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管,那个张先生来找您了,就在门口。”女佣小心翼翼的说道。
“什么?!竟然回来了?跟他说我不在,让他,让他先回去。”钟伯此时正在那里翻阅东西呢,乔枫的手术开始之后他在外面等了许久,也有些帮不上忙,所以干脆回来帮乔枫处理一些文件了,这个消息让钟伯大为震惊,他真没有想到张芽楞还能活着回来,而且这么快的活着回来,有些手忙脚乱,但是现在他是不能见张芽楞的,他还没有编好一个理由,所以现在见到张芽楞一定会出纰漏的,那就坏了。
“您不在?那是谁在说话呢?”张芽楞一路小声跟着女佣,女佣根本没有发现张芽楞,而且钟伯和女佣的对话也被张芽楞听得一清二楚。
“张芽楞?!你怎么进来的?”看见张芽楞突然出现让钟伯吓了一大跳,简直心脏都要跳出来了,钟伯哪想到张芽楞竟然会一路跟了进来,于是有些生气的看着女佣。
“对对对不起我让他在门口等着的不知道他怎么就”女佣也被张芽楞突然的出现吓了一大跳,加上钟伯怒意的目光,女佣结结巴巴的说道。
“这里我已经来过很多遍了,为什么就不能进来了。”张芽楞靠在门边说道。
“进来吧,你先出去,把门关上。”到了这一步,钟伯也没有任何办法了,再不让张芽楞进来这矛盾肯定会更大,还是到时候随机应变吧,于是钟伯合上面前的文件,对张芽楞说道,这后一句是对女佣说的。
女佣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然后慢慢把门合上,张芽楞也从门边起来,走进房间找了最近的一个座位坐下,整个人摊在了座位里。
钟伯上下打量着张芽楞,张芽楞现在也是一身狼狈,裤子上沾满了露水和尘土,皮鞋上也都是泥,上衣的外套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只剩下白色的衬衫,都快要看不出是白色的了,脸上是汗水混着土,就像是农民工一样,看起来张芽楞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很好,不知道是经历了多少困难才回来了。
“你现在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长久的平静之后,钟伯率先打破了平静,主动问道。
“我只是想告诉您,我并不知道郑华龙到底死没死,是我的责任,我应该早点杀了他。”张芽楞出奇的摇了摇头,只是低着头说道。
“没有早点杀了他?什么意思?”钟伯虽然不知道张芽楞为什么不问他问题,反而很自责的跟他说这个,不过依旧是对张芽楞那句[没早点杀了他]表示了不解。
“我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就站在他面前,可惜我没有杀他,而是在和他说话,后来我错过了最好的机会,不知道是重伤还是死亡。”张芽楞继续低着头说道,对于这一点,张芽楞心里很是惭愧,总想着如果自己能够果断一点的话,说不定郑华龙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你为什么不开枪!”钟伯一听情绪顿时上来了,一手用力的拍着桌子,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如果说张芽楞是尽力了,但是由于郑华龙确实不是等闲之辈,那么钟伯可以理解,毕竟张芽楞属于一个速成品,仅仅训练了一个月,就要去对抗一个有十几年根基的人,钟伯没指望张芽楞百分之百的成功,说白了,张芽楞就是钟伯的一颗子弹,用来试试郑华龙这块铁板到底有多坚硬,最后子弹也只能沦为炮灰。
“我我只是有太多话想跟他们说,想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弱小想”张芽楞一时语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那么多的恨意在那一刻竟然没有给他瞬间扣动扳机的力量。
“混账!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做了些什么么?!”钟伯大怒,这么好的机会竟然就浪费在张芽楞手里了,如果张芽楞死了还好,毁尸灭迹完事,关键是张芽楞回来了,这样不仅郑华龙没死,还要花很大的金钱和经历来消除影响和防止华腾的调查,肯定还会损失很多利益,钟伯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对不起那枫总的病情”张芽楞除了道歉没有别的语言。
“枫总的病情要是依靠你,就没救了,现在枫总已经在做手术了,差不多就快要结束了。”钟伯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好像在说没有我枫总就完蛋了。
“已经在手术了?哪来的器官?”张芽楞听见乔枫正在手术中的消息大为错愕,于是抬起头看着钟伯问道。
“哼,我早就从别的渠道弄到了。”钟伯此时已经忘记了要给张芽楞编理由这么一茬了。
“既然弄到了,那为什么还要让我冒这么大的危险区杀他?!”张芽楞不解的问道,乔枫的病情是张芽楞答应钟伯去杀郑华龙的唯一原因,不然张芽楞是不会去的。
“因为我需要有人去杀了他,明白么?!”钟伯被张芽楞气的有些不耐烦了,彻底的什么真话都开始跟张芽楞说了。
“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张芽楞有些不可思议,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钟伯骗自己的,乔枫的病本来就不需要杀死郑华龙,器官也早就准备好了,就是为了让自己去杀郑华龙所以才编了这个骗局么?
“骗你?!让你去做某件事,还需要骗么?”钟伯冷言说道,现在钟伯和张芽楞都处于一种情绪不稳定的状态,都像是两个火药桶随时会爆炸,尤其是乔枫现在不在。
“怎么可以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张芽楞也站了起来,看着钟伯说道,现在张芽楞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过分?!你现在一身的本事,吃的住的穿的是谁给的?!你有脸说这些?!枫腾给你了这些,你的命就是枫腾的,懂么?!”钟伯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丝毫不避讳。
张芽楞原本有些怒意的情绪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是被一盆水一下子浇灭了所有的火苗一样,钟伯说的话是对的,但是听见张芽楞的心里却有些残酷。
钟伯在张芽楞的眼里,从来就是一个很和蔼的老人,经常关心他,给他了很多帮助,但是今天,张芽楞才知道,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很和蔼的老人的心里竟然是这样的。
“对不起,我错了。”许久,张芽楞的嘴里缓缓地说出了这六个字,他确实错了,他不该把一切都想得这么简单,这么美好,没有所谓的和谐的世界,任何地方都是残酷的,那些所谓的光鲜和荣光,都是踩着别人的尸体一步一步往上爬的,你看到了骑士的闪耀,却不知道他的刀剑上已经洗刷多几次的血肉了。
“算了,你先出去吧,徐媛在附属楼里。”钟伯也慢慢冷静下来,刚刚说的话却是有些情绪化了,不知道张芽楞是不是听到心里去了,现在双方还是冷静一些比较好,毕竟钟伯现在还不能让乔枫知道这件事情,如果把张芽楞逼的太紧的话反而不好。
“恩。”张芽楞拖着疲倦的身子慢慢走出了房门,不过更疲倦的是张芽楞的心,在这一刻,张芽楞有些迷茫,心里很乱。他之所以咬着牙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回来,就是因为心里存在着对钟伯和乔枫的愧疚,一直一来,张芽楞都觉得自己的人生是在这里改变的,而自己的报答源自自己内心的感恩,他是自愿的。但是今天,他发现,原来枫府这个地方只是温柔的交给他社会的残忍,本质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变,原来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被人当做利用的武器,之所以对他那么好就是为了他可以回报。
在张芽楞刚刚离开没多久,钟伯桌子上的电话响了,钟伯上前接了起来,没有先说话。
“是乔枫的管家吧,我想找一下枫总。”电话里传来了有些沙哑低沉的声音。
“不好意思,枫总现在有事走不开,有什么事我可以传达么?”钟伯说道,整个人坐在椅子上,很少有人能够知道钟伯办公室的电话,准确的说枫府的电话都是很少有人知道的,联系事情一般都是给钟伯打手机。
“这样啊,那你问问枫总有没有兴趣搞垮郑华龙吧。”电话里男子的声音透着很大的诱惑。
“你是谁。”钟伯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大脑在飞速的思考这个电话的意图,到底是个陷阱,还是合作的伙伴。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们,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么?”电话里的男子故作神秘,看来不想太早暴露自己的身份。
“那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呢?”钟伯笑了笑说道,这个念头承诺什么的都是不值钱的东西。
“你们刚刚在竹林居派人想要刺杀郑华龙,他现在在抢救中,没错吧?”电话里的人说道。
“我知道了,我会再和你联系的。”说完钟伯就直接挂掉了电话,这件事情目前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出来,这个人既然知道,就一定是华腾内部的人,而且职位相当高,并且一下子就猜出了这件事是枫腾所谓,不简单,目前还不能判断出是敌是友,不过如果真的可以利用的话,是一把绝对锋利的匕首,可以直接插进华腾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