却在这样的场合上,唯一的可以坐着的人。
“宫相,这北流使臣朝见,你觉着可有何不妥当之处?”龙椅上,那一身龙袍的看起来极为的温雅的南衡帝,半敛眉峰,淡淡的问着。
宫铭珏垂眸恭敬道:“回皇上的话,臣倒是觉得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毕竟,北流现下不过只是一个低弱之国,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只要是南衡愿意,南衡随时都有能力灭了南衡。臣倒是觉得,北流,不足畏惧。”
百官附和,若是不知南衡现下的状况的话,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可是楚风然心中清楚,现在的南衡,失去了铩羽骑,就像是失去了双翅的雄鹰,根本就飞不起来。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事实,他却无法的说出口。一旦说出口的话,那么等于是在告诉所有人,凤鸾的死……。
一旦凤鸾死亡的真相被人堂堂正正的摆在明面上的话,那么他这个皇帝是绝对不可能坐得稳。
当年,楚风然其实并没有想要真的杀了凤鸾,也对凤容以及那个自称是凤鸾手下的人的说词有些许的怀疑。可是,久召不回,这也是事实,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凤鸾是否已经暗中和西成的凤王玉倾歌真的已经勾结在一起!
而后来,凤容无意中从帝鸾宫中搜出来的通信信件,让楚风然摇摆不定的心,最终选择了相信。
即便是相信了,楚风然还是想着如果凤鸾将铩羽令交出来,自废全身武功的话,他也会念在多年夫妻的份上,不会真的计较她,也会选择重新的相信她!
可是……。
楚风然眸色一暗,看了眼外面,最后道:“传北流使节吧!”
宫铭珏闻言,低垂的唇角微微的勾起淡淡的弧度,凤主,她将会带给他怎么样的惊喜?他拭目以待。
当凤墨的缓缓的走上这个曾经她大放异彩的南衡金殿,缓缓的走近那个在之前,她恨不得想要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的人身上。
在之前,凤墨甚至担心,若是一旦真正的见面,若是一个不察,露出了破绽,那该如何的收场。可是,实际上,真正的见面,凤墨却发现,一切不过都只是她自己的杞人忧天。
因为根本不爱,所以不恨!
有爱才会有恨,无爱的话,如何还有恨?
她现在有的,不过只是仇,背负的也不是恨,而是仇。
她曾经的死,她弟兄的死,这份血仇,无关情爱,只是单纯的仇!
缓缓的来到正中央站定,凤墨纤细的身子站的笔直,好半晌,才缓缓的弓腰抬手,道:
“北流使节凤墨,参见南衡皇帝陛下,恭祝南衡皇帝陛下喜迎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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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我只能说,尼玛天太热,写到这里,竟然卡文了,我得好好的酝酿一下,两人在女主重生之后的第一场对手戏!
原谅我吧,万更,明天我要是再不能万更的话,我就直接的去撞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