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月把最后的半碗汤一骨碌全给喝了下去,身上细细的汗珠也渐渐冒了出来,她回头看向秋儿,“睡了这么些天,总感觉身上黏糊糊的,极不舒服,准备洗澡水了吗?”
秋儿将手放到樱月的额头上,感觉没什么异常了,才缓缓开口,“烧是完全退下了,水早就放好了,太医说了,只要您一醒,吃点东西出出汗后,就要用热水去去寒气,我们可是随时准备着。”
感觉身上的体力已是慢慢的恢复,樱月站起身,看着眼前的三个小丫头,会心的一笑,“谢谢你们!”
五年前,她本以为她会失去一切,父皇的庇护,太子哥哥的宠爱,几位姐姐的关怀。可没想到,五年以来,她竟也得到了这么多,师傅的支持,朋友的信任,其实,她现在才发现,上天原来是公平的。
秋儿走到她面前握住她一只微暖的手,眉眼中全身怜惜与心疼,“我们之间不必言谢。”
冬儿快步走近,握住她另一只手,“是啊!你不是说过吗?我们是亲人。”
樱月笑了笑,点了点头,余光中,注意到翠儿不为所动的站在那里,眼眶还湿漉漉的似要溢出水来,她眉头微皱,“翠儿,怎么了?”
“娘娘,你们三个感情真好。”翠儿微低着头,轻轻的说。
樱月看了一眼冬儿和秋儿,走到翠儿身边,握住她略有些颤抖的小手,“以后,你也是我们之间的一份子。”
翠儿抬起眸,不可思议的看着樱月,眼神中的期许随眶而落,“真的可以吗?”
“当然了!”冬儿和秋儿异口同声的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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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阳光逐渐炙热起来,河里的莲花,慵懒的浮在水面,水光潋滟晴方好,蜻蜓荷尖舞艺忙。
在秋儿与冬儿的陪伴下,樱月坐在御花园的凉亭处赏荷,看着这满池的荷花,一株比一株开的炫丽,似乎是在争奇斗艳一般。
“这荷花开的可真好。前几日见,才刚露头角,现在已是接天莲叶无穷碧了。”樱月不由赞叹。
“是啊!今年的荷花,开的比较早。”秋儿一边为樱月打着扇,一边说。
空气里传来淡淡的荷花香气,微微的不浓,却是十分的好闻。
“月儿…”
似有熟悉的声音响起,樱月回头,是风御殇携着贤妃朝这边慢慢走近,他脸上依旧刚毅,仿佛和以前一样,但是总觉得还是少了些什么?
贤妃洛雯眉头微皱,这是她第二次见到樱月,第一次是在前天,她昏倒的时候,虽然脸色惨白,双眸禁闭,但仍能看得出她的美丽,而如今,白里透红的肌肤,大大的杏眼,就像误落凡间的仙子一般倾城,令满池的荷花都黯然失色。
樱月起身,等着他们走近,才慢慢福了福身子,“给皇上请安。”
风御殇慢慢扶起樱月,柔柔的语气带着些许的责备,“才刚刚好了,怎么就出来了?应该好好休息才是。”无间听到裕德传来消息说是樱月已经苏醒,他本来想处理完事情就过去看看的,不过后来洛雯来了,就硬是拖到了傍晚时分。
“皇上,臣妾已经全好了,在床上也躺了那么久,想出来走走而已。”樱月轻声回答道,她又看了看风御殇身边紧紧相依的女人,嘴角抽了抽,“这位姐姐是?”
她虽然知道她是贤妃,但贤妃久在尚棋宫关禁闭,自己刚入宫不久,肯定是不知道她的。
风御殇这才反应过来,拉下洛雯放在他臂肘的手,说:“她是贤妃洛雯,之前一直在尚棋宫修身养性。”
禁闭妃子?修身养性?
樱月冷笑,她看着洛雯亦是如此,不觉有些心寒,三日前的那天晚上,历历在目的活色生香图,挥之不去,而如今,风御殇竟然带着她,他不是在和太傅商议如何治理水灾吗?
他真的骗了她!帝君无情,果然不假。
“皇上,夕阳已渐渐西下,臣妾也该回去了。”樱月身子略倾,告辞之意已是十分明显。
风御殇看着樱月暗沉的眸,心里也估模出她这么急着离开是为了什么?当下也不明说,只是叹了叹气,“那好吧!记着,下次小心些,别再着凉了,朕晚些再来看你。”他又朝冬儿与秋儿递去一个眼神,“好好照顾你们主子,下次再出现这样的事,朕可不会饶了你们。”
“是,奴婢遵旨!”秋儿与冬儿低头应声。
樱月福了福身子,“臣妾告退。”她迈开步子,朝着路的尽头走去。
风御殇看着樱月逐渐消失的身影,眉间凝聚,表情依旧泰然。
“皇上,樱妃可是你花了五年的时间才获得的,虽然可贵,但致命的毒药就是像这样,表面无欲无求,但心底,肯定是把你骂了个遍。”洛雯银铃般的嗓音极具穿透力,深深的射进风御殇的脑子里。
风御殇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樱月消失的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回过神来,“你回去吧!朕要独自走走。”
没等洛雯反应过来,风御殇提气一蹬,便消失在凉亭中,只留下一抹残影。
回到雪樱宫,樱月无力的倒在靠椅上,闭着眸,想着风御殇与洛雯之间的一切,洛雯为何会被禁闭在尚棋宫五年不得出?风御殇与她之间又是怎样的郎情妾意?兰妃难道不知道贤妃才是她最大的威胁吗?她处在深宫这么久,也不知道贤妃与风御殇之间的秘密吗?
现在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层出不穷,贤妃的武功很高,她明明是可是肆意的在皇宫行走,而不被人知道?那禁闭不过是对外人遮掩罢了?
贤妃究竟是何许人?奈何风御殇这种人也对她如此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