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公主肯定没有林谢红那样的诡智,同样,她也比林谢红那种人多了一些的天真。这天真,是皇帝有意让她保留的。
因为这也是无忧公主道心的一部分,最适合她的性。
婚姻被父亲指定,她也是无可奈何的。和别人不同,她的无可奈何,是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样的困难,也很清楚自己的未来,要做什么事情。
如果不肯负责任,父亲也不会勉强,只是她还有什么脸面,要求父亲用整个帝国的力量来支持她?
即使如此,无忧公主对这场婚姻,也有着巨大的奢望。苏镜名声不好,她根本不信,她只信父亲的评价。而苏慕对苏镜的推荐,她也是放在心上了。最后就是苏镜在成人礼上的表现,让她的期待更深了。
现在的局面,本来是该她来保护苏镜,由她来想办法解决问题。结果呢,是苏镜在哄她开心,在这妖异空间疯玩。
纸傀儡,是属于战斗力极其弱小的东西。而且消耗的纸符面积过大,不会有人制造战斗单位。炼气士通常会用纸傀儡洒扫,或者干脆幻化各种妖兽,当坐骑使用。这就比甲马符高级多了。
一个纸傀儡制造出来之后,是会越来越强的,直到纸符损毁。如果不控制这种力量的增长,纸傀儡很快就会自己因为承受不住力量而瓦解掉。
本质上,这些纸傀儡是会自己修行的。偏偏金属傀儡没这种能力,空有强大的承载力,却不能成长。
苏镜早就书写好了足够的纸符,他能控制的纸傀儡数量,恐怕会有几千之多。但是想要从容操控。让每个纸傀儡都栩栩如生,一百个已经是极限了。这还是因为他研究过百鬼夜行衣的缘故。否则的话,想要控制这么多的纸傀儡,他只能等待筑基。
两百个纸傀儡,外形的变化,都交给无忧公主来做。两个人来到池塘的另外一面,这里又宽敞的大厅,一面临水,布置的是玻璃屏风。长方形的大厅内。一共十张桌,每个桌安排八个座位。
过家家这种事情,苏镜还真没经历过,无忧公主当然也不会。好在摆酒这种事情,无忧公主倒是经历过很多次。
看到无忧公主布置十张桌。苏镜道:“让谁和谁坐一块儿呢?”
“姜家和苏家不用出席这场面,就剩下二十家势力,两家坐一桌。神木道宫的人最好,从不参与勾心斗角,虽然藏了不少金丹境界的炼气士,暗还是知会给父亲了,那就让他们和孔雀道宫的人在一起。喝酒也舒心一些是把。”无忧公主笑着,怀抱一个纸傀儡,给一张靠近水塘的位置上放了两个牌。
苏镜这才认真的细听,无忧公主的话。就是皇室对这些大势力的态度。
苏镜对苏家的认同感低,可对于整个世界来说,苏家就是他的根基,其余的势力都崩溃了。对他来说也无所谓,苏家是要存在的。
“青羊道宫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不过这些家伙比较蠢,安排给烛龙道宫,一起坐着。烛龙道宫的人呢,比较霸道,让青羊道宫的人自求多福。”无忧公主又放下一个牌。
无忧公主一个个的牌放下去,十二道宫,八个家族在皇室心是什么地位,苏镜已经大致有数了。
“驸马。”无忧公主叫了一声,苏镜没反应过来。
“夫君?”
“相公?”
“苏镜!!!”无忧公主大喝,苏镜恋恋不舍地道:“好像还有很多称呼呢。”
无忧公主把那纸傀儡幻化的婴儿往苏镜怀里一塞,道:“该你抱着了,我这么忙,你就不能帮我一下?”
“我在做菜啊!”苏镜叫屈。他控制的纸傀儡,正在厨房忙活呢。
“你真是……给他们切点水果就好了。给他们吃的菜很贵的,你不当家不知道,这一顿饭要吃下去我们多少钱!”
“总不能太寒酸了,人家来了,也是带着礼物的。”苏镜声音很小,听起来不像是反驳。
“你就不知道么,孩满月之后,我们每天都得给他药浴,用真炁帮助他排除毒性,得消耗什么级别的丹药?不这样,孩怎么可能在八岁的时候达到先天期?怎么在十岁筑基?你当国库是咱们家的么?”无忧公主理直气壮,对苏镜教训起来。
“那我让厨房熄火,派人去摘果。”苏镜赶紧服软。无忧公主说的对啊,孩才是最大的消耗。因为这孩一出生,可是相当脆弱的,正常情况下不可能进行修炼。只有世家的家族,才会让孩
从小就用药物进行血脉的强化。
这种强化,满月的时候就开始了,这样胎一口先天之气还没散尽,重返先天就相对容易了。否则什么天才也不可能岁的时候就达到这种程度。
“也别熄火了,继续做,反正材料都用了,不做的话,难道咱们自己吃么!”无忧公主一幅火气很大的样。
“公主,驸马也是好意,怕外面说您坏话。”一个纸傀儡开口说话。这纸傀儡是个丫鬟打扮,眉眼间有几分和紫藤相似。
不仅如此,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挺像的。
无忧公主是咋知道自己丫鬟样的?嗯,她和苏慕关系莫逆,肯定是苏慕这家伙说的。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么!紫藤,快带着她们几个,去接待客人。”无忧公主摆足了架,心满意足,忍着笑,又对苏镜道:“你也别生气,相公……”
“公主,你可别这么叫了,我身上痒痒的很。”苏镜赶紧制止无忧公主。
“那我叫你什么?”无忧公主莫名其妙地问。
“我叫你无忧,你叫我苏镜,就这样。”
“不好,很多人叫你苏镜,我总得特殊些。”无忧公主固执的摇头。
“人前的话,总要有点皇家的样么,至于人后,你爱叫什么都随你。”苏镜耐心地道。
“有道理哦,相公这称呼,是升斗小民的。驸马?太生分了。苏镜,你说,这称呼可怎么定?”
苏镜把婴儿送回无忧公主的怀,道:“人前生分点好啊,就叫驸马,我叫你公主,也是因为这会儿就要来客人了。”
正扯着淡,忽然间,外面的门发出一声巨响。无忧公主本欲后退,却发现并非苏镜安排。外面一个纸傀儡将门踢开,闯了进来。无忧公主面色一寒,向前两步,挡住苏镜,手已经多了一把赤红色的刀。
她和苏镜都没想到,竟然出事了。
在这个妖异空间之内,再无其它生物,可是那纸傀儡,不知道被什么力量附着在上面,已经失去控制。
踢门进来的纸傀儡,身穿朱红色的道衣,上面有个小小的朱雀图案,和皇家的朱雀图案不同,这个图案朱雀的尾巴少了两根翎毛,爪也只有一个。
这是避讳皇家的标志,无忧公主制造这些纸傀儡的外形,相当精细,不会道术的人,只当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苏镜见无忧公主挡在前面,当即从黄庭神玉召唤出了屠零战甲,披挂在身上。他的神兵战甲还没炼制好,身上唯一可以信赖的甲胄就是这一套屠零。
屠零战甲只是法器,苏镜召唤出之后,还没等穿戴完毕,那穿着红色道衣的纸傀儡,已经来到无忧公主面前,手多了一条碗口粗的铁棍,一棍砸下。
无忧公主可不敢用刀去挡,这纸傀儡的气息已经完全不同,让人感觉到压抑万分。虽然也只是筑基期的样,可身上流动的天道法则力量,隐隐和这个世界相契合,不像是苏镜和无忧公主,都被压制了两成左右。
哪怕是相同的境界,无忧公主也不敢用这轻薄的短刀来抵挡那粗重的铁棍。况且无忧公主不像苏镜擅长近战,她拔刀出来,刀锋在空气颤抖,所过之处,就留下一道红色的细线在空。
侧身向前,躲过这攻击的同时,红色细线已经缠绕在纸傀儡身上。
那纸傀儡手铁棍发力,想要破掉这红线缠绕,却被后面的苏镜长刀点在了铁棍上。这一刀,用的是矛术,纸傀儡手的铁棍晃了晃,速度慢下来,被无忧公主放出的红线拦腰切断。
无忧公主杀了这纸傀儡,顺便一脚踩下去,同时将怀的纸傀儡丢在地上。
门外面,越来越多的纸傀儡在向这边汇集,刚刚走出去的紫藤模样的纸傀儡,无忧公主也失去控制,只是在胸月复间瞬间燃烧起来,原地化为飞灰。
“苏镜,我不擅长近战,你上,方才那一击,我一个时辰最多能使用四五次的样。”无忧公主催促苏镜,脚下同时用力,被她拦腰截断的纸傀儡,化为两片断裂的纸符,那根铁棍却是在地上滚动,随即化为一根石柱。
这石柱,是外面庭院里的,被纸傀儡随手收了,变化成兵器。
“放心,有我在。”苏镜向前几步,左手掐诀,大厅已经被踹倒的门猛然立起,将靠近的两个纸傀儡拍飞出去。轰然一声,那两扇大门严丝合缝的归位了。
苏镜双眼变幻颜色,已经将外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