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歌鼻子里冒出一股冷气,哼哼唧唧了一声,颇有些咬牙切齿,“以元相的龙章凤姿,大把人瞅着机会奉承,又何必来为难我一弱女子?”
“五小姐以为本相是在为难你?”元宇倾修长的大手摆弄着腰间的玉佩,闲散的公子哥模样,却又该死的具有极高的欣赏价值!
“难道不是?”慕晚歌挑眉,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磨牙声,如果元宇倾敢说不是,她立马将他轰到门外去。浪客中文网
元宇倾不由得好笑,怎么都想不到两人可以由来历不明的刺客扯到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上。本想再多逗逗她,但一看到她眼里刻意压制的怒火和微微鼓起的腮帮,这个念头顿时打消。现在某人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他还不想在此刻引爆,于是慢悠悠道:“传闻肃亲王府暗中培养了一股暗卫势力,称为青枫卫,青枫一出,人间屠涂。但凡是见过青枫卫的,当场毙命。故世人皆以为青枫卫所持枫叶为青色,却无人知晓是紫枫。”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慕晚歌一眼,那一眼,似劝诫,又似警告。
慕晚歌咬牙的动作一僵,原先青衣人就要离去,却无意中发现自己并痛下杀手,原因莫非在此?只是,若说无人,不见得吧?眼前这狡猾如狐狸的男人,不是都知道了么?
“那日在车中的是谁?”慕晚歌身子微微前倾,如水明眸中划过一丝狡黠,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超过了紫启国规定的男女防线。
元宇倾只觉一阵幽幽淡淡的清香迎面而来,一张苍白却难掩灼灼自信光华的脸瞬间放大,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明明是不经意的一抬眸一凝视,却流露着清雅灵秀的光芒,让他瞬间心神荡漾。他双眼微眯,身子以慕晚歌看不见的速度急速前倾。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衣裙窸窣声,二人纷纷转首看向门外,却见人影晃动,脂粉味穿越重重阻碍冲向房内,慕晚歌皱了眉头,却不经意间撞见了元宇倾疑惑不解的眼神,径自说了句“我对脂粉味过敏”,便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挪了过去,神情中难掩伤愈后的疲惫。
元宇倾对她的行为报之一笑,似乎已是见怪不怪,转而看向门外,那里人头攒动,珠钗投影,位于房中依稀可见其场面之大。
“奴婢见过这位小姐。我家小姐正在休息,不方便见客,您还是请回吧!”浣绫看着眼前阵仗浩大的一群人,明白这些人不是好惹的,心底有点发怵,可一想起小姐那张苍白的脸,觉得说什么也不能再让这些人进去打扰,顿时大着胆子,对中间的妙龄少女恭敬说道。
“什么小姐?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可是肃亲王府的淑梨郡主。郡主亲自来看望你家小姐,居然还敢摆架子怠慢郡主,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浣绫的话刚说完,一名绿衣丫鬟一个箭步上前,“啪”的狠狠扇了过去,浣绫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红红的手印,却也不敢吭声,连忙跪在地上,不住口的求饶着。
慕晚歌听到这响亮清脆的打脸声,猛地看向门外,冰冷的眸子里射出点点寒星!
淑梨郡主是么?
九岁那年,她被害落水,这个郡主可也是其中的积极策划分子之一!两人的梁子在五年前就深深的结下了,不想今日还冤家路窄,差点丧命于肃亲王府的暗卫手中!
并且,刚才浣绫那一巴掌,她可是记下了!
总有一日,今日新账陈年老账,都会算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门外,玉淑梨被浣绫的求饶声搅得心烦不已,不耐烦的呵斥道:“让开!”
谁想,浣绫畏惧归畏惧,却不会忘记自己的看门职责,跪在正中不移不动,低声道:“郡主请留步,小姐此刻正歇息着,怕是…怕是不方便见客!”
“哦?本郡主来看望你家小姐,还需要挑个方便的日子不成?”玉淑梨一个挑眉,冷冷的看着她,好像只要她说个“是”,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浣绫却是忙不迭的磕头,小姐受了那么重的伤,身子尚未恢复,定是不能被人打扰的,不然怎么还有精力去对付相府那些狼呢?因此,她咬了咬唇,撒了平生的第一个谎:“回郡主,小姐至今仍未清醒,怕是不能起身迎接郡主。若是因此怠慢了您,倒是我们的过错了!”
谁想,慕晚歌听到浣绫这一句,嘴角无声扬起,显然对她的回答十分满意。纵然是谎话,却也谎得恰到好处。若真让玉淑梨进来,她可不敢保证自己有那个精力去应付她,更何况,旁边还有一朵惹人烦的桃花。
“你这丫头,不错!”慕晚歌斜眼过去,却突然得到元宇倾的一句赞赏,怔了怔,不慌不忙得移开了视线。谁想,狐狸大人元宇倾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竟笑得开怀无比。
“你家小姐至今仍昏迷不醒?”浣绫话音刚落,一直强势压人的玉淑梨却突然软下口气,只是那双精明的眼睛仿佛要透过眼前的这扇门,一窥究竟。
浣绫艰难的点了点头,“奴婢怎么敢欺瞒郡主?小姐受的伤极为严重,送到清泉寺时已是昏迷不醒,郡主若是有事儿,今日怕是也无法与小姐相商,倒不如改日再来。待小姐醒过来,奴婢定会将郡主来过的事儿,告知小姐。”
玉淑梨不由得皱眉,慕晚歌没醒,她即便想警告什么,也是不可能的事儿。目前看来,也只能改日再说了!
如此一想,玉淑梨便也不再坚持,目光冷冷的朝门内看了一眼,抿了抿唇便转身离去。
直到玉淑梨等人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浣绫才完全松了一口气,想着小姐还在休息着,刚才那么吵,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吵醒!
于是,她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门,又蹑手蹑脚的移步至内室,当看到床边的两人时,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整个人如石化般呆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