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落下,凤墨和容洛呆在房间中,摆弄着从店主那里借来的棋盘,并不着急这般早就去休息。
“玄音,是否只是局限于琴这一种乐器?”
容洛漫不经心的问道,说话的时候他并未看向凤墨,就像是突然的好奇玄音。凤墨也并未怀疑,夹着棋子的手微微的顿了顿,微微摇头,道:“不是!”
“不是?那也就是说,实际上是任何的乐器都可以了?”
“你怎么忽然的对这感兴趣了?”叹了口气,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只是随口一问,并未有要他回答的意思,自顾自的接着说道:“实际上玄音并未要求到底是用什么乐器,只要是会玄音的人,任何的可以用的乐器,都是可以使用。我只是比较的习惯琴,也用惯了琴,所以此会每次再使用玄音的时候,都是用琴。也或许是我每次弹奏的玄音都是以琴使之,故而让天下的人都以为玄音只能用琴。”
说起来,她忽然的想到,当初莲在奏出玄音的时候,用的却是箫,箫声空灵,却也极为的有着攻击力。箫毕竟比较的容易携带,相比较琴来说,小了很多,用起来也就方便了许多。她的手上的那支翠玉洞箫,正好的是当初莲遗留下来的,或许她应当可以试一试!
容洛望着出神的凤墨,大约的眼睛猜出了她的一些意图。他今天的这个问题,似乎是给了她一个提醒,即便是他现在扣住了她的琴,就像是她所说的那般,只要是有乐器,变就能够奏出玄音,如此一来,扣住她的琴,也就没了任何的意义了。
忽然,他的眼睛一暗,啪的一声落下一子,嘴角勾起清淡的笑痕,道:“有客人来了,墨儿,可想见见?”
话落,刷的一声,一枚刚刚被他内在手指尖的黑子,就如闪电般的向着屋顶激射而去。
随着哗啦啦的声响,房顶竟然出现了一个一人宽的大洞出来,却并未看到任何的人!
碎屑撒了整个棋盘都是,容洛摇摇头,道:“啧,好不容易能赢了墨儿一次,就差一子而已,就这么的被破坏掉了,实在是让人生气啊!”
两个人都不曾动弹分毫,可是那掉落下来的灰尘,却愣是一点也不曾落在他们的身上,当真是奇怪,似乎灰尘瓦砾在掉下来的那一瞬间,都故意的避开他们两个人一样。
“你确定你能赢?”一语双关的问道。
“当然,墨儿不信?”他抬眼笑望着她,“可惜了这盘胜券在握的棋局了,我好不容易能在墨儿的面前扳回一城,偏偏就是有人不识相。”
她冷冷的勾起唇,眯着眼睛看着上面能一眼望到天上星辰的大洞,凉凉的说道:“那就要问问他们,为何要挑在这个时候,找上我们?是找你,还是找我?早些的解决掉了,早些的安寝。”
“这个提议不错!”容洛手中黑玉骨扇一展,玩味的笑了笑,轻轻的扇动了两下之后,他却忽然的将手中的扇子从那洞口抛了出去,与此同时,原本坐在凤墨对面的人,却一转眼的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凤墨微微的仰起头,望着天际的行程,起身走到窗前,倏地推开窗。
本身就已经过了就寝的时间,这突然的开窗户的声音,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极为的响亮。
顿时,很多房间的烛光都亮了起来,紧接着便就是开窗户的声音!
骂骂咧咧的同时开窗的人实在是太多,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首先那般大力的推开窗户将他们吵醒了。遍寻无果的情况下,又嘟囔着的关上了窗户!
从始至终,凤墨就倚在窗户边上,神情淡淡的,瞧不出来喜怒。
突然,她本来沉静的眼中划过一丝神采,容洛一闪身的就进了这破了个洞的房间中!
“我能以为这是墨儿为我留的窗户?”容洛一身锦缎,丝毫不见褶皱,面色如常,笑的极为的畅快。
凤墨依旧还是之前的姿势的靠在窗前,上下打量着容洛。
她想,这或许就是容洛最为真实的一面,不是淡漠,不是清冷,不是孤傲,而是有一种非常无赖的一面!
她突然的伸出手,在他的脸上狠狠的扭了一下,惹得他痛呼一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瞪着她,对于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明显的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原来是真人,不是被冒充的。”嘟囔了两句,却非常不巧,两个人靠的很近,自然这嘀咕声也就全部的都收入到了容洛的耳中。
容洛微微的抽了抽嘴,无奈的轻轻的敲了敲她的额头,捏着她的鼻尖,宠溺道:“墨儿在想些什么?谁能冒充我?谁又有那个本事敢冒充我?”
摇了摇头,避开容洛的动作,凤墨扬了扬下颚,道:“现在不管是什么其他的事情,你现在倒是和我说说,今晚我们怎么睡?难道要这般的睡在这冒风的房间中?”
从容洛回来到现在,她是一点也没有过问刚刚的事情,也一点也没有想知道的**!
也是,以凤墨的性子,很难让她多什么事情上心,一旦上心的话,那就是打破沙锅问到底。很显然,那些个来历不明的甚至她都没有瞧见真面目的人,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自然而然的也就不会过问了。
“我去换一件房间。”
这刚刚入住就将人家的屋顶弄了这么大的一个破洞,当小二哥前来看的时候,目瞪口呆的将容洛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和凤墨这个漂亮且气质高贵的清冷女子瞧了两眼,店小二是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能力,才能将两个人才能够到的屋顶弄了那么大的洞?
但再多的疑惑,都是闭嘴在了银两的面前。
给了店小二双倍的钱,店小二也就欢欢喜喜的为他们两个换了一间上房,态度上比之前还要客气万分。在他的心中,这两个人显然是个金主,如果可以的话,他是一点也不介意他们继续的将屋顶捅破的,反正会给这么一大锭的金子,何乐而不为呢!
晚上弄了这么大的动静,等到他们就寝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
容洛和凤墨两个人并未同床,这家客栈倒也不错,分为里间外间,外面放置一个软榻,容洛晚上就是在那上面将就着一晚上的。
之前的时候凤墨就说了,让他再要一间房,可是他不愿意。然后凤墨又说,她去睡软榻,他睡床,可他也是不愿意。最终无法,她说不动他,也就随他去了,她独自一人的躺在里间的床上!
第二天一早,凤墨醒来的时候,容洛已经是醒了,刚巧的是在桌前弄着早膳。
“醒了?梳洗一下就来用早膳吧,用完早膳之后,我们立刻就启程!”
容洛指了指边上还在冒着热气的水盆,递给她一盏盐水,让她漱口。
这一过程,他的动作神情,就好似以前经常这般做一样,一点也不显得扭捏,自始至终他的眼中都是满满的温情。
凤墨低下头接过他手中的茶盏,心中暖洋洋的,嘴角更是止不住的上扬!
毕竟是外面的吃食,早点也不是多么的精致,就是简单的油条小米粥,加上一小碟的酸菜,吃起来倒是比那些山珍海味更加的让人觉得香。
这事实上是容洛比较喜欢的简单吃食,以前在容王府的时候,老容王喜欢自己种点东西,自己将就着吃。这些大概是他小的时候最喜欢吃的东西,说实话,已经是很多年不曾吃过了,今早看到的时候,他忍不住的就买了。他已经很多年都不曾吃过这些东西了,这多年之后再次的吃起来,似乎是味道变了一些,只是却依旧还是那般的好吃!
他喜欢将自己喜欢的东西和所爱的人分享,他想要告诉他爱的人,他的一事情,哪怕只是曾经喜欢的某一样东西。
凤墨不挑食的,或者应该说,曾经娇生惯养的在去军营之前的她,是个挑食,对吃的用的极为的看重的人。但是自从参军之后,这就是一种奢侈!很多的时候,若是行军被困的话,吃一些馊掉了的干粮,那是常有的事。甚至是有很多的时候,他们被困的时间长了,连野草根都挖出来吃了,哪里还有那般的讲究?曾经娇生惯养出来的陋习,就这般的在磨练之中,被彻底的改变了。
凤墨出身本就高贵,她的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是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盛华,明明非常的随意的动作,却给人的感觉异常的优雅!
凤墨望了眼面前的东西,然后微微挑眉道:“我倒是不知道你也喜欢这些东西!”说着,便就已经动筷吃了起来,没有一点点的不自在,或者是食不下咽的样子。
容洛托着下巴望着她,笑着道:“我可是自小吃这东西长大的,要知道当初在边疆守卫的时候,我每天早膳一定是一根油条,一碗小米粥加上一个水煮鸡蛋。我当时在那个军营之中的待遇,算是最好了,现在想想,那大概是一生之中,从我爹娘去世之后,我最为开心的几年。”
那个时候,在那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谋划算计,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在你的身后使绊子。
可是,这一切的无忧无虑,随着他决定回京的那一刻开始,就彻底的破碎!
他还记得,那是他的爷爷老容王第一次的动手,第一次的打了他,只是为了让他放弃这样的想法。可是没用,他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即便是明知道坚持下去爷爷会伤心,他还是会坚持下去。
这就是容洛身上让人吃惊的魄力,他永远都会向前看去,他作出的决定从来不会后悔。拉弓没有回头箭,这就是他一贯做事的准则!
以前是,现在是,只是以后……谁又能说的清楚?
用完早膳之后,他们也就没有再耽搁的启程了。
一路北上,向着帝都的方向行去!
事实上,这一路上,容洛带着她走了很多的地方,带着她看了很多的美景,告诉她很多这个国家之中传说的一些故事。
将近十二月底的时候,他们才回到了帝都,而那个时候,迟了他们十来日的铩羽骑凤鸣骑的众人,早已经等在了京都之中!
瞧见他们安然无恙的回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这一趟回来,凤墨发现了一个不错的现象,似乎是温子轩和玉玲珑之间的关系不再如之前那般的貌合神离。这两个人在看向彼此的时候,眼中都带着一丝浅浅淡淡的情意,虽然说不是多深,但有至少好于没有。
她是知道的,这中间是发生了一些事情,让这两个人的心中多少的还是将彼此给印了进去。至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是一点也不想要知道!
和温老爷子温老夫人说了温子柔的事情,也顺带的稍稍的提了下林枫,这两个老人马上就是眼冒精光的,已经是在讨论着让他们何时成亲的事情了。这让她觉得,她是不是做了一件非常不道德的事情?
这一次,从开始到最后,凤墨都不曾带过面具,故而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他们的曾经的那个少年状元,带着面具并不是因为脸被毁了,也不是貌丑无盐,而是因为实在是俊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再看清楚她的容貌,知道她的身份的那一刻开始,京中的那些家中有女儿待嫁的,都已经开始摩拳擦掌的想要将自家的女儿塞给凤墨了!
凤墨的性子本身就是清冷而孤傲的,京中百官也是非常的清楚,经常和她说上半天话,她连个眼色都不曾给一个,到了最后,觉得尴尬而说不下去的,往往还是他们自己,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以燕歌的话来说,就是:“凤主若是当真能娶妻,愿意娶妻,那么也应该是娶了她这个跟在凤主身边多年的了解凤主的女人,哪里会娶那些个只知道刺绣喝茶的庸脂俗粉?”
容洛将在来年初一的时候举行登基大典,加上他在回来的路上耽搁着的时间,回来已经是非常的晚了,他自然也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除了晚上抽个空去和凤墨下会棋,听着凤墨弹弹曲子,其他的时辰都是忙的天昏地暗,甚至每天睡觉的时辰也不过只是短短的两三个时辰罢了。
这个京中到底是何人比较的清闲的话,大概就要数凤墨了!
从回京开始到现在的除夕,已经是六七日,她每日的就是呆在自己的府邸之中弹弹曲子,研究研究棋局,很少的见到她出门。
但虽说是她不出门,但她家的门槛是从来不见少人。每天不知道多少的人跟一**的带着大箱小箱的礼物,往这个凤府塞。他们眼睛都是雪亮的,新皇登基,在各种官员的分配上面,每次都是和这个看似呆在府中不管事的凤墨商量探讨之后,才做出的决定。如果他们所猜测的不错的话,恐怕这大卿的丞相之位,怕也就是这面前过完年才二十一的凤墨的头上了。
巴结权贵,这本就是一些没有能力,却想要在朝中立足的官员的一种通病,历朝历代都有,并不是这一次,更加的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而事实山,最后那些东西,全被凤墨让人搬到了国库中去了,正好这个时候大卿初建,也确实是需要一些东西来充盈国库,这些人也算是在临卸任的时候,做了一些不错的事情!
除夕夜,凤墨被容洛带到了容王府中用晚膳!
老容王见着她,一招老脸险些的笑开了花,拉着她前后上下的打量,一边打量着一边点头,心中暗暗的赞叹,这女娃是越长越标志了,还好他早早的帮容洛那臭小子给定下来了,否则就这么的丢了一个宝贝乖孙媳妇的话,岂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嘛!
老容王拉着她一路的走到餐桌前,笑着道:“瞧瞧,这些都是爷爷在后院中自己中的菜,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凤墨无法,清冷的精致的面容上划过一丝无奈,被老容王强行的摁坐在椅子上,接过老容王殷切的递上来的筷子,被这般的瞧着,她也只能夹了一个青菜叶子,尝了尝,眼睛一亮,确实味道不错,青菜也是极为的青女敕新鲜!
“凤墨好吃吧?爷爷的手艺那可不是说笑的啊。”老容王像是得了糖的老小孩一般,得意洋洋的说道,就差没手舞足蹈起来了。因为府中人也是很杂,即便是相信他们不会乱说,但也还是要注意一地,防止隔墙有耳,所以老容王在称呼上面,也是说的极为的保守。
“嗯,很好吃。”她毫不吝啬的点头称赞,忽然的,她察觉到一旁有一双充满了的震惊仇恨的视线,敏感的她顿时就转过头看了过去。可是那视线极为的警觉,察觉到她回头,马上就收回视线,等到她寻着感觉看过去的时候,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容洛盛了碗浓骨汤放在她的面前,见她不知在看什么,顿时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了?瞧什么呢,这般出神?”
转过头,好一会儿都不曾感到那股视线,她的眸子之中划过一道异色,然后摇摇头,“没事,没什么。”或许是她多想了,是她敏感了,这里是容王府,她才过几次,能有谁会恨上她?大约是这段时日累了。
老容王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笑着看着她,道:“今儿个是除夕,说起来,明日便就是容洛那小子的生辰了,凤墨要不留下来陪着他守岁如何?”
容洛的生辰?
“你生辰?”凤墨放下手中的汤碗,眨了眨眼睛的问道,暂时的是将心中的不安甩向了一旁。
容洛笑着点头,警告的睇了在旁边看戏的老容王,道:“是啊,我是年初生的,年初一,恐怕是没有人的月份比得上我了呢。”
凤墨没有说话,反而是在这个时候沉默了下来,一言不发的一直到了整个晚膳结束,她都没有再说一个字儿。
这让容洛不满的瞪了眼自家的爷爷,他觉得是因为刚刚老容王提到的他的生辰的这件事儿,惹得她不痛快了,却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不痛快。
用完膳之后,凤墨又陪着老容王聊了一会儿,便就起身说是想要休息!
老容王只得点头,凤墨便就不再多言,从容洛的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也是不言不语的,甚至是一个眼神都不曾给过他。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大雪,新的一年,新的气象,一切一切重新开始,在这场大雪之中!
站在容王府的庭院中,望着满园的梅花争相开放,她微微的愣神。
伸出手想要去接那飘飞的大雪,然而手却在伸出去的瞬间,就被一双修长的温热的手握在手中,一股股的暖流从那双手中传递到了四肢百骸之中!
凤墨抽了抽手,却如何都抽不出,也就不再挣扎。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的一前一后的站着,四周非常的静谧,甚至是外面的雪花飘落的声音都能听到!
“我还是第一次的知道你的生辰,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才知道你的生辰竟然是正月初一。”她终于开口,“如果不是容王说出来的话,恐怕我大概都不知道应该去了解!”
这一刻,容洛终于知道她从刚才开始就在别扭什么了,敢情就是因为他的生辰没有告诉她,然后她怪自己太过于忽略他了啊!
他此刻真的非常想要大笑,却也知道,若是当真笑出来的话,恐怕她真的是要恼羞成怒了。
“便就是现在知道了,那又如何?现在也不迟不是吗?”容洛的声音之中满含笑意,更是有着掩饰不住的满足,“墨儿的生辰是七月十三,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今年的那个时候都不能为墨儿好生的办一场,你不知道我心里面有多懊恼,我两现在这样,也算是扯平了不是?”
“正月初一!”她说道。
“我知道,我的生辰,很好记的不是?”
“不是,我的生辰,正月初一。”她抬起头来,认真的说道,“我的生辰,我曾经的生辰。不过,现在是七月十三,我知道了,也记住了。”
她一直都是按照曾经的生辰记着自己的生辰,她从来不曾注意过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体的主人的生辰到底是什么时候。她私心里面还是想着,不想将对方的生辰摁在自己的身上!
“无论是哪个都好,只要是我的墨儿还在便就好了。”到底是哪个生辰为最准确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在,他还能抱着她。
凤墨莞尔一笑,心中的阴郁算是散去了许多,然后说道:“你想要什么礼物?说好了,不能太贵重,我付不起。也不能太过分,否则的话,我可是就不会给了!”
“礼物啊?”容洛眼睛亮闪闪的,模着下巴一副认真的思考的模样,“不能过分?又不能付不起?不是我的生辰,应当是随意的吗?应该是想要什么都能实现,怎么现在到了墨儿的手里面,就这么多的限制?”
“你说不说?”
“皇后,墨儿,做我的皇后可好?”收敛了脸上的玩闹,容洛一脸严肃的看着她,“我洗碗站在我身边的和我笑看这天下的那个人,是你,我希望我将给你这个最为尊贵的位置,我希望我的身边,有你。”
说完,他认真地却难掩紧张的看着她,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双手微微的有些颤抖,手心也渗出了汗渍,握着她的手的时候,那种感觉,也是从他的双手传递到了她的手上,心底!
凤墨一怔,她显然是不曾想到,会有一日有这样的选择摆在她的面前。
她更加的是没想到,容洛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一个要求!
皇后!
这样的称呼,她从来不在乎。
即便是在当年的时候,这个称号也不过是她和楚风然关系的证明罢了,并未给她带来多大的好处,也并未给她带来多大的荣耀。
而现在,经历了前世的一切,她对于这个称号可以说是厌恶到了极点的,非常的不喜欢这两个字!
面对容洛的要求,她想要毫不客气的拒绝掉,却最终因为看到他眼底的紧张,什么话都不曾说的,缓缓的抽出手。
有的时候,有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用语言来表达,直接的一个动作,就明白的将她的意思表达出来了。
“墨儿……”他知道了,他明白她的意思。
实际上,在很久很久的时候,他就知道,让她为官可以,却独独的不能让她为后。前世所遭受的那一切,即便是再如何的表现出来无所谓的已经淡忘了的模样,恐怕事实上,也根本就不可能忘却的了。
皇后,这两个字,对她来说,是永远都忘不了的痛苦!
望着她清冷的的背影,他收紧了拳头,然后轻轻的将她圈在怀中,道:“没关系的墨儿,没关系。墨儿不要忘了我的生辰大礼,既然上一个要求不能达到,便就达成我另外的一个,对你来说应该是极为简单的要求如何?”
她的身子有些僵硬,似乎是还没有从刚刚的情绪之中缓过神来。
“既然不能为后,墨儿可愿成为我大卿,成为我身边,第一个丞相,只属于我的丞相?一直一直的站在我的身边,永远。我会等着墨儿,等着墨儿能够接受为止。这样,可行?”顿了顿,他不满的在她的耳边吹着热气的说道:“你可不能说你不答应了,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了,如果连这个都不能答应,我这个生辰礼物,可真的是有些悬了。”
呼了口气,想要避开敏感的耳垂被身后的人的热气喷洒到,她也微微的挣动起来,耳根子微微的泛红。
“你胆子倒是大,大卿初建就立了一个女子为相,你就不怕这天下的人耻笑?”
容洛大笑,道:“墨儿以为我会怕?若是我怕,我就不会让这个大卿现世;若是我怕的话,就不会说出此番话出来。墨儿放心,若是那个时候又何人不服气的话,尽管来找我,我倒是要瞧瞧,他们能说出什么样的歪理出来。”
“你这皇帝还没坐上,这气势倒是上来了。”
叹息的摇摇头,她转过头,认真的看着他,道:“容洛答应我,以后面临怎么样的抉择,在其位谋其事,千万不能因为一时的头脑热血,而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容洛同样是认真地带着一丝审度的望着她,他总觉得她话中似乎包含着什么其他的意思,可是瞧着她的眼睛始终冷凝淡漠,一点也看不出来什么其他的什么不一样的情绪在其中。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的怀疑,她极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这是他一直都知道的。她看起来越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模样,他就愈发的担心。
可看着她始终这般的认真地看着他,他笑着拥着她,将她搂在怀中,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跳动的心口的位置上,一字一顿的说道:“好,我答应你,只要是墨儿在我的身边,那么我就什么都答应!”
在答应的时候,他终究是耍了一个小小的花招。
啊,不错,他是答应了的她的,可是,他却说了,必须是要她在他的身边,他才能给予保证的……
守岁一夜,当子时刚过的时候,容洛却并未休息,而是起身冒着大雪赶到了皇宫。
凤墨索性也是睡不着,本来应该是还有两个时辰的休息的,可是偏偏容洛却神秘兮兮的拉着她,非要她和他一起的去皇宫!
当来到龙祈殿的时候,容洛却将她推到了里面,里面燕歌和萧紫芯早早的就等在那里。
“容洛?”她不解。
容洛站在外殿,轻声的说道:“墨儿,既然你不愿为后,那就只是答应我这一个要求,务必的为我戴上一次那凤冠,只是一次而已,我只是想要将它永远的记在脑海之中,那样的话,便就永远都不会忘记。我说过的,我的皇后,只能是你一个!别人的登基大典有皇后在旁相伴,但我只要你为我穿上这一次,那样的话,一个人的登基大典,我的脑海之中有你此时的身影,便就等于是你陪在我的身边了!生辰礼物,只是任性这一次,墨儿可行?”
里面没有人搭话,容洛黯然的转过身,向着另一边开始更衣穿戴。
他果然是有些过分了,明明知道她排斥,却非要逼迫她!
另一边的后殿之中,由专人挑上来的值得信任的宫女太监,手中捧着明黄的帝服,他瞧着极为的刺眼,甚至是有一种挥开它们的冲动。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这是他的选择,他未来将要走上的路。
他不想成为皇帝,却最终被逼的必须走上这条道路。
皇帝!
黄袍加身,岂是那般容易之事?
“皇上,请更衣——”
开弓没有回头箭,容洛张开手,他已经是没有退路了,这一刻,他的身上的担子愈发的重了,就像是爷爷在他作出这等决定之后,曾经告诫他的话:
“帝王之路,充满坎坷荆棘,孤独而痛苦,却又责任重大。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那么爷爷也不能说什么,只是期望你能当真一直保持此时之心,如此的话,才能造福百姓,不枉他们一心向你啊!”
是啊,他不希望百姓再受战乱之苦,所以走上这个位置!
可是,他唯一不希望辜负的却是另有其人啊!
一个多时辰的更衣装束,容洛此时一改之前的温雅。他此时一身龙袍,头发以金龙发冠竖起,冠冕上细长而沉重的流珠微微的晃动着。此时此刻,容洛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等待出鞘的宝剑一般,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恭祝吾皇登基大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一刻,所有人都震慑在这种浑然天成的气势之中,不由自主的就跪了下来,高声呼喊道。
容洛垂眸,却就在这时……
“皇上!”燕歌和萧紫芯同时的唤道。
容洛转过头的那一瞬间,眼睛瞪得很大,然后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狂喜和激动。
他的墨儿,他的墨儿啊!
大卿的帝后服饰,都是经过整改的,容洛不喜欢过于繁复的款式,基本上是帝后服饰要多简单就多简单。但即便是这般的说着,可这一装束打扮就用了一个多的时辰,说起来,这服饰其实也不是那般的简单吧!
但,不简单也有不简单的好处,就像是现在,凤墨出来的那一刻,看呆了的容洛,可见这不简单当真是也有些许的好处的。
那简单却高贵的凤冠,华贵却不失典雅的后服,将凤墨高挑却纤瘦的身子包裹在其中。那原本曾经随意的竖着搭在肩上的云缎般的发丝,此时全部的都被盘了上去,给人一种高贵不忍直视的感觉!
容洛走到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两个人相互的看着对方,那一刻,似乎是谁都不能打扰到他们一样。
皇帝,皇后,似乎是再也不缺什么了。
凤墨在他的耳边似乎是说了什么,容洛那眼中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激动,根本就不加以掩饰。不过凤墨在说完话之后,便就头也不回的回去了内殿,再次的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换上了那一身雪白锦袍。穿衣愣是花了一个多的时辰,可是这月兑衣服和洗去脸上的淡妆,也不过是短短的一会儿罢了!
瞧着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模样的凤墨,容洛的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而因为这些个插曲,天际已经隐约的开始擦亮,大雪下了一夜,此时已经的停了。
当天真正的亮起来的时候,他们竟然发现,这年初一,在除夕之夜的大雪之后,竟然出了太阳。
暖暖的照在身上,似乎是要驱散所有人身上的寒气!
卯时刚过,辰时刚至,外面已经是来请人了!
凤墨扫了眼被容洛月兑下来放置在一旁的衣饰,然后视线放在那晶莹剔透的黑玉佩上。
抬手将黑玉拿在手中,她发现和他上次送给她的玉佩是一模一样的,不对,应该是有些许的不同,只不过一个上面是日,一个上面是月。
“这是家中传下来的的,墨儿那块和这块是一对儿。”他解释道。
“我知道,看得出来。”凤墨的眼中划过坚定,然后将玉佩系在他的腰间。
“墨儿?”
凤墨没有说话,而是自腰带之中拿出他送给她的那一块,当着他的面系在她的腰间。
“这样的话,便就当我是跟在你的身边的吧。”
凤墨是知道的,她身着白衣,腰间却挂着这么一块儿黑玉,实乃是极为的显眼。但那又如何?就如容洛所说,谁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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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了,我写了一万字的稿子,竟然因为系统故障,然后没了,不得已,我只能重新写,擦,我心都碎了!这还是我连赶带赶的从八点多写到现在的成果啊,累死我了!亲们,求安慰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