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马不停蹄,有时到了饭点而遇不上城镇的时候,就席地而坐将就着填填肚子马上又上路了。当然一路上免不了某两人互相的冷嘲热讽和唇枪舌战。终于在第七天傍晚时候到达了目的地--丰州。
丰州御史是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国字脸,满身的正气凛然。虽然他早就得了消息,却也没想到这位王爷这么快就赶到了,心下不由赞扬了一番,虽然疑惑于王爷公干还带着女眷和一个美得跟画中人一样的据说‘神医’的男子,可也不敢造次,有条不紊的安排起这些贵人的饮食起居。
丰州处于北瀚国东南边界,东临东仓,南接南夏。因气候宜人、温度适中,良田沃土绵延万里,是北瀚国重要的粮产地,故而经济算是繁荣昌盛。然突降祸事,人人脸上都笼罩了一层彷徨不安,生活的更加小心翼翼。
时值春末夏初,丰州却是比北边的京都要温暖几分。皓月当空,八角亭内,慕容轩和蓝凌雪翻看着各地方官员呈上来的最新的疫病发展情况,时不时讨论几句。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花丛后面传来几声窃窃私语。像是两个小丫鬟。
“哎,你说,这王妃怎么没有和王爷住在一起呢?真奇怪!”丫鬟小甲一副十分费解的样子问向同伴。
“嗯可能是王妃受伤了,不能叫王爷沾了污秽吧。”丫鬟小乙冥思一会儿,说出自己的结论。
虽然她们讨论的极小声,可在这寂静的夜晚却叫亭中的两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在听到‘受伤了’几个字后,慕容轩和蓝凌雪不由对视一眼,更是凝神听着那边的动静。
“喂,我打着火了,按王妃说的拿过来烧了吧。”
“噢,好。”看火着了,丫鬟小乙连忙把手中物什投过去,边挑拨着火边发挥八卦特长,“你看,裹了这么厚的布都被血浸透了,也不知这王妃到底伤成什么样了?”
“哎,谁知道呀。你说京都里的主子们不都是婢女成群的被服侍惯了的吗?可这位王妃出门竟然没带一个侍女,还不用我们伺候,而且一点王妃的架子都没有。这样的主子,甭说见了,我听都没听过。”
“对呀,对呀。虽然如此,可气质却高贵逼人的很,样貌虽不是最出众,看上去却比我们家小姐还要美上几分。”丫鬟小乙两眼呈现星星状。
“嗯,的确美。”丫鬟小甲忙附和道。眼珠一转,故作神秘,撞了一边人的臂膀,“哎,其实,你见过王爷带来的那位神医吗,相比之下,我还是觉得神医漂亮些,我都不敢看他。呵呵”
“呦~你这是思春了吧,口水都流出来了。”
“臭丫头,说什么呢?你站住,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一阵嬉笑,两人已走远,夜晚再次归于平静,却平静不了亭中二人的心。
蓝凌雪懒懒的从腰间模出一个翠绿瓷瓶放在桌上,心中讥笑真是没想到还有这么笨的人,真是笑死人了。这‘凝雪’在世间只有五瓶,他也不过还剩下三瓶,用来给个笨蛋治那种伤,真是糟蹋了。哼~就当是可怜她吧!妖孽的脸上神情变了几变,最后只剩下怜悯,随后风情万种的转身走了。
慕容轩握紧桌上小瓷瓶,他当然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其实他也有一瓶,只是这次没带在身上。想到平时这两人的不对盘,不解今天雪怎么会把这难求的疗伤圣药轻易地就拿出来了。同时心中五味杂陈,到底是为了什么,她竟执拗到如此地步。紧接着,心中又有了答案,只是为了——和离!
第二天天一亮,三人组重新出发,向距离丰州四十里地的安石镇出发。
顾颜儿经过一夜修养,精神好了很多。昨晚用了慕容轩又一次送来的药,今天竟然都不觉得疼了,心中不可谓不欢喜。可这次慕容轩执意要求乘马车,任凭顾颜儿说破嘴皮都坚持到底,更奇怪的是‘人妖’蓝凌雪意外的缄口不语,早早的钻上了马车。顾颜儿无奈,也只有服从领导的安排。
一个时辰之后,马车晃晃悠悠的终于到达目的地。顾颜儿早就被颠地七荤八素、晕头转向,又一次月复诽着这落后的古代,无比怀念现代的高科技。
一下马车,就听到四周一片喧哗声,偶尔掺杂几声谩骂。
因为安石镇是最初发生疫病的地方,朝廷接到通知把患者统一安排并封锁,所以就把封锁地点设在了这里。路口有重兵把守,只准进不准出。现在的情况就是一帮患者家属吵着闹着要问自家亲人的状况。因为听说朝廷下了新的旨意,对于死去的患者不会像以前一样送出来让亲属安葬,而是在里面直接烧了。这让许多人从心里接受不了,前几天还活生生的人,进到那里面就没有了回头路了,最后还受得个灰飞烟灭,尸骨无存。这在相依为命的普通百姓家,谁能接受这样惨烈的变故,就算亲人死了起码也要让他们‘入土为安’呀。所以一时之间双方言语越来越激烈,谩骂声、呼喊声不绝于耳。
一个长得人高马大的领头守卫注意到了顾颜儿一行,顿了一瞬,立马醒目,疾奔过去,想来是早就得了消息。
“大人可是轩王爷?下官张穆恭迎王爷。”那人在远处就将三人打量了一遍,到了近前直接朝着慕容轩拜了下去。
“张大人请起,前方何事?”慕容轩伸手虚扶起张穆,连声问道。
张穆受宠若惊,连忙把面前的状况一五一十的上报给王爷。
“这样几天了?”慕容轩听完后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