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盛世女相 第140章 谣言纷争

作者 : 墨上青篱

铩羽骑的叛变,引起了整个南衡所有百姓心中的震荡,人心惶惶,此时南衡乃至天下的人才知道,原来当年帝后凤鸾死了之后,竟然没有将铩羽令交给楚风然!

本身,凤鸾的死就引起了很多的人的猜忌,现在也就更加的让人心中对于凤鸾的死因,再次的有无数的传言。

而其中,有一种传言得到了绝大多数的人的赞同!

那就是——凤鸾之死,必然是和当今皇上有关,当今皇上忌惮凤鸾手中的兵权,以及在朝中的影响力,故而起了杀心,想要斩草除根!

也就是在此等的谣言的一传十十传百的情况之下,南衡的人在虽然表面上虽然是没有说什么,可是心中已然是已经承认并且肯定这样的一个说法!

一时之间,凤鸾的墓地每天都有无数的人前往祭拜,隐约而产生的各种隐患,渐渐的在南衡埋下。

楚风然近段时间真的是焦头烂额,朝臣似乎是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一般,各种各样的劝说他解决现下南衡之危的奏折,一张张的摆在他的御案上。本来这都倒是没什么,毕竟他已经派遣了将军前往边境,只要是将铩羽骑的那帮子的人镇住了,便也就万危可解。

但,谁也不曾预料到,铩羽骑的第一大将林枫,竟然毫不客气的斩杀了他派遣去的两元大将,当真是一点情面都不曾留下!

也正是因为如此,南衡的局势现在愈发的紧张,且另外的和别国的交界边境,也传来消息,说是那些人也是蠢蠢欲动,似乎是打算趁火打劫!

这个消息刚刚传来没多久,朝臣再次的变更了风向,在凤容自戕之后,那些明知道当年真相的人,却一致的提议,说是要让他将全部的事情都推卸到凤容的身上。

楚风然承认,他的确是心动了,毕竟有人顶着的话,总比让他自己承担下来更好吧!他虽说是皇帝,可是凤鸾本身在南衡乃至天下人的心中都要比他来的更加的得人心,若是被人知道是他容不下凤鸾,故而设局杀了她的话,恐怕他这皇帝之位不保!

现在这市井之中已经有此等传言出来,他必须得早些的做出应对之策,否则的话,他这皇帝怕是要做到头了。

“皇上,先下传言实在是对吾皇过于的不利,若是皇上不早些的做出应对之策,恐怕此时将会威胁我南衡国之根本啊皇上!”

御书房之中,楚风然望着几个当时为数不多的知情者,心中还是有些犹豫不决,当真是要如此去做吗?

“臣等知道皇上心中大仁,但皇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因为顾虑到皇后娘娘的名声,就将此事大包大揽下来,皇上难道是想要为了一个女人而丢掉这万里江山?”

“是啊皇上,现下不知是南衡的人在看着,这天下的人也是在看着的啊,处理不好的话,恐怕另外三国将会挥兵直下,到时候,南衡大危降至!”

“此事毕竟是为了南衡,为了皇上,皇后娘娘泉下有知,必是欣然应允的,皇上得顾全大局,万不可为儿女私情,而将南衡安危弃之不顾啊!”

“……”

被楚风然视为心月复的五个人,一个两个的劝说着,且句句都是捏着楚风然的软肋,让他根本就无法拒绝,毕竟这确实是如此。

且不说他并非善心仁义之人,到了如此之境地之后,他如何能将此事看做小事来看待?对他来说,凤容到底是死是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聪明没有凤鸾聪明,容貌更是比不上凤鸾,他早就腻烦了她了,现在死了也正好!

之所以会犹豫,不说因为因为凤容的名声如何,而是因为凤容在死之前,他去看她的时候,她所说出来的话。

什么叫做凤鸾回来了?

什么叫做凤鸾从地狱爬回来找他们复仇来了?

怎么可能,凤鸾死了,他亲眼的看着她被葬下去,怎么可能会活着?

楚风然努力的劝说自己,这一点是凤容因为恨他视她为弃子之后,心中不甘,而故意这般的说着的。可,若是当真如此的话,那么铩羽骑的这件事情如何解释?铩羽骑的高傲,他虽说是没有正眼的见识过,可从那些与铩羽骑的人接触过的人的口中,他也听到不少。如此高傲的铁骑,在沉寂了近三年之后,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吗?

手,无意识的紧紧的攥着手心,好半天都没有动静!

若是真的是凤鸾的话,那么将事情全部的推卸到凤容的身上,可否减轻她的怨恨?反正当年她那么的爱他,应该不会真的责怪他的吧?楚风然有些不确定的想到!

最后的那点犹豫在朝臣的催促之下,最终什么都不剩下,大手一挥,诏书颁下——

皇榜张贴之后,凤容这位昔日的高贵端庄的皇后,一转眼之间,就变成了让人所不齿的女人,一个手心中沾染了那么多的鲜血的女人,如何的能母仪天下?

一个一心为南衡的帝后凤鸾,一个则是处心积虑算计别人,甚至还害死凤鸾的女人,转瞬之间,大街小巷都在诅咒咒骂这个令人浑身打颤的女人。

也是因此,凤容死了之后,也只是草草了事,并未能让其作为皇后的身份下葬。

当初凤鸾下葬的时候,虽说是简陋,却依旧还是有着一国皇后的身份,甚至在葬队入葬的时候,整个南衡帝都的长街上,只要是凤鸾的棺柩所过之处,必然都是跪满了披麻戴孝的百姓!

而凤容此时下葬,不只是境遇凄凉,甚至是根本就没有资格被葬入皇陵,只能是在郊外寻了个地,草草下葬。

凤容被葬之后,愤怒的百姓,除了每日前往她的坟墓去破馊水之外,甚至还将一些死老鼠死蛇之类的不吉利且的东西扔到她的坟墓上。不过只是下葬两日罢了,凤容的坟头上,就被愤怒的百姓弄得不堪入目。更甚至,不知是何人那般大胆,竟将坟墓挖开,撬开了棺柩,将凤容的尸体从棺木之中拖了出来,曝尸荒野,每日都有人前来鞭尸!尸体被野兽啃食,根本就没有人去管。

凤墨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也只是冷冷的看着,淡淡的站在远处,看着那些就像是失去了理智的百姓,将全部的怨恨发泄在凤容的尸体上!

不过只是一个死了的人罢了,就算是在她的身上做出再多的事情,其实根本就没用,她又感受不到。

公良策看了眼那些疯狂的百姓的方向,又看了眼身边的面无表情的凤墨。

“凤主,凤容不过只是一个帮凶罢了,楚风然将全部的事情都推到了凤容一个人的身上,让凤容顶罪,此人还真的是心狠手辣。凤容虽说也不是善类,但至少也确实是为了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在死了之后,他也不留个情面给她,如此绝情绝义,当真是世间少有。”

凤墨转过身不再去看向那个方向,而是毫不犹豫的离开。

她并没有回答公良策的话,楚风然本就是如此的人,他能那般的对自己这个一心一意的为他的人,那么对凤容,这两个本身就是利益的驱使而在一起的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情面不情面了!

与虎谋皮,凤容明显的是没有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更是没有认清楚楚风然这个人,有此等下场,也是自找!

她倒是应该感谢凤容,若不是凤容,她恐怕此时还会被蒙在鼓里,傻傻的围着楚风然转呢!

无衣本就是事事以凤墨的意思为主,见凤墨什么话也没说的转身离开,他也就没有话好说什么,跟着她的脚步就离开了。

公良策无奈,转头最后看了眼凤容墓地的方向,然后只得跟着离开。

“楚风然将此事全部的推卸到了凤容的身上,倒也确实是一解燃眉之急。但,若是有点脑子的人都该想到,一个凤容而已,如何的能让设局陷害位高权重的凤鸾?必然,她的身后还有一个甚至高于凤鸾,且深得凤鸾信任的人在后面支持着她!”回来之后,凤墨背着手站在书房的窗口上,看着窗外的池塘,冷冷的说道!

公良策了然笑道:“这背后之人,除了皇帝之外,恐怕也找不到比一国皇后更加的让人忌惮的人了!且能让皇后那般相信的人,也确实是只有一人!凤主打算是这一次彻底的将楚风然除去?”

“谁说我要除掉楚风然了?”凤墨转身看向他,寒眸中掠过一道深沉的冷光,默然的说道:“我当初倒是确实是想要杀了他,可是现在想想,若是这般简单的就杀了的他的话,岂不是太简单了?南衡内乱争斗,楚风然一个人,我倒是很想看看,他这皇帝之位到底是有多稳!”

“告诉宫明珏,让他现在立刻的辞官启程回到北流,至于他到底是用何种借口,三日之内定要离开!而近日常山王楚风齐,怕是已经蠢蠢欲动了。你说若是将楚风然的一切都从楚风齐的嘴里面抖落出来的话,是否会比别的人更加的有说服力?”

“是,我明白!”拱手答道,公良策点头赞同这样的一种决定,却又有些犹疑的说道:“楚风齐本身不是有勇有谋之人,让他和楚风然斗的话,必然是斗不过楚风然。若是如此难道凤主的意思是,如果楚风然当真杀了楚风齐的话,那么必然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一旦真的这么做,那么等待他的,一定就是南衡,乃至天下人的讨伐!”

杀了楚风齐的话,平常倒是没什么,但是在这多事之秋,楚风然的身上本身就有着让人怀疑的事情在。凤容之事,虽说是凤容犯下了重罪,但人总是有一种怜惜的心理,等到那股子的愤怒过去的之后,他们就会觉得凤容实在是太可怜了,即便是当真该死,可怎么说也是楚风然的皇后,在最后,楚风然却一点情面也不留的将她贬黜的什么都不是!如此绝情,在失去理智的百姓的心中,或许是赞叹他的大义灭亲。但是缓过神来之后,只会是觉得他残忍无情。

在此等情况之下,楚风然是绝对不敢杀了楚风齐。

哪怕是楚风齐说出再大的秘密,哪怕是楚风齐做出任何的事情,楚风然都绝对不敢当真杀了他!即便是楚风齐做出谋逆犯上的事情,在平常的时候,楚风然可以杀了他,但在这个时候,楚风然不只是不能杀他,甚至还要宽厚待他!

而另一方面,前提是楚风齐那点的胆子,真的得敢做出犯上谋逆的事情才行。楚风齐渴望权势,却又贪恋美色,没脑子,又没有一点点的谋略,只要是稍稍的挑拨一下,就能将他和楚风然挑拨的兄弟操刀相向。

那个时候,面对自己的亲弟弟,那般和他作对的亲弟弟,想要杀却杀不得的人,楚风然到时候真的就是月复背受敌了!

一边是敌国的虎视眈眈,一边是亲兄弟的觊觎窥视,他该怎么做?她真的是很好奇,更是期待。

只是心中心思转了转,公良策也就知道了凤墨的意思,不得不说公良策确实不愧是她身边的第一军师,能够轻易的就理解了她话中的意思,也不是多少的人能够做到的。

常山王府!

宫明珏身边的心月复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两句话之后,他的面色稍稍有些凝重,最后只是淡淡的摆摆手,便面色如常的转过头看向搂着一个美人,似乎是有意无意的看向他的方向,虽是没说什么,可眼底却带着深深的探究。

宫明珏也是一个敏感的人,当然是看到了楚风齐的视线,却佯装没看到一般,叹息的摇摇头,道:“常山王殿下,恐怕臣是要告辞了!”说着,宫明珏就要站起来,眉峰紧锁,似乎是真的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一般。

楚风齐见状,顿时心一禀,莫不是这事儿还是和他有关的?这人是在自己的府上的,能让这一国丞相变色的事儿难道说是皇兄察觉到了什么?

“宫丞相请留步!”楚风齐也没了和美人**的心情了,整个人就是从座椅上跳起来的,拦在他的面前,笑着说道:“不知宫丞相这般的着急的走,可是有何事?不知本王是是否可以知晓?”

楚风齐虽然是好声好气的说着,可是那话中的意思,却是非常的坚决,若是宫明珏不说的话,恐怕是不准许离开了。

宫明珏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的摇头,却是一个字儿都不愿意透露出来。且欲言又止的模样,更是挠的人心里面更加的痒痒的难受。

这下子,楚风齐更加的好奇,更加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宫丞相,有什么事情,你但说无妨,对于皇兄,本王自然也是知道他所做的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只可惜,本王也不过只是个臣子,断断是没有办法与之争斗的!宫丞相本来已然是告诉了本王那么多的事情,也不差这一件,难道宫丞相想要本王不明不白的就这么的死了不成?”

说到最后,楚风齐的脸上甚至都带上了一丝恳求在其中。

宫明珏似乎是也被说动了,眼底闪过纠结,而后叹息的缓缓的开口道:“臣本不该将此事告知常山王殿下的,否则耽搁了皇上的大事,臣实在是唉,臣与常山王殿下怎么说也是相交至今,若是常山王殿下当真如此就含冤而死的话,臣实在是过不去!”

“什么?”楚风齐顿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宫明珏。他之前也不过只是随便的瞎猜猜罢了,想要将事情说的严重一点,也好让宫明珏告诉他事情的。可是谁知道,宫明珏却告诉他,真的是如此,真的是要了他的命?难不成皇兄已经对他动了杀心了?

“虽然臣不知当年的事情真相,但其实在皇上身边这几年,多少的还是猜出来一些!”宫明珏转动了轮椅看向他,眉梢之中带着一丝浓郁的暗沉,道:“常山王殿下应当知晓,现下关于帝后凤鸾之死众说纷纭,虽说凤容已然伏法,可是众所周知,凤容当年也不过只是一个相府中小小的庶女,无权无势,如何能杀得了当时如日中天的帝后凤鸾?常山王殿下,这各种曲折缘由,您应该是非常的清楚才对!”

楚风齐在心中嘀咕,他当然是清楚,说起来他心中其实是非常的惋惜的。

凤鸾啊,她是他的皇嫂呢!

说起来,凤鸾当初可是南衡第一美人,那模样,到现在也没有人能比得上。他到现在都觉得奇怪,怎地皇兄当年宁愿放着这么一个美人儿不要,偏偏就选了一个姿色才能样样都不如凤鸾的凤容呢?

当年的事情,他虽然是是知道,可却也知道的不是很多,只是多少的还是清楚一些内幕,关于皇兄想要除掉凤家的这对父女两人。凤容他可不认为能当得上他的皇嫂,有那般的美人姐姐,这妹妹也实在是太不够看了些。

楚风齐忍不住的想到,如果当年凤鸾那般的美人嫁的是他的话,他定然是将她捧在手心中宠着,哪里能让她受那么些委屈,甚至还要杀了她呢!

不错,就像是宫明珏所说的那样,这其中的曲折缘由,他非常的清楚。不过这不是皇兄特意的告诉他的,其实也算是一种非常的不凑巧罢了。他喜好美色,这本就不是一个需要掩饰的事实。他一直都觊觎凤鸾的美色,却因为凤鸾的武功之高,只能在心里面想着,而不敢真的对她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那一日,他一如既往的模到了凤鸾的寝殿,想着凤鸾刚刚带军出征,这宫殿刚刚被它的主人住过,肯定会留下一点的气息,他也是想要偷得一些东西作为念想。哪知道,来了这帝鸾宫之后,竟然被他听到了楚风然和凤容以及一些心月复讨论着设计杀死凤丞相和凤鸾的事情。

天知道他当时听到这则消息之后到底是何种心情,那种矛盾而激动的心情,根本就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好在里面的人倒是正忙着讨论事情,并未察觉到他,他才能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

现在仔细的想想,其实不是他们没有察觉到他,而是故意的装作不知道罢了。因为楚风然非常的了解他,知道他虽然是了一点,却胆子极小,断断是不敢真的将全部的事情都说出来,也是为了防止被泄露了更多的消息,这才装作不知道,随他去了!

楚风齐想通了这一点,缩着脑袋猛地打了一个寒颤。楚风然一直都是极为的心狠手辣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可是却怎么也不敢相信,难道他还真的连他这个弟弟也不打算放过?这也太狠了!

宫明珏看着就这么一会儿,楚风齐变了好几变的脸色,眼底浮现嘲讽冷笑,却非常的快的被遮掩了下来,面上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道:“现下,虽然凤容伏法,但更多的谣传也就跟着出来,皇上若是想要得到人心的话,就必须的要有一个人出来顶了这条罪,谋害当朝一品丞相,以及陷害算计帝后凤鸾的罪责,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顶的下来的啊!现在南衡之中,只有两个人能够顶下这份罪,一个是皇上,一个则是常山王殿下您了!”

顿了顿,瞧着他那变了又变的脸色,宫明珏痛心疾首的说道:“臣虽然知道的事情不多,可却也知道,此事定然是和殿下无关。若是常山王殿下当真是顶了这份罪责,恐怕是即便是殿下您的身份,是无法平息众怒!殿下大概还不知道凤容皇后吧?据臣所知,凤容皇后的坟被人泼馊水,狗血鸡血,甚至还有各种死了的动物的尸体。且这还不算是什么,到了最后,众怒难平,竟被人生生的挖开了坟撬开了棺柩,拖出了里面的尸体,就这么的扔在了坟边,鞭尸也就算了,野兽的啃食使得她到死了之后,反而是没能入土为安的成为了野兽的月复中之食!常山王殿下可要想清楚,若是当真被皇上推出去当成了替罪羔羊的话,恐怕殿下您罢了,臣也是多事,臣现下所说之语,已然是背弃了皇上,若是被皇上知道的话,恐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如此,臣也就只能辞官归乡了!常山王殿下,臣言尽于此,且诏书以下,臣虽说是已经截下了诏书,便也就直接的做到底,将诏书全部的毁掉。但是,殿下要小心,难保皇上是否还会下第二张诏书,那样的话,臣也唉,殿下多多保重,臣能说的,不能说的,也都说了,殿下日后当如何,也就看殿下的造化,也得看皇上他他是否念及着您和他的兄弟之情了,臣,告退了!”

抬手微微的示意,身边的人立刻就上前推动宫铭珏的轮椅,转而留下被打击的呆愣的反应不过来的楚风齐,独自一人走了。

其实刚刚宫铭珏得到的消息是凤墨让他立即的离开南衡的消息,不过在瞧见楚风齐那一副警惕的模样,也就顺势再送了一件大礼给楚风然。

冷冷的勾起唇,宫铭珏摩擦了一下左手的手腕,眼底冷笑更甚。

虽然不知道为何凤墨要和整个南衡为敌,但既然是他的主子,他自然是要将全部的事情都安排好,让她所交代的事情,能够顺利的进行,无后顾之忧。

罢了,这南衡的无聊丞相也做腻了,确实是应该换换了!

在心月复的耳边轻声的嘱咐了两句,宫铭珏直接的就没有回去丞相府,而是转过弯,来到一个小巷之中。

空无一人的小巷中,原本坐在轮椅上的宫铭珏,却忽然的站起来,瞧着那站起来的动作,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双腿受伤不能走动的人,反而是再正常不过的样子,看样子,这双腿,早已经好了,只是他一直都不曾表现出来罢了!

凤于九天中!

宫铭珏的到来,在凤墨的意料之中,她是一点也不惊讶!

“南衡现下就让他自己去和自己斗去吧,你早些的启程返回北流,回到北流之后,直接的去找容洛,我随后就会赶回去!”没有回头,凤墨临摹了一幅字帖之后,头也不抬的淡淡的吩咐道。

宫铭珏点点头:“凤主小心,虽说属下挑动楚风然和楚风齐这两兄弟之争,但终究这两个人是亲兄弟,且楚风齐明显的不是楚风然的对手,若是凤主不小心的被楚风然查到的话,恐怕会连累您自身。”

“这不用你担心,我自有分寸!”凤墨放下手中的狼毫,转身递给他一封信,深不见底的漆黑瞳眸平淡的看着他,道:“我知道你心中有事放不下,你这一趟回去,只要是去见了容洛之后,剩下来的时间,你就去处理你自己的事情吧!但是……。宫铭珏你要记住……”伸手指着他心口的位置上,冷冷的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的这条命是我的,要是没有我的允许,你若是死了的话,我便将你挫骨扬灰,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宫铭珏瞪大眼睛,呼吸微微的有些急促,似乎是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番话出来。报仇吗?是啊,他无时无刻不这般的想着,可是却非常的清楚,现在的自己,就算是双腿完好,也不定是他们的对手,现在去的话,他根本就是自找死路。他不怕死,只是不希望让她失望罢了!

见他不说话,凤墨收回手,背着手站在窗台前,不知何时,外面再次的下了滂泼大雨,瞧着阵仗,怕是短时间之内是停不了了。

因为是在室内,房间中也确实是非常的暖和,但秋雨萧瑟,饶是如此,凤墨却还是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拢了拢身上的衣衫。

果然,这身子当真是怕极了冷,以前倒是不觉得,现下愈发的觉得冷的厉害。似乎是在这一次的受伤之后,这身体就显得有些虚弱起来,内功不能动用的来用来取暖,真真是让人无可奈何呢!

“这雨还真是大,南衡何时变天如此迅猛了?”开着的窗户因为大风刮得咯吱咯吱的响着,凤墨伸手打算关上窗户,却在最后的时候,还是留着一个小缝隙,呆呆的看着窗户外面。

宫铭珏见状,微微低头道:“属下先告退!”这个时候,凤主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为何给人的感觉那般的哀戚?虽然是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这个时候,还是留给凤主一个安静的空间比较的好。

从书房中出来之后,一点也不意外的看到公良策就站在不远处的廊檐下面,看着瓢盆大雨的雨幕出神。

宫铭珏现在是真的奇怪了,到底这下雨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如何?看样子你是得等着雨停了之后才能启程了,这南衡今年还真的是奇怪,总是下雨。往年的这个时候,绝对是艳阳高照,这风景是出奇的美,可惜了,今年的金桂和秋菊是赏不到了,真真是最可惜的地方呢!”

公良策笑着转过头看向宫铭珏,面色淡淡的带着真诚的笑意。

说起来,他们铩羽骑也当真是奇怪,只要是被凤主所认可的人,他们都会当做是生死至交的人,无论这个人他们是否认识,无论这个人的能力如何,只要是凤主愿意认可!

宫铭珏微微的拱手作揖,一直挂在脸上虚伪的笑容,此时倒也真诚了些许,道:“我毕竟身份特殊,若是不早些的出城的话,恐怕后来出城就更加的麻烦!所以我决定明儿一早就出城,也免得那么多的事儿。”

“明儿一早吗?”公良策沉吟了一会儿,说真的,这个决定还真的是有些的仓促,且还是在此等大雨之下,若是想要回去的千里之外的北流的话,还真的是有些的不妥当。可就像是宫铭珏所说的那般,他的身份特殊,堂堂南衡一品大臣丢了,这绝对是狠狠的甩了楚风然乃至南衡的一巴掌。所以,等到楚风然南衡反应过来之后,宫铭珏就真的是想走也走不掉了,这样的危险不能冒。

想到这里,宫铭珏点点头,道:“也好,我去安排一下!之前凤主已经交代下来,其实很多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没想到这突然的就下起了大雨来,这东西恐怕绝大多数都是要更换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所以你就先等一下,我去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更改一下!”

“策公子,劳烦了!”

“何必如此的见外,都是为了凤主,没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凤主的一切,才是他们所要追求的。

公良策随是这般的说着,可是却还是一动也不动的静静的站在廊檐下,伸出手接着从房檐上滴落下来的水珠,

“果然,下雨之类的,还是那般的讨人厌呢!”

意味不明的一句话,却让宫铭珏的脑子愈发的糊涂了,这些人一个两个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像是猛然惊醒一般,公良策微微的摇头,道:“刚刚只是在说着玩儿的,别放在心上,我先去为你准备一些东西,尽量的让你在路上无后顾之忧。”

望着公良策有些萧瑟的背影,宫铭珏皱着眉峰,最后却还是选了放心。他总是觉得这其中似乎是有什么隐情,只是他们一个都不愿意说,事关**,他也不好多问,只能选择没有发现。

回过身望着紧闭的书房的门,宫铭珏心中喟叹,即便是凤主此等睿智的人,其实心中也有常人所不知道的苦楚的吧!

北流的天不像是南衡这里这般的阴沉多雨,北流北都这两天的天色是出奇的好,秋阳高照,游湖秋猎的人甚多。

容洛独自一人呆在府中,也不愿关在书房之中,反而是来到相府的凉亭作起画来。

这一下午,容洛基本上是在凉亭中度过,手中的笔更是从拿起来开始,就不曾放下!

一张张栩栩如生的宛若真人一般的画像,在边上已经是放置了三张,现下容洛正在做第四张。

每一张画像中的人,无论是神态还是姿势动作,都是没有重复的,或静或动,或笑或恼,虽然这样的表情甚少,绝大多数都是清冷的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但却让人觉得极为的美!

凤墨的美不是那种倾国倾城,也不是那种能和人相比较的美。凤墨的容貌,相比较有着北流第一美人之称的君千陇,明显的是比不得的,更遑论是有着天下第一美人的玉玲珑。但凤墨的容貌却也是上上之乘,虽然及不上这两个绝色之容,可却胜在自身那种无人能比拟的气质。

当然,在玉玲珑之前,有着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南衡凤鸾之名,虽说是有着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但能瞧见她真容的人其他三国人,却是少之又少。但只要是真正的得以见到的话,绝对都是一致的这般的认为。

玉玲珑的名号,是在凤鸾死后才得以封赐的,但饶是如此,也还是有人说,这玉玲珑的容貌尚不及凤鸾的十分之一。

手中的笔微微的停驻了一下,容洛抬起头看着凉亭外面的日头,他忽然的有些好奇,当年并称四绝之一的凤鸾,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凤鸾,到底是何种女人?墨儿当真已经舍弃了那种身份了?

摇摇头,这个时候,他怎么就想起来这个问题了,真是……

“咦?这些划,容洛,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竟然是个丹青高手呢!”刚刚的踏入凉亭的明溪,瞧见容洛在聚精会神的做着什么,本着一丝窥探好奇,凑上前去看了下。但明溪在看到之后,却下意识的向后倒退了好几步,一种深受打击的模样。勉强的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明溪道:“这画像中竟然都是凤墨凤大人,莫不是什么时候,容洛你和凤墨她……”

本来容量是不打算将自己的这些画像给别的人看到的,只是明溪到底还是瞧见了。

就在这个时候,最后的几笔画完,容洛吹了吹画纸上面还未干的墨,便小心的拿过砚台在边角的位置上盖着,而另一边,却小心的收起边上放置的三张画像,压根就没有理会站在一旁已经近乎石化了的明溪。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将画都收起来之后,交给身边的烈风,淡淡的凤眸,不知为何,在看向明溪的眼神中,带着微微的审视。

明溪下意识的避开容洛的视线,装作不是很在意的笑着说道:“碰巧瞧见你在,所以今日就来瞧瞧,倒是没想到你今儿个倒是闲情雅致不少,竟躲在这里作画!”

“只是随笔罢了!”容洛收回视线,微微的低垂下了头,遮掩住了眼底的流光,然后似乎是不经意的说道,“墨儿再过几日便要回来了,可算是要回来了,好些日子不见,也不知她现下如何了。”

剩下来容洛还说了什么,明溪明显的就没有听进去,他的脑海之中只剩下她要回来了这样的想法。

原本只是猜测,瞧见明溪这般的反应,容洛是肯定了。

但他并未说什么,只是淡淡的打断他的思绪,道:“墨儿回来,大约是不会久留,西成的帖子已经来了,我和她是要去西成一趟了!在此之前,明溪,这北流,恐怕是要交给你了!明溪,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这句话中隐约透出的含义,明溪又不是傻子,又怎么会不明白?可是第一次,明溪想要任性的听不明白这话中的含义,偏偏他不是那一种会逃避的人!

容洛临走的时候,在明溪的肩上不轻不重的拍了几下,这才抬步离开。

凉亭之中,明溪在容洛离开之后,彻底的瘫坐在石凳上。

其实明溪非常的清楚,这份情,他是根本就只能烂在肚子里面。容洛不希望为了此事和他发生什么不愉快,所以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装作不知道的模样。只是因为他们是好友,是兄弟。

兄弟啊!

明溪苦涩的笑起来,容洛那家伙还真的是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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