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性人人都有,只是大小而已,见俩人赌得这么大,陶远明显得有些不高兴。表面上他是曲文的长辈,实际上是曲文的准岳父,自然会对这个“女婿”的要求严格一些。
“阿文赌这东西玩玩就可,千万别太投入,以免容易陷进去。”
曲文知道陶远明是为自己好,其实他的赌性很淡,只是见不得敌人在自己面前猖狂,只要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就不会轻易放过。
“放心吧陶叔,我自有分寸。”
陶远明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贺景泽拉到一旁,说实话他比陶远明更了解曲文,曾亲眼见过曲文在国际珠宝会展连开两块阳绿翡翠,又见他在平洲公盘的惊天之举。当曲文笑起来的时候,脸上充满了自信,绝对的信心。
“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刚好我前几天得了瓶好酒,陶先生愿不愿意到我那里喝一杯。”
贺景泽开口,陶远明不好拒绝,仍有些担心的看了曲文一眼,交待了声才走开。
香港赛马全都是速度寒,分短途,中途,中长途等不同类别,场地有草地和泥地,所以选择马匹都是要体型高大,四肢健实的为主。
立好赌约曲文和郭有讨开看马。
从刚才的谈话得知曲文似乎对赛马并不是很了解,郭有泰独自走到一边是担心曲文在旁边偷师,淹他一样的马。
不过这正好方便了曲文,他也不愿意和郭有泰呆在一起。他确实不懂马,但他有自己独特的选马方法。
“耳朵小肝就小。善于体会人的用意,反应灵敏。鼻大肺就大,利于奔跑。眼大不惊,心态好。这马还讲什么心态!四蹄要像木桩一样稳健结实……”
曲文慢慢回想许国能的话,一路看去,突然看见匹外型让自己比较满意的马。这匹马远看比较高大,走近细瞧只能算是中等,但筋肉发达。结构良好是匹难得的轻型马,这种马跑短途最合适不过。而且这匹马的血管粗大,心跳砰然有力,可以想像雹力会有多强。
曲文随即看了下这匹马的资料,马名叫“旺多利”,才三岁还是匹新马,只参加过一场比赛获得了第十名。父母都是名马,父亲取得过五次一千米短程赛的冠军,两次中短途赛的季军,而母亲则拿过一次法国一千八百米比赛的季军,其家族成员都擅长中短程赛,能适应草地和泥地。
这人往往越是混血长得越漂亮聪明。而马不同讲究血统纯正,这样才容易产下优良的上等好马。曲文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选匹马会有这么大的学问讲究。走到旁边和“旺多利”的骑手套了下近乎:“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见有人和自己打招呼,骑手很热情的走到旁边,俩人之间隔着一个围栏。是为了防止在比赛前有人伤到马匹或动手脚,除非是得到骑手或者马主的同意。
“你好。我叫安东尼,不知道这位先生想问些什么?”
安东尼是马会里的老骑手,比赛经验丰富,在马报上有他的个人简历,现年四十二岁,已经累积了两百多场的头马成绩。当然这成绩在香港马会只能算是一般,曲文还曾经看过头马成绩达到一千多场的猛人。
“安东尼先生你好,我叫曲文,只想问一下你觉得‘旺多利’今天能赢吗?”
“哈?”安东尼愣了会,在比寒前能来马棚的人不是马会高级会员,就是非富即贵,但这些人大多都懂点马,凭着自己的经验选马下注,很少会问这种幼稚的问题。你要问那个骑手他今天要骑的马能赢吗,骑手一定会说能赢,就算不能心里也是这么希望的。“能赢吧,曲先生其实你问任何一个骑手,他们应该都会这么回答,毕竟大家都想赢。”
安东尼的回答倒算老实,看得出曲文是个门外汉或刚入门的新人才会这么问,所以不想骗他。
其实曲文有自己有用意,马的血管宽大,心跳有力,隔着老远就能探查出来,人和马不能比,只有让他们走近到一近距离才能得知,在聊天的同时暗暗计算了下安东尼和旺多利的心跳,气息同步率,明显人和马还没有达到相对同步的程度,这就有很大可能影响到比赛的发挥。
“安东尼先生,我觉得‘旺多利’有些紧张,这是否会影响到它的比赛发挥,刚好我手机里有几首歌,可以专门调节马儿的情绪,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试试?”曲文说着拿出了手机。
安东尼诧异的望着曲文,马匹的情绪不像人那么好辨认,刚才听曲文的话还以为他是个门外汉,没想到却能听出“旺多利”有些紧张。如果不能在比赛前调节好,一定会影响到比赛发挥。
“是吗,不知道曲先生能先让我听听吗?”安东尼问道。
“可以。”
曲文打开手机中的歌曲,竟然是龙城老家壮家的山歌,里边的曲调和词,安东尼一个字都听不懂。
壮家山歌一般没有特定的歌词,采用一问一答,曲调不快,听起来没有刺激作用,但也没有安抚情绪的作用。
听到马棚中传出莫明其妙的曲子,郭有泰等人都好奇的转过头来,郭有泰走到旁边笑道:“这歌是你手机里的?”
曲文回答:“是又怎么样?”
“真难听。”郭有泰笑道。
曲文从小是听山歌长大的,听得懂山歌的意思自然知道山歌的美妙之处,所以专门录了几首在手机里。郭有泰等人听不懂才会觉得难听,就像非洲人听华语歌曲,不明白里边的意思。一样觉得难听。
“又不是给你听的。”曲文白了郭有泰一眼:“我要用来调节‘旺多利’的情绪。”
“旺多利!”郭有檀过旺多利这匹马,做为一匹新马。首战成绩还不是很好,第二战往往也不会有太好的表现,自然不愿把太多的精力放在上边。“那你慢慢放给它听吧,这马能赢我愿意叫它声马爷爷。”
郭有泰的声音不大,站在一旁的安东尼却能听见,这不是说他也不能赢吗,身为一个骑手,安东尼也是有很重的自尊心的。
“曲先生。这些歌真的能起到安抚马儿的作用?”只是一首歌,应该对马没有多大影响,而且大家都不看好旺多利,更激发出安东尼的求胜之心。
“能,在我老家都是这么做的。”曲文说道。
“哦,不知道曲先生老家在那?”
“矮马之乡。”
听到矮马之乡,安东尼的瞳孔跟着放大。做为一个骑手自然对世界各地的马种有所了解,广西矮马个子虽小,但以强大的耐力著称,听闻矮马之乡的人大多都是养马高手,说不定这个姓曲的年轻人也是。
“真没想到曲先生是从矮马之乡来的,曲先生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看看旺多利。”安东尼把手机交还给曲文。不管曲文说的是真是假他都想搏一搏。新马第二战就能夺冠,也能为自己增加不少名气,说不定明天的马报头版就是自己。
“当然愿意。”曲文微笑着和安东尼走进马栏,随即再次打开手机里的山歌,另一只手轻轻的放在“旺多利”的脖子上。
其实听歌只是个幌子。曲文想亲自用灵觉调节“旺多利”的气息和紧张情绪,当然“旺多利”本身也是一匹好马。才值得他出手。
曲文发现灵觉是一种很温和的异能,不管是对人还是动物,当灵觉送入人或动物的身体,会产生一种舒畅平和的作用,还能起到治愈和增强体质的效果。
当灵觉慢慢送入“旺多利”体内,“旺多利”的眼睛竟然慢慢闭了起来,脸上露出副很平和享受的样子,就像真的在听山歌一样。
安东尼是个极有经验的骑手,一看“旺多利”的表情就知道它的情绪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而他也开始跟着认真的去听这些听不懂的山歌,力求了解其中的奥妙达到人马合一的境界,要知道马匹在赛马场上能及时准确的反应骑手的指令,对整场比赛也非常重要。至于“旺多利”的奔跑和雹能力,安东尼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手机里的山歌一共只有三首,不到十分钟,当山歌放完,“旺多利”的情绪竟然真的平静下来,当曲文轻拍马脖,“旺多利”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瞳竟然有一道灵光闪过,加上它强健的躯壳,浓密而整齐的鬃毛,显得神骏飞扬。
安东尼接触过很多马,参加过很多次比赛,一看就知道是马匹在临战前达到了最佳的比赛状态,不由的也跟着兴奋起来。惊讶感动的转过身子,紧紧的握住曲文的双手:“曲先生不愧是矮马之乡出来的高人,对养马果然有着独特的见解。”
曲文老家是有不少矮马,可要说养马,他懂个屁。挠头呵呵傻笑:“既然安东尼先生这么有信心,我今天可要压重注在你身上。”
曲文说着“旺多利”突然伸出舌头短舌忝了他的脸一下,像是在讨好的意思,不由的又让安东尼和旁边的一名马师笑了起来。
跟安东尼多聊了会,得知沙田马场每天最多可有十四场比赛,每场比赛前六名为优胜,都可以得到不同数额的奖金,奖金又根据不同的比例分给优胜马的马主、骑手和马师。其中马主一般最多能得到百分之八十到百分之八十五,练马师能得到百分之一到百分之十,骑手得到百分之十。此外马会还会根据要求举办冠名赛,由冠名者提供一定数额的特别奖金,一般为几百万,最高可达数千万,而这些奖金也会按比例分给马主、骑手和练马师。
“这么说一个马主如果手下有几匹常胜马,岂不是很有钱?”曲文好奇的问道。
安东尼笑了笑:“曲先生看来真的不太了解赛马,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只要有赛马比赛,别说一个马主手上有几匹常胜马。单是有一匹都能赚不少,想想一次比赛如果得到头马就是几百万的盈利,就算是优胜也有十几到几十万不等,一天十到十四场比赛,一个寒季几百上千场,再加上各种额外分成,这会是多大一笔财富。”
只要胜出一次就是几百万,一年在几百到上千场比赛。如果胜出两场、五场、十场……,还不包括优胜奖金,额外分成。
曲文深吞了下口水,乖乖的,这赛马果然是个捞金的好方法。
“看来我要想办法成为马会的会员才行。”曲文知道只有成为马会的会员才能申请马匹参加比赛。
“怎么曲先生还不是马会的会员吗?”安东尼一直以为曲文是马会的新会员,要不怎么能到马棚来。
“我只是刚好和贺先生和马会主席许先生认识。”曲文回道。
“原来是这样,那曲先生要成为马会会员应该不难。”一般情况下只要有马会主席推荐都能成为马会会员。如果再加上个马会名誉董事,那入会是十拿九稳的事。
“那先谢谢安东尼先生了,一会我会在旺多利身上多压些,等比赛结束有空还请安东尼先生一块去喝一杯。”曲文说道。
曲文虽然年轻,穿着普通,在上流社会混了一年多。加上灵觉在身,种能自然而然的让人感到他身上的贵气。
安东尼没有多问曲文的身份,这种事情除非本人愿说,否则在上流社会一般不会主动问起。不过在安东尼看来,曲文不是个权贵子弟。就是某个产业新秀。
离开第一马棚,曲文随即又来到第二第三马棚。这里都是准备要参加比赛的马,不过不是他和郭有泰指定的比赛,也不是太在意,粗略看了一圈就回到了贺景泽的包间,马场七楼的一个大观赛台前。
见到曲文,贺景泽忍不住问道:“衙了没有?”
“衙了,一匹叫‘旺多利’的新马。”曲文回答。
“旺多利,我有些印象,首战只拿到第十名,连优胜都不到,你怎么会看好这匹新马?”贺景泽又问。
“是许先生说的,远看要大,近看要巧,筋肉发达,结构良好,四蹄要稳,脊部要宽而平,这样就是一匹良好的轻型马。‘旺多利’虽然是只新马,可能经验不足,情绪气息不稳才影响了发挥,刚才我给他舒缓了下情绪,看样子应该没什么问题。”曲文胡乱说道。
“你还懂得给马匹舒缓情绪!啊,我给忘了,你老家就在矮马之乡旁边。”贺景泽先入为主的认为,因为这个原故曲文也应该懂得一些养马之术。
“呵呵,不是很懂,听老太爷说过一些。”曲文这句可是实话,九太爷也懂得一些养马之术,偶尔会有提到,可惜曲文的心不在上边,总是左耳进右耳出,要不也不会到这里才临时抱佛脚。
听到曲文的话,陶远明微微放心,原来这小子是懂马的,怪不着敢应赌,刚才的样子多半是在扮猎吃老虎。这下也不由的兴奋起来,一想起郭家跟天奇的关系,想到和天奇有关的人吃亏,就莫明的兴奋。
“既然阿文这么看好那匹叫‘旺多利’的新马,那我也要下注。”陶远明拿过电子投注器,在上边按了一组数字,投注的金额竟然高达两百万。
贺景泽不想让俩人扫兴,也相信曲文的眼光,自己跟着压了五十万。而曲文则压下了最大一笔三百万的筹码。
“阿文,你压这么大,这可是一赔七点七的赔率啊。”贺景泽说道。
陶远明则不太关心赔率的问题,他更关心郭有泰押了那一匹马,三局两胜,每一场都显得至关得要。
“不知道郭有泰压的是那一匹马。”
“他刚刚已经打电话过来了,他压的是‘大少爷’,赔率二点七的马。”曲文说道。
“大少爷那可是匹常胜马啊,拿过三次头马,多次优胜,今天我也去看过,状态不错,应该成绩也会不错,不得不说郭有泰这小子选马还是很有一套的。”贺景泽说道,这样看来曲文和郭有泰的第一场比寒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还真难以定分晓啊。
“‘大少爷’我也看过,状态真的不错,就是气息还没达到最佳,所以我最后才选了‘旺多利’。”曲文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没有错,这第一局算是试验局,就赌马和状态和经验,到底是状态好的马容易胜出,还是经验老道的马容易胜出。
其实曲文这样做有很大赌的成分在里边,赛马要夺冠状态、经验都是关键因素,缺一不可,不过赛马嘛,就是赌博的一种,没在结果出来之前总是让人充满了期待,所以才特别的吸引人。
“既下之则安之,我们都已经下了注,现在才担心有什么用。”陶远明反过来安慰贺景泽,这场比赛如果能顺利胜出,赢的可不光是钱,还有信心。
感谢碧海睛天兄弟的打赏,蛮民已经很久没得到打赏了,真是内牛满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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