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太子册封大典,最后却弄得皇室中人颜面尽失!
无论这个皇帝如何,无论这个皇后如何,南衡的百姓心目中始终都记着那已经成为禁忌的名字,那才是他们所认可的皇后!什么谋逆,即便是她谋逆,他们也是站在她的身边。
楚风然脸色顿变,铁青着脸,冷冷的看着怀中的孩子,又看了眼凤容,眼底的阴狠令凤容心颤!即便是凤容再如何的心狠手辣,可这种在天下人面前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终究也就是个女子,手段再如何的高明,但心知肚明那个孩子的真实身份,自然,在天下人的面前,她一时间脑子混乱,不知该如何的去补救!
祭祀神火骤然在册封太子,昭告先祖的时候熄灭,即便当真是皇室子弟,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无法辩驳,神火熄灭,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
这一刻,凤容一身盛装似乎瞬间变得有些滑稽不堪。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暗中准备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无法撼动她的地位。然而,之前都好好的,可是到了最后,就差这最后一步,现在竟然功亏一篑。
楚风然抱着孩子的手猛然的一紧,那手中不加克制的力道将怀中沉睡的孩子捏醒,顿时,原本嘈杂的环境,孩子的啼哭声响彻云霄,也将那些在下面的女子天生的母性给勾了起来。
“回宫!”
冷冷的嫌恶的将怀中以出声就如此不吉利的孩子扔给了身边的凤容,冰冷的视线中带着令人心惊的恼恨与失望。
凤容心凉了,她知道,楚风然算是彻底的放弃了这个孩子了!
想到这里,凤容修的极为漂亮的指尖,深深的扣在掌心肉中,厌恶非常的看着怀中啼哭不止的孩子,心中已然是有了决定。这个孩子,终究是留不得了,既然是天弃之子,又不是她的孩子,要之何用?
“无衣,待会去将那孩子带出来,顺便,将凤容身边的红杉绑来!”
离开前,凤墨轻如风一般的声音传进无衣的耳中。而无衣的回答是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追随着皇后凤容的凤撵而去。
“如此做的话,恐怕要比亲口的揭穿要来的好很多。”
无论结局如何,今儿个宫中确实还有一场宫宴,即便是今日南衡在天下人面前丢了脸,可如果连事先预备好了的宫宴都取消了的话,恐怕到时候传出去的名声就更加的难堪了!楚风然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绝对不会去做自打嘴巴的事情。今晚,他大概会做出一些的补救方式,他们只需要好好的看着他如何的解释今日祭祀神火熄灭之事便可!
百里清扬将刚刚的戏剧化一幕看在眼底,对于公良策怎么做到这一点,他倒是有些好奇。果然不愧是有着智囊之称的军师,如此手段,当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不只是百里清扬,就连凤墨,虽然知晓如此做法是最佳最有效的方式,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她还是有些好奇。
“策的心思,当真缜密!”叹息一声,凤墨抬脚打算上马车。
“凤大人,好巧啊,据北都一别,倒是近一月了呢!”身后,玉倾歌一身红衣似火,笑的妖娆魅惑。脸上曾经的硕长的剑痕,现在只剩下眼角下还有一个明显的疤痕在那里,倒是当真已经好起来了。而看的出来,玉倾歌的手中必然是有很多的灵丹妙药,如此深的伤痕,只是短短几日,就只剩下疤痕,且那疤痕像极了是长在皮下,侧眼望去,表面依旧还是一片光洁。
见此一幕,凤墨再次的对玉倾歌手下的人起了些许的兴致。
“凤墨原以为凤王殿下不会来才是,不曾想凤王殿下倒是来了!”凤墨收回脚,半张脸掩在面具之下,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凤墨看到玉倾歌,就觉得脖子上的枪伤有些灼热的痛感。玉倾歌的伸手当真是让人心中忌惮。
玉倾歌是不知凤墨心中所想到底是什么,他也不曾将那浑身带刺的女人,和面前淡然而立的凤墨联系到一起。就算是知道凤墨心中所想,恐怕那个时候的玉倾歌也只是后悔,若是知道那女人和凤墨当真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他那时候绝对会将枪再向前一寸,也就省了日后那么多的后顾之忧!
“当然,本王代表的可是西成,这北流都去了,若是不来南衡,岂不是让南衡的人以外我西成看不起他南衡?若是因为本王的一时大意,而给西成惹来战事,可就是本王的过错了。”
玉倾歌似真似假的说着,脸上笑容愈发的浓厚,邪佞的如毒蛇一般的眼睛,在凤墨的身上来回打量。
忽然的,玉倾歌贴近站着不动弹的凤墨的耳边,“你说,那孩子是不是楚风然的?如果不是的话,那岂不是咱们这四宇第一强国的南衡帝,竟然头上戴了顶大大的绿帽子而不自知,反而被自己个儿的祖宗给发现警告了?如此,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哈哈哈,凤大人觉着可好笑?”
此话说完,玉倾歌若无其事的退回到刚刚他l站立的位置,发现他说的此番话并没有引起凤墨多大的反应,顿觉无趣的耸肩,“罢了,本王就不打扰凤大人了,本王倒是有些期待今晚的宫宴,定然的极为有趣!”
凤墨站着不动,淡淡的看着玉倾歌那一身红的似火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
“这玉倾歌的行为当真诡异!”百里清扬皱眉,实际上他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后面,竟然愣是让人给忽略的彻底,这到底是怎么样的目中无人?
“他一直都是这般恣意妄为之人,否则如何架空西成帝的皇权,独揽西成大权?”
凤墨转身登上马车,实际上,他们四个人何其之像,手握本国大权,被君主所忌惮。只是,他们认得清自己的身份地位,而当初的她不曾认清楚罢了!
功高震主,当真是所有朝臣的梦魇。
无论如何的忠心耿耿,帝王之心如何揣度?
闭上有些疲惫的眼睛,百里清扬坐在一旁,轻轻的为她按着抽疼的额角,眼底带着深深的疼惜。
凤主当真是累了,无论是身还是心!
前世,是为了那对良心狗肺的男女,而现在则是为了她自己,也为了那些枉死的弟兄。
无论是哪一个,最后受到伤害最大的那个人,似乎都是她!
什么时候,凤主才真正的能够……
太子册封大殿出现的那种不吉利的事情,只是一上午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南都。
大街小巷都在传递着这个消息,而这样的消息,听到的人,大部分的人都在心里面觉得惋惜。他们觉得凤容毕竟是前皇后凤鸾的妹妹,即便是她在凤鸾死后嫁给了她的姐夫,也就是当今皇上楚风然,可终究身上流淌着和凤鸾一般的血,这也让那些心中当真向着凤鸾的人,顿时就分成了两个帮派。
一个是觉得凤容抢占属于其姐的皇后之位,实乃大不敬之罪。
一个则是觉得凤容只是为了其姐守住本就属于凤家的皇后之位,其因可原!
然,无论是什么原因,令人惊讶的是,竟然无人去说一句凤鸾的坏话。即便是曾经传出帝鸾宫遭遇天火的谣言,可也转眼之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再也不曾出现过。
“这凤鸾,当真是得民心,即便是那么多的中伤她的传言出来,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去相信!”
轩然客栈,是北流温家的产业,身为四宇首富,自然各国产业诸多。而此时,两个人正坐在轩然客栈的二楼窗户口,听着外面的嘈杂议论,也将晨间的事情都收入耳底。
“世子,我们不是应该回北流等凤大人的吗?”烈风嘴角抽抽的看着淡雅而坐的世子,有些无奈。
几日之前,他们本身应该是返回北流的,可是谁知道他的好世子在收到一封密信的时候,中途折返,下榻轩然客栈,整日品茗,不问世事。
“我自然是有我的打算!”容洛放下手中的茶盏,依旧淡然的看着外面,“我让你传的消息,可曾传到?”
好几天了,终于说到正事了,烈风点头,“是,属下已经按照世子的话传递过去,让他们所有守备边城之人,向后推开十里!”
容洛点头不语,重新的为自己已经空了的杯盏倒了一盏茶,再次的若无其事的饮了起来。
忍了很长时间,烈风终究还是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世子,属下不明白,为何在明知道南衡的铩羽骑秘密前往边境,我们还要退守?这不是给南衡的机会?如果铩羽骑攻过来的话,那么我方就会陷入被动,如此一来的话,即便是凤鸣骑,也很难重新的掌握回主导权。”
“你错了!”半晌,容洛才缓缓道,“本相不是给南衡让道,本相是在给铩羽骑让道,也只是给铩羽骑让!”
“世子这是何意?”烈风现在是越听越糊涂了,铩羽骑不是南衡的护国大军?给铩羽骑让道,实际上不就是等于给南衡让道?
不过烈风算是听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凤鸣骑唯一让道的人,也就只有铩羽骑,要是别的不属于铩羽骑的人前来的话,照样的还是依旧坚守。
“玉倾歌此番来南衡可知有何目的?”
容洛望着窗外南都城的繁荣盛景,眼底沉冷淡漠。
之所以留下,是因为一直调查的事情得到了结果,无论是凤墨还是玉倾歌!调查玉倾歌,是因为玉倾歌这人实在是太危险,而调查凤墨,那是因为她对于南衡的事情实在是太在意,且在南衡经常性的做出了很多的事情,令他心中担心。
从凤凰剑在凤墨的手中开始,他隐隐的觉得曾经的南衡皇后凤鸾,和凤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原因不明。
即便是他着手去查,但效果很少!
凤墨身边的神医百里清扬,他记得是归于凤鸾麾下,勉强算来,也是半个铩羽骑中的人。凤主,凤主,这样的称呼,刚开始倒是没什么感觉,可是现在想来,容洛忽然的想起来,铩羽骑称呼凤鸾的时候,不就是以凤主为称的吗?
容洛大概能够猜到一些个大概,如果凤墨当真是和凤鸾有些关系的话,那么从她来到南衡之后,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就不足为奇。报仇吗?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让凤墨做到如此!
如果说之前的容洛因为凤墨的关系而患得患失,那么现在,在得到凤墨手中赠予的凤剑之后,即便是没有得到承诺,他也已经知道,她心中已然认可他。凤墨那般的人,若是得不到她的认同,又如何的会将如此珍贵的东西相送?
容洛心中明白,若是所猜不错的话,那么凤墨手中大概也已经掌握了铩羽骑的铩羽令,如此,铩羽骑的那七万人的奇异古怪的动作,也就能有所理解了。凤墨那是打算彻彻底底的从里到外的开始瓦解南衡的壁垒,失去了铩羽骑的南衡,必然的将成为天下另外三国争相争夺的一块肥肉。
凤墨的心,当真是有些大!
“温子轩在南都?那正好,将替我传信给他,让他垄断南衡的商路,北流禁止与南衡的一切商品往来。”
收回望着外面的视线,容洛转头看向烈风,重复道:“传信,只是传信,烈风可明白?”
烈风额上青筋一跳,竟然说了三遍,“是,烈风明白!”
“下去吧!”容洛重新的移开视线,将视线全部的投注到外面。
就让他亲眼的看看,她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她到底能将南衡这池水,搅得何等的混!
南衡丞相府中,宫铭珏坐在轮椅上,双腿盖着薄薄的一层毯子,浅笑的看和对面的凤墨,“凤主这一招,当真是高明,无声无息的就将南衡帝和皇后推到了风口浪尖,也让人无法怀疑到凤主的身上!”
“不是我!”凤墨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说道。
“即便不是凤主,大概也是凤主手下的能人异士。”
凤墨抿唇,看了眼他的腿道:“你的腿现在可有了些起色?”她让百里清扬来医治他,按照道理来说,若不是太严重的话,肯定能过治得好才是。
宫铭珏苦笑,“我没想到凤主还记得这个约定,其实我倒是早已经习惯了这双腿。不过百里神医说了,我这双腿的腿骨虽是碎了,若是接好,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可能需要的药物就比较珍贵了。”
“哪些药?”
“他没说,他只是说会想办法,其他的事情倒是不曾和我提过。”摇摇头,他当时的确是问了,可是百里清扬只是让他放心,关于需要的药材,他提也不曾提一下。当时他觉得可能是因为这是医家的习惯,不能将药方说出来。可现在凤墨都这般的问了,恐怕是另有隐情了。
所幸,凤墨也只是问一问,并没有深问!
凤墨非常的清楚,每次百里清扬如此说的时候,肯定是比较的棘手。不过另一方面,也肯定是存在希望的,否则他也不会给对方虚无的希望。
“主!”无衣忽然的出现在凤墨的身边,怀中抱着一个包被。
宫铭珏挑眉,凤墨转头,从无衣的怀中接过那个包被。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今早的太子册封大典上,令南衡从第一强国一跃成为一个笑柄的未来太子,似乎……”虽是这般的说着,可他话中的意思已然很明显。
凤墨揭开盖住婴面容被角,看着沉沉睡去的婴儿。
乍一见到,凤墨承认,这个孩子当真是长得极为的俊俏,这么多年来,她见过许多的孩子,这个孩子是她见到的最好看的孩子。
“传闻,每一个见到太子的人,都惊为天人,若非知晓太子确确实实是个男孩子的话,恐怕这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日后当真是要易主了。”
宫铭珏也不伸头,这个孩子他当初就见过,即便是再如何的淡定,这个孩子还是多少的让他惊了一下!
凤墨轻轻在孩子细女敕的脸上轻柔的拂过,然后将孩子重新的交给无衣的手中,“将它从去凤于九天。”
好一会儿,当无衣抱着孩子已经离开之后,凤墨都没有回过神来。
“南衡朝廷中,有不少朝臣的女儿都在宫中为妃吧?”好一会儿,凤墨再次的回神的时候,宫铭珏惊异的发现,她身上的气息愈发的冷冽。
“是,这是多年无所出,渐渐的就有些已经失宠。”话到最后,凤墨那漆黑深若寒潭般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的时候,宫铭珏顿时禁言,已然的猜出了她刚刚那番话中的意思。
这一刻,不得不说宫铭珏心中是敬畏参半的。
他花费了那么大的气力才勉强的查出一些眉目,何以现在凤墨却如此的清楚?从北流到南衡,这一双素净玉手,到底能伸的多远?
实际上,宫铭珏也是多想了,对于宫中的那些事情,凤墨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她清楚凤容的性子,凤容这些年一个子儿都没下,又如何的会允许别的人诞下皇嗣,威胁她的地位?
这么多年,即便是一个女人,也多少的会生下那么一子半女,可整个南衡的后宫那么大,却没有一个人能安然的生下孩子,这多少的还是有些不正常吧!且凤容总是习惯性的装柔扮弱,很难让人将坏事恶事联想到她的身上来。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了解,才让凤墨歪打正着的猜出了一些宫中内幕!
“唉,凤主,宫中这些年,多少的孩子未满三月便就无辜划掉,也惟独只有皇后凤容的孩子怀至五月,最后因为自身的原因,而胎死月复中。而那些孩子,谁能想到,是死在那外表敦厚仁厚的皇后之手?一直到现在,那些妃子也是一如既往的拥护着皇后凤容,想要动她,有些难!”
宫铭珏手搭在石桌上轻轻的敲击着,浓眉微紧,“皇后凤容这几年在后宫中基本上是一手遮天,没有人能够抗衡,稍稍有一个强势一点的宫妃,最后的下场不是打入冷宫,就是被赐死。不动声色除掉敌人,从这一点上来看,皇后凤容就绝对不是一个善茬!凤主当真要动她?不计任何代价?”
“不计任何代价?你认为她值得?”凤墨冷笑,“杀她,我易如反掌,只是我要让她亲眼的看着,她这些年费劲心思去巩固的权势,是多么的不堪一击,我要让她知道,她今天所得之权势,到底是怎么来的。”
宫铭珏手一颤,猛然的发现,似乎面前的人,他从不曾靠近过。他一直以来都只是按照她的意思去做事,从来不问其原因。然而近日的谈话,他知道,凤墨和凤容似乎是有着似海深仇。那种仇,那种很,就像是从地狱中爬上来的一般,浑身上下充满了复仇的烈焰。
这样的感觉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凤墨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面上再次的恢复了冷静淡然,就像是刚刚那一神情变化从来不曾发生过的一般!
“我知道了,凤主放心!”看着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宫铭珏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忽然的展颜笑着应了下来。
宫铭珏在朝中深得人心,有了宫铭珏的帮助,那么当真就是看事半功倍了!
凤墨从没有想过宫铭珏若斯拒绝了会如何,因为没有那个可能性!就算是宫铭珏真的拒绝了,她自己也是有办法的,只是费事了一些!
她没想过让凤容就那么简单的去死,她自然是想到了会遇到阻力。
至于那些个帮凶,现在开始,当然是需要一个一个的去清除了……
昏暗的房间中,一个宫装女子昏昏沉沉的倒在地上,好一会儿,女子才微微的动了动手指,缓缓的张开眼睛。
红杉眨巴了几下眼睛,眼底的恍惚才渐渐的清醒。
“凤主,她醒了!”
忽然的一个声音,将红杉吓了一大跳,怎么回事,帝容宫中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
“看样子,确实是醒了!”冷冷的雌雄难辨的低沉声音骤然响起,红杉知道,这个声音必然就是主人了。可是帝容宫何时竟有人这般的放肆?她明明的记得她正在带着那个杂种的,他们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她怎么在这里?那个杂种又哪里去了?
“看样子当真是清醒了。”
凤墨一身简单白纱衣,满头青丝只有一条长长的白丝带束着,一张精致绝伦的清冷面庞上,一双如星辰一般沉冷的眸子镶嵌在那张脸上,显得更具灵气。
红杉从地上爬坐起来,眼底掠过惊慌,却佯装镇定,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