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渐晚,夜夕早已生了困意,街上人也越来越少,无奈的看着花桥上两人还在畅谈,就和玉儿一起回了房间。
“玉儿,等下阿澜回来叫她不用找我,我先去泡个澡,等会儿直接就睡了。”
“嗯,好,那我去帮你准备洗澡水。”
夜夕点头,向着房间走去。
停滞了半刻,便听到玉儿大呼,水已好了。
随意的拿了几件衣物,就没精打采的往澡室走去。
这里的澡室是单独的一间大房间,中间放一张圆形的木桶,四周挂满了白纱帐,夜夕试了试水温,刚刚好。
随即,宽衣解带,步入了温池中,这几天东奔西跑的实在累得慌,现在泡在热水里,倒觉得全身经脉疏通,整个人懒洋洋的伏在浴桶边。
忽而,一阵清风起,伴着栀子花香,让夜夕更加舒服的闭上了眼。
“美人在浴,还真是一幅美妙至极的画面。”
忽闻一男声,夜夕猛地睁开眼,下意识的双手护胸,一脸惊愕,这不是前两天在荷花池旁见到的那个妖孽吗?怎么这么不要脸,偷看别人洗澡。
“你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这么不要脸,偷看别人洗澡?”
男子细声一笑,手中的折扇,轻挥,瞬间,周围的纱帐全都随风滑落。
“这样,不就是正大光明的看了。”
夜夕心头一怒,“你个死妖孽,怎么这么无耻啊?”
男子更是大声笑了出来,“姑娘,不要这么大的火气嘛,我叫君子默,你可以叫我默,子默,或是相公,亲爱的,都可以啊?”
夜夕顿时感到后脊发凉,全身的鸡皮疙瘩早已掉进了水里。君子默,沅清国皇帝,性格粗暴,嗜血成性,喜怒无常。自己怎么这么倒霉,遇上他这个妖孽加恶魔。
“呵呵,”冷笑一声,“可不可以请您先出去?要聊天,等我穿好衣服先。”
君子默媚眼一挑,“就这样挺好的。”
感觉着水越来越冷,窗外的风也一直不断的吹着,夜夕不禁,打了一个呵切。
“丫头,水已经凉了,你还不出来,要在里面过冬吗?”君子默一脸戏谑,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死妖孽,你不走,我怎么起来?夜夕在心里咒骂着君子默,可嘴里一直喷嚏的不断。
君子默也意识到这一点,但他还是不愿离开,随手拿起夜夕放在衣架上的衣物,略施微力,突然,夜夕就被紧紧的裹在衣物里。
最重要的是,她是躺在他的怀里。
君子默一脸得意,“你可不要乱动,等一下,我没抱稳,让你跌在地上,可就真是一览无余了?”
本来急于挣扎的夜夕听到他这么一说,立即乖乖不动,但心里早已是怒不可掲,愤怒异常了。
“这才乖嘛。”
君子默抱着夜夕进入房间,温柔的把她放在床上,夜夕玉手一拉,赶紧用被子裹住全身。
君子默轻声一笑,这丫头,还真是有趣。
夜夕白净的脸上略显微红,看起来格外的妩媚。
“丫头,你这眼神,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是在勾yin我?”君子默凤眼弯弯,语气中带着调侃,柔声道。
夜夕气鼓鼓的瞪着君子默,心底暗骂:你丫的,哪只眼睛看出了我在诱惑你了,真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哎,你说上天让我们相遇,是不是命中注定?”
看着君子默一脸陶醉的样子,夜夕心底早已吐成一片了。
“丫头,”君子默无比温柔的一唤,夜夕就心底嫌弃的一抖。
只见他慢慢走近,坐在床上,脸缓缓的凑近,顿时,好闻的栀子花香,直钻入夜夕的七经八脉。
夜夕下意识的用被子隔着君子默逐渐靠近的身体,“君子默,你够了啊?”
他忽然身形一闪,靠在床头,“第一次听你叫我,可不可以温柔一点呢?”
随即,又说:“好了,改天再来看你,下次记得温柔一点。”
媚眼一抛,化作一缕清风,消失在夜夕微恐的视线中。
这个死妖孽,真是太恐怖了!
夜夕迅速的穿好衣物,关好门窗,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这个君子默,外冷内也冷,武功奇高,自己以前在慕梓瑾面前也不觉寒意森然,而如今,君子默的突然出现,竟然让自己冷汗直冒,以后还是少沾惹他为妙。
……
黎明的空气总是使人格外舒心,夜夕伸了伸懒腰,都怪那个死妖孽,害自己一晚上都没睡好。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开门,夜澜竟红眼微眯的站在门口。
“你怎么了?被人打了?”
夜澜嘟囔着嘴,不管夜夕脸上的疑问,直接走了进去,坐到离窗口最近的位置。
夜夕从未见到这样的夜澜,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昨夜沈清琰那家伙拒绝了她?
越想越烦,倒了一杯茶,递给一脸委屈的夜澜。
“昨天你们怎么了?”
夜澜支支吾吾的抽泣着说:“姐,清琰哥,太可怜了!”
啊?这句话,倒叫夜夕楞了几秒,可怜?清琰哥?看来发展的不错啊?
“你们进展怎么样?”
“昨夜我们在桥上聊了好久,他已经知道我是你妹妹,问了很多关于你的事,当然,被我连哄带骗的蒙过去了。后来,他一直在说他的悲惨历史,他的童年,其实他是一个孤儿,自小无依无靠,几次都差点活不下来,还好遇见了他师傅,才有了今日的他?”
夜夕面色冷静的听她说完了,眉头一皱,这小子,骗人的功夫比自己还强,也就哄哄小女孩,他的举止文雅,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子弟,就算父母双亡,但在京中势力一定不可小觑,这样的翩翩君子是饱经风霜?打死慕梓瑾,她都不会信。
于此同时,睿王府内。
浩林兴冲冲的跑到慕梓瑾面前,像中了彩票一样高兴,急声道:“主子,有消息了。”
自从夜夕走后,他除了上朝,就是呆在樱园里,静静的发呆。
听到浩林的呼声,他眸光一亮,像是黑夜里的明星,带着生命的光芒,“在哪儿?”
浩林俯首,恭敬的说:“在庆丰。”
慕梓瑾一愣:那里并不是什么风水宝地,她跑到那里去干嘛?
“确定吗?”
“是的,前几天我们的暗卫,在陆地上暗访许久,都杳无音讯,今日我偶然经过码头,居然意外的打听到,王妃半月前,曾坐船去了庆丰县。”
“那派人去查了吗?”
浩林拱手道:“已经去了,不过暂时还没有消息。”
慕梓瑾在院中来回的踱步,思考了片刻,忽然回头道;“皇上已经坐稳了帝位,以后也没我什么事了,你马上请旨告知他,我要亲自去找夕儿回来。”
“这样不好吧?”
“就这样决定了,好不容易有了她的消息,不能就这么放过,再说夕儿那么聪明,我担心你们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这事,还得我自己去。”
慕梓瑾说的坚决,浩林也不好再违背,自己已经目睹了这几天主子的消瘦,如果真的找到王妃了,那就真的皆大欢喜了。
“是。”浩林应声,拱手退了出去。
话说,半月前,夜夕亲临宰相府赐婚,闹得整个京都沸沸扬扬。
成亲当天,沐府两姐妹,均哭囔着不嫁,沐晴把头都撞破了,也没能换得宽怒,最后还是抬进了林府。
听说将军府在这之前早已纳了几门小妾,沐二小姐虽是将军夫人,但日子过的还不如一般老百姓。
再说,沐韵嫁到裴国公府,一月下来,两人见不了几次面,宰相和裴国公向来不睦,沐大小姐又一副养尊处优,得理不饶人的相,两家因为经常不和,而闹上朝堂之上,令新登基的慕梓歌也十分头疼。
慕梓歌只好三番两次的叫来慕梓瑾处理,善后。
夜夕坐在一家茶楼,听着刚进来的一些人带来的一些消息,嘴角扬了扬,她可一直记得当时慕梓瑾出去玩,丢给自己的一大滩事,现在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时候了。
本来自己还在想那沐韵和沐晴嫁过去会不会有千分之一的好日子,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顿时心情大好,闻着茶杯里清幽幽的茶水所散发出的清香,流连忘返的享受着这淡然的时光。
明天就要去庆丰县内了,也许此生就是最后一次来这里了,等过几天去了祁云国看了那位所谓的舅舅以后,就带着玉儿浪迹天涯,好好建立自己的小事业,以前在现代,自己在商业场上所学到的知识,可不能荒废了。
酒楼,赌馆,绸缎……每一样都得涉足,天高海阔,四国都要好好转转,不光要强大自己的势力,更不能让慕梓瑾那小子看不起,还有风翌晨,他的消失,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最惹不起的就是君子默,喜怒无常,长得又是那样的妖孽。
哎,夜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以后的日子,刀口浪尖,只能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