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歌顿觉手掌心的荷包前所未有的烫手,尤其是此刻玉云烨强烈而灼热的探究视线,已经让她无比相信,若是情况允许,估计他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夺去手里的荷包一探究竟。
不过一瞬间,她就将手中的荷包塞到了怀里。不管是真是假,先收着就是。
“替我多谢你家主子,他送的这份礼,我很满意。”沐晚歌淡淡扫了眼周围的众人,笑容可掬道。
只是,话虽然这么说,她却是整个人都戒备起来,一双清亮的眸子带着女子所不能有的凌厉与威势,仔细打量着在场的一切。
夺药之人为何会突然将解药送给她,而且还是在这样特殊的时刻,在玉云烨的面前?
或者,她该想想,这夺药之人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想要帮助自己恢复记忆,还是想要引起玉云烨的注意?
当时,玉云烨派人去抢解药,这事儿元宇倾不止一次的跟她说过。若是此刻让他知道解药就在自己手中,且不论解药真假,她的处境都变得很危险了。
为今之计,早点离开肃亲王府才是上上之策!
众人只觉过了一瞬间,沐晚歌心里早已转过了千万种思量并立即做了决定。
只见她猛地起身,搭着卢朝轩的手,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靠了上去,随即在众人或诧异或鄙夷的目光中剧烈的咳嗽起来,断断续续道:“太……太子殿下……倾颜身子突然不适……就……就不再多加久留了……咳咳……倾颜……倾颜告退……”
说着,便见她靠着卢朝轩的身子,意思意思的行了一礼,在卢丫鬟的手上写了几个字,并暗中给宁渊一记快速离开的眼神,一行三人就要离去。
可玉云烨哪里肯让她这么轻易就离开,大步走到沐晚歌身前,好巧不巧的拦住了她离去的路,语带关切道:“本宫瞧着郡主咳得不轻,此刻返回郡主府,不但过于匆忙,还会不利于咳疾的减轻。倒不如先去王府客房休息一下,待寻来大夫缓解咳疾后,再离开也不迟啊!”
不迟你个头!
沐晚歌忍不住在心里叱了一句,只是咳嗽声却减小了不少,连忙推却道:“多谢太子殿下的好意……咳咳……今日是玉世子的大婚之喜,此等病体不敢久留,若是冲撞了新人,这罪过可就大了!咳咳……太子殿下以仁闻名,想必也不会做出这种不尊重新人的事情吧!”
“怎么会?本宫虽不是肃亲王府的主人,却也知道来者是客的道理。既然郡主前来真诚祝贺,王府众人又岂可在你身子不适之时撒手不管?传了出去,岂不是说肃亲王府没有规矩?来人啊,带郡主去客房歇息。”
无视于沐晚歌骤然黑沉的脸色,也不管此举会给众人留下什么可疑而复杂的想法,如今玉云烨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不能让沐晚歌踏出肃亲王府一步!
这想法来得如此坚决而强烈,尤其是在看到沐晚歌接下那个小荷包后,更是不由分说的朝着四周的下人招手,那架势,仿佛沐晚歌不立即跟去,就要将她整个人架过去一般。
沐晚歌见状,不由得站直了身子,眯起双眼,周身散发出的冷沉幽暗的气息,直直将周围的人逼退到了几步之外。玉云烨以为,这样就能留住她么?
笑话!她不想做的事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够逼她做呢!
“太子这是要强人所难了?”她一改之前的如临大敌气势,身子又懒洋洋的靠在卢朝轩身上,慵懒问道。只是,那眼神里的坚冰却一层层的聚集成山,仿佛只要她愿意,冰山便会倾覆而下,将在场的所有人压得渣儿都不剩。
有些识趣的围观者,看到二人僵持的场面,已经远远退离了开,只有个别的年轻公子还紧紧的围在周围,眼里还闪着莫名的兴奋光芒,直把卢朝轩看得无比郁闷。
玉云烨闻言,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没想到他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沐晚歌竟然如此执迷不悟,硬是要和他杠上,此刻看着沐晚歌的眼神也变得十分不善,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到刚才送荷包的侍卫恭敬说道:“郡主,解药已经送过来了,您为何不当场服下,如此也缓解了病情啊!若是耽误了治疗,可就不好了。”
此言一出,玉云烨面色顿时大变,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脑子里满满的回荡着那两个字“解药”!若真是让沐晚歌服下了解药,岂不是所有的记忆都恢复了?那他苦心想要隐瞒的事情,岂不是也要告知天下?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而沐晚歌也觉察到了玉云烨的异样,更加认定了心里的猜测,那解药若是真的,便是解了蚀忆散的毒性,她的记忆或许也就会恢复,难道说,那丢失的记忆里,有什么关于玉云烨的?
如此一想,她顿时面色大变,犀利的眸子一扫,将那名侍卫逼退了一步。她可不会认为这侍卫是出于好心才会这么提醒的,一定是夺药之人的授意,想要让她和玉云烨斗起来。
这个地方,她是不能再呆下去了。
思及此,她抓紧了卢朝轩的手,并暗中给了宁渊一记眼神,宁渊会意,连忙出其不意的将那侍卫击倒在地,同时沉声喝道:“满口胡言乱语!小小的侍卫,居然敢阻止郡主的病情医治!来人,把这人带下去。”
他的话音刚落,两名侍卫便从身后走了出来,二话不说就将那名倒地的侍卫拖了下去。
沐晚歌瞥了眼玉云烨,见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似乎没有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心里大喜,连忙搭着卢朝轩的手,快步的向人群外走。
可还没走出多远,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怒吼声:“把倾颜郡主给本宫拦下来!”
沐晚歌暗骂糟糕,脚下却是不停,可前路已经被堵住,她走了几步后才不得已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怒道:“太子这是什么意思?你又不是王府的主人,这样做,是不是越俎代庖了?”
“本宫不过是见郡主身子不适,好心为郡主的健康考虑罢了,郡主如此不领情,可真是令人寒心哪!”玉云烨快步走到她的面前,阴鹜的眸子将纤瘦的她紧紧的圈在其中,就好像她是他捕捉的猎物般,没有任何逃月兑的余地。
玉云烨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更是坚定了他的决心,绝对不能让沐晚歌走出去一步。只见他大手一挥,围在沐晚歌几人周围的侍卫便举剑相对,随即又听到他冷冷说道:“郡主若是识趣些,便自己走吧。否则,若是让本宫的这些侍卫动手,怕是要弄疼你了的。”
“你在威胁我?”敬称也不用了,闹到这个份儿上,仅存的薄薄的脸皮也已经撕破,沐晚歌朝着身旁的宁渊点点头,随即冷冷的盯着他,咬着牙怒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得了我么?”
“能不能,现在说起来还为时过早了!若是这个院子里的人的性命都栓到你的手上,本宫就不信你会舍得下这么多条性命!”玉云烨阴沉着脸色,朝着身旁跟随的肖扬冷冷吩咐道,“将王府里的客人都抓起来,送到倾颜郡主面前,若是倾颜郡主敢向前走一步,便以一人之血祭奠!”
“是。”肖扬连忙应声,立即指挥起院子内的侍卫,将王府围了起来,并抓捕了前来祝贺的人,喝令他们跪在沐晚歌面前,冷冷说道,“想要活下去的,就跪着求倾颜郡主别离开,若是倾颜郡主往前走一步,你们当中就有一人会丢掉脑袋。自己看着办吧!”
闻言,所有被抓捕的人顿时面色惨白,一个个的都没有反应过来,反应稍快的,不是在谩骂,便是在求饶,待诸多冰冷的刀剑对准他们的心口时,所有的话语都变成了求饶,跪着的方向也对齐了沐晚歌,一时间哀怜遍地。
看着眼前这数百人跪倒的场景,再听着耳边这源源不断的求饶声,沐晚歌紧紧抿起了嘴唇,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今日到场的,都是京都城里大家世族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刚才看得很清楚,有身怀武功却最终还是被玉云烨带来的手下制服的,也有大部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员与年轻子弟的。如今,这些人却像自己下跪,玉云烨打的是什么算盘?
再者,这里的动静闹得这么大,为何不见肃亲王那老匹夫,甚至连一向与她交好的玉景璃也不见?
人呢?人都死去哪里了?
沐晚歌心里突然无比烦躁,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事情似乎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更奇怪的是玉云烨对她的态度,好像非要把她留下来一样。
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
想起玉云烨的态度突然变得强硬起来,是从那名侍卫说出“解药”的时候开始。难道是因为她怀中的解药?
或者说,玉云烨不想让她恢复记忆?
沐晚歌摇摇头,情况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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